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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剛點頭了？

迷糊之中, 好像古麗的确在她說話, 具體說什麽倒是不記得，印象中似乎提及了房子的問題。

當時她腦子全都向霞的香水味占據，迷迷糊糊的, 還真是有可能幹出點頭答應這種事情來。

吳子舔了舔唇，她想說不是這樣的, 剛剛她走神沒有聽清古麗說了什麽，并不是答應她, 可正前面的女生用單純而期待的目光看着她, 嗓子眼就有些幹。

這樣說是不是不太好的啊。

她有些擔心這樣會讓古麗下不來臺。

手裏的飲料冰冰涼涼的，吳子略微情緒鎮定一些, 為了緩解此時的尴尬，她取出吸管插進去飲料杯，噗的一聲，封蓋被戳穿。

吳子低下頭低頭喝了一口藍莓味道的果汁，眼睛卻悄悄看向電梯另一頭的向霞。

她站在左邊的角落, 雙手拎着包，目不斜射, 目光直直看着正前方，也不知道前面有什麽值得她關注的，似乎完全沒有看吳子她們的事情一樣。

嗐！你看她幹嘛？吳子心裏暗自罵自己不争氣, 頭剛想低下喝飲料，就見鏡面前的向霞輕輕一動，微微看向她, 四目相對撞上。

她一雙丹鳳眼，眼尾上翹，眼簾下垂，透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寒意，恰似2月初雪融化那樣叫人發冷。

危險，這是吳子第一個想法。她站直身子，停下要吸管的小嘴巴，低頭想了想，然後輕聲說：“不好意思，剛剛沒有聽清你說了什麽，沒有呢，我沒有打算出租房子的打算”

“我這個人生活習慣和大家不太一樣，住在一起很容易鬧矛盾的”她怕助理還要接着勸她，又小聲解釋一遍。

古麗看她表情慌張，覺得有些不對勁，她走上前，拉了拉吳子衣角：“沒關系，我在看看其他房子”

吳子穿了件黑色短款的哆啦A夢T恤，正常是剛好蓋住肚皮，結果古麗一拉，另一邊衣服上翹，平坦白乎乎的小肚皮就漏在外面。

涼飕飕的，明明是夏天！冷氣似乎來自向霞的方向，但是又不敢确定，吳子擡眼看過去，向霞下巴微微太高，俊俏的眉眼目不斜射看着正前方，帥氣中透着漠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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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想了，多想了。

不過吳子還是立馬往後又退一步，從古麗的小手上逃出來，她有些不太習慣別人對她做出這種動作。

怎麽說呢？有些暧昧。

古麗愣了愣，然後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緊張看向助理，嘴唇蠕動似乎想要說什麽。

助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特別想要打開吳子不解風情的腦袋看看，裏面裝了些啥子？

難不成是向總？這都距離上次打賭輸一個多月了，不是說向總不喜歡吳子嗎。

助理想到這裏，謹慎的看了看向霞，老板的臉色并不太好，嘴角抿成一條直線，明顯能看出來心情并不好的模樣。

是不是因為吳子呢？她偷偷觀察老板，只見向霞眼角的餘光，居然在盯着吳子。

OK，助理閉上嘴巴，一個眼色遞給小師妹，示意她現在先別說話。

電梯到了，門一打開，助理就迫不及待的從這個修羅場走出去，古麗看了看吳子，也跟着師姐走出去。

吳子剛想走，身後的手腕卻被人拉住，向前動，動不了，唔，她慢慢低頭看某只修長的手，又慢慢擡頭看手的主人。

向霞握着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先是沉默，沒有說話，表情看不出什麽，平和而淡定，只是眼眸下沉。

吳子瞧着她，心裏滿是疑惑，她覺得很奇怪：“你拉着我幹嘛？”

沉默，向霞喉嚨微微顫動，像是有什麽話要說出來，卻沒有張口，最後一雙丹鳳眼深深看了她一眼，聲音低沉的說：“太短了”

啊？吳子更加迷糊了，什麽短？你能不能一下說完？說話不說全的毛病，跟誰學的，這不是吊人胃口嗎。

吳子有些怒，她大眼睛瞪人，其實沒有半點殺傷力，只是讓人覺得更加可愛。

向霞輕咳：“衣服太短會感冒”

說罷，她踩着那雙至少7厘米的高跟鞋，走出了電梯，腳步聲略微快，顯出幾分慌亂。

衣服短？吳子皺起眉頭，她低頭看小蠻腰，黑色衣角剛好遮住肚皮，不短啊，衣服款式就是這樣的，今夏流行。

讓人摸不着頭腦，吳子走出電梯，想了想向霞剛剛的話，覺得有點不對勁，她無緣無故和自己說這些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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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回到辦公室，古麗坐在辦公桌前對着電腦似乎在打字，她敏銳的察覺背後有人，回過頭看見是吳子，原本沉默的臉上帶上了笑容。

“吃葡萄嗎？我剛剛洗好”

紫色的提子被透明的玻璃盤子裝着，被細心的剪成一個個圓滾滾的身子，古麗端起來遞到她面前，葡萄上還沾着水珠，很新鮮。

小姑娘的眼睛滿是期待，小心翼翼的模樣讓人不好意思說不。

吳子拿一顆，也沒有剝皮扔進嘴裏，皮很厚而且澀，所以芯子的甜都被覆蓋掉，澀和酸占大部分，并不是很好吃。

古麗還舉着盤子，想讓她多吃兩顆，吳子搖頭：“謝謝，你吃吧，不用管我”

她坐下來，接着收拾桌面上的資料，紅潤今晚在外省開會，她晚點要過去一趟，現在把東西收拾好，一會直接從公司走，不回來了。

身邊的古麗放下葡萄，她瞧着吳子，嘴張了張，欲言又止。

她支支吾吾半天，又看附近辦公區沒人走動，才說道：“吳子，你和向總什麽關系啊”

吳子擡頭：“問這個幹嘛？”

古麗不看她，輕聲說：“就是覺得有點奇怪”

“奇怪什麽？”

“每次向總在的時候，我總覺得她在看你”古麗皺着眉，她看了看吳子：“你沒有覺得嗎？那種目光和我媽看我爸的時候有點類似”

“而且向總在的時候，你也有點”

她猶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怎麽形容，最後還是說：“你是不是喜歡向總啊”

吳子手裏的文件敲了敲桌面，發出咔咔的聲音，對着一臉糾結的古麗說：“打住”

“電視劇看多了吧，我怎麽沒有覺得向總一直在看我”吳子敲了敲她的電腦：“幹活”

古麗：“你們不是情侶關系吧？”

固執的小姑娘堅持問，吳子驚了，她眼睛瞪圓，看了看四周，怕有人聽見這話，壓低聲音說：“當然沒有啊”

“我和向總清清白白，你可別瞎說”

吳子聲音壓得極低，警惕的看着四周。

結果她剛一擡頭，就看見Linda和向霞在她們身後不遠處，也不知道在後面站了多久，Linda一臉尴尬，像是撞見不該聽見事情的神情。

向霞倒是臉色平淡，她輕飄飄看了眼吳子，目光轉向古麗，眉頭微微皺着一起。

明明還什麽都沒有做，古麗卻覺得後背一涼，有要冒冷汗的節奏。

古麗：“向總好”

吳子低下頭假裝整理東西，完全不敢看向霞的目光，心裏莫名感到心虛，也不知道是為那般。

古麗看向霞目光不妙，盯着吳子的後背像是要一把火把她燒了，連忙解釋道：“不是您想的那樣”

向霞目光輕輕看向她：“嗯？”

她支支吾吾又說不出什麽來，然後看了看吳子，又看了看向霞，緊促不安。

吳子：“Linda姐，你過來什麽事情嗎？”

轉移話題。吳子靈機一動想到的，她一臉認真的看着Linda，期盼她能把幾個人帶出這種尴尬的環境。

向霞道：“你說呢？”

她輕飄飄看了一眼吳子：“我晚點去s市，你坐我車過去”

今晚紅潤的會議就是在s市，市場部和執行部的同事昨天已經先行一步過去酒店布置會場，吳子本來打算叫個車過去的，沒想好向霞也要去。

說罷，她轉身就走了，離開的背影幹淨利落，還帶着幾分怒氣，也不知道在氣什麽！吳子暗自嘀咕。

Linda尴尬一笑，她把手裏的資料遞給吳子：“這個是歐洲的，你跟進完紅潤，一起來做”

她道：“紅潤這個客戶啊，之前和我們公司合作過不少，每次操作部的同事都被罵的狗血淋頭，剛剛和我電話，他倒是對你誇獎很多，說你給他負責人的東西，沒有一次是錯的，數據嚴謹細心，做事又會為品牌方考慮。”

“好好保持，我和向總很好看你”Linda拍了拍吳子的肩，笑容燦爛，看得出的确是對她的工作很滿意。

吳子接過資料，猶豫了下，還是問：“向總去s市幹嘛？紅潤這種小項目她也要跟過去開會”

Linda眼神有些閃躲：“不是，過去s市拜訪客戶，你就別操心了。有車坐還不好？這裏過去s市要3個多小時，你一個女孩子晚上打車也不安全”

Linda好像也不想要過多詳談，把東西給她，轉身就走了。

她剛走，古麗就小小聲說：“不好意思啊，我沒有想到向總會在背後”

公司人多眼雜，這方面的話題又很尴尬，萬一被誰聽見都血雨腥風，大家普遍對于這方面的事情尤為八卦，流言不是刀劍，卻比刀劍還要誅心。

她捏了捏鼻梁：“下次別再公司說這些了，就算別人聽見也不好”

古麗行了個軍禮：“收到”

唉，吳子看她搞怪的模樣，顯然就是以為自己在開玩笑似的。

她手放在桌上，身子前傾，一雙眼睛直視着她：“是真的，不要随便這樣說，就算是你的猜測也好，說着無意聽者有心，你不知道你脫口而出的事情，對于別人而言意味着什麽”

“如果被有心人聽見，作何想法，她們會不會拿着個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暗地裏議論向總” 吳子聲音壓得很低，滿是認真：“不是危言聳聽，我試過這種感覺”

古麗點頭收起剛剛的笑臉：“我知道的，剛剛實在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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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下班前，吳子把背的行李包拿出來，開始收拾東西。

紅潤是晚上八點鐘開會議，但是她不用參加會議，所以也不急，拿出自己列的清單表，正一件又一件的查看是否漏下。

古麗手裏玩着的轉筆停下來：“我和你一起去卡瑞酒店吧”

紅潤就在卡瑞酒店開會。

吳子疑惑：“你跟我去幹嘛？”

“我跟你一起去學東西啊，還沒有出過外勤呢”古麗說罷，就站了起身：“我下去便利店買一次性內衣褲，明天是周六，我們工作完還可以在附近逛逛，聽說s市生蚝特別好吃。”

吳子道：“沒有房間了”

古麗單純的眨了眨眼睛：“我可以和你睡一張床”

唔，這下吳子表情有些複雜起來，她瞅了瞅古麗。

古麗穿着小白裙，頭上綁着一根絲綢的發帶，模樣青春又活潑，安安靜靜的時候還有些內斂，結果說起來話來讓吳子接都沒法接。

吳子試圖委婉一點：“不是很方便，下次會議吧，你提前說我讓執行多拿一間房”

“這樣嗎？”古麗看起來還想說什麽。

操作部的門口，向霞站在那裏，她手裏提着行李包，像是也要在那邊住宿的模樣，另一只手拿着車鑰匙。

向霞遠遠對她說：“走了”

如獲大赦，吳子看見她一瞬間眼睛都亮了，她連忙拿起行李，對古麗說：“走了哈，下周見”

也沒有看古麗的表情，她立刻快步往前走，頭都沒有回。

向霞見她走過來，一腦門的汗，聲音低沉問：“怎麽走那麽急？”

她從包裏拿出紙遞給吳子，淺粉色的繡花圖案，香香的，吳子沒有停下腳步，一邊接過一邊快步走着說：“沒事沒事”

那樣子，一點也不像沒事的。

向霞把目光看向了她身後的古麗，她站在原地，臉上帶着微笑，似乎覺得吳子很好玩似的。

倆人撞上了目光，古麗的笑容停下，向霞看着她，兩人并沒有推讓，氛圍仿佛就差一根火柴，大火就能燒起來。

古麗露出不同于往常善意的笑容，她仿佛謙卑道：“向總，慢走”

門口處，吳子扒拉出一顆毛絨絨的頭喊：“電梯來了！走嗎？”

向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回身往電梯間走，走過去的期間，一句話都沒有說，目光陰沉。

莫名其妙的吳子，一頭霧水，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是懵懂選擇不說話，撞槍口上那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