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各懷心事（3）（漏發，補全）

“你居然讓我坐出租車！”古古憤怒地盯着尚月尖叫，“太過分了，你們公司要倒閉了嗎？一輛車都派不出來了嗎？”

尚月費勁地把行李塞進後備箱，打開了車門讓她進去，“出租車哪裏不好，省時省力，還方便快捷。”

古古雙手抱胸，站着不肯動，“我不坐，讓老杜派輛車來。”

尚月微笑道：“那好吧。”她一屁股坐進車裏，關上了車門，對司機道：“走吧！”

“呀！你什麽态度？”古古跳腳。

尚月按下車窗，“我回公司給你找輛車啊，麻煩你在這裏等等，大概一個半小時就夠了。”

古古不可置信道：“你居然讓我一個人等在這裏？”

“你不願坐出租車，只好這樣了。”

古古氣的直咬牙，漸漸垂低頭，肩膀開始一聳一聳的，“有你這麽欺負人的嗎？怎麽可以這樣？我一個單身小姑娘，嗚……”

尚月耐心道：“古古，下次演戲的時候，記得不要帶假發，把墨鏡摘一下，這樣看起來才能更真摯。”都把臉遮住了一半，表達不出傷心委屈。

古古驚訝地擡頭：“這都能看出來？”這頂假發她選了好久，店員都誇漂亮又自然。

“有秘訣的。上車我告訴你。”

給了個臺階，就下吧！古古裝着不情願的樣子，勉為其難坐進車內，“今天本小姐就将就一回，你給我記着。”

搞定！這樣道行的小姑娘，簡直是小菜一碟。尚月把古古帶到酒店安排妥當，趕回公司的時候，杜默安還沒來，小尤正躲在辦公桌後面描眉。

尚月伸手敲桌，小尤驚了一下，手上的眉筆一抖，眉畫彎了。顧不上看尚月，小尤拿起紙巾仔細地擦着。

“古古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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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尤聽到這個名字，大概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不自然地笑了一下，“你接到她了？見識過了？”

“嗯，挺可愛的小姑娘。”

“可愛！尚月你到底知不知道可愛是什麽意思？怎麽可以用這個詞來形容那個魔女？”

尚月道：“看來你被整過。”

小尤哭喪着臉道：“別再提醒我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去了。”

“她到底是什麽身份？”

小尤道：“我只知道她跟杜總交情匪淺，經常會出現在公司裏。”

尚月心裏暗想，廢話，聽她對杜默安的稱呼就知道了。看來連小尤都不知道古古的身份，她果然不是“客戶”。

小尤不住地打量着她。

尚月道：“我臉長歪了？”

小尤道：“你今天的打扮跟平常不一樣啊，有約會？”

“沒有。”知道辦公室女職員的八卦精神就要被喚醒，尚月不等她再多問，轉身進了辦公室。

杜默安居然一整天都沒有出現，尚月想興師問罪都找不着對象。

直到快下班的時候，手機上亮起了杜默安的來電提醒，尚月反倒松了一口氣似的，不怕他來，怕他不來。

尚月趕到杜默安所說的地方，天氣正好，斜陽鋪水，江濱的露天餐廳，意境真的是無比美好。

只可惜人不對。

三個人圍坐一張古樸的四方木桌，杜默安，古古……穆華。

杜默安依舊十分冷酷的樣子，穆華仍然帶着漫不經心的微笑，倒是古古看見尚月十分高興，招呼她坐下，給她倒了杯水。

尚月道謝，卻不喝，“杜總在下班時間把我叫到這裏，到底是有什麽事？”

杜默安道：“古古想見你。”

古古一邊點頭一邊拼命眨眼，把水遞到她手邊。

尚月看了她一眼，叫來服務員，“麻煩幫我換杯水，謝謝。”

古古頓了一下，繼而嘟起嘴巴，“尚月，你什麽意思？”

尚月道：“雖然今早只見過一面，但我已經足夠了解你了。”

穆華輕笑出聲。

尚月卻不看他，想了想對古古道：“既然已經見到我了，那我可以走了嗎？”

“不能。”古古伸手拖住她。

“為什麽？”

古古眼珠一轉，“服務員的水還沒拿來，你不可以這樣浪費勞動人民的力氣。”

尚月道：“他有薪水拿的。”說不定還有小費。

古古大喊：“老杜！”

杜默安推了一下眼鏡，看着尚月道：“算加班。”

雖然吃頓飯也能領工資，看起來挺劃算。但是……應該不會比在尚家還難下咽。尚月利用所學的數學知識迅速在腦袋裏運算起來。

一看到尚月不動了，古古才松開手。

“為什麽想見我？”

“因為你很好玩呀。”古古理所當然道。

“是麽？比你的蜘蛛玩具好玩？”

古古想起尚月今早送她到酒店，臨走她還把一只仿真蜘蛛扔到尚月腳下，期待她會尖叫跳腳。沒想到尚月撿起蜘蛛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們現在的孩子已經這麽可憐了嗎？只能跟玩具作伴？我小時候都是跟活的做朋友。”

杜默安道：“還在玩蜘蛛？”

古古尴尬道：“沒有，不是故意要帶來的，不知道為什麽在我行李裏面。”

尚月一笑不語，這種謊話一戳就穿。她歪頭，看見穆華正含笑望她，像一朵春花燦爛，一恍惚，便愣住了。

真該死啊，居然對這個美男沒有一點免疫力……

“喂，回神！”一只小手拉住她的臉頰往外扯。

尚月捏住古古的手腕，放回桌上。那只小手塗滿花花綠綠的指甲油，讓她不舒服。

“看來我們老穆的魅力無人能擋啊？你也喜歡他？”古古湊到尚月眼前，又被她推回座位。“可是我要提醒你啊，喜歡老杜也不要喜歡他，太風流了。看看，他一笑起來眼角都堆滿桃花啊！”

尚月打斷她：“你是禿頂嗎？”

古古一愣，繼而大喊，“怎麽可以這麽跟一個女孩子說話？老尚！”

在每個姓面前加一個老字就是稱呼，是愛好吧？連杜默安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尚月抽着嘴角，“不然你怎麽總是帶着假發？”

“興趣而已，這都不理解？”古古鄙視她。

真的不太理解，“女孩子要做真實的自我才好看。你年紀還小，這種東西不适合你。”

“真的？”古古猶疑地摸着頭。

尚月點頭。

“看在你打扮也蠻有品味的份上，我姑且相信你一回。”古古摘下假發，烏黑的齊肩短發滑了下來。她耙了耙亂糟糟的劉海，“這樣總行了吧？”

“嗯，如果臉上的妝沒有那麽濃就完美了。化妝品不宜多用，這樣對你皮膚不好。”

古古顯得更加猶豫。

靠濃妝和假發來裝扮自己的人，要麽是癖好，要麽就是不自信，給對方一點鼓勵總沒錯的。“古古，”尚月認真道：“我覺得你是個善良又可愛的女孩。”

古古又摸摸頭發，“哼，別以為随便誇誇我，我就會聽你的話。這樣的話我聽多了！也就騙騙孩子。又笑！咳，我要去洗手間！”

尚月不但三言兩語就成功地轉移了話題，還讓古古摘下了鐘愛的假發，足見功力啊！穆華對尚月一直抱着欣賞态度的，今天初見就被她的裝束驚豔了一把，現在看她的表現更覺得佩服，要知道，古古這孩子一般跟人不親，而據他所知，尚月是今早才第一次見她。

可是，從尚月坐下來到現在，她和他的眼神沒有對上過。

穆華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麽。

沒有人說話，氣氛有點尴尬。

尚月抿了一口水，掏出手機來給俞秀發短信。“會晚回去，幫我把房間的充電器拔一下。”

不多時，俞秀的回複信息叮咚響起，“我在外面，可能比你晚回。”末尾附上一個笑臉。

尚月收起手機，悄悄嘆氣。死丫頭又亂跑，進醫院別指望我去看你。

杜默安道：“海鮮可以嗎？”

尚月點頭，“可以。”雖然不太喜歡。

“還要點什麽？”

尚月道：“不用了，謝謝。”

不多久，古古扭扭捏捏地走過來。梳過頭發，洗幹淨臉後，看起來純良無害。誰還能說她是一個魔女呢？

尚月笑道：“漂亮多了。”

古古的臉迅速紅起來。

原來是容易害羞才僞裝。尚月繼續笑眯眯地。

有古古活躍氣氛，四個人的晚餐吃得還算愉快——如果不算上散場的話。

“默安，你在這裏？”一個溫柔的女聲在尚月身後響起。

杜默安道：“你怎麽來了？”

女人踩着清脆的高跟鞋走過來，站到杜默安身邊，假裝埋怨道：“我跟朋友出來，結果她丢下我自己跑了。”

杜默安捏了捏她的手。

女人的目光落到尚月身上。

尚月站了起來，伸出手道：“杜太太，您好，我是尚月。”

“這就是你新晉的特別助理？看起來也不怎麽樣嘛！”看着尚月，話卻是對着杜默安說的。公司裏流傳默安和女助理的緋聞，她還以為有多貌美如花。

杜默安沒說話。

又來了！尚月暗地裏翻了個白眼，好想罵人啊……尚月默默收回自己的手，若無其事地坐下。

杜太太道：“我讓你坐下了嗎？”

尚月道：“您本來也沒讓我站起來。”

“你什麽意思？”

真為她的智商着急啊！尚月緩緩道：“意思就是，我坐下，還是站起來，不需要征得您同意。”

“你敢這麽跟我說話？”杜太太雙眼一瞪，大概是沒見過這麽不識時務的。

古古和穆華都跟杜默安一樣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尚月忍住拔腿走人的沖動，耐心道：“我跟我爸也是這麽說話的，我自認為挺有禮貌的了。”

把杜太太跟她爸相提并論，不會是在諷刺她是個老女人吧？這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杜太太好歹也是一個豪門貴婦，不會做當衆發飙這種有損優雅的事，即使她真的十分、非常、特別生氣。她瞪尚月一眼，大有“你給我記着”的意思，緩了語氣對杜默安撒嬌道：“默安，你看她！”

杜默安卻不答，反問道：“要不要回家？”

杜太太知道杜默安不會為這件事為她出頭，也不敢再說，只好溫順地點頭。

穆華站起來整了整衣服，“正好，我們也想走了。”他拉起尚月。

尚月一驚，下意識地縮手，穆華卻不容她再退，緊緊地握住她。

杜太太看見這個舉動，驚異道：“穆華改小清新了？”這個尚月，跟他的前任們，差好多啊！

古古眼睜睜地看着穆華牽走尚月，又看看杜默安和他老婆，不爽道：“喂！那我怎麽辦！喂！老尚？老穆？”

可惜兩人都沒有回頭。

又給自己樹敵的尚月顯然心情已經不像剛來的時候那麽明朗了，而且，還有個人牽着她的手，她緊張……

－－－－－－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