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和你的
藝術樓後邊的停車場是建給教師領導用的,一片寬闊的空地,兩人緊貼的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落在灰白暖燙的地上。
餘寅嘴唇偏紅,側頭一直看着兩人交握的手,手掌像只濕滑的小魚,在陳景蒼手裏掙了掙,出汗了,黏膩溫熱的人心裏發緊。
陳景蒼松了手就去碰餘寅頸上的頸環,“戴好了嗎?”餘寅站定給他調整,“應該戴好了吧。”他倆面對面,看着對方,便又忍不住笑。兩個偷偷做了秘密事情的人。
陳景蒼忍不住曲手拿指節點他的眉心,話有所指,“現在知道了吧?可不許跟別的alpha好奇,再說那樣的話。”
餘寅小聲嘀咕,“我哪有別的,認識這麽深的alpha啊。”這話陳景蒼愛聽,長手臂一環,摟住餘寅的肩膀,“咱走吧。”
出了停車場不遠就是宿舍區,不長的一條小道,兩邊都是椰子樹,來往着下課後忙于買飯的住校生。陳景蒼和餘寅并排走,遠遠的看見食堂的牌子,“有點餓了。”
“要在食堂吃嗎,我可以陪你一塊。”
陳景蒼搖搖頭,“你忘了?食堂得刷卡,我可不願意就為一頓,就辦個卡。”
既然不在食堂吃,倆人就拐過宿舍區的便利店,從旁邊的小木橋上下去了。這兒是一中的後部,幾棟教師公寓拔地而起,順着坡往下走,是大敞的後門。街上的人車聲陣陣,還沒出去,就聽得一清二楚。
“這兒離你家遠了,待會兒先送你回去。”陳景蒼晃晃手機,“劉叔在後門等我呢。”
慢慢下坡,灰白的地面熱氣上蒸,餘寅扭頭看旁邊的小塊菜地,快速的說了一句:“周末你要不要來我家玩?”他從剛才就在想了,下定決心說出來還是不太敢,語速很快。
陳景蒼沒太聽清,只聽到個“我家”,見餘寅還扭着頭,走到他右邊去,語調有些纏人勁兒,擠餘寅的肩膀,“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他站到自己右邊,餘寅也不躲閃目光了,盯着陳景蒼的眼睛,把話重複一遍,說得清楚,“你周末要不要去我家玩,我讓我媽做飯招待你。”說完,自己先笑了,善意而期待。
陳景蒼答得很爽快,“好啊。”他大方接受,餘寅反而有點不好意思,小聲補充一句,“從初中開始,我都有邀同學來家裏玩的。”
陳景蒼拉着他往後門走,眼睛目視前方,嘴角卻忍不住勾起,故意說:“哦——這樣啊?”餘寅又怕他誤會,擡頭跟他解釋,“也不是,你,你,不一樣。”
陳景蒼再也忍不住,嘴角笑意放大,明晃晃的,用手捏了一下餘寅的臉,“自己挖坑給自己跳,笨死了你。”餘寅也沒法反駁,由他捏了幾下臉,才走出學校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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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在學校裏磋磨了些時間,餘寅到家的時候,比平時晚了二十分鐘左右。就不送到小區裏了,餘寅下車後,陳景蒼趴在車窗上跟他說話,“走吧,我看着你進去。”
餘寅扭頭跟劉叔道了謝,才應陳景蒼的話,“好,我走啦。”陳景蒼點點頭,目光柔柔,趴在車窗上,看見餘寅還沒走遠,就和一個女人說上了話,倆人走在了一塊。
應該是餘寅的媽媽,陳景蒼看她背影,估計跟自己媽媽年齡差不多。臨進小區了,那女人還扭頭看了自己好幾眼。
這一周,由于請假的原因,返校後的陳景蒼面臨着一大堆未完成的作業。各科老師允許他補交,周五周六這兩天他都在補,教室裏,餘寅幾次看他,他都低着頭,一副嚴肅又無奈的樣子,讓人好笑又心疼。
去餘寅家玩的事,他沒瞞着鐘容美。鐘容美根據他這個年齡考慮,出于禮貌讓他那天帶些水果去就行,叮囑,嘴巴要甜。
星期天。
陳景蒼送過餘寅回家,拎着鐘容美給他準備的水果,順利走到7棟前,等餘寅下樓帶他上去。
他很少到朋友家去玩,不免有些緊張,把手裏的水果禮盒颠來複去的看,來了幾個深呼吸。
不想,餘寅是和媽媽一塊下來的。
陳景蒼看清從單元門走出來,陪在餘寅身邊的女性omega,心慌那麽一瞬間,牢記媽媽的叮囑,“阿姨好。”梁馨朝他點點頭,“小寅的同學是吧,走吧。”轉身往單元門裏走。
陳景蒼應了聲:“是。”大步上前,先碰了幾下餘寅的手,小聲問:“阿姨怎麽跟你一塊下來了。”順帶把水果禮盒放他手上,“我媽讓帶的。”
餘寅少見他緊張的樣子,忍不住笑,“我媽要跟下來,我有什麽辦法,她那天還向我問起你呢。”陳景蒼咽了下口水,壓壓緊張,“笑我,等去學校收拾你。”
餘寅家住六層,是兩室一廳,裝飾得很溫馨。開門後梁馨就去系圍裙了,微笑着問:“景蒼,是嗎?”陳景蒼點點頭,“是,阿姨。”
“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就做些家常菜吧。”
餘寅把水果拿去客廳茶幾上放,玄關這兒就只有他和餘寅媽媽,陳景蒼有些僵,怪憨的,“阿姨,我不挑食的!”說完,梁馨和放完水果過來的餘寅都笑了。
陳景蒼抓抓頭發,不好意思的笑着,餘寅給他解圍,跟梁馨說:“媽,我跟他進房間玩啦?”梁馨笑着點頭,“去吧去吧,媽做好了叫你們。”
房門一關,陳景蒼籲出一口氣,第一個先收拾餘寅,直接把人給抱了,裝腔作勢的吓唬,“別以為阿姨在,我就不敢怎麽樣你。”
餘寅壓根兒不受他這樣吓唬,摟着陳景蒼的脖子,居高臨下的看他,“你要怎麽樣?嗯?!”狡猾得很。
陳景蒼瞥了眼餘光裏的床,走近半跪着上去,護着餘寅的腦袋,把人壓在床上鬧,“我掐了你啊?”手往人T恤下擺鑽。
餘寅笑着抓緊他的手,馬上賣乖讨好,“哥,不要,別掐。”扯被子就蓋,把陳景蒼的手腕握得可緊。
陳景蒼哪兒舍得真來,調了個舒服的位置躺好,晃動手腕,“還不放開,耍賴皮。”餘寅只是笑,有些孩子氣的,還不肯一時放開,和陳景蒼各睡一個枕頭,“你不許掐,你保證。”
“保證。”陳景蒼點頭,語氣淡淡。
餘寅這才慢慢放開他的手,眼睛卻一直盯着他,怕陳景蒼騙他。
陳景蒼真就是在騙他,手一被放開,把被子一掀,鑽進去就來壓餘寅,掐餘寅的癢癢肉。餘寅完全不是他的對手,笑個不停,氣都喘急了,小聲的叫:“哥,哥,你別弄……”
陳景蒼聽他要哭了,才肯撒手,撥他額前的碎發,看清他紅撲撲的一張臉,沒忍住,低頭親了一口。
兩人的呼吸都有些亂了,纏在一塊,胸膛起伏。餘寅把手從被中抽出來,碰陳景蒼的嘴唇,陳景蒼兇巴巴的咬他的手,一咬餘寅就笑,抽回來藏在背後。
陳景蒼俯身,垂眸看他的小動作,指腹不斷揉他眼角的軟肉,慢慢把頭低下去,和餘寅的唇印在一起。
不再是淺嘗辄止,兩個人的腦子都是亂的,兩條舌頭笨拙的勾纏在一塊,什麽時候結束的都不知道。
親完,紅着臉的餘寅小心而怯的伸手,碰陳景蒼沾了唾液,濕亮的薄唇,“濕濕的……是誰的啊?”
指腹蹭過餘寅同樣濕的唇,陳景蒼說:“我和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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