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白惜璟垂首坐在書桌後沉思, 站在一旁的白朦眉頭微微皺着,不發一言靜靜地看着她。

師父說不去, 她沒有半點欣喜, 反倒有些說不上來的難過。

患得患失地想着,是不是師父心裏有上官清,所以不敢去見她。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響起敲門聲,莫一弦敲門說道:“宮主, 我送了些吃的過來。”站在她身側的白酒,聽她聲音有些顫抖, 仰頭一看, 發現她緊張得咬唇, 扯了扯她的衣角小聲問道:“師姐, 你在害怕嗎?”

莫一弦羞赧地對白酒笑了笑, 說:“有點。”

話音剛落,門開了。

白朦一臉清冷地伸手接過莫一弦手裏的托盤,沒有半點讓她進屋的意思。

莫一弦很識趣地告退, 白酒站在門口, 仰頭怯怯地看着白朦,問道:“師姐, 還有事吩咐白酒嗎?”

對着小白酒, 白朦臉色溫和許多,搖了搖頭,“沒有了, 你去休息吧。”

小手拽了拽自己的衣角,白酒猶豫地說:“那……那白酒回去休息了。”

師父不在,今天又一天沒見宮主和大師姐,她很想在這裏多留片刻。

但看大師姐沒有留她的意思,只能離開。

等白酒走出了院落,白朦轉身進屋,把吃的放在小圓桌上,轉頭看向師父,溫柔喊道:“師父。”

聽到喚聲,白惜璟收回思緒,點了點頭。

師徒倆對坐無言,安靜地喝粥喝參雞湯。

白朦看着雞湯裏的枸杞,用勺子攪了攪,頭也不擡地問道:“師父,真的不去京城嗎?”

Advertisement

小徒弟的語氣,莫名讓人心疼。

白惜璟動作一滞,擡頭看向對面的白朦,反問道:“你希望我去?”

片刻猶豫,白朦搖了搖頭,她不知道自己心裏到底是希望師父去,還是希望師父不去,但有一點很清晰,她在意師父對上官清的态度。

一直以來,師父對上官清的态度都很冷漠,可一想到師父和她認識了十三年,和認識自己的時間一樣久,心裏就各種難過,恨不得穿越回十三年前,在師父遇到上官清之前遇到她,跟她回九白山。

察覺小徒弟情緒低落,白惜璟沒有半點胃口了,放下勺子把碗推到一旁。

心裏組織了下語言,把事情分析給白朦聽,“上官清的目的,為師心裏清楚,她帶走你謝師叔,就是想讓我去京城,以我對她的了解,她不敢對謝師叔做什麽,最多就是軟禁她而已。”

一直低着頭的白朦,聞言,終于擡起了頭。

四目相對,白惜璟繼續說道:“但若是我去了京城,就不止軟禁這麽簡單了,說不定會用各種手段……”

“得到你?”白朦接道。

白惜璟臉上微微一愣,随即點了點頭。

師父了解上官清的行事作風,上官清想要得到師父……

大腦中一片混亂,各種聲音冒出,白朦擡手按住胸口,努力壓下即将破體而出的占有欲,問道:“師父,你了解上官清?”

危險的氣息。

白惜璟趕緊搖頭否認:“不了解。”

她這會兒要是敢回答說了解,估計小徒弟要當場掀桌子了。

聽了回答,白朦輕輕舒了口氣,目光灼灼看着白惜璟,說道:“師父,你只能了解我一個人。”

不容置疑的霸道語氣。

白惜璟懵懵地點頭,她原以為自己了解白朦,但這會兒看來,其實她對小徒弟并不了解。

曾經的白朦,展現給她看的只是乖巧溫順的那一面。

吃完東西洗漱幹淨,兩人上了床榻,兩枕一床被子,各懷心事地仰卧平躺。

屋外時不時傳來鳥叫蟲鳴聲,聽着身旁平緩的呼吸,白惜璟轉頭,微弱月光下,小徒弟精致的五官隐約可見。

“白朦。”白惜璟輕輕喊了一聲,白朦聽到喊聲,睜開眼睛,她并沒有睡着,轉頭看向白惜璟,回應道:“師父。”

白惜璟動了動唇,欲言又止,心裏輕嘆了口氣,說道:“睡吧。”剛說完,小徒弟抱住了她。

白朦緊靠着白惜璟的肩膀,閉眼說道:“師父,不管你去哪裏,我都會和你在一起。”

她的意思很清楚,她不會阻攔師父去京城,師父要去,她便跟着師父一起去。

白惜璟聽懂了,伸手回抱住白朦,“嗯,好。”

一夜好眠,睡至日上三竿,兩人才慢悠悠起床,至于謝師叔被上官清帶走一事,仿佛沒發生一般,兩人一點兒都不在意。

被囚困在馬車上的謝顏,掀開簾子看了眼南方,自信道,她的宮主師姐收到飛鴿傳書,一定會立馬趕去京城救她的!

殊不知,她的宮主師姐還在猶豫着,到底要不要去京城。

“師父,我們什麽時候動身?”白朦回了趟自己的小院,等她回到師父的屋子,師父還和她走時一樣,看着書走神。

師父的心思分明沒有在書卷上。

白惜璟擡頭,目光越過書卷落在了白朦身上,上下掃了她一眼,一身青衫勁裝,背上負着青虹劍和一行囊,一副要離開九白山的樣子。

自己好像沒說過要離開九白山吧?

見師父一臉茫然不解,白朦挑眉說:“師父,咱們去把師叔帶回來。”順便把上官清這個隐患徹底解決了。

有上官清在旁觊觎師父一日,她這心就一日不得安寧。

白惜璟張口正要回答,白酒慌張地跑了過來,扒着門框大口喘氣,說道:“宮主,師父回來了,她……她還帶了個人回來。”

那人臉色蒼白渾身是血,若不是師父把她抱在懷裏帶回來,一定以為她已經死了。

白惜璟和白朦對視一眼,起身說道:“去看看。”

等她們到了白少琴的院落,進了她的卧房,意外地看到了聶長歌。

白酒驚訝得脫口問道:“聶……聶姐姐,你怎麽能站起來?”她一直以為聶長歌雙腿殘疾,只能靠輪椅代步。

聶長歌回頭,對白酒笑了笑,回答說:“之前受傷服的藥有副作用,吃了之後雙腿會無力。”說着目光飄到了白惜璟身上。

目光從頸間劃過,掃了眼雙腿,偏頭又看了看白朦。

白惜璟對上聶長歌的眼神,讀懂了她眼裏的意思,她這位擅毒擅醫的師娘,看出她們昨晚做了什麽了。

白少琴見聶長歌和宮主師妹看來看去,催促道:“聶姨,你別看宮主了,先看看這位受傷的姑娘吧!”

聞言,聶長歌笑了笑,收回目光,轉身在床榻邊的凳子上坐下,溫和說道:“別急,我這就為她把脈,有我在,只要還有一口氣,死不了。”

江湖人稱她溫柔閻王,既然是閻王,能讓人死,也能讓人生。

手指搭在受傷女子寸、關、尺三部,指腹輕用力,皺了皺眉,力道漸漸加重,片刻後,收回手。

“受了內傷,心脈有損,應該是被人一掌打在了胸口上。”說着扒開了受傷女子的衣服,一個漆黑清晰的掌印赫然出現在她胸口上。

從袖袋中取出一卷銀針,取了一針,在胸口上紮下,靜待片刻後,收針。

“至于她身上的這些血,大部分不是她的……”看到白酒捂着眼睛一副非禮勿視的樣子,微愣了下,笑出了聲,伸手把受傷女子的衣服扯回原位,遮擋住胸前的旖旎風景。

繼續對幾人說道:“我去寫個藥方,按方抓藥服上半個月,好好休養,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

回頭看了眼受傷女子,起身從懷裏取出一小瓷瓶倒出一顆棕褐色藥丸遞給白少琴,“一刻鐘內她會醒來,有片刻的清醒,趁那時候,給她服下。”

白少琴接過藥丸,點了點頭。

如聶長歌所言,沒一刻鐘的時間,受傷女子醒了過來,意識模糊地看了眼周圍。

白少琴二話不說扣住她下巴把藥塞進她嘴裏,命令的語氣說道:“吞下去。”沒有半點憐香惜玉。

受傷女子下意識地聽從,把藥吞了下去,不過半秒,身體便産生了微熱的感覺,那熱度,随着時間的推移漸漸加劇。

胸口處如針芒刺痛,大腦清醒複又混沌。

眼看着受傷女子又要昏迷,白少琴趕緊問道:“喂,你叫什麽名字?”

“司離。”

司離含含糊糊地回答,看着白少琴,慢慢閉上了眼睛。

“司……離……”白少琴看着司離呢喃重複。

一旁的白酒,怨念地撇嘴,上前扯了扯白少琴的衣角,低落喊道:“師父……”

白少琴轉頭看向白酒,見她小臉陰沉,明顯是因為自己撿了個人回來不高興了,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說:“去拿套幹淨的衣服給這位小姐姐。”

白酒嘟了嘟嘴,不松手。

見小白酒不願意去,白少琴挑眉說道:“你不去,為師只能拿自己的衣服給她換了……”

話未說完,白酒立馬松手說:“我這就去拿!”轉身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儲衣房。

看着她跑開的背影,白少琴笑着搖了搖頭。

“師父,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白朦側頭問道。

從少琴師伯卧房出來後,她就覺得哪裏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

白惜璟斂眉,停下腳步,說:“師姐會帶她回無鳳宮,那遇到她的地方應該離九白山很近。”

遠了,就直接送去醫館了。

而上九白山的路只有一條,那姑娘只有倒在路口附近,才能被師姐撿到。

經師父提醒,白朦恍然大悟,這麽多年,只有那女子是受傷昏迷被帶上九白山的。

“師父,那她……”

“靜觀其變。”白惜璟淡然回答,看了眼她背上的劍和行囊,“等過陣子再去京城吧,不着急。”

“那師叔……”

白惜璟挑眉,“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事的。”她師妹身為花月樓的老板,八面玲珑長袖善舞,應付一個公主,應該不在話下。

坐在馬車上的謝顏,抱緊她的小包袱,碎碎念,宮主師姐,你快點來啊,你不早點來我感覺我會死……

馬車忽然停下,臉上有條兇狠刀疤的車夫掀開簾子,遞了一油紙包餅進來,面無表情地說道:“謝老板,給。”

每次都會被這車夫吓到的謝顏,身子一抖,接過了油紙包。

太可怕了,好想回花月樓,那裏都是溫軟可人的姑娘和風趣幽默的公子,而這裏,只有面無表情話不多的惡煞,除了給她拿食物和水的時候會和她說上一句,其他時候緘口不言,任她怎麽找話題,都不接話。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