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我願意等

第三十四章我願意等

衛景臣來到病房，見佟妧也在，葉薇剛剛打完針，正用手按着針眼處的棉棒。

“準備吃午飯了。”他微笑着說。

葉薇起身，去洗手間洗手，佟妧對衛景臣說：“剛才你媽媽來過。”

衛景臣點頭，“嗯，我剛才遇到她了。”

“那你……”佟妧想說什麽，但又覺得不好開口。

葉薇從洗手間回來，衛景臣已經将大大小小的餐盒打開，有面食，有菜，有粥，樣樣齊全，色澤清新。

葉薇對他說道：“你也要工作，說過了不必這麽麻煩往醫院跑的，你怎麽又買了這麽多吃的送來。以後可真的不用了。”她轉向佟妧，“妧妧會來照顧我的。”

佟妧忙點頭，“是呀，是呀，我會來照顧薇薇的，就不用麻煩你了。”

衛景臣對佟妧說：“佟主持，不好意思，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跟葉薇說。”

佟妧知趣，忙道：“我恰好要出去打個電話。”就走了出去，輕輕把門帶上。

衛景臣對葉薇說：“剛才我媽來過，我也沒想到她會過來。我不知道她對你說了什麽，如果她有什麽話傷害到你，我代她道歉。我想跟你說，我媽是我媽，我是我，她的意見不代表我的意見。”

他的态度溫和，話語篤定。葉薇說：“阿姨好像對我們的關系有些誤會，你回去跟她解釋一下，我們之間真的沒有什麽。”

衛景臣卻說：“我媽沒有完全誤會，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我對你……你是我喜歡的女孩。”

他忽然這樣直白的說出來，讓葉薇微微有點懵，“景臣，我們……”

“本來我還沒有勇氣說出來，我媽一來，我倒覺得不得不說了，葉薇，我想你應該是個慢熱型的人，可能喜歡自然而然的感情，所以我一直沒有表白，今天我告訴你我的心裏話，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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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語很真誠，葉薇倒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了,在他灼灼的目光中低下頭去。過了良久，她才開口道：“謝謝你，景臣，可是我們不合适。”

他望着她，“是不是因為我媽……還是因為我太唐突了？”

葉薇搖搖頭，“不是的，我們一直是朋友，我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景臣，我們以後還是做朋友吧。今天的話，只當你沒有說過，我也沒有聽過。”

“可是我說了。”衛景臣說，“我不後悔我剛才說的，但是我不想給你壓力，葉薇，先不要急着拒絕，慢慢地想一想，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

“景臣，我想，我們真的不合适。”葉薇不想傷到衛景臣，但是又不能把話說得模棱兩可，一時覺得有些窘迫。

“葉薇，你真的不要有壓力，我也不求你一下子就接受我，慢慢來，我願意等。”衛景臣看出葉薇的窘态，不想讓她太大壓力，于是換了輕松的笑容，“這樣，我們先回到原來的朋友狀态。現在，朋友送飯來了，請葉主持用餐。對了，佟主持一定也餓了，我去喊她一起吃飯。”衛景臣說着，就去走廊上喊佟妧了。

晚上，衛景臣又被急召回家，進門就看到滿地的玻璃碎片，衛建國坐在沙發上，滿面的怒容，秦梅則一臉淚痕。

“爸，媽，你們這是怎麽了？”衛景臣見秦梅手裏還握着一只玻璃杯子，怕她一怒之下再次摔下去，忙輕輕奪了過來。秦梅用手捂了臉，坐在了餐廳裏的椅子上，微微啜泣着。

衛景臣先安慰哭泣的秦梅，“媽，出什麽事了，你跟爸爸都這麽生氣，是不是為我的事兒吵架了？”

“你不讓媽媽省心，可還比不上那個為老不尊的。”秦梅悲聲裏帶着憤怒。

衛建國在客廳裏聽見了這話，反駁道：“你說誰為老不尊，秦梅，當着孩子的面，你還在給我亂扣帽子。”

“是我給你亂扣帽子嗎？”秦梅把蒙在臉上的手拿下來，“衛建國，我真沒想到，這些年，你瞞着我，心裏偷偷摸摸想着別的女人！”

“我想着誰了，你淨在這裏瞎說。”衛建國不甘下風。

秦梅騰地站起來，快步去了書房，拿出來一本書，抖了幾抖，一張照片就從裏面滑落出來，“證據就在這裏，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她又對兒子說，“今天我去書房，見這本書就放在書桌上，我本想把書收起來，沒想到就看到了這張照片。”她把照片反過來，念着照片背面的一行字，“你是我永遠的陽光，亦是我永遠的折磨。聽聽，這話多麽肉麻！

衛建國走過來，伸手要奪那張照片，秦梅卻閃身躲過。衛建國說：“這麽多年了，你還是學不會尊重別人，竟又亂翻我的東西。”

“我亂翻你的東西。”秦梅哼了一聲，“這本書就堂而皇之地放在書桌上，看來你是天天的明裏暗裏拿出這照片來看吧。”

衛建國聲音低沉，“一張舊照片能說明什麽？你不要無理取鬧了！”

“我無理取鬧？”秦梅氣呼呼地指着照片上的文字，“衛建國，你敢說，這上面的話不是你寫的？”

多年夫妻，她自然認得衛建國的筆跡。衛建國說：“是我寫的又怎麽樣，不過是一句話而已，能說明什麽？一張二十多年的老照片了，都多少年的舊賬了，翻出來說這個有意思嗎？”

衛景臣在旁邊忙息事寧人，“媽，你看，這照片是很舊了，真的是很多年前的老照片了。你還記得我初中高中畢業的時候，都有一本附着照片的紀念冊嗎，那上邊也經常寫一些看玩笑或者酸溜溜的留言的，這些都沒什麽的。”

“沒什麽？”秦梅把照片翻回來，看着上面的女人，“單是一張老照片倒沒有什麽，關鍵是你爸至今不忘偷偷拿出來看，而且，照片上的女人好面熟，我覺得她很像你爸單位的那個小主持葉薇。衛建國，你今天必須告訴我，這個女人是誰？她跟你們單位的那個小主持是什麽關系？”她今天剛剛見過葉薇，要不然還不會意識到這照片跟葉薇很像，現在端詳照片，上面的人跟葉薇實在是太像了。

“越來越胡鬧了。“衛建國一把把那張照片拿過去，說道，”秦梅，我們都是多大年紀的人了，你當着孩子的面說這些不覺得不好意思嗎？這不過就是一張舊照片，我當年把它夾到書裏忘記了，現在取出這本書來看看，無意中翻出來了而已，事情就是這麽簡單。”

秦梅一向是得理不饒人的性子，如今那肯善罷甘休，“衛建國，你還說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的應該是你吧，我們結婚這麽多年了，景臣都到了快結婚的年紀了，你心裏竟然還藏着別的女人！你告訴我，這個女人叫什麽名字，她現在在哪裏？你們現在還有沒有聯系？”

“越說越不像話了。”衛建國走回客廳去，不想因為這事兒再跟秦梅争吵。可是秦梅不依不饒，追了過去，一把抓住衛建國，“衛建國，你說，你今天不說清楚我跟你沒完。”

衛建國被她這麽一抓，實在氣急，這麽多年，在這個家裏，他一直隐忍，凡事讓着秦梅，可是他覺得秦梅越來越不可理喻了，他氣氛之下猛地一推，秦梅腳下站立不穩，一下子摔倒了。

“媽！”衛景臣吓了一跳，忙過去扶自己的媽媽，秦梅坐在地上不肯起來，眼淚湧了出來，“衛建國，好啊，你真是出息呀，為了你的老情人，你竟然想摔死我。”

衛建國情急之下把秦梅推到地上也是一愣，這會兒見秦梅并無事情，還在那裏耍賴，幹脆不理睬她了。

秦梅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對兒子說，“景臣，你都看到了，你爸爸，他都幹了些什麽，他的心裏根本就沒有咱們娘倆，沒有這個家！”

衛建國被她哭得心煩氣躁，幹脆站起來，徑直走向門口，打開門走了出去。

“衛建國你回來！”秦梅喊完，只聽到一聲重重的關門聲。

“你瞧瞧，你瞧瞧，”秦梅流着眼淚對兒子說，“他不把話說清楚，就躲出去了。景臣，媽媽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衛景臣把秦梅扶起來，“媽，您先別傷心，我爸出去走走也好，免得你們都在氣頭上，說出來的話都傷人。媽，其實這事兒，我覺得沒有您想得那麽嚴重，誰還沒有幾張異性同學的照片呀，您不也留着您當年的畢業照嘛，您還經常拿出來讓我看看呢，您就別為這事兒跟爸爸生氣了。”

秦梅被兒子扶着坐在沙發上，眼淚還流着，說道：“兒子，我那是畢業照，是集體合影，可你爸這是什麽，是一個女人的照片，這麽多年了，一直跟寶貝似的留着，而且，你聽聽那話，你是我永遠的陽光，永遠的折磨，這不明擺着他跟那個女人之間有糾纏嗎。景臣，你不了解你爸爸，這麽多年，他表面讓着我，其實是陰奉陽違，他的心裏根本沒有我。我以前一直納悶，他為什麽這樣對我，現在我終于明白了，他心裏有另外一個女人。”

秦梅心裏想着照片上女人的眉眼樣子，又對兒子說：“景臣，那張照片上的人真的很像葉薇是不是？嗯，我現在明白你爸為什麽要把那個小主持介紹給你了，他當年沒有完成的夢想，他想讓你來完成。衛建國，這事兒我跟他沒完。”

衛景臣知道母親多疑，這會兒更是開始無盡的猜想，于是說道：“媽，事情沒弄清楚，您就不要亂猜了，這事兒還得心平氣和地談，等我問問我爸，然後再告訴您好不好？”

衛景臣又勸了秦梅很久，等到她的情緒稍稍平穩了一些，才起身掃掉了地上的玻璃碎片，對秦梅說：“外面挺冷的，我爸出去的時候連外套也沒穿，我出去找找他，給他送件外套。媽，您別再胡思亂想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