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你烘幹不烘幹
第四十八章 你烘幹不烘幹
“晚上吃什麽?”江棋問。
“粥喝嗎?”
“喝的。”
“那我再炒兩個素菜。”盛轶說:“肉你還想吃嗎?”
“稍微放點吧。”什麽葷的都沒有的話,總感覺一頓飯白吃了。
設身處地的想作為飯也要不甘心。
最後一個菜悶在鍋裏,盛轶喊他進來看會火,他去把洗衣機裏的衣服拿出去曬了,江棋看他稀稀拉拉的扯出來裝了一滿盆,懷疑他是不是把這一個星期攢的全背回來了。
“來得及幹嗎?”就剩明天一天的時間。
“不下雨沒事。”盛轶說。
“那要下雨呢?”
“看過天氣預報了,沒雨。”
有雨呢,有雨沒雨都只有這一天,洗不了難道還準備背回去繼續穿嗎,但沒等他把盛轶的思路理順,腦子裏第一反應就已經是換個帶烘幹的吧,扔進去滾幾下拿出來抖抖就能穿了,比洗碗機管用。
對啊,江棋你賺那麽多錢幹嘛,又沒地方花,所以,換吧,大容量變頻滾筒帶烘幹的,今天晚上就去下單吧,明天早上沒準就送到門口能烘了。
盛轶曬完回來,拿鏟子在鍋裏攪了兩下,江棋收起手機出去了。
真是要月亮連玉兔都想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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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江棋問:“你明天幾點的飛機?”
“七點。”盛轶說:“你要送我嗎?”
江棋想咆哮我連大容量變頻烘幹洗衣機都送了你說送不送!
江棋面不改色,“你要我送嗎?”
盛轶:“嗯。”
江棋:“那我送吧。”
吃完飯江棋特地搶着洗碗,留了點時間給盛轶整理他的房間,他不信他動作就是再慢,從現在收拾到睡覺,床上那點東西還能收不下去了。
然而他八點的時候朝裏看了一眼,整個房間和他第一天看到的沒什麽兩樣,亂的紋絲不動,江棋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在收拾,就這麽想跟他擠在一張床上?他又不是沒給他裝空調。
他從自己的櫥裏拿了一把衣架,準備去他房間強行幫他收。
盛轶靠坐在床邊的櫃子上翻一本書,江棋一眼就認出來這本書以前是他的,講一個外國人九幾年在長江邊上的一個小鎮上教書的經歷,寫的無論角度還是觀點都挺有意思,他推薦給他過。
江棋喜歡看這一類類似生活記錄又有點游記性質的書,空了的時候偶爾也會一個人四處逛逛,但他就是做不到像書裏面的人經歷的那樣随意,他從感情懵懂到現在,這麽多年始終囿于一次又一次的困境裏。
他其實很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優柔寡斷裹足不前,但不喜歡歸不喜歡,這麽多年反反複複,他勸不了兩天又要回到原點一切照舊。
能放下的,又怎麽會想這麽拖死自己。
有借無還是他們幾個人慣常的風格,他這裏就有不少不知道是他們裏面誰的東西,所以這本書出現在盛轶這裏一點都不奇怪,奇怪的是,一定要在這種節骨眼上溫習嗎,你特麽快沒地方睡,要跟一個同性戀睡了!
盛轶猛一看到抄着一把衣架氣勢洶洶走進來的江棋有些錯愕,“幹什麽?”
幹什麽,理東西,收拾你的豬窩!
江棋把衣架扔他床上,“你今天晚上是又想跟我一起睡嗎?”
盛轶看着他,沒一會眼神往別處飄,咳了聲,“你要是願意……”
“不願意,收拾,不然睡沙發。”
“……哦。”盛轶飄了一半的小眼神又蕩了回來,磨蹭着開始收東西,江棋替他挂了幾套衣服,轉頭發現他磨了那麽會,地上那個箱子裏的東西半點沒少。
江棋不想管他了,反正他今天是絕對不會再松口讓他睡進來了。
沙發吧,真皮沙發。
那是你溫暖的家。
江棋繞過他往門口走,半當中手被盛轶輕拽了一下。
他停下來,“幹嘛?”
盛轶起身,用腳勾了張椅子給他,“坐會,我們聊聊。”
江棋看了眼沒動,“聊什麽?”
“周時。”盛轶開門見山的問:“是你前男友嗎?”
那張靠肚吃餅照盛轶應該是看到了,隔這麽久能讓他再想起周時的由頭應該也只有那次,不知道王文宇那天是不是故意的,非要讓他們兩個以這種詭異的姿勢入鏡。
“不是。”他到現在初戀都沒有呢是什麽是。
“他吻過你。”
“吻過我就是我前男友嗎。”江棋笑,拉過椅子坐下了,“你也吻過我,你是嗎?”
盛轶沒像江棋想的那樣直接一句不是打回來,過了一會,他聽到他說:“你想我是嗎?”
“是什麽,前男友?”
盛轶用一種是不是沒辦法好好聊天了的眼神看着他,“沒聽明白?”
江棋沒說話。
盛轶索性把那層意思更直白的問了出來,“你想我做你男朋友嗎?”
江棋被他這話問的都不知道往哪生氣,“不是我想,想不想的人是你。”問題的重點他敲了多少次黑板了。
盛轶在放慢了節奏的對話裏沒有再開口,這點間隙江棋居然還在想,比起之前幾次幹脆的不能,盛轶這種話到嘴邊還是沒法言說的态度是不是算有點進步了?
可是或不是裏面,誰會在乎那點進步的空間。
江棋慢慢沉了語氣,“無論你想什麽,那都是你的事。”
“你給過他機會嗎?”盛轶想到那個沒能送到他手裏的禮物,“他是直的吧。”
江棋猜到他什麽意思,他看着他,沒有任何猶豫,“沒有。”
是直的,後來彎了,為什麽彎的不知道,可能是自我催眠催彎的,也可能是腦子高度燃燒脹彎的,沒人知道原理。
江棋:“怎麽你想試試。”
“他的選擇對你來說不重要嗎?”盛轶因為他輕描淡寫的态度有些惱怒,“只要不是在第一時間回答出你江棋想要的,在你眼裏就什麽都不是了是嗎。”
“那你知道他從第一時間到回答出我想要的用了多久?”
盛轶看着他,“所以你也會這麽對我?”
“是。”江棋說:“我不會再等了,無論你住不住進這裏我都不會再等,你也別叫我等,你追的上就追,追不上我找別人,你要覺得我現在這樣是在逼你,那随便吧,你覺得是,那我笑我哭就都是。”
江棋回了自己房間,關了房門,這兩天攢在心裏憋着的火發出去了點,但發的不痛快,盛轶沒說幾句話,沒做多過分的事,他發太狠擔心自己看起來像個神經病,江棋其實很想對他大吼兩聲,不是每個人都是周時,周時模式是可以模仿,但絕不等于照抄。
江棋悶着頭睡,也不管隔壁盛轶現在是個什麽狀态,站着也好趴着也好,哭也好笑也好,随他去吧,最好他一氣之下帶着他那堆零碎一起搬出去。
江棋躺了兩個小時沒睡着,冷靜下來後又覺得自己幹嘛非得這樣,順着他不行嗎,就還剩下半年了,半年裏要他沒在他這做出點成就來,估計他自己就住不下去了。
而且江棋有十足的把握他做不出什麽來。
要有苗頭至少拒絕的時候有點猶豫吧。
不,現在是有點猶豫才更說明問題嚴重。
算了,江棋點開京東,試着搜索了下“帶烘幹洗衣機”,價格由高到低排列。
就讓他在這裏的最後幾個月過舒坦點吧。
江棋買完放下手機,徹底平靜下來後,才有了點稀疏的睡意,正當他要放松自己陷進去時,感覺身後有人坐了下來。
他一個轉身把盛轶已經倒成四十五度的背又給推了回去,“別睡我這。”
盛轶看他醒着,索性不再收着動作,把江棋的手從他背上拿開,順勢躺下了,“沙發不好睡。”
“我身邊你更不好睡。”江棋動作不敢太大,生怕被他抓着,又要與他攜手到天明。
“好睡的。”盛轶聲音裏都是困意,拉過小毛毯蓋上了,“你最好睡了。”
滾。
江棋:“出去。”
盛轶不動。
嘿,老子還能連自己床上睡什麽人都做不了主了。
江棋蹬着他的背把他往下踹,盛轶夠到床板使勁抓着,一副就不下去有本事你踹死我的無恥樣,“我不想睡沙發。”
“那就去理東西。”江棋怕力氣大了真把人踹出點什麽毛病來,沒敢多使勁,見盛轶怎麽都不下去,也沒心思跟他搞了,他把毯子抽回來裹自己身上,背過身,“操!”
“江棋。”過了會,重新躺好的盛轶在他身後喊。
“閉嘴。”
盛轶手肘頂了頂他,“還生氣嗎?”
“生。”江棋說:“這氣我要生兩個小時。”
盛轶似乎是笑了聲,“兩個小時你還醒着嗎?”
“你管我。”
“江棋。”
“啧。”
在江棋用毛毯悶死他之前,盛轶說:“我不會是下一個周時,我比他那個時候要喜歡你。”
我只是……不知道怎麽對你說。
江棋聽他說完,半天沒動,房間裏只剩下空調運轉的聲音和身後淺淺的幾乎被淹沒的呼吸聲。
他轉頭,看到沒了小毛毯的盛轶抱着手臂睡在床沿上,穿着今天他幫他挑的那件石榴紅的睡衣,背影落寞,在他剛換沒幾天的白床單上的映襯下,更顯得……
江棋撐起身,更顯得……他不确定的睜大了眼睛,用力揉了兩下。
為什麽盛轶這樣看過去。
這麽的像一根……蟹肉*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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