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情話
白鷺看到老婆兩個字時,覺得眼睛突然就濕掉了。
那條短信的內容其實很簡單,就是單純的詢問:你在幹嘛?日期顯示的是五月四日的晚上九點過。
白鷺猜想,興許是許默然給她發了信息後就沒有再看手機了,加上他身體不舒服,也沒有那個心思再關注短信是否發送了出去。
她突然覺得自己真夠小氣,還愛計較。将手機擱下後她對睡着的人輕聲的道歉,然後将他打着點滴的手握在掌心裏,放在臉頰邊輕輕摩挲。
在她的記憶中,許默然很少生病,結婚一年來他幾乎沒有去過醫院,有時候感覺到有感冒的征兆他就會提前一天晚上喝包沖劑又或者是吃幾顆感冒藥預防一下,然後第二天起來時就沒事了。
這是兩人一起生活一年來他第一次生病這麽嚴重,白鷺甚至都有些害怕,以為他是生了什麽大病。她以前聽別人說往往那種平時不生病的人,一旦生病就很嚴重。當看到倒在地上的許默然時,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竟如此的擔心他,害怕他有個什麽萬一。
醫生給他輸液配的藥藥力很足,且都是很貴的藥。連着輸了好幾瓶,拔針的時候醫生給他測量了體溫,燒已經退下來了。
許默然一覺睡到了天亮,醒來時外面已是旭日東升。因為昨晚睡得很早,加上燒已經退掉,所以他這會醒來便覺得人已經清爽了許多。稍微歪了一下頭,然後就看到白鷺像只蝦米一樣縮在對面的小床上,他張了張嘴,發現渴得不行,自己坐起來下床拿出飲水機下面的紙杯接水來喝。做完這些後就坐到白鷺躺的小床上,一臉平靜的看着她。她的眼睛下面有淡淡的淺青色,想必是最近都沒有睡好。伸出手不自覺的摸了摸她的臉,白鷺卻是睜開了眼睛,許默然的手指動了動,想要收回手時被白鷺一把拉住,白鷺緊緊的握住許默然的那只手放在自己臉上,很快許默然就感覺到手上濕了一片。他在她床前蹲下身來,問白鷺:“怎麽了?”白鷺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搖頭,過了一會才開口,聲音啞啞的,她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生病這麽嚴重,還跟你賭氣,我只會給你添堵,我就是個不合格的老婆。”
許默然哭笑不得:“哪有那麽誇張?”白鷺就使勁點頭說有,她把許默然的手移開,露出一張滿是淚痕的臉說:“你不知道昨晚真吓死我了,我一回家就看到你倒在地上,全身滾燙,你這一個星期都這樣怎麽不去看醫生啊?真當自己百毒不侵還是怎麽的。”
許默然嘆氣,聲音也有些疲憊:“我工作最近出了些問題,在上海每天都在開會,哪有時間顧及那麽多。”
“那今天不去公司行麽?我幫你請了假。”.
許默然點點頭:“好。”
不一會醫生進來,先是測量體溫,然後檢查了些常規,最後說:“好了,沒有并發症,可以出院了。”
白鷺高興壞了。
回去的路上,白鷺挽着許默然的手臂,叽叽喳喳的說着自己的新工作,她說她馬上就要接手新的項目了,就是得經常出差。還說自己這幾天其實都很擔心他,但是因為他沒有給自己打電話,所以她也就賭氣的沒有給他打。
許默然就聽着,偶爾回一句,經過超市時,白鷺買了很多的肉類食品,她說許默然這次生病瘦了好多,現在看上去精神狀态倒是好了不少,可是一張臉,下巴都變尖了,許默然就笑她說哪有那麽誇張,臉上能看出什麽來哦。白鷺就反駁說你自己又看不到你的臉,你走的時候我剛看過,回來時确實瘦了,不管怎麽樣,要好好補補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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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采購了大批的食材,許默然選土豆時,無意間看到自己的中指指腹上有個小點,白鷺解釋:“昨晚你昏倒了,要給你輸液,醫生給你做了皮試,看你是否對青黴素過敏。”
“唔。”
相攜而歸,一回家許默然就來了精神,考慮到他才剛好,白鷺硬是不讓他洗澡,許默然卻不幹了:“我夏天哪天不洗澡就不舒服的,我洗澡很快,兩分鐘搞定。”
白鷺拿他沒辦法,再三的叮囑他動作快點,許默然拿着自己的睡衣就去了衛生間。
果然很快,白鷺才剛把食材放進冰箱,米下鍋後,許默然就出來了,頭發濕噠噠的還滴着水,白鷺趕緊拿來幹毛巾給他擦頭發,許默然坐着,白鷺半跪在沙發上,一手摸着他的頭,一手拿着毛巾在他頭上動作着。
許默然眼睛所能看到的,就是白鷺微微起伏的胸部。他們很多天都沒有做了,許默然一時間只覺得喉嚨一陣發緊,伸手一把奪過白鷺手上的毛巾扔在一旁,大力的将她壓在身下,手和唇開始往她身上移動。白鷺覺得放在她腰腹的那只手異常的滾燙,他落在自己臉上、脖子上的唇是那樣的急不可耐,她伸手摸他的臉,許默然擡起頭來,兩人對視幾秒,開始激烈的親吻。
從來沒有那麽的迫不及待過,許默然手下動作急切粗魯,越是想要就越是沒有耐心,她襯衣上的扣子怎麽就那麽多,那麽難解,最後索性直接将她襯衣一把撕開,紐扣啪啦啪啦的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許默然隔着內衣親吻她的胸脯,不一會又雙手繞至她的背後,解開她內衣的暗扣,然後親吻上那最磨人的尖端一點。
跟往常一樣,他沒有多餘的耐心,扯掉她的底褲,一只手握着她的腰擡高一點,然後直接頂了進去。
不一樣的是,裏面這次沒有以前那種幹澀,而是濕熱。意識到這一點許默然激動得緊緊抱住白鷺,唇抵着她的耳垂輕舔慢弄。白鷺緊緊的抱着他的腰,然後輕輕的說:“其實我每天都有想你。”
許默然一邊親吻她的身體,一邊回答:“我也想你。”
動作越發不能自持,許默然微微擡身,雙手撫上她的胸脯,緊緊的捏成各種形狀,下面動作沒停,白鷺被他弄得濕熱難耐,稍微拱起身體,将自己更加的送入了他。
食者,性也。許默然突然覺得,其實自己對這件事還挺執着的,他喜歡跟白鷺做愛,喜歡看着她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還喜歡她因為戰栗而發出的低吟。在他的記憶中,她其實很少會有高潮的時候,最初結婚的那段時間裏,每次性愛白鷺都會配合着嗯嗯啊啊幾句,表示她很熱衷于這事。但是許默然知道,她其實是沒有高潮的,他跟前女友有過性經歷,太清楚女人的高潮是怎樣的,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愉悅,痙攣。就像現在一樣,他能感受到白鷺身體緊緊的收縮,她的臉上有淡淡的潮紅,眼神迷離。許默然放開她的胸,雙手握住她的手腕壓在她頭頂,速度越來越快,白鷺幾乎承受不住,她掙紮着想要擺脫他的桎梏,身體不停的往後縮,許默然卻哄她:“不要退縮,我怕一會控制不住的會弄傷你。”
許默然一張臉扭曲起來,白鷺手被他按住動彈不了,她紅着一張臉,身體裏面又開始不規律的收縮,說話的時候聲音沙啞:“不要出來,就在裏面好,我是安全期。”
許默然說好,然後低吼一聲,抓住她手的動作力度加大,白鷺覺得手腕都快要被他捏斷,他貼着她的身體大口大口的喘氣,完了後伸手去摸兩人身體相連的那一處。
白鷺羞得一把按住他的手,許默然動作更快,直接撚了撚,最後才哈哈大笑。
完事後白鷺簡直不敢看許默然的臉,一看到他的臉就會想起做愛時他看着自己的眼神,迷離,蠱惑人心。許默然是男人,臉皮厚,看白鷺不好意思的樣子還會添油加醋的說上一兩句床第間的情話,弄得白鷺一整天一張臉都是通紅。
從沙發上起來時,渾濁的白色粘稠液體順着白鷺的大腿內側往下滑,邊走,地上都是稀稀疏疏的痕跡。白鷺去衛生間洗澡,出來後穿得整整齊齊的,許默然就一本正經的說:“幹嘛穿那麽工整,一會還是得脫掉。”白鷺狂汗,恨不得立馬堵住這祖宗的嘴。
許默然心情大好,看白鷺在廚房做飯就跑去陽臺上給她的盆栽澆水,白鷺很喜歡養一些盆栽,尤其喜歡玫瑰花,最開始許默然還說她整天瞎折騰,後來慢慢的竟也習慣了,有時候還會主動地去幫她澆水。他一出陽臺,滿滿的都是玫瑰花香,妃色的玫瑰早已經羞答答的開滿了一天一地,陽臺上滿滿的都是嬌豔欲滴的妃色花朵,角落裏突然多出來了一顆盆栽,小樹苗的根部緊緊的交叉纏繞,一直蜿蜒到土裏,看上去像是女孩子編的頭發,他連忙走到廚房問白鷺:“陽臺上那盆多出來的東西是什麽啊?怎麽長那麽奇怪?”
白鷺白了他一眼:“哪裏奇怪,那是招財樹,我準備好好養着搬到新家去,給我們家添添喜氣。”
許默然昏。
白鷺正切着菜,許默然剛出廚房就聽到茶幾上手機的震動聲,他走近拿起手機,上面是個陌生號碼,沒有存姓名。再次繞回廚房走到白鷺身邊,将手機遞給白鷺,白鷺看到陌生號碼時擰了擰眉,接過手機,按了接聽鍵。
“您好,這裏是白鷺,請問您哪位?”
“我是孫玉。”
“哦哦,是你呀。”白鷺将菜刀放下,對着許默然指了指案板上的菜,許默然點點頭,上前拿着菜刀繼續切着菜。白鷺靠着竈臺,問電話那端的人:“現在還在枝桠市麽?還是已經回家了?”
“
還在這邊呢,我媽媽突然有事情要處理,耽擱了幾天。我打電話就是想跟你道謝的,我們明天就要回杭州了,你今晚有空麽?我媽媽說想請你們吃飯,還有你老公。”
“你媽媽太客氣了,送我那麽貴重的禮物,我哪裏還敢要你們請啊。這樣吧,我們請你們吃飯行嗎?就當是給你們踐行了。”
那邊停頓了一下,才回答說:“好的。”
“那行,我跟我老公商量一下,一會給你回電話。”
“好的。”白鷺挂斷電話就把事情告訴了許默然,許默然點頭說好,兩人開始商量着吃什麽,很快白鷺的電話又響了起來,還是剛剛的那個號碼。
“喂?孫玉?”
“嗯,是這樣的,實在不好意思,我阿姨,就是那天跟你提到的那個,她硬說這一頓她請,說你們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能再讓你們請客。她說她餐廳都已經訂好了,就在南濱路的‘花前月下’。”
白鷺郁悶,但是也沒有堅持。
網上百度了一下孫玉口中的那家餐廳,當看到人均消費數額時,白鷺只覺得胸悶氣喘,鎮定下來後她喊許默然:“老公你進來看看,這家餐廳的人均消費也太高了吧。”
許默然正拿着平板玩着數字游戲,聽到白鷺叫他他就心不在焉的應答了幾句,白鷺許久不見許默然進來,站起來出來客廳,拿走許默然手裏的平板,一臉苦惱的看着他說:“我都不想去了,這以後還能愉快的玩耍嘛?請人吃個飯到那麽高檔的地方,人均消費上千!”
許默然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一本正經的看着對她說:“你怎麽還不明白,他們那種人是不會願意欠人人情的,人家不缺那個錢,錢對他們來說是最簡單的,而且只有這樣他們才不會覺得自己虧欠別人。你呀就是想太多,好好的去吃一頓,然後大家就銀貨兩訖了。”
“真的麽?”
“真的。”
“但願如此吧,她們母女倆真太誇張了,還有她的那位阿姨,我真是有點招架不住了。”
“很正常的社會現象,你沒聽到人家說她從小跟她媽媽一起生活的啊?她爸爸在她出生不久後就去世了,這樣的情況來看她媽媽肯定很重視她啦。就像我,從小跟外婆一起生活,如果外婆有什麽事,別人幫了我也會感激,再多的錢我都願意給,生命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你說的她的那位阿姨,我覺得可能是因為她不缺那個錢,再說了,別人大老遠的跑來看他們,難道吃個飯都還要她們給錢?你不懂那個圈子的人,就是這樣。”
“可是去那種場合吃飯,我覺得我可能會很不自在。”
“怕啥,有哥哥我在,沒事的。”
“好吧,豁出去了。”白鷺說完緊握拳頭,一臉的視死如歸樣子。
晚上七點不到,許默然跟白鷺便出了門,打的到約定的地方,剛進去包廂,還沒有坐下,白鷺便覺得這是一場鴻門宴。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她以後的生活都要跟他們牽扯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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