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歡喜佛

素問和素欣還沒走近就被楊雲的陰氣沖擊得趴在地上，月翰成撓撓頭：“哈哈哈，別見外，這位是冥府的北方鬼帝，楊大人。”

“他們不知道，你別弄傷人了。”月白過去把人扶起來，有點責備的意味，楊雲瞥了她一眼，有點無辜。

在白家時楊雲也見過他們，只是随着楊雲在陽間的身份被抹去，關氏兩個小年輕對他也沒印象了，素問素欣對冥神略有耳聞，在白家也參觀過他們的神像，但親眼見本尊還是第一次，感到自己冒失之餘，又在感慨着這月大師父女來頭真不小，鬼帝都來他們家串門！

素問身為師兄，立即帶頭禮貌賠禮道歉，拱手作揖，深深鞠躬：“是貧道魯莽了，多有得罪，請楊大人莫怪。”心裏還嘀咕着要不要給他燒點紙錢，或者回頭買個果籃上香？

楊雲輕輕一笑：“不怪，你們是夫人的朋友，第一次見面有點誤會很正常。”

素問懵逼臉了：夫人？

月白尴尬地笑了笑：“額……他……他是我的……男朋友。”現代社會，用“男朋友”這個詞比較貼切吧。

楊雲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給她一個白眼：“她是我老婆。”

素問素欣震驚了，傻傻呆在原地許久……

他們表示需要靜一靜。

于是大快朵頤吃完月翰成精心準備的大餐後，已經下午時分，外面的雪也融得很快，斑斑駁駁的，氣溫回升得很快，恢複了正常的七月天氣，紅日也上班去了，吩咐阿花開車去保養，剩下月家父女、小夜和楊雲，素問素欣也就說明了來意。

他們的師父赤霄道長自從在法陣守陣受傷後，一直沒能恢複，住在高級醫院裏每天由他們兩個支付着高額醫療費護理費，昨天剛好聽到別的病房有個老頭好像中邪了，那戶人家貌似也挺有錢，請了法師到醫院看，法師說到需要一尊真品的歡喜佛還有處子什麽的采陰補陽，兩個小年輕聽見了，想到月翰成這裏是古董店，應該有歡喜佛買，就算沒，也應該知道點門路，于是就匆匆跑過來，打算拿下來倒賣。

月翰成聽了，神色凝重：“歡喜佛？他們請了密宗的法師？”

“管他什麽呢？反正我們能賺錢就行了。”素欣直言，“月大師，我們只是打算在你們這收去再賣給他們，賺個差價，你可別坐地起價啊！”

“有什麽關系，我們開什麽價，到時候你再加兩三倍賣給那個人就行了。”月白笑道。

“兩三倍？”素問瞪大了眼睛，“月白妹子，你的心是黑的吧？”

“先不說這個，我們家有歡喜佛嗎？楊大人。”月翰成轉頭問楊雲，他正在全神貫注……惡補電視劇，眼角餘光看了看他們，平淡地回答：“有是有，不過這種邪門歪道的做法最終會自食其果，有了業障不想辦法消除，反而用更罪惡的方式去掩蓋……”

“簡直是邪道。”小夜一臉鄙夷。

“沒關系，反正我們就是轉手賺錢的，施法的也不是我們，人家怎麽樣做我們也沒辦法幹預是不？”素欣快人快語。

“話不是這麽說，如果能阻止邪道害人豈不更好？”月白提出。

素問不解：“月妹子你這語氣，該不會是不知道吧？世間事物發展有着自己的因果，強行插手改變因果，那就會招來無妄之災。不然為何會有天機不可洩露一說？窺得天機改變事物的發展規律會遭天譴的，就算是仙家衆神積了業障，也要歷劫的，咱還是別插手這事。”

月白恍然大悟，有點理解為什麽之前楊雲不肯管李嬸家的事，也不讓她管，原來是因為會遭天譴麽？想來也是，雖然李嬸兒子兒媳都做錯，但也是李嬸當初想要孫子把孫女拿去扔了，也是業障，後面發生那麽多事情說到底也是因果。

現在在他們插手之下，李嬸好好活着，雖說安分了許多，對孫女也比以前更好了，但月白也不知道插手這件事的業障是算她的還是楊雲的。

她偷偷看了一眼楊雲，他擡起修長的手指指了指樓梯：“歡喜佛在小閣樓東北角的箱子放着。”

“好，我去拿。”她踩着拖鞋噔噔跑上去，小閣樓當倉庫用，楊雲收來的許多古董都放在上面。

月白找了好一會兒沒找到，東北角也好多箱子啊，也不說清楚點，身後一股涼氣，就知道是他上來了，楊雲直徑飄到一個箱子那翻了翻，拿出三尊銅像，月白湊近一看，頓時臉紅耳赤，辣眼睛！

什麽歡喜佛，就是男女合歡的銅像！

銅像男身兩側無數只手臂高舉法器，背後一輪火圈，女身不着片縷，雙手攀附、雙腿纏在金剛腰上，四臂相擁，胸脯緊緊相貼，赤身裸.體作交合狀，下面的交合處誇張顯露，栩栩如生。

楊雲看她臉紅，于是正兒八經地解說起來：“印度密教就有這樣的傳說，崇尚婆羅門教的國王毗那夜迦殘忍成性，殺戮佛教徒，釋迦牟尼派信徒化為美女和毗那夜迦交.媾，醉于女色的毗那夜迦終為美女所征服而皈依佛教，成為佛壇上衆金剛的主尊。”

這就能成為衆金剛的主尊了？

月白拿着三尊銅像發愣，不知道給哪個才好。

“都拿去給他們選吧。”楊雲看着銅像給了個建議，末了，順口問：“你喜歡哪個姿勢？”

“不都差不多麽……”

剛說出口，月白一愣，怎麽還問起她了？猝不及防！果斷推開楊雲，奶兇奶兇丢下一句“讨厭！”，連忙跑下樓去逃離現場。

被留在現場的鬼帝望着她的背影滿眼寵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明顯的笑意。

小妻子，有趣。

小夜見到月白拿着歡喜佛羞紅了臉地跑下來，又見楊雲一臉淡然輕飄飄地跟在她身後，一目明了：“喲呵！看來咱們楊大人也會調戲女生了！有長進！”

“她是我夫人，調戲調戲有何不妥？”楊雲清冽的眼神不滿地瞪了一眼小夜，微微一笑，“哪像有的鬼，明知道人家有家室還想搶親的，才是不要臉。”

小夜想起搶親的事情，生生被噎了一下。

他之前可是聽其他鬼帝說楊大人不喜歡這夫人，所以一直不圓房，想着既然帝君大人命他去監視，月家妹子也是注定要和鬼生陰陽胎的，和誰生不是生？又見月白長得膚白貌美，水靈清秀，起了搶親的心思，結果被楊雲揍了一頓，腸子都悔青了。

月白把銅像往桌子上一擺，其他人看到都臉紅了，素欣結結巴巴的：“歡歡歡歡喜佛……是這個樣子的啊？！”

“不然你以為？”素問反問。

“我以為就是佛像而已。”素欣攤手。

“月大師，多少錢？”素問厚着臉皮，“我們現在手頭上沒什麽錢，都花在師父身上了。”

去年拿了周老板的兩百萬，這大半年來月翰成也偶爾出去抓鬼賣錢，生活小康，倒是大方了，大手一揮：“你們就先拿去呗，等那戶人家給錢你們了，再給我也不遲。”

關氏兩只感激不盡，拿了其中一尊就匆匆道別了。

眼看已經下午，月翰成拉着小夜一起出門去買衣服了，月白對于老爸像打雞血一樣也是很無奈，他年紀輕輕就進了法陣，活了四十多年起碼有一半日子是在陣眼中虛度的，跟蹲牢房一樣，如今法陣解決了，他整個人都自我放飛了，揚言要把年輕時錯過的都補回來，那就随他去吧。

這下子，家裏就剩下他們兩個了。

楊雲還在看電視，剛回來車上有阿花，家裏人（鬼）又多，也沒好好說上話，月白這會把店門關了，坐到他身邊：“我們好久沒見面了，也好久沒兩個人一起安靜地說說話了。”

的确，離開之前那段時間兩個人都為了法陣的事情各懷心思，之後又是上天問責闊別大半年，月白多麽懷念過去那段兩個人一起生活的單純美好。

現在爸爸回來了，紅日和小夜也經常來串門，阿花和乾坤門兩個小關氏也是常客，這大半年家裏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就是少了楊雲，有那麽一點不完美。

“嗯……”他伸出臂彎将她摟在懷裏，咬耳朵輕聲呢喃，“今天好像是七夕……”

月白才想起，下了一個禮拜的雪，到處雪災，各種公共資源癱瘓，今年的七夕商家也沒空搞什麽活動宣傳，可這麽算來，算是她和楊雲真正意義上确立戀愛關系（夫妻關系）的第一個情人節了。

她依在他懷裏，輕聲問：“那，大過節的，我們要不要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例如呢？”他垂下眼睑望着她，漆黑的雙眸似乎洶湧着即将噴發的岩漿，下一秒，他就低頭吻住她的雙唇。

月白在唇舌輾轉間的空隙擠出幾個詞：“例如……唔……去逛街？游樂園？看電影？”

“融雪比下雪更冷，你感冒剛痊愈別出門，不如……”他停下親吻，額頭抵着她的額頭，小妻子已經不發燒了，“不如，為夫給你補補身子。”

“啊？”月白還沒反應過來，身體輕盈地被他抱起，電視也自動關了，直到他抱着她飄回房間，設了個結界，她總算意識到他要做什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月白：情人節不是應該逛街吃飯看電影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