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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着桂花糕配着茶點,何文珺無聊的輕喟了聲,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古代女人了。
算算日子,她來到古代已經半個月,這半個月她都在養傷,足不出戶,整個人都快長香菇了。
她整日都窩在自己的院落,而大房不出,二房也不邁,二房不來探她,她也撐箸不去,不過她耐心有限,等她完全好透,或許她會先去嗆聲,找個人吵吵架也好,要不老過這般空虛的日子,她真的會無聊死。
那個石辛黝還真是顆石頭,她好心替他找藉口回來,他居然還給她閃閃躲躲,梅。人偷偷回來煮一鍋地瓜豬肉粥,煮完馬上跑走,不知在和她見外什麽。
她其實也知道他之所以會如此,罪魁禍首就是她,她一下子對他好,一下子又馬上翻臉,受了二度打擊的他,自然退縮得更厲害。
原本她已吩咐廚房的下人,若見他回來馬上來通知她,可每回都不湊巧,若不是她在睡覺春菊不敢吵她,就是石俊鑫在,前天她獲訊急急趕去,他卻先一步跑走了。
哼,她何文珺可是很有個性的,她都這般主動給他臺階下,他還跟她玩捉迷藏躲貓貓,算了,不回來就不回來,每天煮粥以為人家吃不膩呀!
拿起一塊桂花糕嫌膩的丢回盤中,每天都吃桂花糕和粥,她什麽時候變這麽好養了。
以前她的嘴可刁了,下屬常搞團購,每天她都吃不一樣的點心,布丁、蛋卷、蛋糕,天天都有變化,哪像現在一成不變。
「靈犀,怎麽了,是不是吃桂花糕吃膩了?」俊美的石俊鑫從外頭走進,笑着遞上一包東西。
「這什麽?!」他一來,她的嘴角忍不住微揚。人長得帥又笑臉迎人,誰不喜歡,哪像石辛黝硬邦邦的。
「這是……」他坐到她身邊,幫忙打開紙包,頓了下,眼底閃過一抹異色,「你愛吃的鮮肉荀包。」
她一怔,她沒有很愛這包子,不過既然是他特地買來的,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就當換換口味也好。
「給你。」他拿起包子,笑遞給她。「包子還熱着,快吃。」
她歡喜接過,用她自己都覺得陌生的甜甜嗓音說:「謝謝二哥。」
方才那少女般的甜嗓是她發出的?也是,這有什麽好奇怪,燕靈犀才十七歲,有這種聲音實屬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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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了一口,發現他盯着她直看,不同于石辛黝傻愣愣的模樣,石俊鑫看她時,眼神豐富多了,她驀地擡眼,對上他毫無笑意的臉,那仿若審視的眼神令她不由得愣了下,石俊鑫一看見她的視線,馬上又挂上潇灑俊帥的笑容。
他的笑容如沐春風,讓她覺得方才只是自己多心,一直保持笑容總是會累,不笑時自然就嚴肅些嘛,沒什麽好奇怪的。
在公司上班,她不笑時也總是讓一幹下屬皮皮到。
「我聽說大哥每天都回來煮粥給你吃?」石俊鑫一雙桃花眼黯下,看起來像在吃醋。
她睐他一眼,內心忍不住竊喜,「是啊,我讓他回來煮的。」這人也真是的,吃什麽醋。
她不管旁人怎麽想,她已片面決定恢複單身,他和石辛黝都是她的哥哥,她并不偏愛誰,當然,人帥一點是吃香了些,但她自認沒偏私,她一直想方設法讓石辛黝回來,是他自己不珍惜這好機會。
現下她真當他們是哥哥,日後感情的發展就随緣,她愛誰多一些,她就做主把自己嫁掉,除了他們倆,她還會去外面看看,說不定外頭有更好的男子等着她嫁。
「你想吃粥讓下人煮就是,何必讓大哥回來。」
他想握她的手,她借拿包子的動作巧妙避開。「大哥煮得特別好吃嘛。」
這些天春菊又放膽多跟她說了一些事,她這才知道這燕靈犀真的很任性,她和石俊鑫雖互有情意,可礙于父母之命有情人無法成眷屬,她得不到的,見別人得了自然恨透,是以她對二嫂尤玉英心懷怨妒,不願喊人,可能也有老死不相見的決心,加上她和二夫人也互不喜歡,石老爺不在後,這一年多來大房和二房壁壘分明,互不侵犯,俨然成了不相幹的兩家人,倒是這石俊鑫不避嫌,走她的房間如走自家廚房似的。
但春菊信誓旦旦的說,雖然石俊鑫常進她房間,但關系是清清白白的,因為他進房後,房門從不掩蔽。
不掩門也不代表不能幹壞事,不過這裏是古代,他們應該也沒膽那麽開放,何況這邊的下人中,不時有二房安插過來的眼線。
她想,互有情意的兩人至今仍清白未逾矩,主因應是燕靈犀對石家二老的恩情謹記在心,不敢真做出令石家蒙羞之事,才會天天和情郎相見,還能忍情把持住。
這兩人說穿了就是暧昧有餘,奸情未達……呃,總之,還是清清白白的就是。
石俊鑫若有所思,沉吟了下,趁她不備握住她的手,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深情款款的凝視她,「靈犀,都怪二哥無能,既不能娶你,也沒好好保護你,才會害你遭受大哥……」他頓住,蹙眉不語,一副自責頗深的樣子。
她差點被他感動了,可再多看一會,忽然覺得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
「靈犀,答應我,千萬別跟大哥走得太近,我萬萬沒料到他竟然會對你動手,這種事有一就有二,我擔心他會克制不住自己再次對你動粗。」
何文瑤盯着他,不置可否。一般女子若聽此言,肯定會哭得淅瀝嘩啦兼帶着滿腹委屈投懷送抱,可是,不知是不是她多心,總覺得石俊鑫每回深情望她時,眼底都帶有一抹審視意味。
會不會是自己以前被花美男騙太多次?誰教每回他們深情款款看着她時,總是別有所求,不是要她買名牌包,就是要換車,她都被騙精了,一眼就可以看穿他們心懷鬼胎。
「我會給你請一個比大哥還會煮地瓜粥的新廚子,你別讓大哥回來,再有機會接近你。」
「沒……」她想跟他說「沒這麽嚴重吧」,可他卻打斷她的話。
「我這就去找。」說完,他急忙起身,轉身如風般奔離。
何文珺愣坐原位,呆呆的目送他離去,她老覺得他的言行有異,可明明他都是在為她着想啊。
他離開不久,春菊便進來,不明所以的問:「小姐,二少爺急匆匆的跑出去,是發生什麽事了?」
「他說要給我找個比大哥還會煮地瓜粥的新廚子。」
「蛤?」春菊一臉困惑。
何文珺瞥見春菊手上的疹子消失,人也更精神了點,問道:「春菊,你的病全好了?」
「多謝小姐關心,春菊的病全好了。」春菊笑道:「其實只是小風寒,多吃幾天藥總會好全,倒讓小姐操心了。」
「其他人也好了嗎?」
春菊搖頭,「說來也怪,就我們宅裏的人痊癒,外頭很多人都是反反複複的發作。」
「那我大哥沒事吧?」她脫口問。
「大少爺沒染風寒。」
「喔。」也是,他壯得像頭牛,抵抗力強,自然不會被傳染。照春菊這說法,那地瓜葛根湯似乎真的有點效用。
這時春菊見桌上有吃了一口的鮮肉筍包,驚問:「小姐,這誰吃的?」
「我啊。」
「小姐吃的?」春菊揚高聲音。
她斜瞪,「怎樣?」
「你最讨厭吃筍子,怎麽會……」
聞言,何文珺心一突,馬上想到不對勁的地方,「這事二哥知道嗎?」
「二少爺當然知道,你們打小一起長大的……不對呀,這是二少爺買來的?他明知道你不愛吃,為何還買?」
春菊的話,恰恰點出何文珺內心的納悶。
「二少爺肯定是想試一試你是不是真傻了,忘了以前所有的事,和跟他的……」春菊驚覺自己多嘴,且後頭的話也不宜再說,馬上噤口。
何文珺低頭沉思,久久不發一語。春菊猜得是沒錯,可她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買包子給她吃一事表面看起來是石俊鑫測試她是否真傻,真忘了兩人的情愛,可從她方才不時撞見他露出的銳利目光來推敲,他并不是傷心她真忘了對他的情意,反而像擔心着什麽,只是她一時也不知其中原委。
「對了,春菊,你算是我的貼身丫鬟吧?」她問。
「算是吧。」春菊想了想,點了下頭,「一開始我是服侍大夫人的,幾年後,小姐不喜歡服侍你的丫頭雀兒……大夫人便讓我來服侍你。」
雖然春菊話接得很快,但她還是察覺到她說到雀兒時,話語頓了下。「為什麽我不喜歡服侍我的丫頭?」
許是沒料到她會提問,春菊怔愣了下,臉上閃過一絲尴尬神情,「這我、我也不知道。」
何文珺也沒多想,燕靈犀是個有點任性的女子,她連姨娘、二嫂都不喜歡了,不喜歡一個丫頭,想來也不需特別原因,何況要當主子的面說主子任性,的确是令春菊頗為難。
這事罷了,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問。
「春菊,我問你,我大哥推我去撞井之前,究竟發生什麽事?」
「這……」春菊皺着眉頭,欲言又止,內心似經過一番掙紮後,轉身先去關上門,這才開口說出她所知的事。
「大哥到底回來了沒?」
沒病硬裝病,在床上躺了半個時辰的何文珺躺得腰酸背痛,不耐地坐起身,高聲問站在房門口不時往外瞧的春菊。
「還沒呢,小姐。」春菊也急了,她伸長脖子朝外頭看了看,視線所及處連個人影都沒。
春菊欲入內室,安撫受傷後變得急躁的主子,赫然發現她人已來到門口處。
「小姐,你不能站在這兒,萬一大少爺回來看到你沒病,那他準會馬上回田裏去。」春菊焦急的道。她是不知小姐為何突然決心迎回大少爺,但這是天大的好事,她十分樂意配合。
「誰說生病的人非得一直躺床上,難道就不能起來走動一下?」嘟囔抱怨了幾句,何文珺還是乖乖走回床邊。
「小姐,那你別躺,先坐着,我去守門,若看到大少爺回來,我就大聲喊,你再趕緊躺回床上。」春菊輕哄着,就怕主子等得不耐煩,改變心意。
她天天盼着小姐能和大少爺像真正的夫妻一般攜手同心,以前小姐全無這等心思,她一個丫鬟也不好多說什麽,但自從小姐受傷蘇醒後就似變了個人,對大少爺也未像以前那般嫌惡,還很願意聽她這個丫鬟多說幾句,更令人喜出望外的是,小姐甚至還主動要請大少爺回來。
她想,這一定是老爺和大夫人在天上有保佑,如果小姐和大少爺這對夫妻能真正圓滿,就不負大夫人臨終所托了。
大夫人定也知小姐不願嫁大少爺,她的遺願沒人可托付,只好拜托她盡力幫忙。不想讓大夫人心頭有憾離世,她在大夫人病榻前發誓,大少奶奶和大少爺一天不能圓滿,她就一天不嫁人,會一直等到他們夫妻同心,她才會離開石家。
她可不是随口說說,她絕對會實現對大夫人發的誓言,她原本已打定主意,倘若大少爺和小姐一直分居兩處,不成連理枝,那她就一直待在石家不離開,就當是未能完成大夫人所托,一輩子為奴贖罪。
她自小家境清寒,兄弟姐妹十來個,常常一天只吃一餐,大夫人知道她家困境,主動伸出援手,不但送米送菜讓他們有食物吃,還讓爹娘來石家工作,見她還有點小聰明,便讓她到府裏當丫鬟。
大夫人待她和家人極好,見她娘有一手好廚藝,便給了爹娘一筆錢,讓他們去做小生意,如今她爹娘和幾個哥哥們雖稱不上發達,但日子還過得去,至少不會再挨餓受凍。
現今她家人為了做生意舉家遷居外地,她堅持留下,自是感念大夫人對他們一家人的大恩大德,沒有大夫人相助,說不定他們一家人早就淪落街頭當乞丐了。
「早該這麽做。」何文珺走到桌旁,為自己倒杯茶喝。她是勞碌命,沒病讓她老躺着,她還躺不住呢。
啜了一口茶,她眼神黯下,不知這個石辛黝脆弱的心靈是否還有傷,畏縮着不願回來看她,不過她想,以他愛護燕靈犀和內心自責傷了她的愧疚,一聽她又病倒,不至于不回來探望。
昨晚,春菊把那晚所知的事告訴她,她這才明白石辛黝這麽憨厚好性子的一個人因何會勃然大怒,對燕靈犀動粗。
那天是大夫人的忌日,原本石辛翻;燕靈犀以及春菊都跟着在祠堂誦經,那日燕靈犀心事重重,似乎想開口跟石辛黝說些什麽,但礙于誦經儀式還未完成,她始終沒開口。
晚飯時間,燕靈犀推說疲累,不想吃先回房休息,春菊忙着收拾祠堂供品沒跟着,之後的細節也不清楚,只知道待她快收拾好時,突地聽見阿牛慌張的喊「大少奶奶掉入井裏了」。
她一驚,丢了手邊的東西飛快朝井邊跑去,半途就遇見石辛黝抱着已被救起'全身濕漉漉陷入昏迷的燕靈犀朝房間飛奔,嘴裏一直大喊着「快去請大夫來」。
思及此,何文珺将手中空杯放回桌上,視線看向在門邊守候的春菊,瞧春菊急的,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雖然事發過程的中間細節春菊并未參與不甚清楚,但她說大夫來到前,她在房裏幫燕靈犀換掉濕透的衣服時,身上帶着酒味的石辛黝癱坐在地上,邊流淚邊喃喃自語說了一長串。
總結春菊所聽到的,大略做了一番揣測,這個燕靈犀極有可能是想在大夫人忌日後跟石辛黝攤牌,說她想結束夫妻關系,要跟石俊鑫在一起,話雖未說出口,但石辛翻肯定猜測到,才會在吃晚飯時一個人喝悶酒。
他喝了酒之後就回房要去找燕靈犀,先不管他想跟她離婚與否,他來到房前見房門關着,正想上前敲門,卻見到自己的弟弟從房裏走出。
親眼撞見這種難堪事,是男人都會大發雷霆,石辛勳大概意思到自己真火了,丢了丈夫的面子又怕自己會對燕靈犀動怒,是以氣沖沖地轉身就走。
燕靈犀一路追出,大概就在井邊,兩人有了拉扯,石辛黝力氣大,一把推開她,自己生氣走掉。
石辛黝頭也不回的走了一段路後,許是擔心自己發火的蠻力可能會不小心傷了燕靈犀,躊躇半晌,最終還是踅回查看。
沿着離開的路往回走,在井邊發現她的鞋,他吓得往井裏一探,見井中似有東西在掙紮,定睛一看好像是人,井邊的鞋是燕靈犀的,落井的極可能是她,他高聲喚人來幫忙,下人聞聲趕至,他讓下人找來繩索綁在腰間,親自跳下井去救她。
這事兩邊的說法不一,石辛黝是大房主子,大房的下人自然挺他,堅持是大少奶奶傷了頭,起身時頭昏,不小心跌落井裏;二房跟大房素來不對盤,逮着這機會,口口聲聲說是石辛黝推燕靈犀落井的。
之所以沒在第一時間報官抓人,據春菊的說法是因為二房的人皆知燕靈犀就算和石辛黝貌不合神又離,想擺脫大少奶奶的身分,可她也決計不會傷石辛黝一根寒毛,即便是石辛黝真有害她之意,她也不會有一句怨言,更不可能報官抓他,何況又沒人死。
仔細想想,這燕靈犀其實也算可憐,不愛的人甩不掉,也不敢設計擺脫,倘若沒發生落井之事,她可能打算三個人就這麽耗一輩子。唉,真是可惜了她的花容月貌。
才又倒了杯水喝,就聽見春菊朝她焦急的喊,「大少爺回來了、大少爺回來了!」
聽到春菊突如其來的喊叫,驚得何文珺嘴裏含的水「噗」的一聲噴出,随即嗆聲連連,還不忘趕忙躺回床上去。
虎急急趕回的石辛黝一沖進房內就聽見她狂咳的聲音,臉上立刻布滿愧疚和擔憂。
「靈犀,你怎麽了,怎麽咳得這麽厲害?」高個子的他半蹲半跪在床邊,手伸到她背後,幫她拍背順氣。
跟着過來的春菊睜眼說瞎話,「小姐她之前落井嗆水的病症沒好全,這幾日老是咳得厲害。」
何文珺偷瞪了她一眼,都是她突然大聲叫,才害她被水嗆到,不過這嗆得倒真是時候,不用硬裝,裝病戲碼就做足。
「都是大哥不好。」石辛黝愧疚不已。
「不,不會的。」石辛黝滿心憂慮,怕自己一時魯莽之舉真害她成了病美人,「大哥會給你找全青野縣最厲害的大夫來醫治你。」
他想了想,這病不能拖,要真落下病根,那就是華佗再世恐也棘手。
「大哥現在就去找。」他起身欲走,春菊見狀忙不疊擋住他。
「大少爺你不能走!」春菊攤開雙臂,擋住他的去路。
小姐好不容易動了招夫回家的念頭,大少爺這一走,日後小姐還不知會不會有這個好念頭呢,為了完成大夫人的遺願,說什麽她都不讓大少爺走。
「春菊你擋我做啥,快讓開,我要去找大夫來醫靈犀的病。」
「小姐她……」春菊求助的看向側躺在床上、一臉神色鎮定的人。
「靈犀,你等等,我一定會給你找來……」石辛黝回頭看她,話還未說完,原本一臉平靜宛若沒事人的何文瑤突然嘤嘤啜泣起來。
石辛黝吓一跳,馬上回到床邊,關心的問:「靈犀,你、你怎麽哭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何文珺眼眶噙着淚,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幽幽的說:「大哥,你是不是見我病了嫌棄我,不要我了?」
石辛黝急得猛搖頭,「我、我沒有,我怎會嫌棄你呢!」他伸手想拍拍她的手臂安撫,但一想到那晚在廚房煮粥給她吃時,她似乎仍不喜歡與他太親近,僵在半空中的手緩緩收回。
瞥了一眼他收回手的舉動,她視若無睹,只一味的控訴着,「那你這些日子回來煮粥,為何總避着我?」
她明知是上回自己情緒反應太過,害得他又畏縮不敢靠近,可這事她很難對他解釋,也不想解釋,索性把錯全推到他身上,反正他對她本就心懷愧疚,多背一兩條罪狀也沒差。
說她是無賴也無妨,況且他應該也習慣了,以前他被燕靈犀吃定,現在換她來當燕靈犀,不管是思想或個性,她都比燕靈犀靈活多了,他被她吃死死那是早晚的事。
說來這對兄弟也真奇怪,一個要幫她找廚子,一個要幫她找大夫,兩人話一說完皆馬上起身要走,個性急躁得很。
不過他倆給她的感覺卻截然不同,她總覺得石俊鑫幫她找廚子另有目的,而石辛黝則是單純心急她的病。
「我……我……」
何文讒他一眼,如他所料,石辛黝被她問啞,她順勢說道:「你才剛回來就藉口幫我找大夫,馬上起身要離開,」她佯裝抽噎-「這不是明擺着在避我嗎?」
「我不是在避你,我……我是……」石辛黝愣愣的說:「急着找大夫幫你看病。」
「找大夫一事阿牛不會做嗎,非得你親自去。」她泣訴,實則也是在教導他,堂堂一個大少爺什麽事都自己親力親為,那請下人做啥用。
見她生氣,擔心她氣壞身子,他順了她的意,徐徐走回床邊,「那我不走,我留下陪你。」
在她片口張舌下,他這只大虎立即像只乖貓般立正站好,那一臉憨憨的無辜樣令她險些笑出聲。
忍住笑,她瞪了在一旁看好戲看得眼發直的春菊一眼,「春菊,你還杵着幹麽,還不快去叫阿牛請最厲害的大夫來給我看病。」
她暗中給春菊使了個眼色,若讓石辛黝去請大夫,那她裝病戲碼不是馬上被戳破,戲要演下去,自然得由自己人暗中安排大夫一起來演。
回神的春菊愣愣的點頭,「喔,我馬上叫阿牛去請大夫。」她欲離開前,回頭再看裝病的小姐一眼,她從不知道小姐這麽會演戲。
春菊內心感慨着,小姐撞傷頭後,心意莫名改變,一心希望大少爺回家來。
早知如此,幾年前就讓大少爺推小姐去撞井……呃,這麽說好像不對,哪有下人希望主子受傷的?
話說回來,小姐這招「招夫回家」的手段還真是高竿,她看了都打從心底十二萬分佩服呢,見他們倆感情似有進展,她可是比誰都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