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選擇

林纨還在慢慢翻着冊子，打算認真挑選，管家那邊卻傳來消息。林明達喚林纨去書房。

林纨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到了書房門外。林纨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帶上了一貫的甜美微笑，随即推門而入：“爹。”

林明達正坐在椅子裏寫字。林纨乖巧地站在書桌前兩步，向林明達行了一禮：“纨兒給爹爹行禮。”

“嗯。坐吧。”林明達放下手中的筆。

林纨依言坐下。看着林明達微笑愈發甜美：“不知爹喚纨兒何事？”

其實林纨心裏清楚的很，林明達必是為了選婿之事。

“你母親前幾天給了你一本冊子。你看的怎麽樣了？”

“爹，那冊子厚的很，纨兒白日要學琴棋書畫。晚上得空就翻幾頁。細細看了幾日，這不才剛看了一半呢。”林纨微微嘟着嘴說道。

“哦？你課業既然那麽忙碌，那就別費太多精力看了。”

林纨心裏一喜。以為林明達心疼自己，不要自己選了。她這時才真心笑了起來，準備說點好話哄哄她爹。

那邊林明達接着說道：“我已經為你選了個合适的。”

林纨的笑僵在嘴角。愣了一會後，林纨回過神來。接着大喊了一聲：“爹！”

“胡鬧！女孩子家家，說話怎得這麽大聲！”林明達是個很固執封建的人。“兒女的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既然不能做決定，那就由父母為你挑選。”

“我不想那麽早就出嫁，我想留在家裏陪着娘，陪着爹，陪着哥哥還有嫂嫂。”林纨說着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

她本就生的精致，膚色雪白，雙眼明亮動人，眼下被眼淚沖刷過的雙眸更加明亮，兩頰帶了粉色，看着楚楚可憐極了。

林明達本想訓斥的話就挂在嘴邊，看着林纨這番模樣卻是怎麽也罵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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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纨這邊還在哭，漸漸越哭越傷心，有點抽噎起來：“爹……爹……你這麽不喜歡纨兒嗎？為何……如此對我。”

“哎喲，我的纨兒。”李雲瀾聽到哭聲，走進來趕緊安慰自己的寶貝女兒。

“娘……”林纨哭的不能自已，已經說不出話來，她自從穿越而來，自以為已經很好地融入了這裏，沒想到這件事喚起了她的恐懼心理。想到未來幾十年要和一個她都不認識的人生活，她就怕的不行，因為她要是遇到一個品行不端的人，她也只能忍受，就這樣幾十年時間慢慢地熬着，直到老死。想到這她更加恐懼，一時沒有喘過氣，竟暈了過去。

慢慢睜開眼睛，林纨看到屋內點着蠟燭，婢女采荷坐在桌邊打盹。

“采荷。”林纨虛弱地喚了一聲。采荷睡得很淺，一下就醒了。她擡起頭看着林纨，驚喜地站起來：“小姐，您醒啦！”

“給我倒杯水。”林纨有些口渴。

采荷扶着林纨喝水，林纨喝完水才問道：“我睡了多久？”

“嗯……這快寅時了吧，小姐你趕緊再躺下睡一會，大夫說你心氣郁結，這才會暈過去的。你昨兒大哭，很是傷身，夫人可擔心了，在這哭到半夜才回去睡。”

“倒是又叫娘擔心了。”林纨躺下來，看着蠟燭淡淡地說道，語氣裏滿是失落。

“小姐，你不用太傷心。老爺看你此番如此傷心，不敢再給你選了，說是再給你十日，叫你醒來後慢慢看冊子，自己選呢。”采荷突然想到此時，趕緊告訴林纨。

林纨聽了也并沒有多高興，人品什麽的冊子上根本就不會寫，所有人都是品行優良，天生英才，七步可作詩，哪裏能挑出好壞來。

林纨閉上眼，漸漸又睡了過去。等她再次醒來，床邊正坐着李雲瀾：“纨兒，你醒了。怎麽樣？覺得心口悶不悶？”

林纨彎起嘴角搖了搖頭：“娘，我沒事。”說完，她就想坐起來。李雲瀾趕緊上前扶她起來。

“你可別再這樣吓娘了。”李雲瀾眼眶說着又紅了起來。

“娘你別哭，我沒事。”林纨深處雙手握住李雲瀾的手，“我只是一時太過傷心，這哭也哭了，心裏倒是好受多了。”

林纨為了轉移李雲瀾的注意力，她叫采荷把那個冊子拿過來，母女倆翻着冊子，細細挑了挑，終于選了一個林纨覺得還行的人。

其實林纨心裏明白，既然可以被寫進這冊子，那就是家裏都能配的上自己家的，所以對家家風、規矩什麽的都是不會差到哪裏。不過林纨喜歡看地方志這個興趣現在還是很濃厚，因此冊子裏有一個人，名叫鄭元白，是大理寺卿鄭大人獨子。話說此人七歲就能通讀《戰國策》，甚至可以和鄭大人互相讨論戰術，簡直是天才中的戰鬥機。不過此人還有一個愛好——收集天下孤本。林纨一直有一本書很想要，據說就是被鄭元白收藏了去。既然這樣，那就去他家看書也不錯，要是以後和他過不下去，至少也有書能陪着自己。林纨這時是這麽想的。

李雲瀾看林纨果斷地選好了，心裏也是很高興，“纨兒，這鄭元白可是楚國數一數二的天才，你哥哥也很佩服他。你能看中再好不過了，我馬上就去告訴你爹爹，叫他去給鄭大人一點暗示，要是人家也無異議，這事啊，就成了！”

李雲瀾笑呵呵地扭身出去了。

下午，林樞忙完了回到家就馬上去看林纨。房間裏林纨已經下床，此時正坐在書桌旁畫動物。

林纨畫的是現代的Q版漫畫，因此所有的小動物都是圓頭圓腦，很是可愛。林樞拿起林纨的大作，裝模作樣地看了一會：“嗯，形神俱備，妙哉！”

“算你有眼光。”林纨才不會輸，順嘴就把稱贊收下了。

“聽說你看上了鄭元白？哥哥明天就去給你探探他品行如何，要是不正的話，那才配不上我美麗、可愛、聰明、大方的妹妹呢。”林樞這最後一句是和林纨學的。

林纨翻了一個白眼送給林樞：“謝謝您嘞。”

林樞看林纨确實已經恢複了，于是又扯皮了幾句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