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再敗

“快點！這個意識空間就要撐不住了。”那聲音開始催促。

蘇夢瑾神志清醒了一些，她不能現在死，她一定要出去！

這樣堅定的決心，就跟方才下定決心不能輕易放棄一樣。

漸漸地，在前方逐漸出現了一絲的亮光，不多時，越來越多的亮光。蘇夢瑾眯起眼，她有些看不清眼前究竟是怎樣的景象，逐漸地，五感中的痛覺首先蘇醒，一陣陣劇烈的痛覺不知從哪裏傳來，使得蘇夢瑾前進的速度降低了許多。

那聲音自然又開始了催促，不過語氣中再沒有了那嘲諷，竟是平靜了。

“還有多遠？”蘇夢瑾問道，她并不清楚自己這個狀态還能夠堅持多久，但是至少用一個具體點的時間來支撐住自己的意志。

安靜了一會，那聲音才道：“直到你的五感完全回來，就是這個意識空間的盡頭了。”

全部都回來麽？

蘇夢瑾雙眼有些疲倦，她努力睜大的眼睛，視覺從一開始就已經處于失明的狀态，但是好歹是存在，剩下還有三個感官的感覺尚未回來。

聽覺、味覺、嗅覺。

倒數着，蘇夢瑾心中明朗了一些。

也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蘇夢瑾終于能夠聞到修煉洞府中特有的氣味，緊接着，雙目中也傳來了刺痛之感，在這個變化的過程之中，雖是帶着痛苦，但是也有着極為神奇的感受。

“既然回來了，那就睜開眼。”那才是真正的連暮雲的聲音。

蘇夢瑾的眼皮動了動，長長的睫羽也随之顫動，她終是将眼皮掀開了一點點，最後終是将眼前的人全部納入眼底。

雪白的頭發，以及純白的袍子，一如寒霜冰冷的神色，不是連暮雲是誰？

蘇夢瑾動了動嘴唇，似乎是想要說話，但是此時才發現自己竟是什麽聲音都發不出，喉頭一片火辣，就連發出聲音的力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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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力氣了麽？”連暮雲見狀，大概可以猜到了蘇夢瑾此時是怎樣的一個狀況，當即幸災樂禍以及嘲諷都回來了。

“本座怎麽會有你這樣愚蠢的弟子，才能與腦子皆無。既然是沒有這方面的才能，還去趕着送死，當真是聞所未聞。”連暮雲嘲諷道，向來沒有什麽表情的臉上，終是多了一點不一樣的神色。

要不是此時的蘇夢瑾說不出話，定是要反駁回去，但是現在只能用虛弱的目光将這個人盯着。

突然之間，蘇夢瑾的秀眉皺了皺，沒等連暮雲來得及反應，蘇夢瑾口中“噗”得噴出一大口鮮血，在那純白的白袍之上開了一朵鮮豔的血花，那血液中還帶着一些濃稠的東西，緩緩低落在地面。

連暮雲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眸中有滔天的怒火：“蘇夢瑾！你好大的膽子！”

後面連暮雲還說了什麽，蘇夢瑾一點都聽不到了，在吐完那一口血之後，她徹底暈了過去，但是一點都不擔心連暮雲會氣得捏死她。

這一場身體之上的痛楚持續的時間比起脖子上被咬一個大口子，還要久一些，并且這痛是全身都痛得即使再拿一把刀刺一下都不會有多大的感覺。

蘇夢瑾的意識一直渾渾噩噩的，時而清醒，隐約能夠聽到有人在身邊說話，但是更多時候是不知道自己身處在何處，耳中有的淨是嗡嗡的鳴聲。

好久都沒這樣放肆睡過了，蘇夢瑾想道。

……

元紙鳶一直都守在蘇夢瑾的床邊，那是她第一次進入她最為敬重的無雙大長老的院子，但是卻是無心去做任何的感嘆，全身心都放在了還在重度危險期的蘇夢瑾身上。

根據林醫的說法，此次的傷比起比試受的傷要重許多，身體以及靈海都受到嚴重的損傷，但是最為關鍵的一步就是令蘇夢瑾的意識完全恢複。

“差一點就走火入魔了，小師妹還真是無論何時都是那樣的……倔強。”元紙鳶嘆息着自語道。

長風院之中以往向來都只有連暮雲居住，況且誰也不敢随意進來，唯一一個能夠出入自如的就只是墨辰楓而已，就連與赫連江也都不曾踏進半步。

而在蘇夢瑾重傷卧床在長風院之中，也是無人膽敢進來。

這不敢進來的人群之中，竟是出現了一個令衆人都震驚的人物——

“為何又受傷了？”風滿站在長風院之外，神色中竟是閃過一抹濃烈的擔憂。

但是即便是如此，風滿還是沒有進去，只是站在外面，神色有些陰鹜盯着某一處。

“師……前輩，您怎麽到這裏了？”墨辰楓從裏面出來，本來是要将在外面的師弟師妹們都遣回去，但是第一眼就被風滿吸引了注意力。

幸虧墨辰楓還記得這位剛出關不久的師祖，并不想暴露身份，這才将那即将喊出口的“師祖”二字吞了回去。

風滿稍微收斂了情緒，眼中的陰鹜一瞬間就消失了，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他還是那個溫文爾雅的模樣。

“她如何？”風滿的聲音很低，像是在抑制着什麽。

墨辰楓不敢怠慢，神色中帶着與對待連暮雲之時的尊敬，“小師妹情況尚未穩定，只要能夠醒過來，那就沒多大的問題。”

這是林醫的話，但是風滿聽後極為不滿意，極為緩慢複述道：“只要能夠醒過來？”

墨辰楓怔了怔，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是。”

“原因是什麽。”沉默了好一會，風滿才像是回過神來。

墨辰楓看了一眼還站在不遠處認真聽着這邊說話的幾人，壓低聲音确保只有風滿才能夠聽到：“突破先天武者失敗所致。”

“失敗？”風滿像是不敢相信竟然是這個理由，“無雙在何處。”

墨辰楓搖頭：“弟子不知。将小師妹送回來之後，師尊就離開了長風院。”

當然也不在莅陽峰內。

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在青衣宗的其他地方，墨辰楓有些看不懂這位師祖是要做什麽，斟酌了一下才道：“前輩若是想看望小師妹，進來便是。師尊想必不會怪罪。”

哪知風滿很快搖頭了，“不必。你将這藥給她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