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兄弟

駱輝本來想去戲曲坊8樓老板的辦公室問下老板今天哪位客人願意合作公演《玉簪記·琴挑》選段,沒想到今天老板不在戲曲坊,無奈之下他只能去前臺問問趙姑娘今天前來的人當中是否有他的熟人。

當駱輝來到前臺時,看到一張帥氣白淨的臉容。看來熟悉的人正好出現了。駱輝走近那人,欣喜地打招呼:“少岩,好久不見。”

孫少岩正和趙姑娘聊着什麽,聽到駱輝的聲音後擡起頭,漂亮的丹鳳眼一亮:“駱輝!好久不見。正好小趙和我說起你呢,你可是好久沒來了。”

“公司最近比較忙,這不一空下來就來戲曲坊了。少斌沒來?”

“那家夥啊,他一聽到你來了就馬上去你的房間了。你沒看到他?”

沒能見到孫少斌的原因,駱輝一下子就明白了。想來是剛才去8樓的時候錯過了。想到孫少斌那好玩的性子,見到屈寧的時候不知道會怎麽樣。

但願不要狠狠調戲屈寧,否則……

“我們一起去我那吧。小趙估計還說了我帶了個學弟過來。”駱輝看向自從她來了之後就含情脈脈凝視着他的趙姑娘。趙姑娘聽到他的話,羞澀地笑了笑。

孫少岩知道駱輝在急什麽,對于自己性格頑劣調皮的雙胞胎弟弟也很是無奈:“是的。少斌一聽就說要見見你學弟。先前我以為你在那裏,也就沒趕着去……也不知道現在的狀況……”話語中不乏擔憂。

加快了腳步,駱輝皺眉問道:“少斌還是老樣子?”

“嗯。待會兒希望從輕發落。”

“欺負我在意的人,從輕發落?難。”駱輝說完後正好到了更衣間門口。

不消幾秒,理解了駱輝話中含義的孫少岩微微睜大了眼睛:“駱輝你……”

駱輝只是笑而不語,打開門,果不其然看到兩方對峙的場面。

屈寧一看到駱輝,便從與孫少斌的對峙狀态抽離,喊道:“學長!”再看到站在駱輝身後與和他争執不休的人長得一模一樣的青年後,眼睛瞪得老大,“他們……?”長相相同的兩個人,除了衣服和氣質這種飄渺的東西之外,就剩下一黃一黑的頭發可以區分開來。

“雙胞胎。”駱輝淡淡道,走到屈寧身邊,對上孫少斌喜不自勝地臉,“這家夥沒欺負你吧?”

屈寧還未說話,孫少斌就裝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搶先道:“官人,你看我這麽柔弱,怎麽可能欺負得了這麽大個的人?”完全無視了他比屈寧高了3cm的事實。

“他沒欺負我。他說他和你交往中,還說我……”

還說他是第三者,是狐貍精勾引了駱輝,那些話簡直是刷新了屈寧這個大男人的三觀。

屈寧一向是個脾氣不錯的人,反駁的時候也盡量平靜,可那人一副鸠占鵲巢的樣子,還要趕他出去……越說越生氣,便造成了後來駱輝看到的對峙場面。

他有些生氣,總覺得自己這次來戲曲坊是個錯誤,早知如此還不如在家玩玩游戲……更別說還聽到這人叫駱輝官人?!雖然這次一開始是對男人的敬稱,可後來就是妻子對丈夫的稱呼,而且看眼前這人對駱輝眉目傳情的姿态,他真希望自己眼瞎了。

“別聽他瞎說,我現在可還是單身。”駱輝溫柔地安撫屈寧,察覺到屈寧聽到他的話後洩露的安定下來的神情,心裏忽然明白了什麽。即便心緒不平,駱輝表面上面對孫少斌的時候表情冷了下來,“少斌,我現在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孫少斌一臉無辜地疑問:“啊?解釋什麽?”他竄到孫少岩身邊,也找了個後盾似的,雄赳赳地面對駱輝的冷臉。

“少斌,別玩了。”孫少岩擋住孫少斌,一臉尴尬,“真的不好意思,這家夥腦袋缺根弦,說話總是口無遮攔。我代我弟弟向你道歉,這位是?少斌,快和駱輝學弟道歉。真是,大哥每次都被搞得頭疼死了。”

孫少岩的好言好語讓屈寧放下了防備:“我叫屈寧,我只對你說沒關系。”說完後,他面對駱輝,看上去沒了怒氣,“學長,今天是不是不是時候?要不然我先回去?”

屈寧這話說得看似禮貌,但其中藏着的委屈駱輝又怎麽可能不當回事。

“今天的任務還沒完成,怎麽可以說回去就回去,不準。”駱輝抓住駱輝的手腕,感覺到手腕一僵,很快又放松下來由他握着,“這種不愉快應該現在就解決。”

駱輝眼神淡然地看着孫少斌,對視間,孫少斌慢慢地縮到了孫少岩的身後……兩張同樣白淨的臉,一張是滿臉無計可施,一張從原先的理直氣壯逐漸皺成了菊花,最後——那氣勢再也維持不住,一瀉千裏。

“好啦,我向這位小弟弟說對不起,行了吧。”孫少斌徹底敗下陣來,一改先前對待屈寧的強勢,擠眉弄眼對屈寧雙手合十拜道,“對不起,真的非常sorry,小弟弟。”

駱輝道:“叫什麽小弟弟,一點都不誠懇,叫屈寧。”

孫少斌聞言炸了:“切,駱輝你這個護犢子的!哥,你怎麽就不幫幫我!”

“還不是你自己鬧騰的。”孫少岩一指戳孫少斌的腦袋。

孫少斌被集體圍攻,知道自己完全不占優勢——其實是面對駱輝從沒占過優勢——剛才爆發的聲勢瞬間消失,對屈寧鞠躬道:“屈寧,抱歉。請接受我真誠的歉意。”

屈寧覺得自己受到了沖擊,他一輩子還沒遇到過情緒轉換這麽快的人。他先是看了眼駱輝,駱輝點點頭,然後他面對孫少斌,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說:“……沒關系了。”

駱輝繼續順毛:“不用忍着,他就是一蛇——精——病。”

“官人你居然這麽說我……”一收到駱輝的視線攻擊,孫少斌立即軟了,用戲腔唱着委屈的詞,靠着孫少岩,佯裝嘤嘤嘤的哭泣,着實和黃色頭發的潮範兒不符,

孫少岩面無表情:“反駁什麽,你不就是蛇精病嗎?”

“哥~~”

“我說過多少遍了,不要這麽鬧騰,你怎麽就不聽?”

“我這不是聽到駱輝有學弟,想欺負欺負嘛。誰都知道平時只有我被駱輝欺負的份!”

“那還不都是你自己去挑釁的?”

“……是,我知道錯了!請長官原諒!”

那邊兄弟兩聊着天,駱輝完全不想關注孫少斌這個腦袋随時短路的家夥,只是柔聲詢問屈寧:“解氣了嗎?”

孫少斌一臉嬌羞地抱着孫少岩的胳膊撒嬌,看得屈寧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嗯,沒事了。”發現兄弟兩人聊的熱乎,他踮起腳,湊到駱輝耳邊輕聲說,“我就當剛才被一條毒蛇咬了,剛才學長已經幫我把毒逼出來了。”

駱輝聽到這比喻,笑了出來,他也湊到屈寧耳邊說:“心情好了那就等等看我表演,再治愈一下。”

屈寧終于開懷地笑了:“好啊,你說的。”

駱輝将他要表演《玉簪記·琴挑》選段告知孫少岩,問他是否能幫忙合演。這出戲孫少岩練習過很多次,想必駱輝也是知道這點才提出他來合作的要求,也算是格外熟悉,他當然願意一試。

聽到駱輝和孫少岩的談話,屈寧這才知道原來他以為的孫少斌只是一個門外漢,真正學昆曲的是他哥哥。他将他的感想告知駱輝,駱輝和兄弟倆都笑出聲,孫少斌笑得前仰後合,沾沾自喜地對孫少岩挑眉:“哥,看來我的天賦非常不錯,都讓人以為我是正經學戲的了。”

別看孫少斌從頭到尾似乎總是用戲腔唱官人、奴家之類的,其實真正來冷曦戲曲坊學習的是孫少岩,孫少斌只不過每次都跟着湊熱鬧而已。

孫少岩從四年前開始學唱昆曲,原先想學生角,後來因為孫少斌喜歡旦角的服裝和妝容、頭飾,便想兩種都學。可戲曲的學習畢竟只是業餘愛好,兩種行當都學太耗費精力,權衡之下他選擇了旦角反串的學習,慢慢也就不在拘泥于行當形象,只是專心行當演繹。他偶爾也會唱唱生角,但已經少之又少。

駱輝當初來戲曲坊時,孫少岩看過他的表演後産生了強烈的崇拜之心,還向他請教了一番昆曲的知識。駱輝問過他是否後悔遷就了弟弟的喜好,孫少斌既然喜歡旦角完全可以自己學。

“那家夥就是三分鐘熱度,但我确實挺喜歡昆曲的,有閑錢學習也就無所謂到底是哪種行當了,我對這個沒有太大的執念。或許也是遷就慣了,既然他喜歡那就學吧。”當時,閑不住的孫少斌正離開戲曲坊在外面閑逛,駱輝和孫少岩坐在舞臺下面聊天,駱輝看到孫少岩臉上的笑容并無任何苦惱,只有寵溺。

駱輝想孫少岩這個哥哥做的也真是甘之如饴。

“待會兒我化妝,無聊的話可以到處逛逛。要一會兒。”駱輝擔心屈寧無聊,提前知會道。

“沒事,我就看着學長你畫好了。沒有看過的新鮮事,怎麽會無聊。”屈寧毫不介意。

孫少斌本是每次孫少斌化妝都要往外溜達的人,可這次倒乖乖待在房間內沒走開,只不過還是閑不住,駱輝那邊瞧瞧,孫少斌這裏看看。

屈寧坐在駱輝身邊,認真地看着駱輝化妝。他算是見識到了,原來男人的手在化妝技巧上也能如此靈巧。手指也很好看,學長的手指原來這麽修長這麽好看啊……

“屈寧,你無聊嗎?”孫少斌來到屈寧的椅子邊,自來熟地湊到屈寧耳邊輕聲說。

突然出現的人吓了屈寧一跳:“幹嘛?!”

“太無聊了,來,我們兩個出去逛逛聊聊天吧。”孫少斌拉着屈寧。

“不去,我一點都不無聊。”屈寧明确的拒絕。

那姿态展露出的心理防線讓孫少斌碰壁。

“屈寧既然不想去,你無聊的話就自己出去逛逛,反正之前都是這樣。懂?”駱輝正在戴網巾,孫少斌的行為讓他将注意力放在拉扯的兩人身上,只能停下來出聲提醒。

駱輝的嚴肅态度讓孫少斌放開手,他撇了撇嘴:“知道知道了!切,我今天就留在這邊看着你們,哼。”接着嘀咕道,“不就是大我和哥五歲嗎,每次都倚老賣老……我幹嘛還非得聽他話,還就聽他話了……”說完走回孫少言身邊,滿臉不忿地坐下。

雖然孫少斌的聲音很輕,但在安靜的房間內卻傳到了每個人耳中,孫少岩對于弟弟的無理取鬧早就習以為常,無語凝噎。而屈寧想無視孫少斌,但因為那最後一句話忍不住憋笑中。

作為當事人駱輝,怡然自得地回應道:“事實就是歲月不饒人,我比你們大。少斌你偶爾也很乖嘛。”

孫少斌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要不是孫少岩在處理妝容繃着臉,早就笑崩了。

作者有話要說: 當年寫的真的不忍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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