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對一窩龍負責随着一枚枚蛋落下,半夏……
随着一枚枚蛋落下, 半夏的臉色越來越白, 最後連呼吸都是顫的了。
怎麽這麽多?怎麽還有?
他不明白, 天南星小小的肚子是怎麽裝下這麽多蛋。
一顆顆蛋,從暗黑到近乎白色的淡白紫,如果一字排開,都有天南星整條龍那麽長了。
天南星的肚子裏是有異空間嗎?
就算有異空間也不能一直這麽生下去啊,會死龍的吧?
生下最後一枚,天南星癱在地上粗粗喘着氣,連尾巴尖都不想再動彈一下。
半夏已經将蛋挪到洞穴角落了, 将第二十枚蛋放好, 确認天南星再沒有蛋要生了, 才緩緩靠過去。
半夏俯身虛抱住天南星,将臉埋到天南星頸間。
天南星緩了幾口氣, 就發現雄獸抱着它,雄獸的身體在輕顫。
“夏?”天南星疑惑地喚了聲, 一開口就覺得喉中幹得厲害,聲音也格外低啞。
生這些蛋, 似乎将它身體裏的水分都流幹了。
半夏動了動沒多少血色的嘴唇,低聲道:“對不起……”
如果能回到過去,半夏絕對去把那個以為是夢就欺負天南星的自己,給一槍崩了。
天南星懵懂單純, 根本不懂情愛,是他仗着天南星的信任,把它哄着占了, 還……還讓它懷上了蛋。
這一切,它原本都不需要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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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本該像他們初遇時一樣,展翅翺翔在高空,惹得無數巨獸逃竄,整個叢林都是它的游樂場。
而不是在一個狹小的洞穴裏,費力将一枚枚的蛋排出。
天南星不明白雄獸的道歉,茫然地眨了下眼睛,但它随即想到雄獸給它的影像裏教過的短句,它探舌舔上雄獸的臉頰,一字一頓道:“沒,關,系。”
半夏一聽它那不算流利的話,就知道它是在學視頻裏的對話,半夏抿住了唇,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暫且将着一段埋入心底,半夏撐起身,為天南星撩開臉上散落的發絲,問:“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我能抱你出去嗎?”
天南星探出些許舌尖又收回,道:“渴。”
說着,天南星朝半夏伸出雙臂,做出求抱的姿勢。
半夏伸出手。
他有些不太敢碰天南星的尾巴,那處的鱗片還沒有徹底閉合,那部分的鱗片上有不少透明的黏液。
可如果不将天南星的尾巴一起抱起,天南星只會更難受。
略作遲疑,半夏就小心地将天南星打橫抱起。
半夏關注着天南星的神情,沒從它臉上看到任何不适,才穩穩抱着天南星退出洞穴。
先将天南星放木炕上,端來煮沸後冷卻的水。
天南星确實渴了,從獸皮毯中探出上半身,伸出舌頭,快速舔着。
天南星不習慣端起水來喝,半夏見它喝個水要舔半天,便扇動翅翼出去了一趟,給天南星帶回一把能做吸管的空心植物。
“試試,這個喝水方便。”半夏将吸管一頭插入水中,将另一頭送到天南星嘴邊。
如果天南星也習慣不了用吸管,半夏也就沒辦法了,只能讓它慢慢舔,他總不可能去嘴對嘴渡給它。
天南星一口咬住那植物管子。
半夏松開手,就見天南星将吸管整根吃了進去,吃完還看向半夏手中的其他吸管,期待地喚道:“夏,要~”
“……”
半夏無奈,這是當他是來送零嘴的嗎?
半夏又交給天南星一根吸管,自己再捏着一根插入水中,湊上去吸食做示範。
天南星認認真真地看着,咬住吸管嚼着吞了。
在帶回來的吸管全被天南星吃掉後,半夏只能放棄,他将自己做示範用過的吸管擱到小木桌上,摸了把天南星的頭,讓它慢慢舔。
半夏從空間手環中取出毛巾,用滾燙的水洗過,再接上一盆熱水,端到木炕前。
半夏擰幹毛巾,撩開天南星的衣服下擺,試探着貼上天南星的尾巴。
毛巾觸碰上的是鱗片與皮膚的連接處,天南星正咬着半夏那根吸管慢慢吸着水,對半夏試探性的擦拭沒任何反應。
半夏這才放心給它擦洗身體。
他也發現了,天南星不是不會吸水,吃掉吸管純粹是故意的。
至于為什麽要将吃掉?只能是餓了。
生了這麽多蛋,能不耗費能量嗎?
半夏邊擦洗,邊思考起有什麽食物适合生産後的天南星吃。
如果是在聯盟有人生産,家人會準備營養液,或熬上一鍋肉粥。
天南星是龍人,營養液對它來說是極為陌生的東西,所以及時半夏的手環裏還有半管營養液,也不敢拿給它喝。
肉粥現在也做不到,沒有粥米。
只能試着炖肉了。
半夏脫了天南星身上粘了不少沙土的衣服,給它全身擦洗了兩遍,就用獸皮将其包裹住。
天南星喝夠了水,又被雄獸撸了兩遍,身心舒适,一被塞進獸皮毯裏,它就帶着獸皮毯歡快地在木炕上滾了好幾圈。
半夏一方面怕它牽扯到生殖腔受痛,一方面見它活力十足,稍稍放下了提起的心。
只要天南星沒事就行。
半夏沒有沒照顧産婦的經驗,更何況這還是條産龍。
不過産卵總需要消耗大量水分和體力,讓天南星好好歇着,準備水準備食物,這總不會錯。
這樣想着,半夏走到洞穴另一邊的廚房區,用今天新帶回的新鮮鳥肉炖上一鍋。
加好柴火,半夏想起還在儲藏室後洞穴中的蛋,帶上所有空着的編織籃,往儲藏室去。
先在放獸皮的木架前停下,半夏往一衆編織籃中鋪墊上厚厚的獸皮,這才抱着它們走到天南星挖的洞前。
俯身入洞中,半夏看着依次排列的二十枚蛋,小心捧起一枚,拿出一塊獸皮,輕柔地将蛋擦幹淨,把它放入編織籃中。
二十顆蛋,一個編織籃中放四顆,半夏将五個編織框依次抱出去,就放在木炕旁。
天南星看到雄獸用裝食物的編織籃将蛋都運了出來,它心中就是一驚,忙趴到靠近蛋的木炕邊盯着。
等看到自己剛産下的二十顆蛋全在自己擺開,天南星小心翼翼地看向雄獸,問:“夏要吃蛋嗎?”
“蛋?”半夏眼中一亮。
對啊,肉要炖的時間太長,他可以先給天南星煮個蛋,免得天南星再做出吃吸管的事。
這樣想着,半夏轉身走向巢穴角落,那裏堆着天南星先前收集回來的蛋。
天南星見雄獸往它帶回來的蛋那邊去了,心中驟然一松,随後又有些擔憂地看向編織籃中的蛋。
雄獸似乎很喜歡吃蛋,等那些鳥蛋被吃完了,是不是就要輪到它的蛋了?
雖然蛋煮過後又軟又嫩,吃起來格外香,沒有龍能抗拒蛋的美味,可鳥的蛋和龍的蛋能一樣嗎?
它的這些蛋看起來比鳥蛋美味多了。
天南星從木炕上探出身子,湊到裝着深色蛋的編織籃上嗅了嗅。
它是流落到這顆星球的,星球上就它一條龍,它也沒吃過龍蛋,說不定味道不錯呢?
天南星舔了舔嘴唇,更加擔心雄獸會吃掉這些蛋,畢竟它們看起來那麽誘龍。
半夏抱着煮熟的蛋回來,就見天南星對着龍蛋們都快流口水了。
不少野獸在缺少食物的時候,會選擇吃掉幼崽,半夏忙抱着蛋過去。
他坐在木炕另一邊,将蛋放桌上,就傾身去将天南星抱過來。
天南星順從地被雄獸抱起,靠在雄獸懷裏問:“夏想吃蛋嗎?”
半夏一看它那有些閃爍的眼睛,就知道它指得是它自己生下來的那些蛋。
半夏臉都黑了,不知該惱它還是惱自己,只沉聲道:“瞎說什麽,那是從你身體裏生出來的,是我們的孩子。”
雖然半夏對那些蛋是他的孩子這件事沒多少真實感,但他是親眼看着天南星将它們生出來的,吃它們,那是在挑戰他的道德底線。
天南星得到回答,也松了口氣。
雄獸很少會準确的說對或不對,但這個回答就代表雄獸不會吃它們的蛋。
天南星探舌在雄獸臉上舔了舔,才伸手去抱桌上的蛋。
它确實想吃些東西填滿肚子。
半夏将天南星攬在懷裏,幫它剝殼。
這是剛從沸水中撈出來的蛋,奇怪的是半夏将它抱過來并不覺得燙,現在看天南星自然地抱着蛋,很顯然對方也不覺得這蛋燙手。
好像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他對溫度的感知就變得十分遲鈍,烈日下不覺得熱,下了幾天暴雨溫度驟降也不覺得冷。
半夏将蛋殼剝掉一個頂,天南星就迫不及待埋頭啃食。
見天南星餓急了,半夏只好把握它咀嚼的空隙,快速下邊一圈蛋殼也給剝了。
半夏看着天南星縮在他懷裏,埋頭啃食就會露出一段修長脖頸,他一時有些恍惚。
不過一周前,他還在想天南星對情愛一片懵懂,可能連求偶代表着什麽都不知,他那樣對天南星,已經是他欺負了它。
可現在,天南星連他們的孩子都生下來了。
在他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天南星懷上了他的孩子,一條龍躲在儲藏室後生産。
如果不是他正好撞見,他可能到現在都不會知曉。
一切都亂了,天南星是他的責任,那些蛋也是。
他得對天南星負責。
半夏将天南星抱到腿上,幫它把剩下的蛋殼也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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