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18

是不是只要我用盡全力愛你，你就會同樣愛我？

──李榆欣

“低低，最近我們幫內要決定下任堂主的事會很忙，可能連學校都暫時不會去，這陣子無法陪妳了。記得乖乖的，有什麽事打給我，找不到我就找妳哥。乖，好嗎？”

“哔──”

将手機随意丢在床頭櫃，呈現大字型不雅的躺在床上，心情很悶。

五天前的晚上在泡澡時剛好錯過方遲諾的電話，他沒再打來只留下一封留言。短短的幾句話而已，卻宣告了他們暫時不能來往的命運，他很忙，她也只好努力當個賢惠的女友不去打擾。

其實她非常不懂海哥明明還那麽年輕，幹嘛急着選下一任堂主？是罹患什麽重病還是受了什麽傷？害的方遲諾整天都在忙，她只能靠着這封留言一次次的重播，度過這難熬的五個夜晚，她已經習慣了耳邊他的細語、情話綿綿，這一下子連基本問候都沒了，怎能不難過？

剛剛她才去問過哥哥，問他是否方遲諾他們堂口最近真的那麽忙碌。他說：“他們堂口最近為了下一任堂主的事搞的人仰馬翻，沒事不要吵人家。”

“噢。”有些失落，好一陣子不能看到他了，超難過的。突然靈機一動，她又問：“哥，那你可不可以暗中支持方遲諾，讓他升遷快一點？”

李赫楞了一下，手上打字的動作也忽然停止，“妳這妮子，才跟那小子交往多久就胳臂往外彎！”拿起桌上的文件輕輕往她頭上敲，“真是的，我會幫他，可是妳這陣子不要給我過去找人家，聽到沒？”她暗自竊喜，連忙道謝。

若哥哥在暗地理出一份力，讓事情順利一點，那肯定就可以讓選堂主這檔事提早落幕吧？她是這麽想的。可心中還是有些不快，最近還是不能見到他。

沒關系的，一次一次，她告訴自己：賢惠的女朋友、體貼的女朋友、識大體的女朋友。

可老天啊，她只是想當方遲諾的女朋友，就這樣而已。

“方遲諾啊方遲諾，你到底什麽時候才會忙完可以跟我出去約會呢……”盯着天花板的吊燈，她喃喃自語。

“愛得太真太容易讓自己犧牲太容易讓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撈起手機，代着三分期待、七分怕受傷害的心情，看了一眼冷光板上的數字，不是他。

情緒瞬間又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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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請問是李榆欣小姐嗎？”是一個很好聽的女聲，有專業總機小姐的水平，她嚴重懷疑是廣告之類的才有這麽職業級的感覺。

“嗯，我是。請問妳是？”

“我知道妳是遲諾女友，遲諾最近在忙升遷的事可能有些冷落妳，不要怪他唷，他很努力在為未來努力呢。”她确定不是廣告，電話那端是認識方遲諾的。

只是從這刻起她開始不喜歡那話裏的女聲了，“她”叫他什麽？遲諾？那種語氣好像“她”是他的左右手，而李低低就像個不懂事只會吵鬧的小孩，還要“她”這個賢內助打電話安撫她的口氣，活像個女主人。

搞清楚，她才是正牌女友好嗎？“我沒有怪他，妳是哪位？”

“噢，忘了說，叫我Cindia就行了，現在在堂裏幫忙遲諾繼續升遷。還有以後有什麽事找遲諾打給我這只電話就行囉，我可以幫妳處理。沒事不要吵他，希望我們以後能好好相處。”她想打死她們都不會好好相處的。

“噢、對了，記得看好妳男友，他可是個搶手貨呢！”電話那頭還傳來幾聲輕笑，象是嘲諷。

“嗯，沒有事我挂電話了。”不等Cindia的回應，她趕緊挂斷電話，深怕Cindia聽出她話語裏的顫抖。

緊緊握着電話，看着暗掉的冷光板，他們僅僅是堂裏的夥伴嗎？要知道她的電話號碼，勢必代表着要拿到方遲諾的手機，任意給一個女人看自己的手機，這代表什麽？

她并不聰明，但還是聽得出來這是一通含意深遠的電話，他可能有別的女人了。

她可以幻想到兩個人在堂裏同進同出、待在同一間辦公室一整天、晚上方遲諾送Cindia回去……。

她承認她是善于幻想且多疑的，也可能只是他的愛慕者來示威，可是她就是無法阻止自己不停的猜測。她不夠完美，所以一直有自卑，也導致了太難相信，不是不信任他們的愛情，她不信任的是她自己。

是他耐不住寂寞嗎？是她不夠漂亮身材不夠好嗎？是那個女人勾引他嗎？是他默許那女人打電話示威嗎？他真的不喜歡她了嗎？

猜忌、恐慌、痛心、難過、懼怕。愛情忌諱猜測，她卻無法阻止那些心痛畫面在腦海一次次閃過。

快速按下那組已經熟記的電話號碼，微微顫抖的指頭放在通話鍵上遲遲沒有按下，如果，是那個女人接怎麽辦？她不敢賭，沒有勇氣賭，也沒有籌碼可以賭。

這輩子頭一次談戀愛，沒有人教她愛情的定理公式，一直以來都是跟着方遲諾的步伐走，他教她接吻時要閉上眼睛、撒嬌的時候聲音要細細軟軟的，可是他沒教她遇到小三的時候該怎麽辦。

删掉剛才輸入的號碼，在電話簿上上下下查找，卻找不到一個可以撥打的號碼，急促的呼吸說明着內心的慌亂；發熱的眼眶好像有什麽東西要落下，是難過、是淚的撲簌而下。

忽然她停下所有手上動作，凝視前方怔了怔，再也看不清了，模糊了眼眶，淚就這樣順着臉部的線條緩緩往下流，她甚至還感覺到一滴滴都落在手上，而間接滴落手機。

手機濕掉了是嗎？不要緊的，反正手機打開也不知道該打給誰，想找個人訴苦卻發現一個個名字都是如此陌生。同學、朋友、知己，在她接觸愛情之後毅然決然通通都放棄掉了。她以為，沒有他們也沒關系的、只要有方遲諾她就擁有全世界。

呵呵，當然沒關系，只是傷心難過要自己吞而已。

哭着，嘲笑自己的懦弱，連質問都不敢。

笑着，淚水因抖動落下，卻散不盡慌亂。

抱着棉被等着黑夜降臨，今晚早已注定，無眠。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