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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小耗子同她說的話,梁玉兒在私地下考慮良久,街上覃大人和公主的流言還是傳的很兇,雖然已經有官府的人介入,卻依舊不能真的懲戒百姓。
近日她岀府,果真聽見有流傳禦風将軍也喜歡公主的流言。
她偶爾出府走動也會出現歹人,想害她性命,每次那個身穿黑衣的高大男子都會出現替她化解了危機,她估摸着太後想要她性命。
她知道,無論是休妻還是讓她活着,都對公主和小耗子的名聲有損害,只有她死了,小耗子才能名正言順的娶公主,她願意死的,過完這個七夕。
可她沒有□□,她也不知道去哪裏買?
難不成要去買□□?或者去找太後要?
思來想去她還是找了黑衣人要。
黑衣人起先沉默不理她,見梁玉兒走投無路真的要去買□□,下次出現時,拿了一顆黑色的藥丸給她,說是□□。
梁玉兒高興的接過,臉上揚起的明亮笑容,仿佛她接過的不是□□,而是糖果。
七夕那天,街上人很多,她催着覃皓之先去山上等她,她先去買點東西再去找他,一會給他個驚喜。
覃皓之瞧她神神叨叨的,哭笑不得的先走了。
梁玉兒把玩着燈籠,看走馬燈旋轉,蹲在城南門口等了很久,終于看到一個姍姍來遲的身影。
絕色女子蒙着面,微微撇頭瞧她的樣子,好看的不得了。
梁玉兒嘿嘿一笑,将手中的燈籠遞給她,拉着她說了好些事。
看公主點點頭應承下來,梁玉兒才放心的離開。
梁玉兒回了府,她出門遣散下人都出去玩了不用當值,府裏零零落落就那幾個人,很是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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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兒在庭院裏看了會星星,看南邊升起的袅袅火光,在天上盛放出萬道霞光,點亮半邊天。
梁玉兒知道,在覃府也是可以看煙火,而且能看的很清楚,只不過……她放不下記憶裏的人。
如今她安排完所有後事……她還是想着,那個人會不會回來呢?
如果回來她不在了怎麽辦?
她還是好想見見那個人。
梁玉兒就瞧着滿天的煙火,吞下了黑色的藥丸。
□□沒有想象中的苦澀,反而非常甜,沒有如口即化,非常的硬,像顆糖,她都猶豫要不要吞下去了。
梁玉兒眨巴着眼,咬碎了嘴裏的□□,還是非常甜。
“想不到,你願意為他死。”黑衣人出現了。
梁玉兒瞪了他一眼,猶豫的要不要問他,這是□□還是糖?
黑衣人伸手,撫去她臉上的淚水,梁玉兒驚得後退才後知後覺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哭了。
“大俠你騙我?”梁玉兒發現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黑衣人沉默,良久後道,“他都沒發現你在想些什麽嗎?”
“你給我的藥真的是□□?”
“他娶了你,為何還讓你這般委屈?”
“這是糖吧?”
“你為何要嫁給他?”
牛頭不對馬嘴的幾句對話裏,梁玉兒能感覺到他對小耗子大大的不滿,不免生氣的道,關你什麽事。
天上又綻放出煙花,明明滅滅,震天巨響,黑衣人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梁玉兒!”
梁玉兒有些楞,她盯着給黑衣人瞧了會,伸手摘下了他的面具,底下是一張完全不認識的臉,可那雙眼睛含着淚水,似乎在控訴她無情。
不敢确信,她還是試探的摸着面部邊緣,沒有明顯的輪廓,不是□□。
梁玉兒心裏有些失落,她在期待什麽?因為拿着糖騙人說是□□的事那個人幹過就以為這黑衣人是他,會不會太天真。
可她還是忍不住小聲的問。
“二狗子?”
“是我。”
梁玉兒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滿天的煙花映在她的眼眸裏,空氣仿佛靜止,她氣憤得揪住黑衣人的衣服,“誰知道你會不會騙我!二狗子屁股有顆痣,你快脫了褲子給我看!”
“……”王楚河青筋爆起,咬牙切齒道,“梁玉兒別逼我掐死你!”
“你說什麽?要掐死我?”
“哼,既然你都願意為小耗子死了,我不介意親手弄死你。”
“你敢!?你失蹤這麽多年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我沒掐死你就不錯了!你還好意思在我面前叫嚣!滾。”
“你們成親了!我出現幹嗎?你想讓我出現祝福你嗎?”
“……那你也不能這樣啊。”梁玉兒說着,眼淚不停的滑落,“我一直在等,等的你們都不在了,就剩我和小耗子一個人,你還不回來,你不能這樣啊。”
剛剛還在和他對罵的女孩突然大聲的哭泣,二狗子還沒見過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參軍那年,這小丫頭也只是眼角含淚的罵他趕緊滾。
聽着梁玉兒的指摘,王楚河臉色驀的一白,他忍着心間酸痛,将她攬入懷裏,“我帶你離開吧,至于小耗子的事,公主已有計策,今晚就是他讓我來找你的。”
“我不想跟你走……”
“你還想着他?他現在和公主如膠似漆的,誰管你呢!”
“要你管……”梁玉兒氣的轉身,“你別說小耗子壞話。”
王楚河嘆了口氣,直接将梁玉兒打橫抱起。
“喂,你幹什麽!”
“我不管你現在怎麽打算的,你剛剛吃了‘□□’,代表過去的你已經死了,現在的你是我救的,得聽我的話懂不懂!”
“這是什麽道理?”
“我的道理。”王楚河不由分說就抱着她飛出了覃府。
梁玉兒本想反抗,想了想,還是反抱住了這個人,臉悄悄的紅了,這年的七夕他終于來了,她終于把他等回來了。
七夕佳節,皇宮裏也是張燈結彩,一夜歌舞笙簫,皇帝言笑晏晏的陪妃子們嬉鬧玩耍,瞧時辰差不多便佯裝不适回宮歇息。
回了寝宮,皇帝臉上的僞裝卸下,卻也是深深的疲憊,大公公心裏嘆息,喚人進來替皇上沐浴更衣,攔下各個宮裏差人來催陛下去娘娘們寝宮共度良宵的下人們,大公公心裏明白,皇帝不愛與後宮女子糾纏,每每良宵佳節都是一個人在宮殿裏靜坐。
皇帝沐浴完後,忽瞧見龍床上放着一副畫,打開一看是栩栩如生的一節桃花枝,上有題詩幾句,無落款。
大公公面色一驚,也不知這副字畫是什麽留在這的,如此無聲無息若想行刺皇上……大公公蒼白着臉大喊道,“是誰人如此大膽!來人……”
“算了吧,公公。”皇上輕微一笑,溫潤如玉,“大概是哪位愛妃送與朕的忘了明說,情趣罷了,朕瞧着這字畫倒是不錯,你去将它裝裱在寝宮裏吧。”
公公噤聲,只得拿着字畫出去了。
皇上坐在龍床上,打量着空曠的寝宮,良久後嘴角的笑容摻了苦味,那人大概走了吧。
即使沒有落款,他也只需一眼就能認出那畫是出自章長曦之手,畢竟教他習畫之人正是章長曦。
山的這邊,覃皓之把玩着手裏的螢火燈,綠色的光,瑩瑩的亮着,不停的游移。
感覺到身後有人走近,覃皓之微笑的回頭,來人卻不是他要等的人,他僵硬着緩緩轉過身,看着提着燈籠的蒙面女子朝他走過來,看着身量和氣質,這個女子想必就是公主。
女子走至他身前,鳳眼彎成月牙狀,“覃大人,好久不見。”
覃皓之只覺得身子虛軟,無奈的扶額,梁玉兒到這地步了還不忘給他牽紅線,他很想甩袖走人,但将公主一個人留在山裏他還是不大放心,只好道,“公主來這是玉兒授意的嗎?”
公主卻沒回答,搖晃着手裏的燈籠,鳳目瞧着他手中的螢火蟲燈笑道,“大人手中的是什麽燈。”
覃皓之本想着逗玉兒開心特地差人抓的,如今人沒不來,也沒必要留着這燈了,他打開布囊,閃爍着綠光的螢火蟲飄了出來,圍繞着二人打轉,襯着夜景好看的很。
公主微微笑了,“沒想到大人如此浪漫。”
“這只是鄉野窮孩子用來打發時間的玩法罷了。”
趙恒選了一處地方席地而坐,瞧着面色冷淡的覃皓之道,“我來了大人很失望嗎?莫不是一場煙花也不想同我看?”
“并非如此,微臣很擔心玉兒,要不公主就随在下回去吧,公主在城裏的醉紅樓看煙火豈不是更好。”
趙恒悶聲笑着,摘下面紗,露出明豔絕倫的面容,鳳眼微微上挑的瞧着他,一時風情萬種,“本宮就想在山上看一次,大人若實在擔心便回去吧,本宮一個人看也是可以的。”
覃皓之沉默,遠方的天幕,升起直沖雲霄的火種,頓時煙火盛放,看公主真打算不走了,他嘆氣的問道,“公主是一個人來?”
“女孩子家出來幽會,又怎會帶人來?”公主撇頭看他。
“……”覃皓之瞧着公主嘴角邊揶揄的笑容,這女子果然惡劣,他寒着張臉道,“既然如此在下不打擾公主了,公主一人在山上要當心些。”
趙恒瞧覃皓之轉身就走,忙起身拉住他,“我不逗你便是,你可是要回府?若是要回府,我勸你還是暫時別回去。”
“為何?”
趙恒勾唇輕笑,“你那發小二狗子正在同玉兒相認,想必不希望有人打擾吧。”
覃皓之震驚的瞪大雙眼,猛的抓住公主雙肩,驚喜的道,“你說的可是真的?二狗子回來了?他沒死?”
“當真。”趙恒第一次瞧見覃皓之露出如此驚喜的神情,不禁跟着笑了,伸手掐了掐他的臉。
覃皓之僵硬住了,像是清醒過來立馬松開攀着他肩膀的手,瞪着眉清目秀的雙眼,手指顫抖着,“剛剛是在下失禮了……”
趙恒瞧他氣的想說他又忍住的模樣,笑的越發燦爛,“如此,你可否陪我看一場煙火盛宴?”
覃皓之很想回府确認事情真僞,卻又礙于公主情面,只好緩緩坐下。
遠處天際盛放着一朵朵的煙火,下方是京城萬家燈明的夜景,景色雖美,卻讓人難免生出高處不勝寒的寂寥感,覃皓之每年今天都是看着這樣的景色?
趙恒瞧着他清冷的面容,忍着想将他攬入懷中的沖動,微微笑道,“覃大人可否給我說說玉兒與二狗子的故事。”
“這是玉兒的私事,我不便說。”覃皓之淡淡的道,許是心裏想起故人語氣也緩和不少,“公主又是如何知道二狗子的?是玉兒說的?”
“玉兒提起故人時如此傷心,我自然是上心了。”公主笑着把玩着手裏的燈籠,“倒是你我二人也快要成親了,我想多了解大人,覃大人不願說玉兒,那要不給我說說你的事?”
覃皓之一怔,他不知公主的話裏有幾分真心,只是他實在是承受不起,他盡量冷漠的道,“我們只是假成親,公主莫要當真了。”
“我當真了。”公主回頭瞧他,一雙鳳眼似乎映着滿天繁星,在黑暗中也炯炯有神,重複的念道,“我當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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