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五十九

一周後，蘇子瑜把前期工作都鋪墊開，準備回寧城。

蘇子瑜說陸染交待她長期駐外,她不敢相信。

葉菲一怔：“長期駐外？”

“是的，如果有什麽事解決不了,可以随時跟我聯絡，或是直接找陸先生,我沒時間長期在這邊,所以周河這邊暫時就交給你了。”

“我？”葉菲又是一怔，“我哪兒行啊！”

“別謙虛了,這幾天表現不錯，做事井井有條,慢慢錘煉,以後能成為陸先生的得力助手的。”蘇子瑜誇贊她,也是給予鼓勵。

葉菲沒有任何喜悲,她不明白陸染是什麽意思，這是放任,還是考驗，還是？

她不懂陸染的用意,但她不會再跑,因為那樣沒有任何意義。

吃一次虧再去觸碰他的底線，葉菲不是傻子。

周河分公司人不多，大概二十幾人，租了幾間辦公室，葉菲名義上是蘇子瑜的秘書，但蘇子瑜走後便沒來過。這邊的一切，都是與蘇子瑜電話聯絡。

蘇子瑜臨走時讓人給她租了間公寓，離公司很近，十分鐘的路程，葉菲習慣了早起，所以每天會晨跑半個小時，吃過早餐再來公司。

工作和生活井井有序的進行着，這裏的一切，葉菲很喜歡。可能更多的是喜歡這裏沒有他氣息的生活。

她有時會想到他，大多是不明白他對自己的放任為何意。

轉眼六月下旬，葉菲到了周河已經二十多天，期間與陸染，一個聯絡電話都沒有。

她不知道算不算放空自己，或是他給自己留了一片天，但這種感覺很好，連呼吸的空氣都是新鮮的。

壓抑的心情漸漸緩了過來，這期間，葉菲感覺到自己的成長，從內心到一直薄弱無法克服的意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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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棘手的事情，她也會在第一時間做出判斷，而不是像以往一點主見也沒有，萬事都只知道去請求。

這天下午，向航來了。

葉菲在這邊沒有一個熟人，面對公司的員工，各個面生，也說不上什麽話。

大家對她也有所保留，應該是對她的根底不熟，所以少說多做，這是她所看到的。

向航和她也早已熟絡，見到熟人時，葉菲臉上也露出些笑容。

“怎麽來了，有什麽事還需要你親自跑一趟。”葉菲請向航坐下，倒了杯飲料放到他面前。

“陸先生要我給你送點東西。”向航指了指皮箱。

葉菲不明所以，看着箱子又看了看向航：“什麽呀？”

“我不知道，你看了就知道。”

葉菲點點頭，目光落在做工精致格外講究的箱子上，但卻沒有去碰它。

葉菲和向航一起下了樓，向航問她：“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你要是回去就早點走吧，我自己拎回去就行。”

“沒事，車上還有樣東西給你。”

葉菲一怔：“又是什麽呀。”

“看了就知道，上車吧。”

葉菲上了車，腦子裏還停留陸染到底讓向航送來的是什麽。

報了地址，幾分鐘便到了公寓樓下。

葉菲下了車，向航打開後車廂，葉菲目光看過去，裏面的小家夥，讓她滿是驚喜。

“小葉子，小葉子你居然來了。”葉菲撲了上來，急忙打開籠子伸手把小家夥抱了出來。

小葉子好像悶久了，心情不爽，喵了一聲眼皮一搭，不理她。

“不許睡覺，懶喵。”葉菲用額頭頂着小家夥的腦門，小葉子被舉在半空，終于睜開眼睛，伸出小舌頭舔了下葉菲的腦門。

喵～

葉菲轉頭看着向航：“謝謝你把它送來。”

向航噗哧一樂：“謝我幹嘛，陸先生吩咐，我只是辦事罷了。”

“你什麽時候能不這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真是服了你。”

“我幫你把東西拎上去。”向航扣上後車廂，拎着貓籠子和皮箱，上了樓。

向航把東西放下便走了，葉菲抱着小葉子直接撲到沙發上。

她真的很悶，悶了很久了，沒有人陪她說話，沒有人陪她聊天，雖然小家夥不會說話，但它會欺負她或是被她欺負。

人生，就是醬紫滴……

小葉子還是很懶，不過卻是趴在她身上，她把它放到沙發上，它就起來再趴到她身上，幾次下來，葉菲拍了下小葉子的腦門：“诶，有完沒完。”

喵～

小家夥回了她糯糯的一聲，然後繼續趴在她身上。

“知道這叫什麽不，得寸進尺，你這只壞喵。”

喵～

葉菲很開心，雖然才半年多的時間，讓她和小家夥卻有了感情，平時她在家裏日子最多，小家夥剛來的時候特別高傲，時間久了，她走一步它跟一步，總在腳邊打轉，這也讓她的枯燥的生命裏有一點歡樂。

葉菲抱着小葉子，玩了會兒，目光便落在不遠處的箱子上，陸染讓向航把小葉子送來陪她，她應該感激，畢竟，這是他給的恩惠。

把小葉子放下，葉菲起身拉過箱子，打開。

箱子打開，葉菲一怔。

一箱子，全是衣物和配飾。而且，美豔的讓她驚呼。

陸染很多衣物都是這家的訂制款，所以以前幫她買過幾次，這次的夏裝，顏色很鮮豔明亮，款式卻是ol風，時尚又不失優雅。

翻到下面有一個盒子，上面寫着某國際品牌簡單的logo，葉菲打開盒子，是瓶香水。

葉菲從不用香水，也沒有這個習慣。

打開蓋子，噴了一點，葉菲用力的吸着，香水的味道很淡，一股淡淡的馨香，不似一些嬌豔濃烈的香水，這種淡淡得說不上來的味道，清雅中感覺到了安寧。

葉菲平時很讨厭香水的味道，有時候乘公交總會碰到一些刺鼻的味道，所以她很反感。

不過這個，她倒挺喜歡的。

她的陸染已經好久沒聯絡過了，葉菲不懂陸染為何送香水給她，還把小葉子送來陪她做伴。不過也有可能，香水，只是他買衣服時順便帶一瓶給她。

外派，确實随了她的心思，只是她卻有些想不通他用意為何。

她對于陸染的心思永遠琢磨不透，琢磨不透，也就甭琢磨了。

既來之，則安之！

葉菲有了小葉子的陪伴，了然無趣的生活便注入一絲活力。

時間尚早，葉菲便下了樓。

大型超市離她的住處相隔三條街，大概二公裏的路程。

葉菲習慣性以步代車，每天徒步幾公裏，就當鍛煉身體有益無害。

葉菲推着車，毛糧，魚罐頭，貓沙，小玩具等等，推着車又準備買些食材自己回去煮飯。

在食品區碰到了公司前臺秘書楊冰，楊冰人長得很漂亮，人纖細苗條，主要是該突出的地方突出，該凹的地方凹。

“葉姐，你養了貓啊。”她看到葉菲的購物車裏的東西，那麽多的貓糧，之前沒聽說葉菲養小動物。

“在寧城養的，朋友今天替我送來的。”

“什麽品種的，我以前也喜歡貓，只是我媽這幾年對貓過敏我就只能看看了。”楊冰這人性格很爽朗，但說出的話柔得幾乎化到骨子裏。

“蘇格蘭折耳。”葉菲笑着說道。

“折耳，品種純不純，我好多年前養了一只，只是不純。”

“純種的。”

“有機會給我瞧瞧，也久沒養過貓了，有時看到流浪貓恨不得抓回家一只，不過想到我媽，我還是愛媽媽比較多。”楊冰挑着食材，“葉姐，你有男朋友嗎？”

男朋友，這個詞對于葉菲好幾年前就不存在了，“沒有。”她确實沒有，她只有金主，主人并非男友。

“同為天涯淪落人，有好的我替你瞄着。”

葉菲微微一笑，點了下頭。

聊了幾句雖然無關痛癢，不過也讓人拉進了一些關系。葉菲今天沒辦法徒步，東西太多便打上車回去。

葉菲煮了晚飯，把小葉子照顧好，看着小家夥站在貓沙上挺着小屁股尿尿的樣子，還真好玩。

小葉子是受過訓練，沒有貓沙就不尿尿，估計是忍了好久，終于解決了生理問題，小家夥埋上土，跳下來開始圍着葉菲轉。

吃過晚飯，看着時間已經九點了，客廳裏的箱子還擺在那兒，她有些蹉跎，要不要跟他說聲謝謝，

吃人東西嘴軟，拿人東西手軟，懂得感恩，特別是面對他。

葉菲遲遲不前的原因不在于要不要說這句謝謝，而是很久未聯絡，她不知該不該打破這種僵持的局面，雖然在于陸染來說不一定存在僵持這一說，但對她來講，這種局面她俨然是樂在其中。

不過，該說的還是得說，打開手機，編輯了只有兩個字“謝謝”信息發了出去。

陸染沒有回信息，葉菲的日子照常進行。

這天，蘇子瑜應該會來，事先已經訂好了今晚宴請某局的頭目，可是蘇子瑜遲遲未到。

下午，蘇子瑜打電話給葉菲：“實在抽不開身，請林局的事你去辦一下，招待好他，你知道的。”

“蘇總，我怕我不行，我沒經過這事，怕搞砸了。”

“小李辦事能力不錯，頭腦也精明，讓他陪你。你再找兩個公司的同事。”蘇子瑜也是不放心，不過這邊事情棘手根本走不開。

葉菲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接了下來。

她找上楊冰，上次倆人聊了幾句也拉進一些，楊冰比她應該放得開，特別是針對不熟的陌生人，她還是需要時間才能慢慢習慣。

周河地處北方一條主杆河流旁，盛産水稻和玉米，幹果類山貨也特別豐富，沿着主杆河流，這邊豐富的水産魚也特別肥美。

林河與周河相鄰，所以各家酒店的全魚宴是卯足了勁拼着花樣做魚。

葉菲和楊冰點了菜，葉菲看着楊冰：“待會兒你幫我擔着點酒，我酒量超差。”

“放心吧。”楊冰給她使了個眼色。

葉菲點了紅酒，白酒和啤酒。

看了看時間，便下了樓，葉菲剛到樓梯拐角處，就看到了林局。

林局年約四十六七的樣子，人長得挺精神，就是那個大背頭，葉菲每次都有發哥的即視感。

葉菲急忙迎了上去：“您好，林局。”

林局認識葉菲，也打過電話，伸手與葉菲握了下手：“小葉啊，聽蘇總說，今天他抽不開身。”

“是的，上午他一直在忙，原本想要下午從寧城趕來，結果事情實在是太棘手，所以，林局，實在抱歉，蘇總說了，下次一定來賠罪，今天我和幾位同事在，希望林局不要介意。”

“沒關系，你們賀酆可是名聲在外，忙是好事。”

“林局，這是我們公司的同事，叫楊冰。”葉菲介紹了下。

楊冰上前，微微傾身禮貌的打着招呼，末了伸出手：“林局，請多關照。”

“哈，好說好說。”

大家哈哈一笑，林局說話倒還很客氣，與兩名助理和司機一同與葉菲上了樓。

葉菲酒量确實不行，但今天本來請客，結果蘇子瑜沒來，她們這邊就有些說不過去，林局雖然客氣，葉菲也是懂得進退。

大家落坐，原本葉菲想安排楊冰坐在林局旁邊。結果卻不巧林局一直拽着她說話，葉菲沒辦法只能坐在他身側，不過使了眼色讓楊冰坐到那邊。

“林局，不知道您平時喝哪一種酒。”葉菲手裏拿着紅酒，其實她就是屬意這個。

“随你們，我啊，哪個都喝習慣了，啥味兒都快喝不出來了。”林局說着笑，旁邊的楊冰捂着唇笑得更歡。

“林局，要不就來紅酒吧，紅酒軟化血管，對身體還有好處，白酒多喝傷身，啤酒，味道苦苦的。”楊冰提意，看向旁邊的林局。

末了繼續說道，“白酒是場面，啤酒是性格，紅酒是品位。”她微微上揚着眉眼，“林局您說是嗎。”

葉菲沒想到楊冰倒是挺會說話辦事兒的，小眼神飛來飛去，她還真是佩服她。

楊冰成功把林局的目光從葉菲身邊引了過去，雖然林局對他也沒說什麽，不過總感覺被陌生男人盯着，她就渾身不自在。

楊冰酒量不錯，估計早就練出來了，在生意場上玩得轉的人，沒有一個是酒量差的。

雖然楊冰只是前臺秘書，沒辦法，她沒學歷沒資歷，有的就是漂亮臉蛋和姣好的身材。

她當然知道自己可以用什麽換取到什麽，明白人在這個社會上，才吃得開。

這頓飯沒聊什麽工作，不過也把社會上的一些形式聊了幾句，近兩年賀酆穩步增長，但大環境影響，絕大多數行業都很蕭條。

飯店關門的不在少數，商場倒閉也不是一兩家，開發商套了錢跑的，一個億買地皮三千萬都出不了手的，各行各業的難題都擺在面前，能支撐下去的，都是有背景有實力的。

林局說的是大環境，葉菲只關注公司的小環境，不過就用林局那句話，賀酆這麽雄厚的背景，玩什麽都玩得轉。

“聽說陸先生以前在南方生意做的很大，根基很深。後來來了北方，南北差異甚大，很多人認為他站不穩，結果，這才短短六七年，賀酆在寧城以及周邊，無人能及。”

林局的話，讓葉菲從他人嘴裏聽到了關于陸染的過于，雖然只是一點點而已，構不成任何重要因素，但葉菲的腦子裏也有些東西在徘徊，關于陸染的六七年，六七年前，這個數字，有些熟悉。

“林局，您和陸先生認識啊。”楊冰問他，對于陸先生，那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別說寧城，她來這個公司就是知道是賀酆旗下分公司才毫不猶豫的擠破腦袋加入。

能入賀酆，靠的是實力。

“以前見過，後生可畏啊！”林局哈哈一笑，“小葉啊，你怎麽不喝酒，別幹坐着，看小楊都喝了快一瓶了，你才喝這麽點。”

葉菲不好意思推辭，便幹了這一杯。

吃飯這個詞現在就用來喝酒了，葉菲雖然被楊冰和小李擋了很多酒，但林局那無底洞怎麽喝都沒事兒。

她再喝肯定是不行了，給楊冰使了個眼色。

楊冰酒量雖好，但此時也是小臉紅撲撲的，像蘋果。

葉菲雖然不行，也不免被強行溜縫又喝了兩杯。

直到十點，才結束酒局。

葉菲看着林局拉着楊冰的手，臨關車門時還掐了下楊冰紅撲撲的臉蛋，倆人笑着說些什麽。

她只覺渾身雞皮疙瘩都掉下來了。

葉菲強言歡笑把人送走，楊冰回身看着她。

“楊冰，你，不難受嗎？”葉菲委婉的開口。

“難受什麽？摸兩把又沒少肉。”

葉菲：“……”

“幹嘛這個表情，他不摸我，就得摸你兩把。”楊冰揚着下巴說着。

葉菲打個了個哆嗦：“饒了我吧。”

“走了，林局酒量真他媽不是蓋的，把我都快撂倒了。”

“今晚謝謝你。”葉菲道謝。

“我要求不高，明天給我半天假，我要補覺。”

“行，你在家好好睡一覺。”

楊冰伸手招來出租車，揚長而去。

小李招了出租車，葉菲看向他：“你也想要半天假？”

李小帥哥搖了搖頭：“葉姐，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

“我還沒你大，我長得那麽老嗎？”葉菲摸了把臉，很幽怨。

自從到了這邊之後，公司一般人都叫她叫姐，搞得她有些不爽。明明比她大，還叫她姐。

“你先走，我吹吹風。”夜晚的風吹來，微微涼，挺舒服的。

葉菲緩了緩，突然想起還沒給蘇子瑜打電話，從包裏翻出手機，撥了出去。

響了兩聲電話便被接起，蘇子瑜好聽的聲音傳了過來：“葉菲，你那邊忙完了？”

“蘇總，您交待的任務已完成，就是喝的頭痛。”葉菲一說話，就有陣涼風進胃裏，不自覺的打了個酒嗝。

“不是讓你帶幾個人去嗎，沒讓你自己喝啊，你還真夠實在的。”蘇子瑜想說這丫頭真傻，轉念一想到口的話咽了回去改成另外一句。畢竟，葉菲可是，某人的人啊！

“楊冰酒量很好也有些多了，我不可能一點不沾，那個林局，真能喝。”

“楊冰一看就适合做公關，你沒事吧。”

“有點暈乎乎的，沒事兒。”葉菲說着，還揉了下腦門。

“喝多了？”突然，男人的聲音響起，渾厚低沉的嗓音在空氣中漾起，仿佛帶着回音。

葉菲雖然頭有些痛，但就這個聲音，讓她瞬間清醒過來：“有一點。”

“下次別喝了。”男人的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卻是強勢的決定話語權。

“恩，我知道了。”葉菲應聲。

“耳朵挺靈，喝成這樣聽到是我立刻就精神了，看來我又多個能力，解酒。”陸染半開玩笑，雖然說的是玩笑話，但話裏卻沒有一絲笑意。

葉菲嘴角抽搐了下：“這麽晚了，您還沒回去休息。”

“事情沒處理完，時間不早了，回去早點睡。”

葉菲想了想，說了句：“謝謝您。”

片刻的停頓，末了，陸染開口：“謝什麽？”

“向航送來的東西，還有小家夥。”上次的信息不知道他是否看到，電話裏說聲感謝，起碼看起來，她不是那麽木納。

葉菲親口感謝，男人望着窗外的閃爍的霓虹夜景，唇角微微上揚一個弧度：“早點睡。”

“葉菲，你怎麽在這兒？”葉誠的車在她旁邊一個急剎車，刺耳的輪子摩擦聲讓她不自覺的揪起了眉頭。

“葉誠……”葉菲低頭看了下手機，居然還在通話中，她急忙開口，“您也早些休息。”

陸染沒有開口，這邊葉誠卻開口問她：“跟誰打電話呢，問你話也不回話。”

葉菲小聲說道：“陸先生。”

葉誠挑眉：“哦，原來是二哥啊！”他的話尾音拖得很長微微上挑，那股挑釁的意味，連葉菲都聽得出來。她不自覺的皺着眉頭，看向葉誠，動了動嘴，用唇語發出兩個字：“閉嘴。”

陸染沒挂電話，她又不敢先挂，剛要開口，電話那邊男人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叫他葉誠，叫我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