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葉菲昨晚真的沒少喝，特別是她并不擅長的洋酒，醒來時頭痛的很。她怎麽回來的都不記得了，不過能安全躺在床上，應該是沒什麽事。

洗漱過後，樓下已經沒有人了，看着時間，陸染早已經走了。

在沙發上坐下，看着小葉子在客廳裏玩耍，末了，上樓給方研打了個電話。

昨晚的事她後來都沒印象了，方研也喝得斷了片，兩人聊了會兒，挂上電話，葉菲上了樓。

她一天無事可做，便又補了個眠，再次醒來，便舒服多了。

陸染在公司開完高層會議，蘇子瑜跟他回了辦公室，聊了聊其它項目，又談一下青海锂礦的事兒，末了，問他。

“葉菲說想回來工作，你打算怎麽安排。”

陸染低頭看資料，聽他這話，淡淡回了句：“你看着辦。”

“她說從基層做起，要麽就到這邊，要麽安排她還回原來的工作去三合大廈那邊。”

“你看着安排吧。”

“你就不能給點意見？”其它的事都好說，葉菲的事情陸染總是這副态度，那副公事公辦的态度還真讓他不待見。

陸染沒說話，反倒是擡頭看着蘇子瑜。

“你幹什麽這樣看我？”蘇子瑜抱懷站在辦公桌另一邊。

“我看你哪兒好，葉菲總誇你。”

蘇子瑜原來帶笑的臉驀地一僵，末了笑了出來：“喲，你也有今天。”

“回你辦公室，別給我填堵。”陸染沒好氣的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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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菲怕你不是沒道理，智商高，情商就不能高點。”

“不走是吧，來，這摞資料平分。”

“幹脆給我一槍，讓我早超生算了。”

陸染無奈的搖了搖頭，擺手送人。

蘇子瑜回了辦公室，撥了內部電話，與人事部進行了溝通。

葉菲在家呆了幾天，每天無事可做。

終于在周一，賀酆的人事主管打電話給她了，讓她去賀酆報道。

不知道什麽職位，但葉菲也是超興奮。

她啊，雖然沒做過什麽大事，但卻是個閑不住的人。

晚上陸染回來，葉菲跟他說了次日去報道的事兒，陸染只是點點頭，沒說什麽。

次日上午，葉菲穿着一件肉色裸袖齊膝長裙，她皮膚本就白，穿衣服無非就是樣子，什麽顏色都能hold住。

好久沒穿這麽細的高根鞋走下山，後根磨得腳有些疼。

不過她心裏倒是很雀躍的打上車，直接到了賀酆。

到了賀酆時間剛好十點，樓下前臺貌似是新人，她沒見過，說明了自己要去人事部面試，前臺秘書告訴她樓層，葉菲乘上電梯上了七樓。

六樓的人事部，葉菲敲了下門，hr主管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士，葉菲表明來意，然後進去坐了下來。

“我叫李漫，是人事部主管，蘇總跟我說過，你之前在三合那邊做過文秘，這邊不缺文秘，那麽你是否可以從行政助理做起。”

“行政助理，主要做什麽的，不好意思李主管，我不大懂這個職位。”葉菲心裏暗暗罵自己，昨天應該事先百科一下。

“行政主要負責賀酆各個部門的鏈接，雖然不是最重要的部門，但卻是最繁瑣的工作。因為要做的事情很多，你可以嗎？”

“是基層部門嗎？”

李漫點頭：“是的。”

“那好的，什麽時候可以過來。”

“今天可以去先報道，明天正式上班。行政主管何檸，有事可以問她，她們應該會安排你的後續工作。”

“好的，謝謝李主管。”

“行政部在五樓，歡迎你加入賀酆。”

葉菲起身，與李漫握了握手：“謝謝李主管。”

賀酆總部有幾百人，不是每個人都知道葉菲的存在，所以葉菲在這裏，最多就是蘇子瑜交待下來安排的新人。

葉菲沒有乘電梯，而是在安全通道走步梯下了五樓，來到行政部，問人其它員工，找到了何檸。

今天算是報道，次日才是正式上班，葉菲先在五樓熟悉了一下本部門的工作人員，何檸也簡單說了一下工作性質，次日才是正式上班。

葉菲挺興奮的，畢竟，這是她真正到賀酆總部來工作，雖然這個興奮連她自己都說不出出于哪裏，但就是莫名的興奮。

她給方研發了個信息：我到賀酆報道了，做行政助理。我有點興奮，特別開心。

過了好一會兒，方研的信息回了過來：你有病。

葉菲：……

葉菲下了樓，看了下時間，不到十一點，她拿出手機給陸染發了條信息：中午吃飯了嗎？我在樓下，如果沒吃，我買上來。

信息很快回了過來，一個字：好。

葉菲跑去一家不錯的餐廳，點了幾個茶點和午餐，很快打包好飛奔回了公司。

上了直通頂樓的專屬電梯，葉菲拎着袋子，碰到了何娅。

“來給二哥送午餐。”

葉菲點頭：“你吃了嗎，我買了很多。”

“我上樓去吃，比你買的好吃。”何娅瞟了一眼葉菲手裏的食物。

“那我過去了。”她可不知道為什麽陸染不大去餐廳吃飯，後來才知道，原來人太多，他嫌煩……

葉菲走向最裏面的辦公室，何娅看着她的背影，噗哧一樂。

葉菲敲了敲門，然後推門而入。

“餓了嗎？”葉菲說完，發現蘇子瑜也在，“蘇總也在。”

蘇子瑜點點頭：“又來送午餐。”

“是的，我今天去行政部門報道，明天可以上班，謝謝你啊蘇總。”

蘇子瑜臉色變了變：“你少謝我吧，我想多活幾年。”

葉菲沒明白他的意思，不過還是進來把東西放下，她沒有看陸染，可能是怕看到他過于平靜的目光。

蘇子瑜也沒再說什麽，把工作收尾便走了。

葉菲見陸染一直沒動，轉頭小心翼翼的看向他，正好撞見他看過來的眸子，她不自覺的縮了下脖子，末了微微的笑了下：“吃飯吧。”

陸染低下頭，手裏的筆正在紙張上寫着什麽。

葉菲努了努嘴，把餐盒打開，過了會兒，陸染才合上手裏的文件起身走了過來。

葉菲把筷子遞給他，陸染接了過來，她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拿過他的水杯接了水放到茶幾上。

“我明天可以上班了。”葉菲蹲在旁邊，微仰着頭看着他。

“這麽高興。”

葉菲猛點頭：“我做什麽都做不好，感覺很失敗，所以，我要努力，證明我自己不是一無是處。”

“你也不是一無是處。”

“真的嗎。”

“氣我的能力一頂一。”

葉菲：“……”

她咬了下唇瓣，有些尴尬的小聲說道：“您真會開玩笑。”

陸染沒再理她的話，葉菲坐了下來，他把另一雙筷子遞給她。

葉菲知道他吃的不多，買的東西不少，自己也跟着吃了點。

葉菲正式開始工作了，但她每天和陸染乘一輛車，也有些別扭，畢竟，她現在是賀酆的員工，她怕別人嚼舌根。她倒不是怕說自己，主要是怕別人說陸染什麽。

車子在離賀酆兩條街的時候停了下來，葉菲先下了車，陸染倒覺得，自己好像被她嫌棄似的。

換做其它人，巴望着跟他扯上點關系，葉菲倒是早早想事情想得明白，跟他撇得清的不能再清。

衛遠看出陸染的心思，看着葉菲小跑的方向：“要不，給她安排個司機吧。”

“不用了，走吧。”

行政部一共七個人，每個人都在做着不同的工作，葉菲處于學習階段，何主管安排她跟着另一個同事梅言一起。

梅言比她小兩歲，但在賀酆已經做了兩年，工作比較熟悉，她會安排給葉菲一些簡單的事情去做。

上班一周，葉菲漸漸也熟悉了工作流程和大體要做的事，用李漫說的那句，瑣碎。

別人不做的事兒，她們做，別人不愛做的事兒，她們做。上頭領導交待的事兒，她們照樣做。

葉菲倒是樂在其中，畢竟她要的就是這種，可以從基層做起又能全方位的了解公司的協調和各個部門的運作。

其間與葉誠約過一次在樓下吃的午飯。

不過葉誠對她進入賀酆沒什麽太多感想，就是告訴她事事小心，別讓人給穿小鞋。

畢竟，工作性質就是如此，新來的永遠被老員工壓着。

葉菲也明白，這幾天她也看出來了，有些事情別人不愛做的，或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就扔給她。

她呢，就當個學習過程，多學多做。

葉誠說她這副心态非常好，不驕不餒，不急不躁。

公司想換一批物流，何檸讓她找一些物流資料。

葉菲坐在電腦前找出了很多家，覺得名聲和信譽度都不錯的十幾家一一打印出來。

“主管，我找出來了，給你看看。”葉菲打印好的資料拿到裏間辦公室。

“你拿到十二樓運營部給周經理。”何檸說道。

葉菲點頭，拿着打印的紙張上了樓。剛到樓上，就感覺一陣冷風，大家都沉着臉。

葉菲敲了下門：“周經理，你要的物流名單，我打印出來了。”

她把東西送了過去，周經理好像在開會，明顯屋子裏的氣氛像冰一樣，他把那張紙拍在桌子上，“我要的是對比的精确度，不是你給我一張各個公司的名稱和電話，這點事情還要我去查去審核嗎，你們行政部幹什麽吃的，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葉菲被罵得一愣一愣的，末了拿起自己打印的紙，“對不起，我回去重新做好調查再送上來。”

葉菲臉皮薄，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被罵，臉頰通紅的走了出去，門口的運營秘書雖然不熟，但在食堂見過一次，“別放在心上，他被上頭罵了，所以把火都撒在大家身上。”

“我沒事，謝謝你，我先回去了。”

葉菲回了辦公室，梅言看她臉色難看的回來：“葉菲，你怎麽了？”

“沒，沒事。”

“不會是周經理發脾氣了吧。”

“你怎麽知道。”葉菲不解。

“周經理是出了名的脾氣大，要不何檸怎麽讓你送上去。”

“算了，是我自己做的不好，我重新查一下。”

轉眼，便八月中旬。

葉菲到了賀酆近一個月了，其實她挺喜歡這種工作，雖然方研還是說她有病，她覺得自己一切正常。

陸染還是那樣，不過到了賀酆後的工作讓她了解了一些賀酆的歷史，時不時倆人還能聊上幾句。

這天，何主管讓她把這幾年賀酆的報刊整理出來。

賀酆的內部報刊每個月出一次，有寧城的，有大區域的，還有國內的以及國外的。

葉菲把雜志整理出頭緒，雖然大多是財經以及地理類的，偶爾也會翻到一兩本娛樂版塊。

財經類別她不大懂，但是翻看的時候，看到了陸染一身正裝端坐在沙發上拍的一張相片。

葉菲又翻了很多，卻終沒有再發現，也就是說，僅此一張？

梅言過來，看她正好看到那一張。

“知道這是誰嗎？”梅言露出一副女人的八卦神情問她。

葉菲怎麽會不知道，不過她又不知怎麽說，所以只是沖着梅言笑笑。

梅言以為她不知道，就低下頭小聲說道：“賀酆的神秘boss，我們很難遇到的，我來賀酆兩年，除了每年的年底員工大會，從沒見過他。”

“他不是來公司嗎，怎麽見不到？”葉菲覺得很奇怪。

“boss走專門的電梯，而且幾乎不出席我們內部的活動，更何況是其它部門，除了各部門的頭，其它人都很少見。”梅言比了比樓上的方向，“陸先生的辦公室在頂樓，我們從沒上去過。”

“哦，這樣啊。”

梅言嘿嘿一笑，小聲又神秘的說着：“他可是我們整個賀酆所有女人心目中的男神。”

“男神？”至于這樣嗎，要是她們知道陸染的脾氣，估計就不會這麽說了。

“去年年底員工大會，我就遠遠的看到他露了一面就走了。”

去年，陸染是在家裏過的年，她不知道賀酆的員工大會，所以不清楚別人口中的事。

“就這一張嗎？”葉菲指着相片。

“這本雜志是國內一線財經，都是成功人士，聽說陸先生從不上雜志的，這次好像是為了朋友破例。”

“弄的這麽神秘，不至于吧。”

其它幾個小姑娘也湊到一起，你一言我一語，聊八卦，不過內容除了男人，還是男人……

葉菲下班時間是五點整，她先回的家，煮了晚飯，陸染七點半到的家。

吃飯的時候，葉菲看向對面的人。

陸染見她不住的瞟向自己，又不說話：“怎麽了？”

“我今天整理報刊排序，看到你的一張相片。”

“我的相片？”陸染不記得公司有他相片。

“財經雜志上，就一張。”

“沒印象了。”

“我明天拿回來給你看看。”葉菲有些雀躍，他自己都不記得了，應該讓他看看，說話，還真的蠻帥的。

“你看我沒看夠，非得看相片。”陸染莫名其妙的來了這麽一句。

葉菲被噎了回來，低下頭，繼續吃飯。

第二天，葉菲吃過午飯，把那份雜志塞進自己的包裏，準備晚上回去給陸染看看。

不過不巧的是，被裏面辦公室走出來的同事李依看到了。

“葉菲，你怎麽拿公司的雜志。”

她沒覺得有什麽，一分雜志而已：“我想看一下，明天拿回來。”

“這是公司的東西，不許外拿，你不知道嗎？”

同事李依瞟了她一眼，葉菲哦了一聲：“明天就拿回來。”

“怎麽了？”何檸從外面回來，正聽到她們的對話。

李依指了指葉菲：“公司的雜志，葉菲要拿走，我告訴她這是公司的所有物，不許外帶。”

何檸看向她：“葉菲，雖然只是本雜志，但公司确實有規定。”

葉菲把雜志拿了出來：“那我放回去。”

“以後記住了，雖然只是份雜志，即使是一只筆，也屬于公共財物。”

葉菲知道自己做錯了事，被訓斥了兩句也是應該的，臉頰通紅：“對不起，我記住了。”

這件事情也就過去了，晚上下班的時候，大堂裏聽到李依正和別人說話，說的就是她中午拿雜志的事兒。

葉菲覺得不好意思，但也不想聽別人這樣議論她：“我只是想拿回去看一眼，沒別的意思，你不需要這樣盯着這事兒不放吧。”

“什麽叫我盯着這事兒不放，你拿的那本正是公司唯一的一本印有陸先生相片的那本，怎麽，你剛到公司沒幾天，就打上這樣的主意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

李依這話說得難聽，葉菲眉頭微收：“你多想了，我沒你想的那麽龌龊。”

“啧啧，怎麽，自己做了事還不讓人說，難道你不是藏着這份心思，不然你哪本不拿，偏偏拿那本印有陸先生相片的那本。”

這時，大堂裏人聚得也多了，有些看熱鬧的圍觀。

葉菲心裏窩火，其實雜志真的沒什麽，不知道為什麽李依非得揪着她這事，難道她得罪李依了，雖然同屬一個部門，但她是新人，不可能威脅到任何人的地位。

“怎麽了？”蘇子瑜的聲音，接着，人圍散開一些，他人走了進來。

李依一聽蘇子瑜立馬改成一副笑臉迎了上去：“蘇總，沒什麽，就是今天發現新來的同事葉菲把我們公司唯一一份印有陸先生相片的雜志放到自己包裏，這樣的舉動，可不太好，我就說了兩句，她還不高興了。”

李依說的是實話，葉菲沒法反駁，她看向蘇子瑜：“她說的是實情，不過我沒有竊取公司財物，也僅是想拿回去給他看一眼。”

蘇子瑜擺了擺手：“大家散了吧。”

“雜志本就是給人看的，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兒。”蘇子瑜看都沒看李依一眼，沖着葉菲說道，“下次想要拿哪本，提前跟你的部門主管說一聲。”

葉菲點頭：“知道了。”

葉菲走了出去，其實這本就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被人抓着诟病，挺郁悶的。

不知何時，蘇子瑜的車在她旁邊停了下來，葉菲轉頭看是他，尴尬的笑了下。

“上車。”蘇子瑜說道。

葉菲想了想，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他要看那本雜志？”

“我整理雜志的時候發現那張相片，跟他說了他說沒印象，我說拿回來給他看看，就這樣。”

“你拿哪本都沒事，就是這本不行。你可知道，他可是咱們公司任何人都碰不得的人物，女人們的嫉妒心強大起來能把屋頂掀翻啊，大家都看着吃不到也就罷了，但有人動了私心，譬如你的舉動，你可能覺得沒什麽，但她們卻從心底容不下。”

葉菲臉頰微微抽搐了下：“這樣解釋，我倒是明白了。”

蘇子瑜噗哧一樂：“就你自己沒把他當回事，別人都巴不得占上一點點的關系，那都能大做文章。”

“你這是在誇我一枝獨秀麽。”葉菲半天起玩笑。

“哎，這話說到點子上了。”

葉菲笑了下：“蘇總，有女朋友嗎？”

蘇子瑜一怔：“怎麽突然關心起我來了。”

“沒，就是突然問問。”

“如果你能讓他哪天饒了我，給我放個假，我也許就有時間交個女朋友。”

“那就是說，你沒有女朋友。”葉菲眼前一亮。

蘇子瑜怎麽覺得葉菲很有目的性，想起陸染說葉菲總誇他，“以後別當着他的面提起我，我還想多活幾年。”

葉菲沒明白他的意思，只知道他沒女朋友，心裏挺高興。

“沒事的話我下去了，今天的事謝謝你替我解圍。”

“以後留點心，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

“知道了，再見。”

方研是葉菲這輩子當恩人的朋友，她幫了她太多，她一直想撮合葉誠，可惜葉誠一點不上心，她沒辦法。

那天的碰面，她突然生出這份主意，蘇子瑜不錯，如果方研和他能湊成，她就功德一件。

也算是讓方研的人生，不只是向錢看，更多的是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