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刀劍下聖院

胭脂馬就是紅馬，胭脂色，乃西域名馬。

傳說三國時的呂布，所乘之馬，即赤兔，就屬于胭脂馬。

那匹胭脂馬雖然不能與赤兔相提并論，但它的神駿亦非一般駿馬能比。

後面五匹快馬已是馬中良駒，但論速度和耐力，跟它一比，就差了不少，此時已是汗珠可見，跑得頗為吃力。

相反，那匹胭脂馬卻仍是無所損耗，就跟才剛起步似的。

王默見馬勢太快，急忙走到一邊，以免受到沖撞。

不料，那匹胭脂馬沖到近前之後，突然人立而起，發出一聲馬鳴，顯得特別洪亮。

“小和尚，你是何人？”

馬上之人馬鞭朝着王默一指，冷聲問道。

王默擡頭望去，見這位馬主是個與自己年紀相若的美貌少女，不由呆了一下。

“你敢不回答本小姐的問話？”少女柳眉倒豎，舉起馬鞭，一副要抽人的樣子。

王默忙道：“我不是和尚，我是……”

“我管你是不是和尚！說！來我刀劍山莊有何企圖？”

“我是來拜師學藝的。”

“拜師學藝？哈哈，你以為你是誰，竟敢大言不慚！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麽樣子！”

王默見她一臉不屑，想忍忍不了，大聲叫道：“我就是我，姑娘何必侮辱人呢？”

“侮辱？你也配！”少女譏笑，“別說本小姐沒警告你，你要是敢踏入我刀劍山莊半步，本小姐絕不會放過你。”

王默自認沒有得罪對方，但對方語氣咄咄逼人，像是把他當做了仇人似的，若非懂得什麽叫隐忍，怕是已經火冒三丈。

“姑娘，在下……”

“住口！你沒有聽見本小姐剛才說過什麽嗎？刀劍山莊不會收你這樣的弟子。能進入我刀劍山莊的人，哪怕是外門弟子，論資質，也遠在你之上。快滾！”

王默才剛猶豫了一下，那少女突然舞動馬鞭，竟是要抽王默。

忽聽有人叫道：“小妹，你幹什麽？”

啪！

馬鞭雖然沒有打中王默的身體，但從王默頭頂過去的時候，竟然能發出破空脆響，勁力非凡。

“喲，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你這個酒鬼。”少女也不下馬，坐在馬上說道，語帶嘲諷。

奇怪的是，那人也不生氣，說道：“對，我就是酒鬼。”

少女哼了一聲。

那人接着說道：“但是，酒鬼喝多了，連祖宗都不認。人家是來拜師學藝的，你為什麽要罵人家？”

“這是我的事，你少管！”

“對，我管不了，還是請爹爹來管你。”

少女一聽“爹爹”，面色一下子變了。

她顧不得再找王默麻煩，急忙縱馬飛馳而去。

那五個随從本來想下馬跟那人見禮，但他們見那人沒有理會他們，深知這位“少爺”脾氣古怪，不敢亂來，就當沒有看見對方，趕緊策馬追了上去。

王默待要上去跟感謝那人幾句，那人卻是上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一張嘴便是一大股酒味：“小老弟，我要是你，就不會到這種地方來學武。你好自為之。”

說完，竟是走了，腳下颠颠撞撞，就跟沒睡醒一樣。

王默見他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卻喝得爛醉如泥，不由搖搖頭。

他不可能走。

無論那個少女是什麽人，只要他把介紹信拿出來，除非是刀劍山莊莊主拒絕他進入刀劍山莊學武，否則便沒人敢說半個字。

他對此很有信心！

“你說你叫什麽名字？”

刀劍山莊一處名為“下聖院“的龐大建築群裏，其中一座大廳內，有個五十來歲，自稱是“下聖院”院長，名叫宋康的人，開口問王默。

“晚輩姓王名默。”王默說道，心中卻在想，“我來的時候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一次了嗎？你怎麽還要問？”

宋康“哦”了一聲，說道：“原來是王默。你說的介紹信呢？拿給我瞧瞧。”

王默将介紹信拿出來，遞給宋康。

宋康拿到信後，居然想撕開來瞧瞧。

王默忙道：“這是武當派那位老前輩寫給總長老的，前輩……”

“我知道，我就是想試試你的反應，沒別的意思。你在這裏等着，不要亂跑。”宋康笑了笑，伸手示意王默坐下，然後略微吩咐了一下大廳中的下人，便拿着介紹信走了。

王默坐着等了一會，不見有人進來，便問廳中下人：“這位大哥，宋院長地位有多高？”

那下人聽王默問出這等幼稚問題，不由說道：“宋院長是我們刀劍山莊下聖院的第一高手，你說他老人家地位有多高？”

說完以後，猛然想到王默現在還是客人身份，自己這麽回話，不就是冒犯了客人嗎？

然而他見王默一副驚訝的樣子，似乎沒有生氣，也就放心了。

“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人，居然能得到宋院長的親自接見。”下人暗中嘀咕。

“原來宋院長這麽厲害。不知刀劍山莊除了下聖院之外，還有哪些地方？”王默說道。

那下人聽後，便打開了話匣子：“我們刀劍山莊乃武林正道五大勢力之一，論江湖地位，只僅次于月月聖地，武當派、少林派、黃閣老都不敢位居我們刀劍山莊之上，更不要說其他江湖勢力。

下聖院又叫下院，乃外門弟子居所，共有四殿二十一房。

殿有殿主，房有房長，每一位都是武功高強之輩，段位至少也是‘通明’初段。

宋院主更是‘具相’段位的頂級高手。

除了下院外，我們刀劍山莊還有中聖院和上聖院，又叫中院和上院。

中院位于半山，上院位于山頂，都有一位院長坐鎮，武功之高，絕不在宋院長之下。

不過我們刀劍山莊最有名的地方，當屬‘大明堂’，無論是誰，都以進入‘大明堂’為至高榮耀……”

大明堂？

王默首次聽說，覺得這名字頗為氣派。

然而就在這時，只見宋康進來了，那個下人不敢再說，而是變成了啞巴。

宋康道：“王默，你的介紹信總長老已經看了，也收了，以後你就是刀劍山莊的一員，滿意嗎？”

“滿意，滿意。”王默忙點頭，“只是不知晚輩……”

“什麽晚輩?要麽叫我，要麽叫弟子。”

“那不知弟子應該到何處學武？跟誰學武？”

“你先去二十一房報個到，至于跟誰學武，到時自知。”

那下人聽說王默要去“二十一房“報到，面色不覺變了一下。

“二十一房？”

王默還以為房號字數越大，等級越低，二十一最大，等級當然最低，卻是有些失望。

“你帶他去見二十一房的李房主。”宋康對那個下人說道。

“是。”下人忙道。

于是，王默在下人的帶路下，離開了大廳。

未幾，只見一位年紀和宋康差不多的男子走進大廳來，笑着說道：“宋師兄，你是不是覺得這個王默很特別？”

宋康認得對方乃是總長老身邊的三個親随之一，名叫周全，地位頗高，相當于護法，忙道：“這少年确實很特別，要不然的話，總長老也不會讓他去二十一房學武。”

“下院二十一房素有‘魔鬼房’之稱，他去了二十一房，不死也要脫層皮。”

“話雖這麽說，可只要他熬得住，收獲就會比其他房弟子多。”

周全笑道：“可宋師兄也不要忘了，凡是進了二十一房的弟子，除非是得到莊主點頭，否則無人可以進入‘大明堂’。我刀劍山莊有史以來，至今為止，也僅僅只有三人以二十一房弟子身份成為‘大明堂’一員。而且這三個人有一位去世多年，有一位年過八旬，有一位還是十四年前進入‘大明堂’的，而今也快五十了。”

宋康說道：“大明堂是我刀劍山莊最強大的存在，與少林達摩院、武當玄武觀齊名，能進入之人，無一不是我刀劍山莊精英中的精英。周師弟，你想得太多了吧。”

“不是我想得太多，而是這個王默實在特別。總長老原本可以讓他直接進入刀房或者劍房，從基礎開始打起。但他現在去了刀劍房，那就意味着他要比其他人能吃苦。”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不是老生常談的道理嗎？”

“可他一點基礎都沒有，我擔心他在刀劍房待不了一天。”

“你的意思是說總長老對他太嚴格？”

周全笑道：“總長老對他嚴格，那是對他好。但我身為總長老身邊的人，不得不考慮他的承受力。”

宋康略微想了想，已然明白周全的意思。

難怪這位周師弟能在總長老身邊做事，原來人如其名，想事做事都那麽周全。

“周師弟，你想讓我跟刀劍房那邊知會一聲？”

“宋師兄，你是下院院長，只要是跟下院有關的事，你都能做主。我這次來，只是想跟你聊聊天。至于王默的事，我根本無權過問，宋師兄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聽了這話，宋康心中不由暗想：“你這家夥明明是想讓我在适當的時候放水，卻說得此事好像和自己無關似的。也罷，你是總長老身邊的人，你的意思也就是總長老的意思。必要之時，我會讓刀劍房那邊對王默放水的。不過那小子要是不能吃苦，放水也過不了關，那就跟我沒關系了，你們可不能怪我什麽都沒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