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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沙漫天。

一個一身白衣的男人負劍而立,周身攏着一層淡淡的白光,仙風道骨不似凡世之人。

他擡頭望了望頭頂的烈日,終年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浮現出了一絲無奈。

午時了。

他卻迷失在了龍門荒漠的黃沙之中,無論怎麽走都走不到玉門關不說,連平日裏随處可見的馬賊沙盜都找不到一個,看來是迷路迷的比較荒唐,不知不覺間走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來了。

今天的镖是劫不成了。

他一點都不着急,只是心裏有些空落落的。惡人谷雖然在江湖上臭名昭著,但是谷裏卻有許多值得相交的弟子,他在龍門荒漠劫镖一年,竟也跟不少惡人谷的弟子劫出了交情,如今忽然看不到那些人了,久違的寂寞蕭瑟竟悄然爬上了心頭。

他大約是個很怕寂寞的人。

自從那個人離開江湖之後,他就再也忍受不了獨自一人的寂寥了,所以他離開了純陽宮,加入了那個人曾經的陣營,用那個人的名字仗劍天涯、行走江湖,哪裏人多就往哪裏去。

那個人的名字,就叫白錦。

這個名字,算是那位朋友留給他的最後一件禮物。

“駕——!駕——!”

忽然,遠方傳來人的聲響,白錦側頭看去,就見視線的盡頭煙塵滾滾,好像是一隊人馬疾馳而來。

穿着打扮如此統一,應該都是一夥人。

在龍門荒漠這樣子行走的不是惡人的跑商大隊就是當地的馬匪,而這裏,顯然不是跑商的商道。

剩下的可能,就只有馬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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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的一聲,長劍出鞘。

白衣道長身法靈巧,幾個起落便掠出數丈,輕飄飄地落在那隊馬匪的必經之路上,橫眉冷目,執劍而立,竟是要攔截那群一看就不好招惹的馬匪。

“籲——!”

那群疑似馬匪的人勒馬停了下來,領頭的漢子厲聲喝問:“誰敢擋我西方魔教?!”

白錦從不在打架的時候廢話,他擡手拍了一個兩儀,頭領漢子旁邊的男人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直挺挺的落下馬來,一頭栽進了熾熱的沙子裏。

那頭領愣了一下,“你敢挑釁魔教?!”

今天的馬匪……廢話似乎有點多?

白錦想了想,反問道:“西方魔教?”

他問完了,又自己搖了搖頭,“沒聽說過。”

他語氣淡淡,實事求是。這副自說自話的樣子看在頭領漢子眼裏卻十分目中無人,頭領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一張陰郁的臉上殺氣森森,竟是比以往更加駭然,他陰沉沉的下令道:“殺!”

剩下的八個人立刻亮出随身的長刀,朝白錦包抄了過去,他們之間不用言語交流,甚至連眼神都沒有交換一個,一看就默契非常,想來這群馬匪一起共事也有不短的時間了。

如此殺氣,如此陣仗,就算打起來,也不算他欺負江湖新人了吧?

白錦道:“來的好。”

他揮劍落下一個氣場,一柄剔透的劍便插在了他腳下的沙地中,散發出無形的劍意,将大部分敵人籠罩其中。

氣場中的八個男人不由得面色一變。

白衣劍客動了。

他的劍很輕,很穩,甚至很慢,劍身劃動的軌跡卻似有自己獨特的道,催生出無數劍氣,一時間,滿場劍氣縱橫,馬上的敵人接二連三的被劍氣擊中落下馬來,揚起陣陣黃沙。

八個人形成的陣,竟就這麽破了。

……果然還是馬匪吧,惡人谷的運镖弟子不至于如此不堪一擊的。

白錦垂着眼眸,漫不經心的想。

又有幾人接連倒下,這樣詭異的出手方式簡直聞所未聞,只能瞧見藍色的劍氣在場中翻飛,白衣劍客在劍氣的中央垂首斂目,安靜淡漠如一尊雕像。

頭領漢子駭然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剛才殺了老四的那招來的太快,直到現在頭領漢子才看清了這一道道劍氣,他駭然的想,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劍氣外放?

若真是劍氣外放,那此人的修為起碼也是宗師境界!

可這樣一個宗師級別的高手,又為什麽來找西方魔教的麻煩?

再聯想到此次負責押送的東西,頭領漢子的心中翻湧起無數陰謀論,他咬咬牙,若是東西丢了,他反正也是活不下去的,還不如在此地拼死一搏!

白錦在龍門荒漠劫镖不是一天兩天,卻還真沒有人問過他是來幹什麽的,可能是因為門派的關系,跑商道的惡人弟子對于他這個劫镖者還是好奇居多,被搶了碎銀的也願意躺在地上調戲他兩句,有的騎着馬跑掉了,還會在交完貨物之後再跑回來,調戲的內容不外乎就是“氣純還能劫镖?”、“道長你這有點屌啊”、“道長你先別走!我喊了親友來圍觀氣純劫镖!”之類的話。

想至此,他越發覺得心中煩悶。

白衣劍客随手拍出一道幽藍劍氣,冷冷道:“劫镖!”

頭領的面色微妙的扭曲了一下,他用大刀擋下那一道劍氣,“劫镖?!”

他拔出背上的長刀,喝道:“那就讓我看看你究竟有沒有這個本事!”

白錦皺了皺眉,這個人通身都是濃郁的血腥氣,比以往遇上的任何馬匪更甚,他很不喜歡。

迎着對方大開大合的刀法,白錦給自己補了一個坐忘無我,腳下踩着極為玄妙的步法飛身而上。

“當!”

好沉的刀。

頭領漢子道:“此刀長五尺三寸,重五十斤。”

白錦冷冷道:“你不曾聽說過一種死法麽?”

“什麽死法?”

“死于話多。”

一道劍氣将頭領漢子生生推離了數尺。

“咳……!你!”

白衣劍客面色冷冷,沉着的凝神聚氣,給他補上了最後一劍。

頭領漢子雙目圓睜,不甘的緩緩倒下。

沙漠終于重歸安靜。

一隊人馬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

白錦修長白皙的手探進馬匪頭領馬背上的錦盒裏,柔軟的指腹便觸到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

他拿起來一看,竟是一面精巧的玉牌。

七十二天魔,二十六地煞。

[羅剎牌。]

腦海裏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這個東西叫羅剎牌。

“羅剎牌……”

白錦皺了皺眉,從未聽說過什麽羅剎牌,據他所知,龍門裏的幾個勢力之中也沒有與羅剎二字相關的,可若說這是走商的貨物,那也不對。

一般運商時江湖人都喜歡一次性運一百個或一百五十個貨物,這樣一隊人運送十個貨物的例子他從未見過。

不錯,十個。

錦盒裏的羅剎牌,共有十個。

白錦挨個摸了一遍,其中九個是上品玉,做工也極好,在專門的鑒定師那裏應該也有個藍色品質的評價,至于最後一個,比其他九個更加精美,更有靈氣,還給觸摸它的人一種玄妙莫測的感悟,連一向對這類東西不太感冒的白錦摸了,亦是有些愛不釋手。

邪門。

白錦想。

這一塊兒牌子,怎麽也得是個紫色品質了。

咔嚓。

忽的感受到一股惡意,白錦猛地回神,來不及多想,擡手就在腳底下落了一個氣場。

玄劍化生勢。

鎮、山、河!

該死,有一個竟是沒有死透。

無數小巧卻鋒利的暗器鋪天蓋地般朝他射過來,速度之快根本無法閃避,白錦的臉色冷若冰霜,他在鎮山河的氣場中讀了一個四象輪回,暗算他的人避無可避,正面挨了這一劍。

待鎮山河的氣場消散,白錦的四周落滿了暴雨梨花針所發出來的暗器,叮叮當當落了一地。

偷襲他的男子龇目欲裂,瞪着白錦的目光就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白錦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塵,走過去,拿起那已經空了的竹筒。

[暴雨梨花針(已損壞)。]

腦海裏的聲音這樣告訴他。

他微微有些詫異,“這是暴雨梨花針?看起來與蜀中唐門的招式不太一樣。”

偷襲他的男人張大了嘴巴,卻只能發出難聽的呼哧聲,他的生命力正在流逝,已是奄奄一息的境況且白錦可以感覺得到。

他給了僅剩的馬匪最後一劍,讓他痛快地咽了氣。

鮮血噴濺,白錦後退一步避開鮮紅的血液,心中徒然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

今日的這些人似乎與以往都不相同。

不是那些怎麽死也只是“重傷”的“玩家”,也不是龍門荒漠裏脆弱的一劍一個的馬匪們。

西方魔教……

是江湖上新出的勢力,還是某個新建的幫會?

還有羅剎牌。這是個燙手的東西,他直覺的知道這幾塊牌子會給他帶來不小的麻煩。

只是東西還是要帶走的。

那個人活力十足的聲音猶在耳邊。

“我憑自己的本事劫的镖,憑什麽不能拿碎銀。”

“玩pvp再菜也不能慫,道長,要正面肛,知道嗎。”

嗯,正面杠,那就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吧。

白錦召喚出絕塵馬,騎着雪色的馬兒絕塵而去。

不知浩氣盟的貨郎收不收這羅剎牌,只是只有十塊,還是有些拿不出手……若是回去的路上還有紅名,也一并劫了吧,總不能叫他白跑一趟。

作者有話要說: 【請大家一定要好好看一看文案QAQ!】

文案裏标明了各種雷點,攻受問題等等等等。還有蠢作者并不是大手子,只是個新來的作者,文筆渣,劇情人物我哪個都沒有自信,所以繼續看文的小天使們,請務必降低對這篇文的期望值,我真的做不到那麽好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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