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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發現了此刻的不對勁。
“阿沉……”喬承軒往謝沉身邊靠了靠,試圖以搭話的形式來驅趕這一份寂靜。
“回來了?”溫和的嗓音響起,範景山站在門口,口吻當中帶了些責備,“你這個小孩,也太調皮了。”
範景山的視線掃過喬承軒,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面上卻仍舊是一片溫和,“帶了朋友?”
贊嘆般地瞧着謝沉,範景山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小孩兒還有這樣的一面。
像是隐藏在深處的兇戾被完全激發出來,更加激起了他的好勝心。
他已經忍耐不住地想要将這個小孩壓在身下,看他兇狠的眼神,因為疼痛而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面,咬得鮮血淋漓。
比之前羞澀純稚的模樣要更加符合他的心意呢。
範景山盯着謝沉,露出一個變态的笑容來。
他之所以等在這兒,是因為他得到了手下帶給他的消息,謝秋蕊那個沒用的東西被警局給抓了去。
既然謝秋蕊不夠可靠,那只能他親自上陣了。
雖然距離這個小孩兒成年還有十天,不過……
某些事情,已經可以開始調/教了。
範景山想着,愈加地興奮。
謝沉上前一步,眼神冰冷,“範景山,你來我家是有什麽目的麽?”
喬承軒不明所以,卻也知道此時并不适合開口詢問,同時也警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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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乖的小孩。”範景山朝着謝沉走去,“你的姐姐把你賣給我了,你不知道嗎?”
“還有,你應該叫我範叔叔。”
“來,過來,好孩子。”範景山朝着謝沉招招手,對着他親昵地喚道。
手中握着槍的保镖跟在範景山的身後,從門內走了出來。
氣氛一度緊張,冷汗從喬承軒的額上冒了出來。
他望着謝沉,雙手握緊,第一次開始感受到自己的無力。
在這種情勢下,他想要帶着謝沉逃走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他不是傻子,他能夠看出來這個被謝沉叫做範景山的人是一個變态,而且正準備對謝沉做些什麽。
喬承軒松了松拳頭,而後再次捏緊,像是下了什麽決定。
剛剛要開口挑釁對方,希望借此來吸引對方注意力的喬承軒便瞧見謝沉忽然笑了開來。。
張揚明豔。
“好啊。”
謝沉的聲音輕輕地響起,宛如在安靜的水面當中投入了一顆石子。
他說:“好啊。”
19.惡姐8
喬承軒驚愕地瞪大雙眼,連忙抓住了謝沉的手。
然而謝沉卻只輕輕地一掙,便掙開了喬承軒的手,而後将喬承軒往後一推。
謝沉轉頭朝着喬承軒一看,眼中眸色冰冷,又隐隐含着即将爆發的怒火。
動了動嘴唇,謝沉無聲地對着喬承軒道:“快走。”
喬承軒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他看明白了謝沉的意思。
謝沉是想讓他去找幫手!
可是如果自己一個人走了,謝沉只會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喬承軒不是不懂其中的利害關系,只是情感方面讓他無法放任謝沉一個人面對那個變态和一衆保镖。
臉上的神色有些猶豫。
謝沉的眼中溫度漸漸回暖,臉上的笑容真實了幾分。
最終喬承軒還是選擇稍稍跑遠了,然後語氣急促地給自家的大哥打了電話,謊報了事實。
——他并沒有說是謝沉遭遇了危險,而是稱自己遇到了追殺。
範景山并不在意喬承軒的離開,對他來說,即使是那個陌生小子報了警,他也有的是辦法從其中脫身。
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和手中的權勢,足以對當地小小一個警局進行施壓。
“對,好孩子,快過來。”範景山滿意地看着謝沉低着頭慢慢走近,像收斂了渾身的尖刺。
只剩下幾步路的時候,範景山便急不可耐地上前,拉過謝沉抱在了懷裏,眼中帶上了迷醉。
迫切地想要品嘗這個孩子的滋味,範景山便伸出手撫上謝沉的臉頰,只是還沒有觸碰到,便被謝沉制止了。
謝沉緩緩的擡起頭,歪着頭露出一個怪異的微笑,眼中是無機質的殺意,不似擁有人類的情感。
“你很惡心啊,老家夥。”謝沉笑着,說出口的話語卻帶着機械的呆滞感。
範景山被謝沉的眼神所震懾到,一時之間沒了動作,想說出口的話語像是被堵在了嗓子眼。
謝沉站直了身子,視線掃過還沒回過神來的保镖們,忽然擡腳一踹,将範景山踹倒在了地面上,然後狠狠地踩在了範景山的腌臜玩意兒上,力道極大。
惡狠狠地用腳尖碾了碾,在瞧到範景山宛如一只蝦米一樣痛苦地躬起身子哀嚎出聲,再重重一踏,謝沉這才迅速地上前奪過其中一位保镖手中的槍。
也是因為喬承軒不在此處,謝沉才敢于将隐藏在最深處的自己暴露出來。
那個偏愛鮮血的他,是被培養出來的殺人機器,已經缺失了身為人類應該有的情感。
保镖們只覺得胯/下一疼,而後才反應過來對謝沉舉起了槍,只是這個時候謝沉已經躲藏在了遮掩物後。
五個保镖圍成一圈,将範景山圍在中央,而後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四周,以防謝沉從哪一處冒出來進行偷襲。
然而事實上謝沉并沒有想要進行偷襲的打算,他的目的僅僅只是拖延時間而已。
如果只是沒有槍的五個保镖,他想要解決他們也費不找太大的力氣。
可是現在除了那個被他奪過槍的保镖,另外四個人都有着槍。而且,現在的身體也并非他原來的身體,從身體素質上并不能比拟。
謝沉的雙眼微阖,聽着從四處傳來的聲音。
範景山依舊躺倒在地上哀嚎着,下半身受到重創的痛楚讓他無暇顧及到其他的事情。
他終日打雁,最後卻被雁啄了眼。
難以形容的怒火從心底冒了出來,範景山的額頭因為劇烈的疼痛而冒出了汗水。
他極力地擠出幾句話,斷斷續續地道:“快、快送我去醫院。”
“殺了那個小畜生!”範景山雙目赤紅,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忍受自己以後不能人道的可能性。
範景山此時那還管的上什麽符不符合他的心意,他只知道,都是因為這個小畜生,自己以後就有極大的可能不能享受身為男人的快樂了。
無法言喻的仇恨染上了範景山的眼,他的面容扭曲,宛如猙獰的惡鬼,破壞了那張儒雅的表皮。
保镖們對視一眼,最後被謝沉奪去了槍的那名保镖和另外一名保镖站了出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将範景山擡到了他們開來的車子上,準備開去最近的醫院挂急診。
而剩下的三名保镖則是分散開來,四處尋找着藏身的謝沉,完成雇主的命令。
他們并不懼于背負上人命,況且他們本就是亡命之徒,而非正規公司的保镖。
範景山與他們有過協定,他們負責保護他,為他做事,而範景山則是要負責他們的衣食住行,供以他們揮霍的金額,并且保證他們不會因為觸犯法律而再次進入監獄。
只是車子還沒啓動,保镖們也還沒走出多少的範圍,喬承軒就出現在了這個地方。
喬承軒給自家大哥打完電話之後,左思右想,仍舊是覺得不能就這樣将謝沉抛在原地,咬咬牙又跑了回去。
他無法讓謝沉一個人獨自面對危險。
喬承軒其實知道,不論是在直播時的那個謝沉,還是後來冷峻的謝沉,他們的眼裏都有着虛假。
而揭開那一層虛假,則是深深的孤寂。
那是常人無法觸及的孤獨。
喬承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關注到這些,只是他看向那雙眼睛的時候,心中就有着一股沖動,促使着讓他撫上謝沉的眼。
“啧。”謝沉聽到喬承軒的腳步聲,猛然睜開眼,發出一聲毫無意義的音節。
将臉上的笑容隐沒,斂去眼中的血色,謝沉拉開了手中槍上的保險栓。
謝沉側身躲在遮掩物後,用眼角的餘光觀察着空地上的情況。
而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喬承軒的身手竟然還不錯。
謝沉翹了翹唇角,覺得之前的自己有些多管閑事。
而正與其中一名保镖進行搏鬥的喬承軒此時很辛苦地應對着來自保镖的攻擊。
他是學過一些拳腳功夫,但這些并未經過實戰的訓練,對于眼前過慣了刀口舔血的保镖來說還是不夠看。
與喬承軒對戰的保镖忽然露出一絲輕蔑的微笑,終于隐去了漫不經心地态度,擡手将槍對準了喬承軒。
“boom~”保镖玩味地眯起一只眼睛,口中模拟出槍擊的聲音。
喬承軒的額頭流下了冷汗,進入他的眼裏。而他卻不敢擡手去擦拭一下。
緊緊地盯着槍口,喬承軒暗自咬牙。
而就在此時,謝沉開了槍,子彈準确地穿透了持槍保镖的手腕。
另外兩名保镖循着槍聲發出來的地方摸了過去,而謝沉只是從口袋中摸出一枚硬幣,忽然往外抛了出去。
原先緊緊盯着謝沉方向的兩名保镖頓時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給吸引了注意力,連出來的是什麽東西都還沒看清楚便開了槍。
謝沉趁着這個功夫從遮掩物後跑出來,極為快速地接近兩名保镖,一手奪過左邊保镖的槍,然後一腳踢飛另外一邊保镖手裏的槍。
緊接着連開兩槍,射穿了兩名保镖的大腿。
兩名保镖捂住大腿,忍耐着疼痛半跪了下來。
謝沉趁其不備,直接兩個手刀打暈了他們,朝着範景山所乘坐的車那兒跑去,連開四槍,射穿了汽車的四個輪子。
丢掉空了彈夾的槍,換上剛剛從另外一名保镖手中奪取的槍,謝沉小心躲避着接近汽車。
車裏還有一位持槍的保镖。
而另外一邊,喬承軒眼疾手快地撿起了跟他對峙的保镖掉落的槍,熟練地拉開了安全栓,對準了保镖。
喬承軒接受過家裏的訓練,他的大哥有時候也會帶着他去一些槍支俱樂部,因而對于這家夥他也能夠算的上熟悉。
形式完全颠倒過來,保镖到成了受制的一方。
從槍聲響起來,回歸到安靜,也只是過去了短短的幾分鐘。
謝沉凝神,又聽見了細微的腳步聲響起。
從腳步聲可以聽出,來着是接受過正規訓練的人,步伐沉穩規律。
只是不知道是敵還是友。
謝沉瞥了一眼喬承軒,放棄了繼續接近那輛載有範景山的計劃。
不知道範景山是怎麽想的,讓那名持槍的保镖從車上下來。
保镖并沒有發現隐匿在一邊的謝沉,他瞧見了持槍對準自己同伴的喬承軒,露出一個獰笑,擡起槍,就要扣下扳機。
忽然一聲槍響,謝沉瞧見眼前的保镖被一枚從別處飛來的子彈射穿了腦袋,倒在地面上,生死不知,蔓延出一大灘子的鮮血。
謝沉望着地面上那一灘鮮血,內心湧上一股子嗜血的渴望,眼底原先隐沒的血色再次浮現出來。
來者自然是喬承軒的大哥喬承君,他此時的臉上滿是寒霜,再次擡手開槍擊斃了與喬承軒對峙的保镖,才冷聲問到:“怎麽回事?”
喬承君一眼就看出來喬承軒是在說謊,他深知自家小弟壓根沒有那個能耐将兩個身上有着血腥氣息的保镖打暈,也無法從保镖處奪來槍。
喬承君所帶來的手下将汽車裏的保镖和範景山押了出來,将他們拖拉到喬承君的面前。
喬承軒卻是無暇顧及他大哥的問話,神色擔憂地東張西望,期望能夠瞧見謝沉的身影。
他剛剛明明瞧見了謝沉的!喬承軒暗自焦急起來。
“承軒!”喬承君低斥道。
“啊?”喬承軒這才将眼神放到了喬承君的身上,“大哥你叫我?”
而喬承君看了喬承軒半晌,才走上前去,曲指彈了一下喬承軒的額頭,無奈地道:“胡鬧。”
“哥,好疼。”喬承軒捂住頭眼淚汪汪地看着喬承君,然後急切地道,“哥你快幫我找找我朋友,他可能被這個老變态帶走了。”
伸手一指範景山,喬承軒的眼裏是掩飾不住的厭惡。
還在忍受着劇痛的範景山差點沒嘔出一口血來,到底誰才是變态,明顯是那個叫做謝沉的小子好不好。
那樣的眼神,可不是人類應該有的。
而在此時,隐在暗處的謝沉,将□□對準了範景山的下/體,扣下了扳機。
“啪。”
20.惡姐9
喬承君瞬間警惕起來,手中握着槍,将喬承軒護在自己的身後,而他所帶來的手下們也不住地往四周搜尋着,希望能夠找出周圍潛藏在暗處的危險。
槍支掉落的聲音從某處響起,衆人的視線頓時被吸引了過去,從而忽略了生生痛暈過去的範景山。
謝沉搖搖晃晃站起身來,低垂着頭,看着自己的雙手,眼神驚恐。
他做了些什麽?!
而在衆人瞧不見的地方,謝沉的臉上勾勒出一絲極淺的弧度。
現在的他,可是那個羞澀而內向的吃播。
即使飽嘗苦厄,仍舊相信美好。
喬承軒從喬承君的背後探出頭來,瞧見了謝沉,眼前一亮。
思緒還沒有跟上,喬承軒的身體就自發地想要往謝沉的方向跑去。
只是小跑了幾步,就被他的大哥給攔了下來。
喬承君按住喬承軒的肩膀,迫使其停下來。
喬承軒不滿地看向他的大哥,“哥,你攔住我幹什麽?那邊是我的朋友。”
“他很危險。”喬承君沒有正面回答喬承軒的問題,反而盯着謝沉瞧着。
喬承軒看不出來,而喬承君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那邊那個人,雖然看起來人畜無害,可在手上沾染過血腥的喬承君眼裏,卻是如他一般,周身萦繞着濃厚的血腥味。
不斷地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喬承君心底掀起波瀾,湧上一股沖動。
他松開捏着喬承軒的手,忽然快速地向謝沉沖過去,擡手之間一點兒也不留情。
謝沉神色不變,稍稍一側身,便躲過了喬承君的攻勢。
倒是喬承軒有些驚訝,急急忙忙地喊道:“哥!他是我的朋友。”
喬承君并不理睬喬承軒的喊話,忽然停下了手,蹙眉對着謝沉道:“你沒有盡全力。”
陳述的語氣表明了肯定的意味。
謝沉心中驚訝,面上卻不顯分毫,只是白着一張臉,擰緊了眉頭,不解地問到:“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喬承君卻是不想跟這種狀态的謝沉幹架,他點點痛暈過去的範景山,還有另外兩個被他的手下看住的已經暈過去的保镖,道:“這些,是你做的。”
喬承君附身向前,語氣之中帶上了點威脅:“你有什麽目的?”
“或者說,你接近我的弟弟有什麽用意。”
“你的弟弟?”謝沉看向喬承軒,“阿軒嗎?”
“阿軒是個好人。”謝沉有些局促,腳尖蹭着地面,臉上帶了點羞澀,“我、想跟他做朋友。”
喬承君倒是沒有想到謝沉會給他這樣一個回答。
聽見謝沉的回答,喬承軒心中一暖,拉過喬承君,在他耳邊悄悄地道:“哥,你別問了。阿沉他有人格分裂,現在的人格不知道他另外一個人格的事情。”
喬承君的眸中此時才帶上了一分訝然,他瞥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謝沉,心中的疑惑也終于解開,卻仍有那麽一點殘存的異樣存留在心底。
原來是人格分裂。那麽,也難怪這個被他弟弟喚做阿沉的人上有着兩種氣質,既沖突又融洽地混合在一起,激起了他心底久違的戰意。
不過他仍舊有些不放心,這個人的另一個人格,會不會對他的弟弟有着惡意?
喬承軒沒有了來自大哥的阻攔,樂颠颠地跑向謝沉,然後一把拉過喬承君,對着謝沉介紹道:“阿沉阿沉,這位是我的大哥,喬承君。你叫他承君哥就可以了。”
喬承君挑了挑眉,沒有反駁,只是在心底默默地打着算盤。
而後喬承軒轉向喬承君,對着他介紹道:“哥,這位是謝沉。我超級喜歡的一個吃播。”語氣之中不伐有着驕傲之意。
說着喬承軒還偷偷看了一眼謝沉,臉上有一瞬間的羞澀。
喬承君最後只是對着謝沉點點頭,而後轉過身去讓自己的手下收拾好現場,至于那些還沒死的保镖和範景山,他自有他的手段來處理。
眼眸稍稍暗了些許,喬承君有些不爽,不僅僅是因為他對有人敢對他喬家人動手而感到不爽,也因為謝沉這個捉摸不定的人。
他因為謝沉身上隐含的氣勢而激起了戰意,最後卻因為謝沉此時主導的是內向型人格而失了興致。
喬承君離開之後,喬承軒才松了一口氣,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大哥留了兩個手下暗中保護着他。
謝沉看向喬承軒,沉默在兩個人之間蔓延開來,使得剛剛才松了一口氣的喬承軒又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
“對不起。”謝沉忽然開口,眼眶泛紅,“我、我不知道怎麽回事。”
“我每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就會發現自己做了一些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謝沉低着頭,眼淚滴落下來,放在身側的雙拳不自覺地捏緊,“阿軒,你還是離我遠一點。”
“我怕哪一天,我會傷害你。”謝沉咬住下唇,盡力使自己不哭聲音來。
不等喬承軒反應過來,謝沉便轉身快步走進了自己的屋子。
因為大門已經被範景山那個老男人被破壞地徹底,謝沉将自己反鎖在了卧室當中。
而一鎖上門,謝沉臉上那些竭力忍耐的神情便消失不見,随手抽出一張紙巾擦去了眼淚,謝沉神色冷淡,與之前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只有謝沉知道,他先前的那一番表現只不過是為了騙過在暗中保護着喬承軒的那兩個人罷了。
喬承君終究不放心讓喬承軒單獨跟他在一起。
他留下來的那兩個手下,說是暗中保護喬承軒,其實更多的也是為了監視謝沉。
揉揉額頭,謝沉沒有去管敲着門的喬承軒,而是看向了虛拟的屏幕。
進度顯然已經到達看百分之九十五,整個屏幕之中再次充滿了勃勃的生機。
謝沉眼尖的發現,屏幕中央的那一顆種子已然冒出了一個小小的綠尖尖,似乎只要再多點能量,他的嫩芽就能完全地生長出來。
很快了。
謝沉想。
喬承君能從謝沉身上看見他隐藏極好的血腥味,同樣地,謝沉也能夠從喬承君身上發現與他同樣的東西。
喬承君怕不是個善茬。
但這也說明了他不會放過範景山。
因為,範景山也算是對着喬承軒動了手,而有着那樣氣息的人,是不會心慈手軟的。
範景山已經掀不起任何的波浪了。
而最後百分之五的進度,只要等謝秋蕊和孟平的判決下來,便能夠徹底地填充完畢。
謝沉如此猜測到。
之後會發生什麽呢?謝沉不由得期待起來。
喬承軒怎麽也不會想到,內向型人格的謝沉會因為不記得自己做過些什麽而耿耿于懷,更甚者說出與暴力傾向人格一模一樣的話來。
只是表達的方式不一樣而已。
喬承軒敲了許久的門,都不見得謝沉開門,最終只是有些喪氣地瞧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無力地垂下手來,離開了。
他在離開之前又打了一個電話,喊來了自己的管家,又快又利索地裝好了謝沉家的大門。
出于自己的小心思,喬承軒留下了一把鑰匙,而另外一把備用的,便悄悄地順走了。
等到門外沒了敲門聲,謝沉才開啓了自己的電腦,無趣地浏覽起網頁來。
心底隐隐有着寫可惜。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很快,謝沉每隔幾天開個直播與粉絲互動一下,錄個視頻,逛逛股市投資幾把,賺點資金慢慢培養起自己的班底,生活過得不要太惬意。
而每次開直播的時候,一個id為[旭澄]的觀衆總是會多多少少打賞些東西,有時候是棒棒糖,有時候又是潛艇。但不論是哪一樣,無一例外都是最上限額。
因而[旭澄]的名字在這個直播間也傳了開來。
而現在只要是在謝沉的直播間觀看過的觀衆,都知道了這位叫做沉小魚的主播有着一位土豪粉。
這些天也喬承軒也不是沒有來找過謝沉,只是每次都被謝沉有意地躲開了去。
見着一次比一次更加頹喪的喬承軒,謝沉抿唇輕輕地一笑。
有着兩個跟屁蟲在後面,那麽喬承軒暫時是別想見到他了。雖然說不上厭惡,但是這就好比跟人打炮的時候旁邊有個胡子紮拉的流浪漢盯着,心裏頭膈應。
謝秋蕊跟孟平的判決倒是出來了。
孟平直接被判了死刑,而謝秋蕊作為同夥,則是無期徒刑。
這樁案件最後還牽扯到了範景山。似乎有着什麽人在背後支持這次徹查活動,警局将人口販賣這件事情查了個徹底。
而事情的真相往往令人觸目驚心。
相關人員紛紛落馬,锒铛入獄。
只有一人始終沒有找到,就是這個人口販賣集團的最上頭的販賣頭子——範景山。
不論警局怎麽查找,他們就是找不出來範景山這個人。
最後只能夠歸結于一樁未完結的案件。
而看到相關新聞的謝沉,則是揚起一個微笑。
範景山那個惡心的老男人,估計已經是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而他也從新聞處了解到範景山消失不見之後,他身後的範家也很快落沒了。
進度條已經加載到了百分之百,綠意充盈在其中,虛拟屏幕當中種子的嫩芽也完全舒展開來,散發着蓬勃的生命力。
可是卻沒有其他的動靜,平靜之下仿佛湧動着暗潮。
沒有死亡,也沒有再次穿越,軀體當中的執念散去,就好像這具身體完全交于了謝沉使用。
這天是謝沉這具身體的十八歲生日,謝沉從廚房端出自己做的蛋糕之後,在客廳當中見到了意料之中的一個人。
喬承軒來了。
帶着一朵熱烈開放的紅玫瑰。
21.惡姐10
謝沉看着喬承軒,端着蛋糕呆在了原地。
好半晌,才底氣不足地問到:“你……你怎麽來了?”看上去有些驚慌和不知所措。
“你是怎麽進來的?”
喬承軒聽見謝沉的問話,難得心虛,吶吶地道:“那什麽,你家門的備用鑰匙在我的地方。”
而後閉着眼睛将手中嬌豔欲滴的玫瑰花往前一遞,誓死如歸地道:“給,生日禮物,祝你十八歲生日快樂!”
好一會兒都沒有聽見謝沉的回答。
喬承軒耐不住,偷偷地就想要睜開一只眼睛瞄上一眼。
只是還沒有等他這樣做,一道帶笑的話語就響了起來。
謝沉從喬承軒的手中拿過紅玫瑰,語調含着笑意:“你送玫瑰給我?”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喬承軒睜開眼,有點兒懵。
他知道現在的謝沉是他喜歡的那個那個謝沉,心髒也因為謝沉的話語跳動起來。
但是對于謝沉的問題,他卻沒辦法回答。
他只是單純地覺得,熱烈如火的紅玫瑰與謝沉很相配,并沒有其他的意思。
謝沉将手中的蛋糕放在了餐桌上面,對着手中尤帶着濕意的紅玫瑰輕輕一吻,而後眼角的視線瞥向臉頰蔓延上紅暈喬承軒,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我愛你,每一天。”溫柔的嗓音輕輕地念出這一句話,速度放緩,話語在唇齒之間纏綿,“這是紅玫瑰的花語。”
“你是想告訴我,你愛我嗎?”謝沉望向喬承軒,眼中帶着不明意義的情緒。
“還是,這只是個偶然?”
謝沉一步步地逼近喬承軒,直到自己的呼吸撲打到了喬承軒的臉上才停下了腳步。
喬承軒出神的望着謝沉精致無暇的臉,雙眼失神,喃喃道:“對,我愛你。”
“愛的只是你。”
謝沉眼眸稍稍加深了些許,他放下紅玫瑰,擡手捧住喬承軒的臉,然後吻了上去。
不同于蜻蜓點水般的唇碰唇,謝沉靈活地撬開了喬承軒的唇,與其交織在一起。
唇齒相依之間,漸漸窒息的感覺喚醒了喬承軒的神智,他面上有些痛苦,卻忍不住沉溺在謝沉的親吻當中。
他生澀地反擊着謝沉的親吻,但依舊慢慢失去了力氣,整個身子都有些癱軟。
心髒酥麻酥麻的,像是溫水熨燙一遍之後突然炸開了一朵煙花。
“真笨。”謝沉終于放開了喬承軒,額頭抵着喬承軒的額,唇邊拉出一條**的銀絲,帶着妖冶般的美感,“連換氣都不會嗎?”
“傻瓜。”
喬承軒呼呼地喘着氣,新鮮空氣的湧入及時地将他從昏迷的邊緣處拉了回來。
他目光躲閃,面上羞紅,不敢直視謝沉的眼睛,心中甜蜜與羞澀并存。
而喬承軒的內心深處,忽然湧上一聲感嘆,像是滿足,但更多的卻是遺憾與渴求。
他在遺憾什麽?又在渴求些什麽?喬承軒想不明白。
喬承軒一直以為,以他的性子,他會很難真正的喜歡上一個人。
他也并不相信一見鐘情的存在。
別人都說他善變,很難長情。
也許更多的時候,他只是在尋求新鮮感。
可是同樣的,只有喬承軒他自己知道,他所尋求的,不過是一個對的人。
一個能夠讓他的心真正安穩下來的人。
而第一次見到謝沉的時候,喬承軒知道,他的目光已經被這個主播吸引了過去。
等到謝沉的另外一個人格出現,喬承軒才突然醒悟,原來一見鐘情是存在的。
他對這一面的謝沉,一見鐘情。
從私心裏想,他更加希望有着冷峻一面的謝沉出現的更多。
并不是說他讨厭謝沉內向型人格,只是他愛的只是現在的這個謝沉。
在謝沉被內向型人格主導的那十幾天裏,他只能通過直播和視頻來窺探謝沉,用以緩解在心中發酵的情感,并借以打賞來表達自己的存在感。
最終這一份感情發生了質變,醞釀出更加深沉的愛意。
他的目光不自覺追随着謝沉,只要是他就好,只要能夠讓他看見他的身影。
在今日,也就是謝沉成年的這一天,喬承軒抱着一份連自己都不太清楚的心思,從家裏偷偷地跑了出來,在街邊的花店買了一支紅玫瑰。
等到他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謝沉的家中,面對着剛剛從廚房端出蛋糕的謝沉。
喬承軒按捺住自己內心湧上來的羞澀,耳根通紅,忍不住再一次喚道:“阿沉。”
“嗯,我在。”謝沉應了一聲。
謝沉對待自己的小情人的時候,從來都只會是一副溫柔的模樣。
從情人的角度來說,他無疑是最完美的情人。
可他此時的溫柔,卻也正突出了他日後的殘忍。
因為謝沉假面的溫柔而選擇成為他的情人的人有很多,這些人無視了來自謝沉“好心”的警告,前赴後繼地撲上來黏住謝沉。
饒是謝沉最後冷酷地将他們從身邊推開,卻也有很大一部分人相信着謝沉是有着說不出口的苦衷。
直到他們确信謝沉有了新歡,他之前的警告并非玩笑,他們也并不一定會死心。
因而謝沉某處的渣之名也得以傳開。
謝沉并非是不會動情,而是他從小作為殺人機器被培養着,在內心最深處已然忘記了動情是一個什麽模樣。
他已經忘記了生而為人應有的情感。
至今沒有人能夠教會他什麽叫做動心,什麽是愛情。
謝沉所表現出來的一切情感,都是他從千百上萬個他見過的場景裏提煉出來并加以學習的。
他愛笑,只因為笑容能夠迷惑對手。
而如今對于喬承軒,謝沉也只是将他當做與之前一般的情人一樣來看待。
只是稍有些不同。
從前是別人主動地靠近,而如今卻是對喬承軒的靠近做出了回應,并主動出手使其靠近。
或許,喬承軒是有些不同。
但也僅僅只是有些不同罷了。
“阿軒。”謝沉注視着喬承軒的眼睛,道:“你知道的吧,我的身體裏有着另一個我。”
“我希望你能夠明白,你愛的是他,還是我。”
喬承軒沉默了一會兒,而後堅定地道:“我只愛你。”
謝沉吻了吻喬承軒的雙眼,而後道:“他也是我,你不用為難。”
“我們兩個,正在慢慢的融合。”
“也許過一段時間,你看見的就是一個全新的我了。”謝沉露出一個落寞的笑容,看得喬承軒心髒抽痛起來。
然而喬承軒卻無法給謝沉一個回答。
扪心自問,當謝沉融合兩個人格之後,他還會像現在一樣愛着謝沉嗎?
喬承軒無法回答。
雖然說是同一個人,但對于喬承軒來說,兩個人格的謝沉更像是兩個人,擁有各自不同的行為習慣和性格。
“我知道了。”謝沉輕嘆一聲,手上用了力,将喬承軒抱緊。
謝沉突然發現自己的指尖泛起了綠色的光芒,他錯開視線,将目光對準了虛拟屏幕,屏幕中央的嫩芽竭力地舒展着自己的身軀,吸收着從謝沉指尖逸散開來的綠芒。
喬承軒并沒有發現謝沉的異常。
謝沉忽然松開手,将泛着綠芒的那只手不着痕跡地背在了身後,而後用另外一只手端起蛋糕,柔和了眉眼,對着喬承軒笑着:“阿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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