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老太君之死

“奶奶！”李雲瀾看到老太君的模樣，一下子又差點暈過去。還好剛剛采蓮已經在李雲瀾的人中處塗上了提神醒腦的薄荷膏，李雲瀾只是搖晃了幾下。最終還是自己站定了。

國公夫人看到李雲瀾傷心欲絕的樣子。上前抱住了她。“我知道，你奶奶從小最是寵愛你，瀾兒。你現在沒有奶奶了。”

李雲瀾淚流滿面地轉身看向她的母親，“是的。娘。我沒有奶奶了。那個從小最疼我，有了好東西第一個想到我。我被弟弟欺負了，第一個出來替我做主，我做錯了事被爹爹責罰。第一個出來維護我的奶奶沒了。”李雲瀾說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我的奶奶最是心善，從不結仇，為何會有人刺殺她！娘！為什麽！”

國公夫人和李雲瀾抱在一起痛哭。老太君生前為人确實很好，一心向佛。整日誦經念佛，從不與人為難。

眼下這刺客來的很是奇怪。為何會獨獨刺殺老太君？但是房間裏的衆人早就傷心欲絕，沒有誰還有餘力思考這等問題。

林纨也是哭的很傷心。她還記得小時候經常來這裏找弟弟妹妹玩，幾個哥哥姐姐對自己很好。老太君更是對她寵上了天。只是後來長大了，來得少了。但是這并不代表對老太君的感情會淡去。

林纨想到前天家中準備中秋節祭品的時候，她娘還在念叨着說很久沒見老太君了，很是想她，過兩天要來看她。沒想到卻再也沒有了機會。

這個屋子裏的女人們哭成了一團，而外面大廳裏的男人們雖然也很痛苦，但是漸漸地冷靜下來後，他們就開始思考到底是何人殺了老太君。

李國公坐在椅子上，看着下面家中的成員，臉上還帶着剛剛失去母親的痛苦，但是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們都來說說，刺殺老太君的可能是誰？”

林明達想到之前對幾位皇子的猜疑，此時老太君又出事，兩者一聯系，他很自然就想到了上面的皇位之争。

“爹，我正好要和你說說此事。我覺得這事很可能和三皇子有關。”林明達說了後，廳內的衆人卻不奇怪，看來之前他們也已經想到了這一點。

“之前纨兒總被那個公西靖提起，說要她和親，我就想着奇怪。我們家中也分析了一陣，雖然對這方面有些猜疑，但是也不好确定，我還準備過幾天和你商量的。但是今天我母親被刺殺一事，肯定了我的猜想，看來确實是有人看不過去三皇子，要對他動手了。”李國公點點頭。

“爹，您說的沒錯。老太君一死，您就要丁憂，還有李碧，以及家中很多人都要回家，三皇子一下子就失去了衆多助力。”林明達說道。

“嗯，你們說說最有可能是哪位指使？”李國公問道。

這時，下面李國公的侄子說道，“大伯，我覺得是五皇子。因着大哥禦前大臣的要職，眼下大哥丁憂，馬上被扶正的正是五皇子的人。”

李國公不置可否，旁邊另一位李家男子說道，“我覺得大皇子可能性最大，他最近蠢蠢欲動，我看他是有點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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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達卻搖了搖頭，“老太君死了，林纨也要服孝，這公西靖就再也沒辦法要林纨和親了。這件事最大的受益人是鄭家，聯系到之前鄭家做的幾個小動作，我看這件事鄭家的可能性最大，他家支持的正是七皇子。……但我覺得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構陷，爹，您怎麽看？”

李國公點了點頭，“嗯，表面上看最大的可能性是七皇子，要确認是不是他，只要查查是不是鄭家出手的就行了。要是不是鄭家所為，我看大皇子的可能性最大，他已經有意拉攏我幾次，都被我擋回去了，我看這次很有可能是他報複，順便栽贓七皇子。”

衆人分析了半天，終于将嫌疑人鎖定在大皇子和七皇子身上。

過了一會，李碧回來了，但是他的表情卻不太好看。

“父親，那群刺客有四五人，追出去時他們私下逃散，我盯緊了一個去追，沒想到快追上時他服毒自盡了。屍體我已經運回。”李碧說完外面就有人将刺客的屍體擡了進來。

刺客臉上的蒙面布罩已經被取下，看臉是一個長相十分普通的人。由于刺客服毒，現在這個屍體七竅流血，看着有些吓人。

旁邊過來一個下人，拿起刺客的面罩在他臉上擦了擦，等把臉擦幹淨了，衆人還是搖了搖頭，明顯是不認識的人。

“搜。”李國公一說話，下人們就将那具屍體的衣服翻開，仔細尋找線索。找了半天後，那個下人回道，“啓禀老爺，沒什麽證明身份的東西。只有這一個服毒剩下的藥瓶。”

那人将那個藥瓶拿上去，李國公拿在手裏仔細看了看，若有所思。

“爹，給我看看。”林明達将那個藥瓶拿過來也仔細看了看，随後越看眉頭皺的越深。

“看出什麽來了？”李國公問道。

“這似乎是……”林明達不敢再說下去。

“沒看錯。你不要多言了，我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你自己處理吧，我不想再多說什麽。”李國公臉色陰沉，看着十分恐怖。

林明達的臉色也是十分難看，他手裏捏着這個藥瓶，越握越緊，恨不得将那個藥瓶捏碎。

其他人雖然也想看一下那個藥瓶，但是看到李國公憤怒的模樣，沒人敢再開口。一時間偌大的廳內寂靜無聲。

“好了退了吧，李碧，你去看一下靈堂布置的怎麽樣了。”李國公吩咐道。李碧下去後，其他人也漸漸離去，最後廳內就生下了李國公和林明達。

兩人相顧無言，林明達嘆了一口氣，對着李國公行了一禮，也轉身離開了。

李雲瀾哭也哭過了，被人勸了大半天，此時方才慢慢冷靜下來。婢女們拿來毛巾，替老太君脫下衣服，擦幹淨血跡，換上壽衣。前方靈堂也布置完畢。來了幾個家生子，将老太君擡起來，放入廳內的棺材中。

家中子孫紛紛移步到靈堂，外面的天色此時也漸漸變亮，新的一天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