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機關算盡

蛇窟她在記憶裏有看見。她來此，一是教訓這害人的雲念兒，二是想收拾大夫人。雲念兒一同去蛇窟是預料之中。大夫人則是變數，如今見她起意要替雲芙意向自己報仇，那當然是——最好不過。

蛇窟在荒廢的後山。雲念兒被捆着投地洞。大夫人看着雲念兒在底下發出驚恐的慘叫，笑了一笑。轉眼看向雲昭陽。

雲昭陽正用眼角打量地上的繩索。見大夫人看過來，眼淚極其迅速地滾了出來。

“姑母，姑母放過昭陽吧……昭陽不該那樣的！”雲昭陽被推到洞前。看了眼洞窟裏密密麻麻的蛇，臉色驚恐，“昭陽以後……”

“你還裝什麽。真當我看不出來？”

大夫人冷笑。示意奶娘抓緊雲昭陽，“你與你母親一樣都極其會裝模作樣。一直裝得草包，你想等芙意出嫁後再表現出來？”她笑容收下去。面目猙獰。“當年你母親裝樣子壓了我一頭。如今你又要故技重施……呵，門兒都沒有！”

她原是京城第一美人。風光無限。當年雲昭陽母親尋榕入京，面目平平。幾乎所有人都不着眼于她，可是呢……一柄長劍雨中救駕，衆人至此稱道尋榕之美。說她是街邊多了幾點紅的牡丹，不足尋榕，她如何能忍！

但是她還是沒争……後來多痛快，美人薄命，雲氏二爺殉情而去嗎，尋榕的孩子，天生無能無鹽！而她誕下的雲芙意，将雲昭陽壓了一頭！

可是，可是！雲昭陽——居然會機關術！

如今征戰不斷，美貌如何，只要會機關術，再醜都會被奉若至寶！她費盡心機，雲芙意一點學不會，而這雲昭陽，竟然可以就地制成！

——她必須殺了她！

大夫人驟然露出這樣的神貌，雲昭陽也未曾預料。感覺奶娘蹲下，雲昭陽收起求饒的模樣，手腕一翻，傾唇。

悶聲，奶娘眉心噴出的血将麻繩染紅。雲昭陽抖脫繩子，看着驚愕的大夫人，笑道：“你知道了也好。”

将倒地的奶娘一腳踹開，雲昭陽手腕上的袖箭在日頭下偏射出冷光。

未待大夫人動作，她扣住圓環，用袖箭指向她。

“昭陽給姑母兩個選擇。”雲昭陽揚眉輕笑，“姑母自己跳下去，或者，昭陽幫姑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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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雜種……”大夫人瞬間認出奶娘纏在雲昭陽身上的那根麻繩根本不是嵌在地面裏的那一條，“你竟敢威脅我！”

“威脅？”雲昭陽舒眉，笑意在平平面目上看起來并不吓人，“那便算是威脅吧。姑母跳還是不跳？”

被袖箭指着，幾乎沒有其他的選擇。大夫人起的發抖，牙齒之間不斷撞擊。

跳，底下是千百條蛇；不跳，袖箭的威力已經無比清楚。

大夫人望着雲昭陽，半晌動了一動，腳步偏向洞口。但就在下一刻，匕首脫鞘而出，就朝雲昭陽刺去！

大夫人一動，旁邊害怕主子出事的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立時也朝雲昭陽撲了過去。

雲昭陽防備着，腳步一退，婆子們撞在一起，地上頓時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