75 經年

小鹿看着蘇夏怡,她就這麽呆呆的看着,半天臉上沒有反應,怎麽,怎麽會是這樣呢

蘇夏怡現在瘋了一般,她拿着桌上的東西就到處砸,來發洩心裏的不滿。段桁看着她,上前阻攔道:“蘇夏怡,你是不是瘋了!”

蘇夏怡吼道:“是,我就是瘋了!”

他指着門外道:“你要是瘋了,出去給我瘋,不要在這裏鬧。”

她看着段桁,眼中充血了一般,好一會兒竟無力的坐在地上,她抱着自己的的身體,受傷道:“段桁,哥哥他沒了,你說他這麽好的人為什麽就沒了呢?”

段桁眼中帶着幾分悲痛,他看着她不說話。

“上帝為什麽這麽不公平?”她一直重複着這句話,一直重複,每句話都像是刀子紮在他的心上。

蔣少卿正沉浸在喜悅中,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一個勁兒的狂跳。他握着拳頭,這樣的事情是該找人分享,他現在就像告訴全世界,自己有孩子了,還順便找到了媳婦兒。他在地上轉悠了一會兒,猛然想起,小鹿一定還不知道這個事情吧。對,他現在就要去告訴她,就要告訴小鹿這件事情,對!現在就去。

蔣少卿興沖沖的過去的時候,看着滿地亂七八糟的東西,又看到蘇夏怡坐在地上,道:“這是怎麽回事兒?”

沒人說話,小鹿靈魂出竅了一般。

段桁不說話,只是站在。

蔣少卿見大家不理他,走到小鹿面前,擡手握着她的肩膀道:“你怎麽了?”

小鹿終于回神,她擡頭看着蔣少卿,拿開了他的雙手,微微笑道:“我們,分開吧。”

…………

今年的冬來得尤其的早,小鹿在火上炖着一只雞。窗外的雪鵝毛似的,段天系着紅色的圍巾,帶着紅色的帽子,邊上又一圈小毛,跟個小聖誕老人似的,正拿着個小鏟子在跟段桁堆雪人。院子裏的那棵桂花樹真是禿的要命。

屋子裏暖烘烘的,她把桌上的對聯整好,又收拾了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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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馬上就要來了,她看着窗外笑,似乎很久以前的這個時候,蘇夏怡送來了段天,所有的事情好像沒發生一樣。

段天跟段桁兩人把雪人堆好了,順便在院子裏清出了一條小路。一大一小回了屋裏。

段天上前要小鹿抱抱,她捏着他的小臉道:“冷不冷啊?”,他頂着一張紅撲撲的小臉笑嘻嘻道:“不冷,不冷,可好玩兒了。”

段桁笑笑,把鏟子放回原地兒。

小鹿抱着段天沖他道:“外邊是不是很冷?”

“還行。”他吸了口氣,道:“做了什麽啊,這麽香。”

“給你們炖了一只雞。”

段桁進去廚房一趟,又出來道:“放點土豆怎麽樣,那樣最好吃了。”

“好啊,好啊,我最喜歡吃了。”段天拍着小手道。小鹿笑着摸了摸他的頭。

“要過年了,除夕的時候去看一看哥哥。”

小鹿道:“這個我記得。”她又看看段天道:“我們天天也長大了,天天知道今年多大了嗎?”

他舉起小手,積極道:“8歲了!”

段桁上前摸着他的頭道:“我們天天真聰敏。”他順手結果段天道:“好了,天天去玩兒吧。”

段天站在地上眨巴着眼睛看着段桁道:“叔叔,我還想堆雪人兒。”

他呶嘴,嚴肅道:“不準!明天再去。”

段天吐舌頭,噔噔的跑上樓去了。

“時間過的真快。”

“是啊,轉眼天天都這麽大了。”他一頓,随即道:“對了,我工作确定了。”

“是嗎?真好。”

“下半年畢業之後就可以工作了,還是在那邊,可能就……”

小鹿笑笑,道:“那邊條件好就在那邊,真的呆不住了再回來,你年紀還小,該闖一闖。”

“你,你們?”

“我跟天天就暫時不過去了,他現在要好好讀書。”

“我會經常過來。”

小鹿忽然上前捏着他耳朵,咬牙道:“在外邊給我聽話點啊!”

段桁摸了摸耳朵道:“知道。那個……”他忽然變得吞吞吐吐。

“媽媽!”段天忽然出現在樓梯口。

小鹿道:“怎麽了?”

他舉着手機,脆生生道:“哥哥的電話。”

樓下的兩人一愣。

她小聲道:“就跟哥哥說媽媽忙,騰不開手。”

段天還舉着電話,聲音越發的大了,道:“媽媽你明明就在跟叔叔說話啊。“他有些抱怨道:“大人就是喜歡騙人。”說完拿着手機不開心的上樓了。

小鹿只能尴尬的笑笑。

“怎麽不接他電話?”

“我去廚房看看,飯好了沒?”

她從他身邊走過,直接向廚房。只是剛邁開步子,手就被段桁抓住了。

“怎麽不給他點機會?”

“都過去了。”

“你不覺得天天對他的态度很好嗎?”

“天天他不知道。”

“小鹿!”他皺眉:“別自欺欺人了,他們一直在通電話,現在的小孩兒這麽聰明,怎麽可能什麽都不知道?”

她伸手擦了擦眼角,道:“知道能怎麽樣?他始終姓段。”她抽回手,道:“好了,我去廚房。對聯我都放好了,你沒事兒幹貼一貼吧,過幾天外邊會更冷。”

段桁看着她的背影,張了張嘴,始終是不知道說些什麽。

除夕的前一個下午,小鹿家裏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三個人準備了一下,便要去給段橋上墳。

墳場不遠,就在山後,倆人拉着個小孩兒就去了。大雪末了路,段天一路踩着過去,留下一串腳印,他看着身後道:“媽媽,你說爸爸會看到我的腳印嗎?”

小鹿笑道:“當然會。”

他嘿嘿的笑道:“我的腳印又大了,爸爸一定知道我長大了。”

“嗯,我們天天又長大了。”

上了大半個山,偶爾會下來個人,進去,再走幾步便是段橋的墓碑,上邊的他依舊笑的陽光,仿佛還是十七八歲的光景。

他的墳前倒是放着很多花兒,花兒的殘敗程度不同,有的只剩下花枝兒了,有的開的還很美,邊上供奉着很多吃的。

段桁擡手道:“這。”

小鹿只當是沒看見,拿出東西來祭拜。

一旁的段天詢問段桁道:“是哥哥來過嗎?”

“天天!”小鹿吼道:“祭拜的時候不準說話。”

段天吐了吐舌頭,沒再說話。祭拜完,段桁說去看看自己的父母,也就過去了,只剩下了小鹿跟段天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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