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節

春年少了……我都老了。真是嫉妒你啊，妹妹，要是我能夠在晚幾年就可能多陪着皇上幾年了……可惜啊……”

景娴忙對着空的地方連着呸了幾聲，心中那塊大石也放下了：“姐姐說的這是什麽話。姐姐可是還要伺候皇上很多年的，怎麽可以這麽說？”

高貴妃直直的看着景娴的眼睛，就像是一直想看進景娴的靈魂一般。良久，她才說了句：“是啊。我何必詛咒自己。只是這身體的情況啊，恐怕不容許了。”

景娴正欲開口說話，卻被高貴妃打斷了。

“妹妹，你知道為何我明明這幾年明面上的榮寵不斷卻沒傳來有孩子的消息嗎？”見着景娴搖頭，她才嘆息着：“這一生怕是不能給皇上生下半個孩子了。這當初啊，我也是有了一個孩子。只是被別人孩子的成了型的孩子活生生的流了去，那是我的孩子都五個月了！”

景娴不禁抓緊了高貴妃的手，難道是那次流了孩子的緣故她才不能生的孩子？

高氏放開景娴的手：“後來竟然讓我不孕了，不孕了啊！這個人為什麽這麽狠毒，居然對這麽小的孩子下手。就算是仇敵，孩子依舊是皇上的啊！就算是當時的身份孩子也不能給我養，為什麽她就要這麽狠心，連一個以後會叫她額娘的孩子都要下手。”

景娴聽着高氏的話就知道這個“她”必定是皇後。只是這皇後鎮的會拿一個必是皇儲的七阿哥來換取她的信任嗎？為什麽眼前越來越模糊了？

高氏緊緊的抓着自己的手，景娴急忙拉開。這個時候也留下了深紅色的印記。

“妹妹啊，當初你有孩子的時候……”高氏接着說到：“我是不想你有孩子的。說真的，當你流掉的時候我心中還真有點幸災樂禍的。”

景娴對于孩子流掉已然放下，雖然高貴妃這麽說，但她比那些只會在背後放冷箭的人要好多了。

“妹妹，你會怪我嗎？”

景娴搖搖頭：“姐姐，如果是當初你這麽說我必然會怨你恨你。而現在，我們在同一個立場上，我怎麽可能會去怨你。何況，要是我，我肯定也是這麽個想法。”

聽見景娴這麽說，高氏心中好受了很多。她低聲呢喃幾句：“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否則我就算是到了黃泉也必難安心。”

“姐姐……”

“聽我說完。”高氏阻止了景娴的話語：“我的日子不多了。景娴吶，以後這後宮中必是皇後的天下。我不要讓她好過，聽着，算是姐姐求你，你一定要獲得聖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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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直的看着景娴的眼中，直到看見景娴點頭才從貴妃塌上下來，邊走邊說：“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景娴，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你聽着，我只會說一遍。”

“好。”景娴用心的記下了高氏的所有話。

直到回到儲秀宮中，對着銅鏡，她的手對着銅鏡中的那張面容。

“妹妹，你的面容足夠美麗大方。這就能夠讓一個男人神魂颠倒了。皇上本身就是喜歡美人的。你只消好好梳妝打扮番，必然能夠豔壓群芳。到時放眼整個皇宮中，誰還能夠比得過你。只要是皇上得知後，你……”

美麗嗎？這張臉孔。她低低的垂下頭，複又擡起頭：“容嬷嬷，給本宮拿杯牛奶來！”

“妹妹，每晚安睡之前你必要喝杯牛奶。這是姐姐從宮外面找來的秘方，它能讓你的皮膚白皙水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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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惠賢之死 ...

過了個年，景娴覺得皮膚是滋潤了很多。宮中不斷傳來高貴妃身體不适傳太醫的消息。景娴偶爾也會去看看，乾隆這些日子越發的往高貴妃那邊跑。

景娴知道估計是到了大限了，高氏也讓她過去不要再過去看。不多時就傳來了高貴妃将被封為皇貴妃的流言。

景娴真心的祝福着高貴妃，可惜她想要的後位是必定要不着的了。

乾隆十一年正月二十三日，高貴妃正式冊封為惠賢皇貴妃。在衆人都明面上為她高興的時候，正月二十四日淩晨，景娴忽然被傳喚到了惠賢皇貴妃處。

乾隆一個大男子的眼睛居然也紅了，他看見景娴的到來一揚下巴：“惠賢讓你單獨過去。”景娴蹲了蹲身就進去了。

前些日子中看見的那個麗人而今已經面色蒼白，形銷骨立，正躲在被窩中。看見景娴來了她馬上就坐了起來。景娴将她扶起。

“妹妹，叫我一聲姐姐可好？”惠賢笑着在捏捏景娴的臉頰，一如當日談着她一般。

景娴撐起一張笑容：“好。姐姐，你是景娴的好姐姐。”

高氏笑着放下了手，無力的依靠在床柱上：“景娴吶，把你叫過來是因為這宮中我只能想到你了。想想皇上吧，我怕在看見他我就會舍不得去了。”

“姐姐，你這是說什麽話！”景娴替她蓋好被子：“姐姐，皇上正在門外。您要是想他了馬上就會過來。”

惠賢搖搖頭拒絕了景娴的好意：“景娴吶，你可不可以在笑一個給我看看？來，給妞笑個，要不換妞給你笑個？”惠賢說着就朝着景娴笑了，只是這眼中還是不斷有淚水流下來：“景娴啊，你看看，都是你，笑的我都心酸想哭了。”她說着擦了擦眼淚。

“是，全部是景娴的錯。”景娴點頭認錯：“姐姐，您先休息着？”

惠賢搖搖頭：“不要睡了，在睡就要永遠睡過去了。過去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景娴吶，我看見阿哥過來了，甜甜的笑着叫我額娘，景娴吶，這夢多美啊。”

“姐姐，您那只是累了。是累了，阿哥肯定是投了好胎，您只是累了。”景娴心中不停的泛起酸水，還要不停的壓制住淚水。真的是回光返照嗎？

拍拍景娴的手，如同長輩般語重心長：“景娴，你先玩不要忘了前些日子姐姐說的話。”

“不會的。”景娴的吼中就像是被棉花堵住了般，咽不下去也不能讓它泛上來：“景娴會永遠記着。”

“那就好那就好。”惠賢臉上的淚水繼續滑落，梨花帶春雨讓人心碎：“景娴，幫我把皇上叫進來好嗎？”

景娴急着點點頭，她心中有不好的預感，再不叫可能就來不及了。顧不得什麽禮儀，她跑着推開門：“皇上！姐姐要您進來！”

乾隆一撩衣袍就大步入了房中。乾隆的進來如同給她一個新的希望：“皇上！皇上！景娴也過來！把門關上。”

景娴關上了門站在一旁，惠賢就這将她招呼至前坐下。她笑着拉過景娴的手，放在乾隆的手心中，擡頭看着那個讓她仰仗了一生的男人：“皇上……妹妹……惠賢就交給您了。不許……欺負，不許……冷落。答應……”

“好！”乾隆急不可耐的點頭，就害怕風中殘燭因為最後的一句話而透支了本神就不多的生命：“我答應你。你也要好好的養好，要好好的，不準先朕而去。”

乾隆的手放開景娴的手，給惠賢整理下頭發：“惠賢，答應朕。答應……我。”他低頭吻着惠賢的額頭。

“答應……皇上，臣妾……”

乾隆阻止了惠賢的話：“說我，叫我弘歷。”

“我也想答應弘歷啊……可是上天不讓我陪着你。”惠賢招招手讓景娴的手過來，一手抓着景娴的手，一手握着乾隆的手：“我有了你，有了景娴這個妹妹，這輩子也算圓滿了。弘歷，答應我……好好待景娴。”

“好，我都答應。”乾隆的眼睛已經紅去，他卻不能讓自己流淚。

漸漸，惠賢的聲音越來越小：“弘歷，昔日漢宮帝妃因怕病容吓着漢武帝而不見他，為了給他留下這麽個好印象。可惜我終究不是她，不敢見不着弘歷。弘歷，我多怕一個人走，那裏會很冷，很累，還沒有你。弘歷，如果有下輩子……弘歷，我們要生一個和景娴一樣的女兒。弘歷，我不想看見你，因為怕自己舍不得走，弘歷，我的阿哥來接我了……”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乾隆幾乎只能貼着她的嘴巴才能勉強聽清楚：“弘歷，我舍不得你……景娴有我們共同的回憶……弘歷……弘歷……”

景娴感覺手中一松，耳畔響起乾隆的呼喊聲。她勉強能夠聽清楚那是惠賢。淚水很快模糊了她的眼睛。

景娴死死的抓住惠賢的手不松，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有個真心待她好的姐姐的。好不容易……乾隆一直吼着太醫怎麽還不來。

景娴眼睜睜的看着握着的手漸漸涼了，她退後兩步跪下重重的給惠賢磕了個頭：“姐姐。”

恍惚中，熱熱的從臉頰上一直往下落。她想起之前和惠賢的約定，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直到到了儲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