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愛的執迷不悔

當江雅出現在劉司貝的眼前,劉司貝激動得跨前一步,忽然間就有了種想沖上前去擁抱她的沖動。可是下一秒,心裏卻驀然添堵,想叫,卻哽住了喉,于是就連腳都沉重得,再也邁不出一步了…

再見了,雅雅。

他轉過身在心底說。

離開你,我告訴自己不傷悲,我決定就這樣默默地看着你,可是卻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那麽…

說了再見,是否還能再見?…

……

随着雨滴,回憶像曼陀羅的毒液一樣,逐漸侵蝕了劉司貝的大腦。

他轉頭走到江雅的身邊,坐在床頭,眼神複雜地,輕撫了一下江雅的臉頰,終于明白了,并深有體會了一句話:成熟并不是心變老,而是淚在眼眶打轉,還能保持微笑…

雅雅…

我一定可以保護你,不受到這件事情的任何牽連,和傷害…

我一定可以的…

……

這時,劉司貝的手機又響了,是一則短信:

小貝,你怎麽從昨天到現在都不接電話,也不回信?~!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你這家夥…該死的!TM一到關鍵的時刻,就找不到人~!你知不知道!雅雅昨天從趙曉月他們那裏跑了!我找了一夜,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人!也不知道怎麽樣了~?…不過,我們把羅毅接回來了!可是曉月不肯放莫依的人…具體的事,你可能還不清楚,等見了面再說…你TMD要是還活着!就立馬跟我回個信!~!你要是再讓我着急,爺等你回來絕對饒不了你!還有…今天晚上,淩晨一點半,我要跟曉月,在聖宇以前住的的那棟樓天臺見面,她昨天說,我要是真想救莫依,就在那個時間去會她,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想怎麽樣…如果爺今晚去,有什麽意外,你就跟爺多送兩個花圈,替爺,連帶爺的那份理想,一起好好活着,并實現它!~而且,每年還要在爺的墳前,彈一首你那年的得意力作給爺聽~!~!你要是敢做不到,爺做鬼都要跳出墳來‘黑’(武漢話‘吓’的意思)死你~!…還有,江雅是個好女孩,雖然脾氣臭了點,有時候甚至可以把人逼瘋…不過,她也是爺我這些年活這麽大以來,唯一欣賞喜歡的女人~爺我不管你跟她曾經是怎麽回事,但是請你珍惜她!你要是敢跟爺負她,爺就算追你到天涯海角,也會每晚來騷擾你的…爺要說的就這!不‘嘀多’!~!(武漢話‘啰嗦’的意思)

劉司貝看到這,不自禁心裏頭一酸,眼眶更紅了,然後立馬回複道:

哥知道~!利馬~你這千年精萬年妖的,死得了!~?!生命力比小強還要頑強~少恐吓哥,哥不吃你那套~!雅雅不勞您老人家費心,還有,哥還活着,別一搞問哥那麽無聊幼稚的問題~您老人家的智商,經過千年萬年,也TMD退化成0了~!您老盡管該幹嘛幹嘛去~!但是哥才會替你收屍~!也別指望哥會送花圈給你~!更別指望哥會每年為你上墳,還要彈首歌給你聽…

還有,你要是真死了,敢來找哥,哥絕對把你從哥的樓上,二十一樓,把你給扔出去…至于哥的理想,就是沒理想,你TM存心跟哥找茬,給哥添堵不是~?畜生~!…

很快,王子那邊就有了回複:

大家彼此彼此,大哥莫說二哥~…雅雅她,還好麽?

劉司貝:

誰允許你TM這麽親熱的稱呼我的女人了~!?!

她受了點傷,不過沒大礙,在我旁邊,睡着了…

王子:

耶喝~!終于肯承認她是你的女人了~?別忘了,那TM也只是曾經的~

然後是一張QQ的鬼臉表情圖像。

劉司貝:

……

你可以去死了~!

王子:

爺懶得跟你廢話了~爺累了,爺要睡了~今天晚上還有得忙~你個畜生要是還有點良心未泯的話,今天晚上,就跟爺滾回來搭救爺一把,不管怎麽樣,在身邊造個型也好~!~…

還有,你若是讓我知道了,你敢趁雅雅睡着之時,有什麽不軌行為,趁人之危的話,爺今晚絕對磨好菜刀等着你~!~…

劉司貝:

你羨慕嫉妒恨~?

王子:

你TM怎麽還不死~!?!

劉司貝:

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

……

等江雅醒來,又已經是夜晚了。

昏暗的房間,沒有開燈,但從窗外灑進來隐隐的光,照耀着劉司貝躺在江雅身邊,安靜熟睡的,菱角分明的臉龐。

那,習慣連睡着都輕微皺起的眉心,江雅好想用手指去幫他熨平。

可手,幾番擡起,卻又幾番躊躇地又落。

小貝…

經過幾年未見,此番的重聚,為什麽?…我會比從前還要更加擔心會失去你~?會害怕你再消失不見,突然沒有道別的別離?~…

害怕到…

甚至就連此刻看你安靜沉睡的我,都覺得時間太寶貴,如果時間流逝得太快,都不禁感覺到惋惜…

小貝…

如果,時間就此停止住,多好…

江雅想着,也躺下,輕輕地鑽進了劉司貝的臂彎,将頭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驀地,劉司貝不知是醒着還是睡着,順手就動動胳膊,很自然的動作擁抱了江雅,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江雅起初還有些受寵若驚的驚慌,但很快就安定下來,面頰和劉司貝近乎默契的淺笑。窗外一片寧靜的月光,照在身上,頃刻,便在心裏落下了一陣甜蜜蕩漾的暈圈。

可惜這樣的美好時光,一向都很短暫…

沒一會兒,“嘭”的一聲,随着一個大聲的“哥”,江雅和劉司貝都被驚得騰坐起,一副張皇失措的表情,仿佛一對剛剛在偷情卻忽然被打擾羞澀的男女~

然後,江雅看到了同樣看着他們張目結舌的,和劉司貝長得一模一樣,并年紀相仿的男子。

“…!?!”江雅看呆了。

這是…

怎麽回事~!?…

“…哥…”那男子留念地又望了江雅兩眼才對劉司貝說:“轉鐘快一點了,你難道不去王子他們那裏嗎~?~”

哥~!?!…

難道說…

雖然第一次見,可為什麽,江雅會感覺他是認識她的~?…

“小貝…他…~?”沒辦法,江雅只能可憐巴巴的,向劉司貝那裏尋求答案了。

“…雅雅…”劉司貝低下了頭,半張臉陰郁了下來:“他是我弟弟,雙胞胎的弟弟,劉念…對不起…以前一直都沒有跟你提過…”

雙胞胎…

難怪~如果單獨見他,根本就分不清楚…

“對了~!我的手機呢~!我差點忘了~!~!”江雅忽地驚叫起來。

“啊…在這兒~”劉念拿出江雅的手機,遞給她。

“…太好了…還在…”說罷,江雅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錄音,在确定錄音沒壞後,無比欣慰地将手機抱進了懷裏。

“…”

不等劉司貝和劉念做聲,江雅又拉住劉念激動地問:“你說!王子他們在哪裏~!?”

“這個時間,他們應該動身,去方聖宇死前住的那棟樓了。王子昨天跟趙曉月約定,今夜淩晨一點半,在那兒頂樓相見,如果王子想救沈莫依的話…”

還沒聽完劉念的話,對現在眼前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情,江雅也來不及多問,她抓緊手機,心裏此刻就只有一個念頭的純粹,抛下劉司貝和劉念兩人,徑自的奪門而去了。

外面的路,有點黑,可就算是怕黑的江雅一個人,現在也慢不下來瘋狂奔跑的速度。因為,她有種無法放下的記挂——那個曾陪她一夜宿醉,和她曾有相同感觸,有那麽一剎,曾經惺惺相惜的,一起哭笑的面孔。

曉月…

我還記得,當初單獨碰見你,我們的拉勾約定…

你還沒有實現,你那時答應我的承諾呢…

不是應該,拉過勾的,就算承諾麽…

所以,怎麽可以…

怎麽可以…我們才剛剛走到了這裏,才剛剛成為了要好的朋友,就要從此分叉成兩個世界的人,從此形同陌路…

你是被利用了啊!曉月!~!…

記不清,這是重遇劉司貝之後的第幾回哭,連江雅的眼淚,也被這暗夜感染得迷失了溫度。

黯然黃色,孤獨的路燈下,只剩牆面江雅匆匆掠過身影的短促。

一連幾天的陰霾,讓整個天際,都淹沒在團團黑色的烏雲之中。繁華都市的一角,被雨淋濕的樓臺,都被塗抹上了濃重憂郁的色彩。

趙曉月坐在天臺,只有人一半高的圍牆上,呆寞着一張臉望天,眼眸中的思緒千萬。而沈莫依被手腳綁着,在一邊被徐子路揪着衣領拿着刀子把看。

随着王子和薛奕的到來,天空中又下起了漫漫的雨線。

“你來了~…”趙曉月眺望王子,冁然而笑。和剛才遺失靈魂的樣子,精神抖擻得有如天壤之別。

“說吧,曉月,我們認識這麽長時間了,也不必兜圈子,你想怎樣?”王子面無表情地凝視她。

“曉月~!子路~!你們收手吧~!~!不管怎麽樣,聖宇都已經死了~!我們不都是朋友嗎~!?又為什麽要互相傷害呢~!?再說了,聖宇的死,也不關莫依和王子什麽事啊~!他是自殺的!~!”薛奕邊說邊情緒激昂得揮舞着雙手,腳不由自主就往前動了一步。

“你別過來~!”徐子路立馬就把刀子比住了沈莫依的脖子。

鋒利的刀刃,一挨上沈莫依的脖子,血瞬間就從白晃晃的刀面上滑落。

“莫依~!…”王子和薛奕不約而同地叫道,臉色煞白。

“你們再上前一步試試~!”徐子路目露兇狠。

“好好好,我不過來,我不過來,你千萬別激動!”

薛奕慌忙拉着王子後退。

王子很不甘的,眼睛紅紅地盯着他們。

莫依…

王子看到沈莫依向他投來的,凄凄的目光,仿佛在向他呼喚着:“王子,救我…”

王子的心坎被刺痛了。

茫茫黑霧彌漫的蒼穹,雨滴似泣零,蕭蕭風聲疊起,王子眸光裏眼前沈莫依的影子,也随之陷進了回憶:

……

“聖宇,你的鐵觀音~咦~?這是你們新來的吉他手吧~?诶!你喝什麽~?~聖宇喜歡喝茶,我泡了一整壺,還有很多呢~要不要給你倒一杯~?不過你想喝飲料也行,冰箱裏有可樂~”

第一次見沈莫依,是在方聖宇的家裏。當時沈莫依給人如沐春風的親切感,讓王子至今都記憶猶新。

“哦~我跟聖宇一樣,喝茶就行了~在哪?我自己倒就行了~”看着沈莫依準備跟王子倒茶,王子很不好意思地急忙起身攔住了她。

“哎哎哎~!~你坐着~!我來跟你倒~!客氣什麽~?來了都是客~!再說了,聖宇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

沈莫依強行把王子按到了板凳上。

她的笑,讓人很溫暖。

……

“王子,什麽時候也教我彈吉他吧~?”

“聖宇還不是會~你叫他教你呗~!~”

“我以前提了好多次了,他都不肯~!何況你吉他比他彈得好多了~你教我呗~好不好嘛~!?~”沈莫依拉扯着王子的衣袖,撒起嬌來。

王子簡直受不了,快被她搖暈了:“姐姐,我叫你姐姐好不好~?你不鬧我,去鬧其他人行麽~?”

“哎喲~!我不~!我就是要鬧你嘛~!好不好嘛王子~?~除非你能找到一個,比你在這方面還棒的人,教我~我就不鬧你了呗~”沈莫依繼續實行她的最強攻勢,八爪魚式的粘人功——撒嬌。

“No~!~”王子哀嚎,極力掙脫着,想要擺脫掉沈莫依不斷伸向他的魔爪。

“來嘛~!王子~”沈莫依揪着他不依不饒。

“薛奕,救我~!~”王子可憐巴巴地瞅向薛奕。

“我只是來打醬油的,什麽都沒有看見~”薛奕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完全路人甲,無視王子的姿态,依然一副無動于衷的坐在電腦前,帶點幸災樂禍的笑,瞟了王子一眼。

“…你good!~你verygood!~!薛奕!你個畜生要敢不救我,我等下就打電話給你媽!告訴她你其實根本就沒上班!每天都躲在我這兒~!~!…”王子拿出殺手锏。

“…”聽到這個,薛奕“咻”地一下就從電腦跟前跳了起來。

可還沒等他動,沈莫依一個殺人的眼神就把他給pass掉了。

于是,薛奕只能一臉愛莫能助地對王子說了句:“啊!~我突然想起來了~!~今天我表姐過生日呢~!~我先走了啊~”就閃了。

“你他媽就一個姐姐,早過了,魂他媽來的生日啊~!~!你果然是畜生…”王子望着他離去的身影,想捉住他卻伸手不及,無奈到都快淚奔了。

“嗚嗚嗚…平常跟人家稱兄道弟,人家只是想學一學吉他,卻搞得好像要了你的命~天啊~!~蒼天無眼啊~你不教人家,人家很可憐的嘛~嗚嗚嗚…”沈莫依裝起可憐。

王子徹底被打敗了:“好吧好吧…我真是被你征服了~”

“呼呼…muma…”沈莫依開心得立馬就抱着王子的面頰親了一口,一副奸計得逞的笑容:“嘻嘻…我不介意你唱首《征服》給我聽~”

……

“王子…如果我說,我要真喜歡上你了,怎麽辦~?”

有一天,在娛樂會場外,只有他們兩個人偷跑出來透氣的時候(因為裏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沈莫依忽然對王子說,表情還有點兒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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