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狹窄空間

“請你放開它!”加爾驚慌失措地從水中掙紮着坐起來, 他傾向博格的方向, 胡亂地摸尋着,“它在哪兒?這個細麻繩!它總是給我找麻煩。別拽着它博格, 它讓我很不舒服。”

“它搭在我的腿上。”博格任憑加爾摸着他的腰際和胸口, “一下一下的。”

“你幹嘛非得捏着它。”加爾說着。

博格感覺到指間的尾巴在掙紮, 它的力氣并不大,尖端還在蹭着博格的虎口。

這家夥簡直就是它主人的真實反應。

博格感覺着它的長度, 它很細, 只有博格一根手指那麽粗。他仿佛突然變得很好奇,指尖一寸寸的探索, 即便看不見, 也逐漸能夠将這條尾巴想象出來。

博格的指尖擦磨着, 加爾的臉再次紅起來,這一次他連腳尖都蜷起來了。熱水讓觸感變得更加直接,脊梁上不斷地酥麻讓加爾鼻息加重,他覺得自己要滑進水中, 于是伸手握住了頭頂上方構建熱水咒陣用的木架。

“不舒服嗎?”博格順着尖端的方向捋了一把, 讓加爾曲起了腿。博格拎起尾巴的尖端, 拉出水面,指腹間是透明的,什麽也看不見,可這并不能阻礙博格的戲弄。他沒有一點松開的意思,說,“它感覺很不錯, 一直纏着我的指尖摩擦。哪裏不舒服,加爾,我樂意幫助。這裏嗎?”他指尖輕繞着尾巴,它立刻熱情地纏緊他的手指,将他的手拉向加爾的身體。

“哪裏都……不舒服!”加爾松開手掌,往水裏滑去,想要逃走。

博格拉住了尾巴,輕而易舉地将他留在身邊,“你還沒有洗完。”

“我可以結束了!”加爾的手抱向尾巴,堅持地說,“我的身體也恢複了!現在不再僵硬,我們可以去睡覺了。明天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洗完了。”

“好的。”博格放松在熱水裏,發出一聲嘆息般的慵懶聲音,“那麽如你所見,我沒有手能為自己清洗。我需要你的幫忙,既然身體已經恢複,想必不會拒絕吧朋友。”

“……親愛的。”加爾放輕聲音哄道,“你可以選擇放開我的尾巴,把手空出來。你抓着它沒有用處,真的,而且你拉得有點緊,我沒辦法離開你一點距離。”

“不久之前有人對我說,”博格說,“他在夜晚到來後不會離開我半步,我們要‘親密相貼’。我滿足了你,朋友,而你卻不願意幫助我清理身體,我們的友誼好像一點也不牢靠。”

加爾小尖牙磨蹭,他的手爬上博格的肩膀,“我們的友誼堅不可摧!兄弟!不要懷疑……”

加爾往博格身上撩了撩水,手掌貼滑在他的胸口和肩膀,悄悄睜開了一只魔王的眼睛。博格上半身的線條很健美,寬肩再收到窄腰,胸口和腹部的肌肉很結實。其實臀部也很好,從後腰流下去的水珠……加爾突然捂住心髒,咳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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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

偷看過的畫面接着現在近在咫尺的情景,一股腦全部沖出來,讓加爾應接不暇,尾巴自己鑽繞過博格的指間,尖端輕輕磨蹭在博格的大腿上,一下一下。

“它之前沒有出現過。”博格手指和尾巴繞着玩,“因為雙翼的影響嗎?”

加爾脊背上的酥麻陣陣,這讓他沒辦法專心在清洗上,“尾巴很奇怪,它很少聽話,但它實際也沒自己的意識,它就是……聽從身體的指揮?大概是這樣,我也不知道它為什麽要等雙翼回來後才出來,它總是藏起來,所以他們當初沒有拿走它。”說完他又忍不住被酥麻刺激到渾身輕顫,握住了博格的手臂,“你一直在捏它。”

“是我。”博格松開手掌,“它勾引我的手指,不斷地蹭着我。你的身體在向我發出信號,一直很迫不及待的樣子……雙翼在哪裏?”

“別被它誘惑。”加爾說着就被雙翼帶走了注意力,他很得意,連尾巴都從色氣十足的輕蹭中變成了歡快的拍打,他爬向博格的胸口,“雙翼?看!它在這裏。”

浴缸的水忽然被風刮動,但是風很小。加爾的黑發被風拂動,他濕噠噠地撐在博格前方,背後一對深黑的雙翼正在輕振。這樣看雙翼要比封印在房頂上時更加漆深,它比夜色還要濃稠的黑色中仿佛流動着暗紅花紋,綢布一般的色澤極致魅惑。當雙翼露出原型時,輕拍着博格的尾巴也露了出來。尾巴的三角尖捏起來手感軟滑,很有彈性,搖晃時帶着一點雙翼的暗紅。

加爾俯下身,向博格展示他的後背,雙翼正在輕輕撲打,帶着小風。加爾的脊背連接雙翼的地方有些泛紅,他這個姿勢令他的後腰都浮出了水面,那下凹的線條中蓄滑着點滴水珠,埋進了更下面起伏的臀部。

“它在剛才只有虛影。”博格擡手滑摸着雙翼,光滑的觸感,随着他指尖的走向,暗紅色猶如有生命一般的波動,“漂亮的家夥。”

“比起漂亮,它更喜歡‘很強’。”加爾擡頭,對博格說,“它能飛到更高的地方,穿越雲海和龍并行。比起速度,伊諾也沒有它快。”

“并且很堅硬。”博格打量着花紋,“你在雙翼上刻下了咒陣。”

“那只是個開胃小菜。”加爾半撐起身,雙翼随之展開,将兩個人完全籠罩在昏暗中,只有卧室的一點光能夠穿透門縫落在博格的側臉上。加爾就在這危險的氣氛裏對博格露出了尖牙,額前的水滴答在博格胸口,“烈火中燒也擊不破它,諸神對它束手無策,它是魔王威名的支撐。所以現在,博格,我們也許可以交換上下,我已經不再怕你了,我将是你……”

博格曲腿坐起身,捏住了加爾的下巴,“你的尖牙像甜點,威脅不痛不癢。得到雙翼也不要得意忘形,寶貝兒,你的身體仍然受我支配。”他垂眸盯着加爾的嘴唇,“你怎麽拿到它的。”

“矮人的偷懶給了我機會。”加爾舔了唇角,“老伯朗不相信神殿與國王,雙翼的封印只掌握在他的手中,只有他擁有大地封印的制裁權,但他在危機關頭把印記給了格雷。‘加爾’得到了印記的‘認可’,格雷的呼喊情真意切,只需要一個眨眼,封印面對認可如同無物。”他說到這裏停頓片刻,“雖然欺騙令我不愉快。”

“你還想把鼠人弄走。”博格拇指抵在了加爾的唇角,“幾萬人的消失并不容易做到,羅珊娜會為這批人追查到底。”

“地下發生了爆炸,不論是意外還是蓄意,鼠人想活下去都很難。”加爾說,“我是說,一場更大的爆炸,能夠活埋掉幾萬人的那種,她總不能穿着長裙跑來挖掘。鼠人的挖掘能力一流,肖恩有讓他們安全離開的通道。還有,我們已經離開了紫羅蘭,她該交付她的過路費了。這個女人太危險,她幾乎和所有人都在合作,但她也在同時背叛所有人。”

“混亂是格林人最喜歡的環境。”博格說,“我們還要保持這個姿勢多久?”

“你明明很喜歡。”加爾說,“你喜歡我這個姿勢,你的興奮已經傳達無疑。裝模作樣的家夥。”

“是的。”博格說,“你的新形象确實很容易讓人興奮,我想這并不是我單獨的樂趣。需要我再教你一次人類的釋放方式嗎?”

加爾的尾巴濕漉漉地滑過博格小腹,他說,“不,我知道怎麽做!但我喜歡憋着。”

“非常好。”博格後仰起頭,“我不喜歡,所以請知道怎麽做的魔王大人幫我解決。”他懶散的“啊”一聲,“你不會因為并不擅長而拒絕吧?”

“我很有研究!”加爾咬牙,“超有研究!不要看不起魔王。”

“那麽請吧。”博格笑了笑,“希望能夠快點解決。”

雙翼遮擋下的空間非常擁擠,讓味道變得只剩相互。尤其是加爾,他每一次陷入情色,散發的味道都會變得異常令人亢奮。博格在加爾笨拙的套弄中合上了眼,偶爾會在熱氣彌漫的水霧中發出低低的嘆息聲,蓋在加爾眼前的手指會不自主地摩挲加爾的眼角和耳尖,但都很緩慢,像是堆積着快感,等待一次性的爆發。

但這時間也未免太久了。

加爾在冷掉的水中打了個噴嚏,都不确定到底是幾點結束的,這家夥太難搞了。

次日加爾起得很早,他醒來之後覺得自己有點頭疼,掌心仿佛還留着昨晚的觸感,這讓他立刻清醒。

博格立刻醒來,他伸手橫環住了加爾的腰,“……什麽時間了。”

“天還沒亮。”加爾揉着頭發,想要拉開博格的手臂,但是沒能成功,他對博格說,“我得去和鼠人談談,親愛的。”

博格的手臂微松,半睜開眼,看着加爾下床穿衣服,出去了。

加爾走出房間,迎面趴上了貝兒。加爾将幼崽拎到肩膀上,在已經很冷的天氣裏下着臺階,打量前方。

“唔呼。”加爾哈着白氣,“你奶奶真了不起。”

一夜的功夫,昨天的狼藉已經被收拾了大半。黛薇帶來的精靈讓一切恢複很快,這讓加爾想到了他們剛來這裏時博格從沉睡中快速醒來,恐怕也是因為離黛薇很近的緣故。

加爾踩着落葉,和人打着招呼。格雷已經趴到了新建的圍欄上,和梵妮看着底下的深陷。

“早上好。”加爾打了個哈欠,感覺自己的手還很酸。他探出頭,看向底下,“格林來人了嗎?”

“還沒有。”梵妮還露着蠻腰,她撐在欄杆,“我們封住了森林的消息,但這僅僅能持續幾天,動靜太大了。紫羅蘭一定已經得到了一些消息,更不用說神殿和格林那邊。不知道羅珊娜會如何解決,這是個激怒衆人的大事件。”

“反正我是不會原諒她。”格雷說,“我老爸差點失去了一只手。她将翼蟒放在了這裏,壓死的動物太多了,精靈和矮人都有傷亡,她把幾萬個鼠人驅趕到地下為她埋火藥,還有那個鐮刀人。這都是證據,神殿也沒辦法袒護她!”

神殿不會審判羅珊娜。

大家其實都心知肚明,因為底下還有神殿的人。羅珊娜的野心或許很大,但此刻加爾卻覺得教皇斐吉的胃口更加大,這讓他想起了肖恩臨走時說過的話,教皇也許還殺掉了火神安克烈。羅珊娜的擴張有一萬個理由能夠解釋,那麽神殿呢?

教皇在借用別人做什麽?

“我已經預感事情變得不好辦。”梵妮撥開耳邊的頭發,“沒人能真正向國王說明這就是格林人幹的,一切證據都沒有指向她,就連被壓死的監工也沒有任何格林的标志。還有這批鼠人,他們沒有像我們之前遇見過的蛇人,羅珊娜沒有在他們身上燙下玫瑰,唯一的人證是齊洛,但是他昨天趁亂消失了。所以誰也不能說這就是格林人幹的,哪怕大家都明白只有他們能夠弄來這麽多人。”

“我已經不再指望國王。”格雷看着掌心,“……他們對鼠人和蛇人的行徑令我害怕,矮人和精靈需要警惕。他們對金錢的欲望能夠超越底線,這已經不僅僅是一方的問題。”

“嗯哼。”加爾沒在這個問題上停留,他只是問道,“鼠人在哪裏?”

“精靈的駐地。”梵妮指給他看,“精靈在為他們治愈傷痛。”

“我去看看。”加爾離開他們。

“加爾。”格雷忽然叫住他,“……謝謝你。”

“不要對我抱有任何的感謝。”加爾吹開擋在他面前的霜葉,哈哈笑着回頭,“兄弟!你已經支付了報酬。準備點吃的吧格雷,我早餐想喝一點牛奶……呃,算了,還是不要喝牛奶。随便來點什麽,我很餓,貝兒和博格也很餓。一會兒見。”

“我感覺,”格雷比劃着自己的個頭,“加爾是不是長高了?”

“他看起來确實還在生長期。”梵妮皺起眉,“但是沒有那麽誇張,一點吧,畢竟他已經來了快半年了。幼崽的成長才是驚人,你看到了嗎?貝兒今天比昨天更大了。”

“确實非常快速!因為它什麽都吃。”格雷踢開碎土塊,晨曦已經來臨,他在逐漸明亮的天空下往他老爸的住處去,“也許它會長成飛涕獸歷史上最大的女孩兒,畢竟沒聽說過還有哪只飛涕獸吃窺世之……”格雷看着空蕩蕩的屋頂,猛地拽了把梵妮,“消失了!”

“什麽?”梵妮一臉莫名其妙。

格雷驚悚地退後一步,指着屋頂,口齒不清道,“雙、雙翼!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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