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選擇

司徒菲菲詳細地描述了一下事情的經過：“我爹昨夜被皇帝密诏進宮，我今天早上起來吃早飯才知道我爹還未回家。等他回來後他就一臉為難的神色，我問他怎麽了。他氣的罵了我一頓。随後他就去了書房。我好奇心上來。就去書房外面偷聽，我爹正好喚我哥哥進去商量事情。我躲在窗戶下聽的不是很真切，但是宇國太子指定了你去和親确實是千真萬确的事情。”

林纨通過司徒菲菲帶來的消息了解了昨日鄭元白突然心急的原委。但是轉念一想又是不解：“那我就算去和親，鄭元白自然可以再婚配。為何只專注于我呢？”

“哈哈。右尚書的女兒杜菀織，京城裏誰不知她喜歡的是三皇子。其他官位大的要麽沒有嫡女。要麽沒有适婚的，這順着一路找下來，不就你最合适麽。另外你哥哥在兵部別看官不大。但那是年紀還輕。以後這兵部尚書麽，啧啧……”司徒菲菲分析的頭頭是道。

林纨将自己放在旁觀者的位置上思索了一下司徒菲菲的話，竟然覺得很有道理。

“難怪了。而且我爹現在如日中天，聽說皇上要連升他兩級。做正一品丞相，到那時候。對鄭元白就更是有利了。是吧？”林纨這句雖是問句，但是話中是陳述的語氣。

“可不是麽。”司徒菲菲點了點頭。“你倒是看的很清楚，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麽收人待見了吧?”

“也就你敢說。”林纨竟笑了一下。這古人說話都喜歡彎彎繞繞。說的話要你猜上一猜，司徒菲菲是林纨見過最直爽的人。

“我就這個脾氣。我爹罵了我好多年了。改不掉了，也不知我像誰。”司徒菲菲嘀咕了一下，随即把話題又轉了回來。“林纨呀林纨，如今這個形勢，你到底該如何呢？”

“我也不知道。我既不想嫁給鄭元白，但是也不想和親。我其實真的不想出嫁，只想待在家中看書，奈何無能為力。”林纨糾結。

“要我說，與其嫁到宇國那麽遠的地方，還不如嫁給鄭元白。男人麽三妻四妾平常，你爹畢竟官大，鄭元白表面功夫肯定是做足的，你也不會受委屈。要是你去了那個宇國，誰還能護你周全？”司徒菲菲已經按照實際情況，給林纨找了個最佳選項。

林纨不得不承認，司徒菲菲的話十分有道理，她要想接下來的日子過得舒服些，嫁給鄭元白确實比和親要好得多。

“那個鄭元白孟浪起來真是叫人不忍直視，想到以前他在衆人面前裝的謙謙君子模樣，再想到昨日他那副嘴臉，我是真的要惡心死了。”林纨臉上盡是嫌惡之色。

“大色鬼對異國他鄉，這和上刀山還是下油鍋也沒什麽區別，竟然還偏偏要兩個中選一個。就在昨日前，我還羨慕你，現在我倒是覺得你上輩子肯定沒積德了。”司徒菲菲言語犀利，直插林纨心髒。

“我要想個辦法，兩個都不選，弄出第三個選擇來。”林纨咬咬牙，說道。

“哎，我們兩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弱女子能想的出什麽辦法呀，你也做不了什麽。”司徒菲菲有些氣餒。

“還沒試怎麽知道沒有第三條路呢？”林纨說道。“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才有路。世上本沒有第三個辦法，你我絞盡腦汁想一想，也就有了辦法。”林纨鼓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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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嘴巴倔吧，哪裏有什麽辦法哦。”司徒菲菲一臉不屑，“婚姻之事，哪裏是你想怎樣便怎樣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眼下連皇上都在想着拿你的婚姻換來兩國和平，你還能做什麽？”

林纨頓時無言以對。

兩人靜默了片刻，林纨突然覺得有些累。她已經好幾天為了鄭元白要納妾之事憂心忡忡，茶不思飯不想地難過了幾天，林纨瘦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林樞拿到證據，就等鄭元白納妾後去退婚，林纨以為自己守得雲開見月明，還松了一口氣。沒想到如今卻又知道了一件更加令她崩潰的消息，她連哭都哭不出來，只是一臉死灰的神色。

司徒菲菲看林纨這樣，心下一軟，便不再說那些氣人的話，努力想找些話鼓勵一下：“好在現在還沒有人知道皇上的打算，你趕緊去和你爹商量一下，看看事情還有沒有轉圜的餘地。”

林纨想了想，搖了搖頭。她知道林明達對皇上是忠心耿耿的，而他對自己也是十分疼愛，現在要他在兩者之間選一個，這對林明達來說太過殘忍。

“哎，我知道其實說了也沒什麽用。你……你還是自己冷靜一下，寬寬心吧。你看小公主，幼時多麽受皇上疼愛，可是北邊突厥來犯，為了兩國和平，皇上二話不說讓小公主和親去了。你我只是大臣之女，要是能為國家換來和平，還是你我的'榮幸'呢。”司徒菲菲說到“榮幸”二字咬的特別重，臉上一片譏諷之色。

“你慎言。”林纨阻止了司徒菲菲那些大逆不道的話。

司徒菲菲那番話要是傳出去，兩家都要被砍頭，但是林纨卻何其不知道這其實就是真相。

待到了晚上，林纨翻來覆去睡不着，她在燈下看書看到很晚，一旁的采荷勸她：“小姐，趕緊睡吧，別把眼睛看壞了。”林纨被勸了三四次，才放下書，爬到床上。

林纨上了床還是睡不着，她輾轉反側了好久，想着這些個煩心之事，這會她嘆了口氣又翻了個身，将臉轉到了對外的方向。

林纨嘆了口氣，睜開了眼睛，她實在有些睡不着，想看看月光。

這不睜開眼睛還好，一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景象，她猛然間頭皮發緊，出了一身冷汗，差點驚叫出聲！

此時的林纨面對窗戶，她睜開眼睛就能正視窗外的景色。

今夜月光有些亮，屋內被月光照亮，林纨本可以清楚看清屋內的景象，而窗外的景色也能夠看到輪廓。睡前采荷關了窗戶，現在這窗戶分明開了一條縫，最主要的是窗外有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