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花園初遇

家中下人很是忙碌了一番，總算将宴席準備好，當天。朝中很多官員前來恭賀林樞。林纨上午無事。在書房看書。

李雲瀾突然急急忙忙進來。“采荷，你怎麽做事的？怎的不給小姐打扮一下？”

“是小姐堅持說不必了。”采荷委屈地說道。

李雲瀾沒功夫和采荷計較，“前些日子我給纨兒做了好些新衣服。你趕緊都去拿出來。采蓮，把首飾放到梳妝臺上沒有？”

采蓮是李雲瀾的貼身婢女。剛剛她手裏捧了一個大盒子。裏面裝的是李雲瀾收藏的首飾。

“夫人，都準備好了。”采蓮從林纨房間出來。

李雲瀾上前将林纨從書桌前牽出來。“別再看這些勞什子東西了，趕緊回房。”

林纨拗不過，在梳妝臺前氣鼓鼓地坐下。李雲瀾站着指揮衆人。“采荷。給小姐淨面，采蓮給小姐梳頭。”

兩人聽了，開始對林纨進行打扮。李雲瀾将新衣服一件件拿出來比較。房間裏站了一排婢女，每人手上拿了一件。李雲瀾在衆多衣服裏挑挑揀揀：“這件太素，這件有些豔了。這件……和今天不相配。哎喲，你拿好了。仔細些。”李雲瀾風風火火地挑選着。

過了一會，采蓮已經給林纨梳好了發髻。“夫人，您看這個如何？”

“恩。不錯，頭發就這樣。采荷，你妝面好了沒有？”李雲瀾問道。

“還未畫眉，其他的好了。”采荷已經累出了一身的汗。

“畫仔細些。”李雲瀾囑咐道。

那邊李雲瀾給林纨挑了一件鵝黃立領偏襟襖袍，配蝴蝶暗紋素色長裙。

林纨閉着眼睛任憑她們将自己搓圓捏扁，等一切都整理好，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

李雲瀾看着林纨滿意地點點頭：“不錯，吃過午飯，你大哥會邀鄭元白去後花園坐坐，你到時候就也過去，和他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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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纨随意點點頭：“好的，好的。那我現在去看書了。”

“你這孩子。”李雲瀾無奈地看着林纨轉身又回了書房。不過反正林纨已經按照自己的要求打扮好了，李雲瀾就不再計較，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林纨的別院。

中午，家中擺了十桌宴席，大部分來的人還是看在林明達的面子上，否則按林樞這小小的從四品官階，哪裏能請的動這麽多人。

大家高高興興地吃完飯，大部分人都告辭回去。留下了三皇子、鄭元白和刑部尚書之子梅景澄。林樞帶着三人去書房，走到後花園時林樞突然想起上午李雲瀾的囑托。他趕緊咳了一聲，“我們還是在後花園的涼亭坐一下吧，我喝了酒有些頭暈，吹吹風，清醒一下。”

三人雖有些奇怪，但是還是跟着林樞來到了涼亭。

待坐下後，三皇子首先聊起了最近邊境之事：“宇國皇帝聽說身體快不行了，最近幾個王爺都找借口進京，怕是要逼宮。我舅舅來信說楚宇邊境進來有些動蕩，不知你們有何看法？”

三皇子的舅舅便是鎮守楚宇邊境的安南大将軍，由于宇國國力強大，他在一衆将軍裏位列第一。三皇子的母妃是敬貴妃，由于她哥哥地位高，連帶着她在後宮也是十分尊貴，僅次于皇後。

梅景澄一直和三皇子交好，他皺着眉頭想了想：“宇國皇帝就一個兒子，聽說文武精通，要是下面的王爺造反不成，這皇位肯定就是他的。”

“問題就出在這裏，王爺們均已經進京，眼下形式很不好說。雖說公西文的爹，也就是八王爺實力最為雄厚，不過公西文眼下就在楚國，八王爺肯定不敢輕舉妄動。現在名義上八王爺最不可能造反，反而要幫着太子，那麽其他幾位王爺就要掂量掂量了。”鄭元白回道。

“現在他們京城勢力在誰手中，那誰就占據了主動權。我可聽說他們宇國京城已經全部換成了八王爺的人，其他王爺應該是沒有機會了。他們又要防着八王爺，互相之間也要提防，根本不可能聯合起來。我猜要麽太子，要麽八王爺。”林樞做了個總結。

三皇子點了點頭：“确實，這麽一分析，也就這兩個人了。那麽公西文接下來的動作便是能夠主導宇國是否戰亂的根本了。”

這四個人還在分析宇國可能的戰局，林纨那邊已經被李雲瀾催促着去後花園逛逛。

林纨無奈，只能提着裙擺往後花園走去。

“纨兒。”林樞眼尖，一下就看到了剛進後花園的林纨。

林纨只能提起嘴角，帶着假笑上前行禮。

“臣女見過三皇子。不知幾位正在此議事，一時沖撞，還請見諒。”林纨行了一禮。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舍妹林纨。”林樞站起來介紹了一下林纨，其實主要就是說給鄭元白聽的。

林纨雖然有些皮厚，但是一下子見到未來夫君，還是有些不太自在。

“沒事，你妹妹也是位才女，小時候還挺機靈的，可以一起讨論一下宇國之事。”三皇子看了看林纨說道。

小時候三皇子經常來林府，林纨對他倒不是很陌生，不過鑒于男女有別，他們從未私下聊過話。

“林纨一介女流，怎可妄議朝政。不打擾，告辭。”林纨果斷離開，甚至都沒正眼看鄭元白。

那邊梅景澄卻是個搞大事情的人，他拍了拍鄭元白：“哎，我怎麽聽說你們兩已經定親，林家妹妹，別着急走啊。”

林纨本已經轉過身準備離去，聽了梅景澄的話不得不停下來重新轉身。

“你消息倒是靈通。”林樞也不回避，大大方方承認了。

鄭元白臉上神色未變，不過他為了保持禮數并未直視林纨，只是略微轉過了頭向林纨打了聲招呼：“久聞林小姐芳名，久仰。”

林纨身上的雞皮疙瘩差點都豎起來，這麽文绉绉，簡直要她命了，但是形勢逼人，她只能也繼續回禮：“不敢。”

“哈哈，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就坐下聊一會吧。”梅景澄這個挨千刀的碎嘴，林纨在心裏已經罵了他千萬遍。

林纨逃不過去，只能鹌鹑一樣坐下。坐下後，林纨擡起頭就能看到對面的鄭元白，這厮眼下正帶着假笑承受來自梅景澄的嘲笑。

“哈哈，你這厮還有這麽文雅的時候。”梅景澄拍着鄭元白的肩膀說道。

“過獎過獎。”鄭元白接話。

“哎，你這……”梅景澄本來是嘲笑的，沒想到鄭元白直接承認下來了。

“哈哈，你也見好就收，可別把我妹妹吓壞了。”林樞在一旁拉着梅景澄，梅景澄暫且放過了鄭元白。

剛剛斷了的聊天繼續接上，四個人重新聊起了宇國形勢，林纨低頭繼續裝文靜。過了一會，鄭元白突然主動問道：“不知林小姐怎麽看？”

林纨本就在神游天外，突然叫到她名字，她下意識擡起頭看着鄭元白疑惑地問道：“嗯？”

林纨上午剛打扮過，本就生的唇紅齒白的小臉更加豔麗動人，鵝黃色的上衣将她映襯的分外嬌媚，這一擡頭竟叫其餘幾人看愣了。

鄭元白發了一會愣，突然回過神來，尴尬地咳了一聲，“沒……沒事。”

“對了，聽說你去年圍獵的時候被狼群攻擊，林樞當時不在，你一個人竟然擊退了三四匹狼。”梅景澄這人就像個八卦機一般，啥都知道。

“那是誇大了，我被咬了幾口，差點就沒命了。”林纨不想将此時擴大，太過引人注目必會為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樣啊……”梅景澄失望地說道。

“時候不早了，林纨先行告退。”林纨可不想再尴尬地坐下去，找了機會趕緊開溜。

等回到書房，林纨這才舒了一口氣，真是超級尴尬的一次碰面。林纨渾身抖了抖，“咦～～受不了。”

采荷在一旁很是關心地問道：“怎麽樣？怎麽樣？”

“不怎麽樣！”林纨點了點她的額頭，“給我泡壺茶來。”

采荷氣鼓鼓地去泡茶了。林纨拿出紙筆，準備畫畫打發時間。

還沒磨墨，外面李雲瀾就又匆匆進來，“可聊上話了？”

“恩。”林纨應道。

“說了啥？”

“他說久仰，我說不敢。”林纨眨了眨眼睛回答。

“沒了？”李雲瀾睜大眼睛問道。

“沒了。”林纨一攤手，繼續磨墨。

“你就氣我吧。”李雲瀾拿她沒法子，轉身走了，她一會去問林樞還靠譜些。

林纨畫了一個時辰畫，外面天色漸暗，采荷進來點蠟燭。

林纨伸了個懶腰，問道：“餓了，多久吃飯？”

“哦，三皇子，鄭公子和梅公子都留下來吃晚飯，後廚要加幾個菜，可能稍微再晚一會才會吃晚飯。”采荷臉上全是八卦的表情。

林纨伸了一半的懶腰戛然而止，“什麽？”

“嘿嘿，看來下午鄭公子見到小姐，肯定被小姐的美貌折服。”采荷朝林纨擠擠眼睛。

林纨費解：“你這又是哪裏得出的結論，莫名其妙。”

過了一會，和安過來叫林纨去飯廳吃飯，和安臉上帶着采荷“同款”八卦笑臉，林纨翻了個白眼，這一大家子可真是會搞事情，不過她還是無奈地起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