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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插上蠟燭,我們許願。”

喬承軒依言幫着插上了蠟燭,并且點燃,只是心底稍稍覺得有些不安。

就像是謝沉馬上就要離開了去。

“以後的日子能夠幸福快樂。”謝沉看着喬承軒,認真地許下願望,而後道:“來,阿軒,閉上眼睛,你來許一個。”

喬承軒眨眨眼睛,有點兒吃驚:“我也能許願嗎?”

“當然了。”謝沉走到了開關邊,将手放在了開關上,“我是壽星,說可以就是可以。”

喬承軒點點頭,不疑有他,閉上眼睛認真地想起願望來。

聽說在生日許下的願望,就一定會實現。

“我許願,謝沉和喬承軒會永遠在一起。”喬承軒想了許久,最後才許下一個略帶孩子氣的願望。

而在喬承軒閉上眼睛的一剎那,謝沉便按下了開關,室內頓時只剩下暖黃色的燭光和謝沉身體散發出來的螢綠色光芒。

喬承軒的話音剛落。謝沉的身形便猛然消散開來,消失在了空氣當中,全部沒入虛拟屏幕中央的嫩芽當中。

當喬承軒睜開眼睛的時候,只來得及看到空氣中的點點綠芒和落寞的燭光。

喬承軒一愣,無端地心慌起來,阿沉呢?

他按下了開關,明亮的燈光充斥了整個客廳,喬承軒依舊沒有看見謝沉的身影。

喬承軒去了廚房、浴室,還有卧室。

哪裏都沒有謝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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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會是在開玩笑吧?”喬承軒勉強保持着笑容,道。

大門并沒有被打開過的痕跡。

喬承軒看着桌子上的蛋糕,忽然一怔,眼中劃過一絲暗芒,像是有什麽蘇醒了過來。

“阿沉,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怎麽又把你給弄丢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喬承軒捂住臉,低聲痛苦地嗚咽起來。

原先應該是溫馨的一幕,此時只顯得寂寞冷清起來。

喬承軒跌跌撞撞地走進謝沉的卧室,半跪在謝沉的床邊,将臉枕在被子上。

“阿沉,你等等我,我很快就能找到你了。”喬承軒喃喃自語道,一滴眼淚滑落臉頰,被柔軟的被子所吸收。

喬承軒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一點鵝黃的光芒從他的身上飛出來,消失不見。

他停止了心跳。

22.惡姐 番外

這一年的冬雪下的特別大。

謝秋蕊捂着手,往掌心哈了幾口氣,搓了搓,才感受到了一點點的溫暖。

手被凍僵了,可是擺放在眼前的衣服還沒有洗完,謝秋蕊回頭望了望,見自己一個牢房的獄友們沒有想要幫忙的意思,才再次将手伸入盆裏搓洗起衣物來。

她的确是罪大惡極,連對着養父母的親子也能夠下手去虐待,想将他推入火坑,她就是個狼心狗肺的玩意兒。

謝秋蕊想,如果自己當初沒有偷聽爸媽的話就好了,也不會弄到如今這個地步。

她是自私,唯利是圖。但是她想她還是有那麽一點點良心的。

謝沉通過警察交給她的資料她看了,心中的不安終于成真,白底黑字的紙面上清清楚楚地寫着她謝秋蕊是在一歲左右被謝家父母所收養的。

她才是她口中咒罵不停的小雜種!

很可笑,不是嗎?謝秋蕊一直以為,謝沉是爸媽收養的孩子,而當她看見爸媽有點偏寵謝沉時,心中便不舒服起來。

那時候的她想,明明是個連親生父母都不詳的孩子,憑什麽能夠從她的地方搶走爸媽的寵愛。

謝秋蕊很嫉妒,對着謝沉也開始厭惡起來。她甚至想,要是沒有謝沉這個人就好了,那樣她就能夠獨占爸媽的愛了。

于是她在爸媽不在的時候,使喚起謝沉來。

小小一團的謝沉多乖啊,謝秋蕊出神的想,他總是害羞地笑着,她說讓他幹什麽他就樂颠颠地跑去幹什麽,一點兒怨言也沒有。

謝沉還會仰着頭看着她,甜甜地叫她“姐姐”。

她總是會在爸媽不在的時候使喚他,稍有些不順心的時候便打他出氣,謝秋蕊認為這都是理所當然的。

既然搶走了獨屬于爸媽的寵愛,那謝沉也應該付出一點代價。

可是小謝沉還是喜歡粘着她,當她打他的時候還會憋着眼淚軟軟地問到:“姐姐,阿沉是做了什麽讓姐姐生氣的事情了嗎?”

謝秋蕊有一時間的語塞,最終卻只能走開了去。她知道這是她的原因,而并非謝沉真的做錯了什麽事情。

謝秋蕊記得清楚,才丁點兒大的謝沉,就已經會保護她了。

懊悔的情緒在心底不停地滋長,長久的牢獄生活給了她足夠的時間去想清楚這些年來的事情。

謝秋蕊眼眶發酸,眼淚落到盆裏,掀起小小的漣漪。

忽然想起小時候的謝沉,張開雙手站在十幾歲的她的身前,盡管有些害怕地發抖,卻還是堅定地說到:“不許你們欺負我姐姐。”

而她又是怎麽做的呢?謝秋蕊偏激地以為這只是謝沉讨好她的手段,冷漠地看了一眼謝沉便丢下謝沉跑走了。

謝秋蕊還記得,那天晚上爸媽都沒有回來,直到第二天才告訴她謝沉住院了。

惡劣的快意在心底升起,謝秋蕊快樂地想要蹦起來。她跟着爸媽到醫院瞧了一眼謝沉,見到他手臂腳上打了石膏,臉也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謝秋蕊忍不住露出了一個扭曲的微笑。

這個微笑正好被謝沉瞧了個正着,小少年忍耐着疼痛,關心地問到:“姐姐你不舒服嗎?我去叫醫生來瞧瞧好不好。”

小少年并不知曉謝秋蕊的這個微笑中有着什麽意義,他只是天真的以為,姐姐也生病了。

謝秋蕊一點兒的罪惡感都沒有,尤其在爸媽意外死亡之後,就變本加厲地欺負起謝沉來。

而謝沉越長大,也就漸漸地知曉了謝秋蕊對他的不喜,愈發地沉默起來。

謝秋蕊像是被鬼迷了心竅,在欺負折磨謝沉的道路上上了瘾,連最初的愧疚也消失得一幹二淨,忘卻了謝沉對她的好,心安理得地獨占遺産。

她想,謝沉一個外人,憑什麽來分遺産,吃了那麽多年的白飯,她家也算是盡心盡力地養過謝沉了。

謝秋蕊在牢裏的這幾年,從一開始的仇恨,到後來的沉默,直到最後的自責。

善惡到頭終有報,謝秋蕊知道這是她應得的報應,她只能接受。

謝沉沒有一次來探望過她,謝秋蕊心底的期待被一次次的打破。

是啊,她都說過她從來沒有把謝沉當做弟弟看過的話了,還能夠期望什麽呢。

謝秋蕊搓着衣物的動作用力起來,像是要把自己內心的種種情緒通過這個動作發洩出來。

忽然謝秋蕊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半是茫然地站起來,迷茫地望着門外的獄警。

等到獄警走後,謝秋蕊整個人都呆滞了,搖搖晃晃的樣子看起來就要被壓塌。

同牢房的犯人看了她一眼,卻都沒有上前去搭把手,反而是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起來。

“哎,你們說,二號床的是怎麽了,狀态不對啊。”

“剛才我湊近聽了聽,好像是二號床的弟弟從法律上宣告死亡了。”

衆人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眼中還帶上了些許的疑惑,“那二號床不得高興地翻天了,我聽說她是想把她弟弟賣了才進來的。”

“不對,她進來的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她幫着她的男朋友一起販賣兒童,跟我們不一樣。”有人當即反駁道。

“不過她确實很讨厭她的弟弟,我看她剛進來的時候整天整天的咒罵着一個叫做謝沉的人。”一個在牢裏呆了比較長時間的犯人道,“不過後來不知怎的也消停了。”

衆人都不大喜歡謝秋蕊這個人,尤其是知道謝秋蕊曾經虐待過她的弟弟還想賣掉之後。

她們雖然都是犯了罪的人,也都做錯過事情,卻也大部分是為了生存。

整個牢房裏面,只有謝秋蕊一個人是被判了無期徒刑,其他人都沒有那麽長。

謝秋蕊整個人都混混沌沌的,腦中糊成了一片。

怎麽回事,謝沉怎麽會死了?謝秋蕊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消息,瞪大了雙眼。

盡管只是法律意義上的宣告死亡,可是謝秋蕊并不懂。

僅僅只是過了四年,她的弟弟就死了嗎?

謝秋蕊跌坐下來,無窮的悔恨将她淹沒,她原先還期望着努力幹活減刑,好早點兒出去跟謝沉道歉。

淚水止不住地流下,謝秋蕊雙目無神,眺望着遠方,喃喃自語。

是她遲來的道歉。

“謝沉,對不起。”

謝秋蕊不停地重複着,直到最後因為身體虛弱昏厥過去。

“我生來就不該成為你的姐姐。”

23.惟君複長樂1

【系統】:恭喜玩家“醉君複樂”成功制作出特殊物品“替身人偶·沉”,特此公告天下,望諸位少俠再接再厲。

重複了三遍,系統公告的聲音才依依不舍地在空氣當中散去。

謝沉在系統公告的聲音中醒來,睜開了雙眼。

他知道他又換了一個世界,可是這個世界似乎有些兒不同,精致卻少了些人氣。

謝沉嘗試着動作,然而軀體并不受他的控制,僵直地站在原地。

“嘿,幫主,你做的這個替身人偶看起來就像活着一樣。”頭上頂着“打小怪獸”幾個字的少年扛着刀往邊兒上蹦了過來,擡起手就想摸摸謝沉。

醉君複樂擡手點下虛空中屏幕中央的“是”鍵,确認綁定,而後才阻止了打小怪獸的動作。

“怪獸。”醉君複樂冷冷一瞥,成功的讓打小怪獸的手僵直在了半空當中。

“幫主別着小氣嘛。”打小怪獸尴尬地收回了手,摸摸鼻子,“我這不是好奇嘛,游戲裏還沒有哪個偃師能夠制作出帶名字的替身人偶的。”

游戲?謝沉敏銳地抓住了這個字眼,開始思索起來。

他現在的身份,莫不就是打小怪獸口中所說的替身人偶?

如果他是一個游戲用品的話,那麽這種軀體被束縛的感覺也是理所當然的。

謝沉此時清楚的看到,無數的螢綠色數字組成的鎖鏈,将自己牢牢地束縛住,不能夠輕易動彈。

而其中有十六條鎖鏈,從他的四肢五骸連接到對面頂着“醉君複樂”的十指上。

“系統。”謝沉在心底喚了一聲,卻沒瞧見虛拟屏幕出現。無法觸碰到虛拟屏幕,這具身軀所的相關信息也無法轉化成影像進入他的腦海裏。

而虛拟屏幕不出現,謝沉也無法得到相關的文字信息,完全處于兩眼一抹黑的狀态。

“可重複使用、冷卻時間一天?”醉君複樂點開替身人偶的介紹,略過名字,目光直接便被替身人偶的功能介紹給吸引了過去。

“難怪是特殊物品。”醉君複樂的眼中帶上了些許的了然。

重複使用個功能在游戲裏已然可以稱的上逆天,在這樣的效果下,一天的冷卻限制可以忽略不計了。

《一夢江湖》這個全息游戲對于玩家死亡的懲罰極為嚴重,一旦玩家死亡,就會扣除大量的經驗、屬性點,和進入地府等待輪回。而且死亡時的知覺與現實等同。

在地府當中,等待輪回需要七個游戲日。而游戲日又與現實時間相等,只要進入地府,勢必會與當下玩家的等級拉開差距。

然而沒有誰會想在陰森森的地府待上七天,沒有任務不說,也極為浪費時間。

玩家們至今想不通為什麽要設置地府,這個設置并不能給他們帶來享受,反而影響了他們的體驗。

他們向《一夢江湖》投訴,卻只等到來自官方的一句話,而僅僅是這一句話,便堵住了他們的嘴。

官方說:這是一個真實的江湖。

因此替身人偶的存在便顯得尤為重要,不過幾乎沒有偃師能夠制作出替身人偶,更別提是帶有名字的替身人偶了。

而且官方只允許一名玩家只能夠擁有一名替身人偶,一旦玩家綁定過,便無法再次綁定其他替身人偶。

在交易行所拍賣的替身人偶基本上都是只能夠使用一次。

因而玩家也格外地珍惜自己的命,生怕一不小心,就會進入到地府的輪回當中。哪怕是擁有了替身人偶,也不敢輕易地使用。

他們并不怕扣掉經驗值,而是怕浪費時間和失去屬性點。

他們懼怕着未知的狀況。

醉君複樂這一次倒是走了大運。

眼中暗潮翻湧,醉君複樂的唇邊揚起一抹微笑,擡手将謝沉收入了包裹。

而被收入包裹的謝沉卻發現,束縛住自己的代碼鎖鏈此時皆消失不見,虛拟屏幕也在他面前浮現出來。

謝沉沒有急着接收這具軀體的記憶,冷笑了一聲,道:“系統,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下什麽。”

虛拟屏幕中央的嫩芽晃了晃,終于不再裝死,在虛空當中凝出一行字來。

“處于游戲當中的系統會被游戲gm發現,以防萬一,如非必要本系統将不會再次出現。”

“上一個世界的軀體怎麽會消失?”謝沉問。

原來他以為能夠在那個世界生活下去,卻是沒有想到身體會突然分崩離析,被這株嫩芽所吸收。

也許是因為系統得到了充足的能量,倒也實誠,直接告訴謝沉,上一個世界的原主與系統做了交易,只要能夠讓謝秋蕊、孟平和範景山這三個人得到懲罰,他便将自己改變命運之後所剩下的壽命交于系統。

謝沉盯着屏幕,眼中的神色漸漸危險了起來,他揚起一個微笑,聲音平淡:“這就是原因?”

“也就是說,你之前告訴我要改變命運都是在欺騙我?”

謝沉的目光逐漸放空,伸手揪住了屏幕中央的嫩芽。

兩片嫩葉劇烈地抖動了一下,而後系統快速地将這具身軀的記憶和這次需要的做的事情傳輸給了謝沉,然後迅速地消失。

謝沉暗下眼眸,似笑非笑,手中緊緊一握,仿佛可以聽見嫩芽被捏斷的聲音。

翻看着腦海之中的記憶,謝沉眼中的神情越發的冷冽。

任務是保護這具替身人偶不被gm抹殺。更确切地說,是讓他作為這具替身人偶中的那一抹意識,不被gm抹殺。

作為交換他可以從現實世界裏一名叫做雲晟的植物人身上蘇醒過來,生活五年,之後的壽命便會被系統中的那株嫩芽所吸收生長。

五年,倒也不錯了。

看起來這個系統倒是知道他的性格,無法在一個世界裏呆的過于長久。

謝沉無所謂地接下了這個任務。不得不說,他穿越之後的生活,要比他還在他自己的世界的時候要快活的多了。

遇到的人也很有意思。

這個世界又會帶給他什麽呢?謝沉的眼中帶上了些許的期待。

這具替身人偶名為“替身人偶·沉”,于江湖貳年五月被偃師醉君複樂所制造出來。

存在于這具人偶身軀當中的是現實世界當中植物人雲晟的意識。

原主一開始并不知曉自己為何會出現在《一夢江湖》當中,而且還成為了一具無法動彈的替身人偶,受着人偶所歸屬的玩家所驅使。

他拼命地傳遞自己是個真正的人的消息,希望擁有者醉君複樂能夠發現這一點。

如他所願,醉君複樂終于察覺到了這一點。

可是令他絕望的是醉君複樂的眼裏帶着惡意,告訴原主,就是他将原主弄進這具替身人偶裏的,他想要原主嘗一嘗死亡的滋味。

替身人偶代替的死亡是個什麽滋味,原主原先并不知曉。但他知道的是,玩家死亡時的痛覺是與現實的感知同步的。

也就是說,游戲當中被掐住脖子窒息而死的滋味就相當于現實當中被掐住脖子窒息而亡的感覺。

幾次下來,原主的精神狀态岌岌可危,差一點兒就要崩潰。

原主不明白為什麽醉君複樂要這麽對待他,直到醉君複樂在幫會領地的空房裏将他從包裹裏取出來,眼中帶上了迷醉的神情,脫去他的外衣,一點點地撫過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口中喚着卻是另外一個人的名字。

那時醉君複樂的神情猙獰,眼裏帶着恨意,一遍遍地重複着“為什麽不接受我”這句話,到最後強行占有了原主。

雖然只是人偶的身軀,可是原主仍舊感受到了被侵占的痛苦。

原主受到游戲世界規則的控制,作為一具人偶他無法掙紮,也無法開口。又由于這件事情的發生在私人領地處,按照規則來說是合情理的,醉君複樂也不會受到gm的懲罰。

原主的精神在那一刻真正的紊亂崩塌。

而做完這一切的醉君複樂依舊沒有放過原主,除了将原主當做替身人偶繼續使用之外,也經常帶着原主去私人領地處進行不可告人的事情。

醉君複樂這麽做,只是因為原主的氣質與他心頭的白月光一模一樣,然而醉君複樂又想要保持自己身體的絕對純潔,所以想出了這樣一個辦法。

原主成為植物人,到最後成為替身人偶都是他一手所策劃的,他将人偶的外貌設置成了他心心念念白月光的模樣,導入原主的意識後,就像是活生生的白月光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讓原主一次次地代替自己死亡,為的不過是報複白月光在現實當中拒絕他而且失去聯系的怨氣。

醉君複樂無法對自己的白月光做出這種事情,而原主便成了最好的替代品。

原主就是這樣反複地受着醉君複樂的折磨。

直到有一天醉君複樂故意向這個游戲的gm提交了bug報告,說是他的替身人偶産生了真正的意識。

gm收到報告之後,為了修複bug,迅速地抹殺了原主的意識。

原主的意識被抹殺的那一刻,他在醫院的身體成為了真正無法醒過來的植物人,永遠地陷入了長眠。

促使醉君複樂做出這個決定的,只是因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再次出現了。

真品就在眼前,那還要一個仿冒品做什麽。

原主只是一個無辜的路人,卻只因為醉君複樂私欲落到了這麽個結局。

謝沉自動屏蔽掉腦海中那些應該打馬賽克的畫面,唇角上揚,笑的既溫柔又缱绻,眼中氤氲着脈脈水光。

他倒是對那位白月光産生了興趣,究竟是怎樣的人,會讓醉君複樂如此癡迷?

24.惟君複長樂2

失去了系統自帶的綠光之後, 包裹內陷入了一片黑暗。謝沉随意地尋了一處地方坐了下來。

這包裹不算大, 大部分的地方都已經被占據, 物品上方有着一行瑩白的小字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謝沉此時呆在包裹之內,也無法做出什麽實質性的舉動,随即無聊地翻看起包裹當中的物品來。

大概是因為在包裹內的緣故,謝沉可以随意的走動和翻看包裹內屬于醉君複樂的物品, 只是綁定的那些物品, 包括他這具人偶在內, 都有着上鎖的痕跡。

也就是說, 這些東西他只能夠翻看, 卻不能夠使用。

謝沉的雙腳被具現化的鎖鏈拷住,盡頭連接着無光的深處,注定了他無法從包裹之內逃脫出去。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謝沉指尖凝出一點由代碼構成的微光, 輕點在那些沒有被綁定的人偶上面。

盡管只是些低級的攻擊和防禦人偶,但有時候也聊勝于無。

謝沉也沒有想到只是試一試, 就輕易地将這些人偶的歸屬權奪了過來。

似乎謝沉可以篡改這個包裹內的數據。

此刻系統又傳遞了一段消息過來, 告知謝沉它只能夠保證謝沉在這個包裹中不會被gm所發現, 一旦出了包裹,它就不會再次出現。

語氣中帶着些委屈和不易察覺的親昵。

謝沉剛想說些什麽,便覺得眼前的場景一換, 一把巨劍對準他劈了過來, 伴随着先前聽到過的少年聲:“幫主, 小心!”

下意識地想要躲避, 謝沉卻再一次地發現他的周身纏繞上鎖鏈狀的代碼,牢牢地将他束縛在原地,動彈不得,硬生生的接下了這一招。

“都忘了幫主還有替身人偶了。”打小怪獸摸了摸後腦勺,有點兒不好意思。

醉君複樂瞧了一眼被削去半邊身子但是還留有一絲殘血的謝沉,眼中閃過一絲快意,而後道:“控制好節奏,狂劍客馬上就要進入殘血狀态了。”

他是爽快了,謝沉的心情倒是不怎麽美妙。這種無力的感覺,仿佛有讓他回到了小的時候。

謝沉的眼裏泛起殺機,屬于人類的情感逐漸褪去。醉君複樂背後一涼,若有所覺的回過頭去,卻只瞧見自己的替身人偶盯着自己看,眼神空洞。

醉君複樂有些疑惑,自己明明已經買通一個內部的工作人員,将雲晟的意識導入到了這個他舞弊出來的替身人偶當中,怎麽這個時候看起來還是像游戲中制造出來沒有意識的人偶一樣?

抿緊了唇,醉君複樂準備率領幫衆打完這個行酒令副本當中的最後一個boss狂劍客之後就到幫會領地的私人房間去檢查一下。

這樣稍微一走神,醉君複樂的反應也就延遲了幾秒,眼見着狂劍客的攻擊又要落到自己的身上,他指尖微動,瞬間便與謝沉交換了位置,自己則是站在了安全的地方。

也只有替身人偶能夠瞬間與操縱者的位置進行互換。

謝沉的血槽被徹底清空,化為一道流光回到了醉君複樂的包裹當中。

在包裹內,謝沉站了起來,扭扭脖子,扳扳手腕,身子已經恢複了原狀,只是耐久度下降了些許。

謝沉的臉上挂上了一個嗜血的笑意,心中給醉君複樂記上了一筆。

沒過多久,謝沉又被醉君複樂給招了出去。

他擡眼便瞧見醉君複樂握着一只茶杯,置于唇邊輕輕啜飲着,舉手投足說不出的風流俊雅。

“雲晟?”醉君複樂并沒有正眼瞧着謝沉,只是斜睨了一眼自己的替身人偶,便自顧自地把玩起手中的茶杯來。

“困惑麽?本應該在上班路上的你為何會出現在此處。”醉君複樂一把将杯中的清茶潑于謝沉的臉上,眼中帶着明晃晃的惡意,“怎麽樣,死亡的感受如何。”

醉君複樂站起身來,緩步走到謝沉的面前,輕聲道:“原先我也不想牽扯到你的,可是誰讓你跟慎之的氣質最相像呢?”

謝沉的眼裏适當的表現出了一絲驚訝,極大地滿足了醉君複樂。

“你以為你就那麽好運,不過是剛剛步入社會的畢業生,就能夠進入到君氏集團工作?”醉君複樂貼近謝沉,擡手擦去與他心中白月光一模一樣的臉上的水漬,“別做夢了。”

醉君複樂話鋒一轉:“還記得你進入公司之後做的那個調查表上的問題嗎?”

“我記得,問題是願不願意進入《一夢江湖》幫公司在游戲裏開拓市場,你的答案是願意。”醉君複樂在謝沉的唇角落下一吻,眯着眼微微笑起來。

瞧着謝沉的眼神,醉君複樂故作苦惱地收回手敲敲自己的腦袋,而後道:“不好,我這樣說的話,你應該能夠猜到我是誰了。”

“對呀,我是你的上司,君複樂。”醉君複樂臉上的微笑擴大,看着謝沉因為震驚而睜大的雙眼,而後伸手一推,将謝沉推到在床上。

慢條斯理地解開謝沉的腰帶,醉君複樂眼中帶上了淡淡的疑惑,“看你剛才的樣子,你的意識應該已經成功地導入到了游戲當中才對。”

“可是你的氣質怎麽沒有一并帶過來?”醉君複樂蹙眉,俯下身,敞開謝沉的衣襟,埋首在謝沉的鎖骨處啃咬起來。

手中也不安分地上下摸索,并且逐漸地往下探去。

“君複樂?”謝沉頂着螢綠色代碼形成的鎖鏈所帶來的極大束縛感,強撐着擡起手握住醉君複樂的手腕,将他返壓在身下。

而後張口咬在醉君複樂的肩膀處,知道滲出了殷紅的血液,才松開口,道:“自然是因為我不是雲晟。”

醉君複樂的一張臉上布滿了震驚的神色,他怎麽也想不明白,應當不能動彈不能開口說話的替身人偶怎麽突然能夠将他壓在了身下。

只是醉君複樂也不惱,眼尾微微地一挑,清俊的臉上硬生生地透露出幾分魅惑來,屈起一條腿頂住謝沉的下半身,故意磨蹭了下,而後道:“那,敢問這位公子尊姓大名呢?”

謝沉并沒有被醉君複樂的這番作态給糊弄過去,他頂住壓力,表現地坦然自若。

如果剛才他沒有掙脫束縛止住了醉君複樂的動作,這個時候估計他就要落到跟原主一個下場了。

醉君複樂偏過頭,臉上帶着詭秘的笑容,動了動手指。

而緊接着,謝沉便覺得束縛感一瞬間增強了許多,迫使着他松開手。

而後被控制着從床上下來,倒退幾步,緊貼着牆面站好。

醉君複樂的發冠已經掉落在床上,如瀑般的青絲沒了束縛,稍顯淩亂地披散開來,他甚至有閑心點開裝備界面,換了一套紅色的外觀,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露出精致的鎖骨。

赤着雙腳,醉君複樂走下床來,來到謝沉的面前,擡起謝沉的下巴,目光陰狠:“你是不是忘記了,我是個偃師?”

“既然你不是雲晟,那你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可惜了。”醉君複樂語氣中帶着些惋惜,點開控制界面,尋到提交bug的按鍵,就要點下去。

謝沉自然明白他是在惋惜他要損失這樣一個可以重複使用的替身人偶。

而就在此時,醉君複樂的身影忽然變淡消失不見。然後謝沉就聽到了游戲閉服維護的公告。

只是玩家下線了,而謝沉這個替身人偶還在《一夢江湖》當中。

身上的代碼鎖鏈忽然潰散開來,漸漸凝成一個人形出現在謝沉的面前。

謝沉挑挑眉,道:“gm?或者我應該稱呼你為游戲的主腦?”

眼前這個由代碼組成的形象身着青色長衫,腰間以一指寬的同色系腰帶牢牢地系住,凸顯出勁瘦的身材,而如墨般的長發被白玉發簪挽起,手中握着一把還未展開的折扇。一雙眼裏正含了些許淺淺的笑意望着他,微微颔首。

“我名燕笙,你可以喚我的表字慎之。”燕笙從虛空之中落到地面上,朝着謝沉走去,“外來者,你是何故來到此處?”

“此界為我所控制,理當不應有此種變故。”燕笙的眼裏劃過疑惑的神色,“難不成,是現實世界的那些家夥偷偷摸摸地改了數據?”

謝沉對這個燕笙倒沒有什麽敵意,幹脆利落地道:“對,我是被君複樂弄進來的。”

“噢,就是醉君複樂。”

謝沉并沒有忽略gm自我介紹時提及的表字為慎之,與君複樂心中的白月光的名字一模一樣。

“這樣可不符合規則。”燕笙眼中的笑意消失,換上了凝重,“他應該得到懲罰。”

而後謝沉便瞧見了燕笙周身萦繞着一圈圈龐大的數據流。

燕笙指尖輕點,便将數據輕易地修正改變,随即看向謝沉:“你的名字?”

“你想起一個什麽id?”

謝沉略微苦惱地思索了一會,而後道:“我在現實世界裏叫做雲晟,不過我更希望你能夠叫我謝沉。”

“至于id……”謝沉的語調裏帶上了點惡趣味,“就叫沉魚落笙好了。”

不過燕笙似乎并沒有理解到謝沉話裏隐含的意味,将謝沉名字由“替身人偶·沉”改變成了“沉魚落笙”。

微光自謝沉的身體裏透露出來,自內而外地改變了謝沉這具身體的數據。

“謝沉,燕雲宮·落笙使。”燕笙點點謝沉的頭頂,道,“作為補償,我将你的數據改成了npc和玩家并存的數據,你是我所掌管的燕雲宮處的落笙使,可以給玩家發布任務,同時也能夠以沉魚落笙的名義自由地行走和接取任務。”

此時的謝沉一襲暗色的夜行衣,下半張臉被面巾所遮擋,他的手裏握着兩把匕首,眼中洩露出一星半點的寒光。

“多謝。”謝沉站直了身體,朝燕笙道謝,“我很喜歡。”

燕笙搖搖頭,答複道:“不必客氣。”

“醉君複樂違反游戲安全規則,自動剝奪大偃師稱號,所屬幫會醉君閣解散,等級、經驗清零,其綁定物品摧毀,進入地府等待輪回兩周。”燕笙的語氣一瞬間淡漠起來,眼中似乎有着代碼閃過。

而說完這一切之後,燕笙才恢複了常态,語氣溫和地對着謝沉到:“謝沉——我還是喚你阿沉,如何?”

不等謝沉回答,燕笙繼續道:“這條消息會在維護結束之後進行系統公告。”

“醉君複樂所綁定的物品,我将它們轉移到了你的包裹當中。”

“那麽現在,阿沉,你是想要回到現實當中,還是呆在這兒?”

“我想去現實看看。”謝沉的唇邊勾起一點微渺的笑意,“我總覺得,君複樂會對我的身體做些什麽。”

燕笙的瞳孔在不經意間稍微暗淡了一瞬,不過仍舊保持着笑意:“好,我這就送你出去。”

謝沉沒有錯過燕笙細微改變的情緒,他有些奇怪,不過仍舊是點點頭。

燕笙走上前,稍顯強勢地扣住謝沉的下巴,眼中帶着謝沉看不明白的情緒,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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