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服孝

采荷替林纨換上了孝服，林纨從李雲瀾出嫁前住的小院走出。走到前廳的路上，林纨看到兩側已經均挂滿了白布。走到靈堂裏也是白茫茫一片。

李雲瀾和李國公夫人都穿着孝衣。跪在地上燒紙。

管家已經吩咐了下人寫下訃告發布出去。待會就會有人來靈堂上香。老太君死的太突然，家中下人準備的也很急，一時之間。人人都行色匆匆。

林纨在李雲瀾旁邊跪下，陪着母親一起燒紙。外面傳來第一個傳聲。“大理寺卿鄭大人攜家中親眷來拜！”

鄭少時帶着家人前來祭拜老太君，林纨朝他們行了一禮。

鄭少時一家祭拜完。鄭少時去找李國公說話，而女眷則是去找李雲瀾安慰，鄭元白走到了林纨身邊。臉上都是擔心的表情。

“纨兒。你怎麽樣？千萬不要太過傷心了，注意自己的身體。”

林纨心裏本就傷心，見到鄭元白十分厭惡。但是現在還未和鄭家翻臉，她不好表現出來。只能将這種厭惡壓在心裏。

林纨朝鄭元白點了點頭，說道：“嗯。我知道的，謝謝你。”

林纨昨晚半夜起床。早上粒米未進，又一直在燒紙。熱的額頭出汗，臉色也很蒼白。鄭元白看到林纨額頭的汗。他拿出了放在胸口的手帕，直接伸出手給林纨擦了擦。

林纨心裏厭惡，這麽多人在場，鄭元白竟然如此膽大，簡直是不知廉恥。她伸出手拿過鄭元白手裏的帕子，自己胡亂擦了一下，“謝謝。”

鄭元白朝林纨笑了笑，“那我走了，你要自己小心，我過幾天來你家看你。”

林纨點了點頭，鄭元白站起來滿意離去。

跪了

一會，來了四波人，林纨一直朝他們還禮，頭不禁暈起來。

采荷端來一碗紅糖水，讓林纨喝了補充一**力。林纨喝下了兩口，才覺得好一些。等喝完一整碗，林纨終于恢複了一些力氣，她拿起三張黃紙丢入面前的火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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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人才漸漸少了些。采荷扶起已經腳麻的林纨，讓她去後面飯桌上吃飯。

一家子坐着，卻沒有了往日的歡聲笑語。林纨想到以前自己來，那麽多弟弟妹妹，還有外太祖母，飯桌上都是歡聲笑語，今天卻是冷冷清清，沒有一點人氣。林纨的眼淚落到了飯碗裏，她的頭垂的更低了。好不容易吃完半碗飯，林纨放下了碗，她都沒有夾菜，幾乎是吃的白飯。

家中哪還有人有心情吃飯，都是艱難地扒了幾口就将飯碗放下。

吃完飯，林纨又跪下，繼續給來吊唁的人行禮。

如此過了三日，林纨整個人都清減了許多。三日後，老太君下葬，皇帝給老太君賜了谥號：舒德。這是極大的恩寵了，大家都知道皇帝是在告訴大家，雖然李國公一家要為老太君服孝三年，但是他對李家的恩寵是不會變的。那些本以為李家要衰弱了而沒去吊唁的人家此時十分後悔。還好下葬後，李家還要“過五七”，那些漏了的人家紛紛前來吊唁，一下子李家門前又是人來人往。

李國公家裏還在辦喪事，暫且不表。

林明達回家後，對刺殺之事做了調查。雖說不知刺客是誰，林樞派人去鄭元白家中進行查探還是查到了一些東西。他買通了鄭家一個馬房的家奴。那個家奴回憶，老太君死的那晚，鄭元白的貼身小厮确實到過馬房牽馬。雖然那個家奴不知道之後的事，但是林明達已經肯定此事必定和鄭元白有關。

“哪有那麽巧的事，李老太君一出事，他正好有事出去。就算刺客不是他派出去的，但是此事他肯定有參與。”林明達在書房裏說着。

林樞已經氣極，“爹，反正現在我們李家也要服孝，倒不如現在就揭發了那個鄭元白，徹底決裂。”

林明達搖了搖頭，“顯然還不是最好的時候。我們還有三年要過，這期間誰知道他們還會使出什麽爛招，這個底牌我們一定要留着。”

林樞氣着反問，“難道現在我們就什麽也不做嗎？”

林明達拍了下桌子，對林樞吼道：“你給我坐下！遇事慌慌張張，沉不住氣，能有什麽大出息！”

林樞被罵了一頓，低着頭坐下。

“你年紀比鄭元白還大，你看看他，做人已經很有城府，再看看你!雖說我不是叫你學他的為人，但是他的城府和謀略卻值得你學習，否則以後你還是被人當棋子的命！”

林明達又訓斥了一番，林樞這才從書房出來。

過了一個多月，外面已經是九月入秋，老太君的五七已過，林纨此時已經準備在家守孝三年，不再出門。

這天鄭元白在外求見，林纨不想見他。采荷就在外面朝着鄭元白行禮，“鄭公子，真的對不住。我家小姐現在還在孝期，實在不方便見您。而且小姐心情也不是很好，不怎麽想見人。”

鄭元白低頭想了想，對采荷微微一笑，“是我魯莽了，我也是想着纨兒最近心情低落，這才找了一只波斯貓，想送給她解解悶。你拿着進去吧，給她解解悶也是好的。”榮華一旁将裝着波斯貓的籠子遞給采荷。采荷接過了那個籠子後，鄭元白就離開了。

走進書房，林纨擡頭，“走了？”

采荷提了提自己手中的籠子，“他的花樣可真多，一出又一出的。小姐你看，今天他帶了一直貓來。”

貓籠子外面罩了一層黑布，采荷将籠子放在桌上，把布掀開，“說是個很漂亮的波斯貓。”

布一揭開，采荷就驚嘆了一聲，“哇，真的好美。”

這只波斯貓全身雪白，眼睛是碧綠色的，它擡頭看着林纨，輕輕巧巧地叫了一聲：“喵~~”

采荷驚喜地喊出聲：“呀！真的好可愛！”

采荷将手伸進籠內，接着将那只貓抱出來摟在懷裏。

“你看你看，真的好可愛！”采荷摸了摸貓的毛，“毛也很柔軟，真可愛。”

林纨看她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嘲笑道，“剛剛還對送禮物的人呲之以鼻，這個禮物我看你倒是喜歡的很。”

采荷擡起頭撒嬌地看着林纨說道，“小姐！這貓是無辜的呀，何況這麽可愛。呀!又叫了!”

采荷将那波斯貓摸得十分舒服，那貓擡起下巴，睜着碧綠的大眼睛，朝采荷叫了兩聲：“喵~~喵~~”

這下子采荷是徹底不放手了，抱在手裏翻來覆去的摸。

林纨有些無語，雖然這貓确實挺可愛的，不過她一向更喜歡狗一些。“既然你這麽喜歡，就送你了，你可要好好養着啊。”林纨對采荷說道。

采荷驚喜地擡起頭，“真的嗎？小姐，真的嗎？”

“假的，快抱出去，不然我就後悔了。”林纨白了采荷一眼。

采荷生怕林纨反悔，抱着那只貓就沖了出去。

等采荷一走，林纨臉上的笑意就一點點地消失。林明達已經找過林纨，并将那些猜想告訴了她。鄭元白極有可能參與了刺殺老太君的行動，這個人必須死！

林纨眼中的淩厲之色和當初她殺狼的時候一摸一樣，林纨看着不遠處的地面，冷哼了一聲，“人若犯我，我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想到前世看的那些推理，林纨決定自己推理出最終大boss。思及此，林纨将書房的門關上，然後開始畫人物關系圖。

一張雪白的紙攤在書桌正中央，林纨在寫下第一筆的時候猶豫了一會，本來她想寫的是自己的名字，但是她想了想，自己只能算他們博弈的其中一顆棋子，最終真正的贏家嘛……林纨在正中間寫下了“皇帝”二字。

沒錯，只有皇帝才是最終的贏家，他本來就是在選太子，正好考察一下自己衆多兒子的實力，任由他們互相争鬥，在争鬥中他就可以了解各個皇子的實力。這些皇子為了個太子之位都瘋了，卻不知最終能定下太子的只有最上面那一位。

皇帝有很多皇子，但是有的早夭，有的犯錯被貶，有的還未成年。現在最具競争實力的也就五位——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和七皇子。

大皇子母妃地位低下，但是走的是敦厚路線，平時各種以理服人，那些年紀大的對他很是滿意。

二皇子母妃地位就更下賤了，是個宮女，因此暫時表面上他的支持率不高，而且也沒有有利的助手，他表現的對太子之位沒什麽興趣，一直是籍籍無名的樣子。但是太子之位那麽誘人，他真的沒有什麽想法嘛？林纨才不這麽覺得。

三皇子就是宋興朝，目前支持率最高，看着也是最有實力。皇上給他的差事他一直辦的漂漂亮亮，而且母妃的娘家實力雄厚，舅舅又是大将軍，實在是太子的準候選人。

五皇子這人長的全是爹娘的缺點，林纨見過他幾次，覺得他賊眉鼠眼的，實在喜歡不起來。不過他舅舅是宰相，實力也不差。

七皇子相貌英俊，但是偏陰柔，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小白臉。他的外公是太學的院長，太學的學生将來都是要參加科舉，考取功名的。下一代楚國的衆大臣簡直都要經他外公之手培養，所以潛力無限。

分析完這五位皇子，林纨又停住了，接下來該怎麽分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