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從田裏回來,燕靈犀氣都氣飽了,連中飯都沒吃,那個死沒良心的居然也沒回來。
她忍,她忍,她一直忍!
氣極又空腹,她覺得很累,躺在床上小憩卻睡着了,等一覺醒來,窗外天色已黑,坐在床邊的她低頭思忖着。
她從田裏回來後,忽然想起春菊跟她提過雀兒這個名字,若她沒記錯,雀兒曾是她的貼身丫鬟。
她想喚春菊來再問清楚些,可牛管家告訴她,春菊接到她爹病重的消息,因為不知道她還有多久才會回來,他就做主讓春菊趕緊回去看她爹。
她沒生氣,還贊賞牛管家做的對。家人病重自然得放行,這是人之常情,何況春菊為了大房付出這麽多。
這些下人中就數春菊和牛管家最資深,一時間沒法問春菊,她自然就轉問牛管家。
牛管家确實記得大房的丫鬟中曾有個叫雀兒的人,可他不清楚雀兒為何沒繼續留下。
問了等于白問,不過她趁機調侃了牛管家一下,說他眼裏只有春菊,當然不記得其他丫鬟的二三事。
她不是沒眼睛,牛管家和春菊互有情意早在她來到古代的前段時間就瞧出端倪。她唯一看走眼的,就是僞裝憨厚老實的石辛黝。
死沒良心的粗大個,她處處替他着想,為他賺錢,他卻在外頭找小三,還跟小三有了孩子……
等等,她來到古代才将近半年的時間,他和小三已經有了私生子,那就代表他早在她還沒來當燕靈犀之前就已經有了小三。
所以他不是和她在」起後才找小三的,是因為前任的燕靈犀老不理他,不準他上床一起睡,甚至還趕他去田裏住,他畢竟是個大男人,難免有需求,才會找小三。
啧,她一定是傻了,幹麽替他找藉口,還有一點想原諒他。照她以前的個性,若知嘗自己的男人找小三,她一定二不說先踹他幾腳,然後毫不留情的把他趕出門。
結果她幹麽石辛黝那麽好,不但沒揍沒踹,還外加同情先前不被燕靈犀當丈夫對待的處境。
想到這裏,她頭突然有點暈,一定是被他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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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有人輕輕的敲門,一名小丫鬟進來,「大少奶奶,你醒了,我是要把晚飯端來房裏,還是你要到廚房和大少爺一起吃?」
「大哥回來了?」
「嗯,剛回來,現在在廚房吃飯。」
燕靈犀沉下臉。他倒好,在外邊和小三私會,哄抱兒子一整天,享盡天倫之樂,回來直奔廚房找飯吃,完全忘了自己還有個妻子。
「大少奶奶……」
「你去告訴他,等他吃飽後幫我把晚飯端來房裏,我在房裏吃。」她盡量忍怒,為的還是替他留顏面。
「好,那我先去告訴大少爺。」
丫鬟離開後,她不僅覺得頭暈,腰還有點酸,身子沉甸甸的。
他要吃飽一頓飯沒那麽快,在那之前,她還是先休息一下,養精蓄銳等着和他開戰。
躺在床上,半夢半醒間,她感覺額上覆着一個大手掌,那厚實掌心的觸感不陌生,尋常人手掌可沒這麽大,這麽溫熱,這得天獨厚的大掌除了她丈夫,沒別人。
「靈犀,起來吃晚飯了,你怎麽還在睡?丫鬟說你交代要我把晚飯端來房裏給你。你怎會這麽晚還沒吃?我以為你吃了,所以我就自己到廚房,如果知道你還沒用餐,我就會來陪你。」
他嘀咕着,不放心的再摸摸她的頭,「應該沒發燒吧,可身體怎麽溫溫的?」
睜開眼,聽到他絮絮叨叨的念着,她忍不住吐槽,「活人哪個身體不是溫的。」
「靈犀,你醒了,我扶你。」他扶她慢慢坐起,回應她的話,「不是啊,你平常身子偏涼些,沒這麽溫。」
「眞的嗎?」經他一說,好像是有這麽回事,纖弱的燕靈庫身子偏涼,常手腳冰冷,但今天她老覺得有些躁熱,但又不像發燒。哼,一定是被他氣的。
他認真的點頭,蹲下身,主動幫她穿鞋。
盯着他頭頂梳理整齊的黑發,她壓着怒氣問:「你去哪兒了,這麽晚才回來?」
「阿寶發燒,我背他去給大夫看。」他想也沒想就說。「阿寶?誰啊?」怒氣偷偷從她鼻孔噴出一些些來。
站直身,他發現自己說漏了嘴,表情有點驚慌,「阿、阿寶是……」
「是珠兒她娘的孩子嗎?」她漫不經心,邊走向桌子邊說。
「呃,是是是。」
走到桌邊,她忍不住回頭罵,「是你個頭!珠兒她娘的孩子就是珠兒,哪來的阿寶!」
「呃,不是,我說錯了,是我發燒去找大夫。」他改口。
美眸一沉,瞪他一眼,哼,學會睜眼說瞎話了。
「靈犀,你快吃,這是我剛才特地給你煮的豬肝粥,還熱騰騰的。」他殷勤的拿銀匙幫她粥吹涼,送到她嘴邊,明顯在轉移她的注意力。
睐他一眼,她訝異自己越來越有耐心,竟然能忍着不發飙,且還頗有意願想吃他煮的粥,真是太沒骨氣了。
只是她才張口要吃,一陣濃重的豬肝腥味撲鼻,胃裏頓時一陣翻攪,令她惡心想吐。
見她別過臉,捂嘴作嘔,他放下碗,緊張的幫她拍着背,「好端端的,怎麽會這樣?」
她含淚瞪他,氣得推了他一下,「石辛黝,你這個壞心鬼,故意拿壞掉的豬肝煮粥給我吃,你想害我對不對!」
「不,靈犀,我怎麽會想害你。再說這豬肝沒壞,很新鮮,這是我回來時在路上遇到賣豬肉的,他說剛宰了一頭豬,要送去給城東的何家,我想你喜歡吃豬肝,而且一定得是新鮮豬肝你才吃,我就跟賣豬肉的商量一下,叫他切一小塊豬肝給我,賣豬肉的聽說是要給你吃的,硬是不收我錢。」他喘了一口氣,續道;「我本來是想炒豬肝,聽丫鬟說你還沒吃,我就直接煮豬肝粥了,會不會是我擔心豬肝煮太熟會太硬,才煮一下子結果沒煮熟?」
他說完,馬上舀一塊豬肝吃,咬了兩口,眼睛一亮,「這誰煮的,這麽好吃!」
她怔了下,啼笑皆非,他現在也學會開玩笑了嗎,還會學她說話。
他兩眼直盯着她,萬分期待她說出答案。
見他傻等,她竟于心不忍,睨着他不情願的說:「石辛黝煮的。」
他怔了下,眼神黯然,低頭,忍不住脫口說出內心的憂愁,「靈犀,以前你都會說「是我的相公」。」
她想起自己愛的人是俊鑫後,一定很後悔嫁他,現在她已經連名帶姓喊他,連他是她的相公這點都不願承認了。
她瞪他,這人會不會太超過,得了便宜還賣乖,知道他有小三,她還願意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那就是他祖上積德了,還敢要求那麽多?「我的相公是不是叫石辛黝?」她沒好氣的問。
他急點頭,「是。」
「那不就得了。」
「喔。」聽她這麽說,他的心寬慰了些,至少她還認他是相公。
他端起粥聞了又聞,确定真沒腥味,拿銀匙重新再舀一口粥,送到她嘴邊。「靈犀,這豬肝粥很好吃,真的沒腥味,你吃點。」
一整天沒吃什麽東西,她早就餓了,加上他的說詞和親自吃過挂保證,她再度張口想捧場,未料還是聞到腥味,頻頻作嘔。
「拿走!我不要吃豬肝粥,誰說我喜歡吃豬肝的!」她邊嘔邊罵。
「你以前很喜歡吃的……」生怕她聞到又作嘔,他把豬肝粥端遠遠的,小聲嘀咕着:「既然你想起你愛的人是俊鑫,那應該也想起你以前喜歡吃豬肝才對啊。」
嘔聲連連的她未聽見他在說什麽,身體不舒服之餘也沒耐性了。「石辛黝,你有沒有話要對我說?」
「我不是在說了嗎?」他一臉無辜。「說那麽小聲,誰聽得到!」
「喔,我……」遲疑了下,他本想開門見山直問她是否真想起往事,可念頭一轉,到嘴邊的話又吞回,還是別問的好,假裝不知情或許還能保住兩人的夫妻關系。
放下碗,他走上前,替她倒了杯水。「靈犀,你先喝杯熱水,順順氣,我去幫你煮地瓜粥。」
她接過水杯,一口飲盡,用力将杯子放回桌上,怒瞪着他,「你說不說?」
他怔了下,搖搖頭。
「是男人的話就說!」她氣得拍桌站起,他最好老實交代雀兒的事,不要再轉移話題。
見她這麽激動,他猜想,她肯定想逼他先開口,然後要他休了她。不休,不休,他不休!
他緊閉着嘴,堅定的搖頭。他寧願裝不知情,也不要她離開他。
「石辛黝!」她怒不可遏,指着他的鼻子怒氣騰騰的說:「你給我滾!」
沒料到她會發這麽大的脾氣,他一臉驚愕,「滾,滾去哪裏?」
「給我滾到田裏去!馬上去!」她氣得直發抖。
「靈犀,你別生氣,我、我馬上去。」見她氣成這樣,他雖一千萬個不願離開,可更不想讓已滿臉濺朱的她,因看到他更加氣丕丕傷了身,只好順她的意。
經過她身邊時,他看了她一眼,見她猶是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沒想改口留他的意思,他只能垂下頭,落寞黯然的離開。
不看他,不喚他,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原本怒氣攻心的燕靈犀瞬間松懈下來,所有力氣像被放盡,虛軟的跌坐椅上。
她不是真要趕他走,只是她真的非常生氣,她無法接受他沒肩膀、沒擔當的行為,最令她生氣的是,他沒和她坦承他犯的錯。
他帶小三住到田裏的房子這件事遲早會被發現,但他卻不和她坦白,倘若他願意認錯,也許她就不會那麽生氣的趕他走。
看來不管是古代或現代,臭男人全都一個樣,真把她給氣死了!
懶洋洋的趴在桌面,全身乏得很,燕靈犀想,自己一定是被石辛黝氣到無力,才會整整三天都沒出門。
不只沒出門,她還覺得時光仿佛倒流到她剛穿越來古代那時候。連續三天,那個不認錯的臭石辛黝天天跑回來煮地瓜粥,煮完又快閃,硬是不和她打照靣,和當初的情況一模一樣,差別只在于那時她不太喜歡他,現在她是很讨厭他。
哼,不認錯乾脆就壞到底,幹啥還偷偷摸摸回來煮粥,想讨她歡心?就算他煮再多粥給她吃,她也不會高興的!
不過,不高興歸不高興,她還是吃了他煮的粥,否則她氣壞身子,餓死自己,那不是便宜了他?他說不定也常煮給小三吃,小三跷腳等吃,她躺着等剛剛好而已。
再說,這幾天她被他氣得什麽都吃不下,只有他煮的粥勉強能下肚,她想,他說不定在粥裏給她下了什麽符咒,才會到現在即使滿口嫌棄,還是忍不住想他。
「靈犀。」
聽到房外有男人的聲音,以為是石辛黝回來了,她高興得嘴角微揚,但一眨眼笑容随即掩下。她高興個鬼呀,他又沒認錯,她打定主意不原諒他了,他要帶小三住外頭,那就在那兒住一輩子吧!
說也奇怪,這三天她刻意向阿水委婉打聽田屋那邊的事,清楚的聽阿水說那屋裏只有石辛黝一個人。她相信阿水絕不會瞞她,一定是石辛黝把雀兒母子安排到其他地方了,要不阿水若見着屋裏有其他人,不用她問,定會主動前來向她禀報。
還有,就算雀兒能躲在房內忍着不吭聲不出面,小娃兒哪能忍,光是肚餓就能聽到他的啼哭聲了。「靈犀?」
「我不是讓你滾去……」坐直身,她沒好氣的吼,話還沒說完,房外的人突地猛拍門。
「開門,靈犀,你開門。」
這聲音……是石俊鑫。
她陰沉的美眸添上幾許埋怨。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一直來。
知道她到石家布莊公開讓渡經營權,石俊鑫以為她還愛他愛得要死,連三個晚上都跑來,第一晚她沒防備讓他跑了進來,還好牛管家正端着某人要滾去田裏前,
特意幫她重新煮的粥來,适時幫她化解危難,知道石俊龛定不會就此罷休,昨晚她在房內上了大鎖,他一來,早收到她吩咐的牛管家馬上去請尤玉英來,夫妻倆在外頭吵了一架,各自悻悻然離開。
本以為石俊鑫會暫休一兩天,誰知他越挫越勇,今晚又來,煩不煩呀他。「靈犀,你開門,我有話要跟你說!」
石俊鑫在房外猛敲門,她沒應聲,反正等會尤玉英自然會把他帶走,她若開門,還得虛應他一番,多累人呀。
正想上床窩進被子裏,省得心頭煩躁,不料這時卻聽見一道喝斥聲。
「俊鑫,這麽晚了,你在我們房外猛拍門做什麽?」
是石辛黝!他的聲音聽來有些不悅,這大概是自認識他以來,他對石俊鑫說話語氣最重的一回。
哼,知道吃醋了吧!
「大哥,我來當然是找靈犀的,難不成是找你?」石俊鑫的聲音聽來有些醉意,肯定是借酒壯膽。
「這麽晚了,靈犀她睡了,你有事明天再來。」石辛黝壓下心頭不悅的說道。「呵,大哥,你該不會是被靈犀鎖在房外吧?」石俊鑫說着,忍不住譏笑,
「大哥,聽說你被趕去田裏睡啊?真可憐……不,應該說你趁之前靈犀受傷忘了往事,硬占了靈犀的便宜,你是小人!」
聽到石俊鑫的指責,隐忍許久的石辛黝再也克制不住,動手揍了他一拳。「石辛黝,你竟敢打我,你當你是誰!」摔跌在地的石俊鑫不甘被揍,站起還擊,石辛黝閃過,他煞不住的去撞到門。
聽到門板被撞發出好大聲響,在房內的燕靈犀真替石俊鑫擔心,這個不自量力的家夥,瘦皮猴硬要撲猛虎,他哪是石辛黝的對手,她老公……哼,是臭石辛黝才對,他高大威武……不,是粗蠻野人一個,只消一拳一腳就能把他打趴在地。
「我是你大哥。」
「哼,我才沒把你當我大哥。」嘴賤的瘦皮猴又挨了一拳。
聽着房外的打鬥聲,房內的燕靈犀不安的來回踱步,這牛管家怎到現在還未把尤玉英叫來?
石辛黝忍石俊鑫忍夠久了,今晚壓在心底多年的怒氣如火山爆發,那可是會失控的,再多拖個一時半刻恐怕會出人命。
這個石俊鑫倘若被打死或重傷,不管是殘是廢,她安排好的計畫恐會生變,那可就麻煩了。
「大少爺,二少爺,你們別打了!」牛管家這時出現了,想拉開他們,可瘦弱的他哪拉得動,只好高聲喊,「大少奶奶,你快出來,大少爺和二少爺在打架!」
末了,他又補一句,「二夫人和二少奶奶都不在。」
燕靈犀聽了方才了解原來就是她們都不在,昨晚和妻子大吵一架的石俊鑫才敢再跑來。不過這婆媳倆深夜不在家會去哪兒?唔,肯定是去新宅了。
「石辛黝,你打,有種你就把我打死!」節節敗退的某人被打得無力還手,只剩一張嘴了,「靈犀愛的是我,不是你,你就把我打死,讓靈犀怨恨你一輩子!」
「你——」
燕靈犀一開門,毫無意外地,眼前的情景如她所料,石俊鑫倒在地上,石辛黝則一手揪着他的衣領,一手高舉握拳,準備狠揍他。
這真是精采又經典的畫面,要不是石家布莊還未到手,她一定會大力鼓掌,給她老公……不,給臭石辛黝鼓掌一番,他總算有點男子氣概了。
不過她出來不是為了幫他,反倒是要來削減他好不容易強硬起來的男人氣勢,她雖不願,但為了顧全大局,不得不這麽做。
「靈犀!」見她出來,石俊鑫馬上對她投以求救的目光。
忍下內心的厭惡與不屑,燕靈犀佯裝不舍的看了石俊鑫一眼,随即瞪着掄拳目露兇光之人,「石辛黝,你是想把俊鑫打死嗎?他可是你的親弟弟。」
她特地強調「親弟弟」,為的是要讓石俊鑫知道,她并沒有想起他不是石老爺親生兒子的事,想安他的心。
她不是沒想過只要揭穿石俊鑫的身分,石家布莊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回到石辛黝手中。
但這有兩點隐憂,一是屆時石家布莊恐怕被春嬌姨娘有心操弄至倒閉,二是即便石家布莊好好安在,以石辛黝的善良天真及無知,對,他就是無知,敢在外藏小三,對她這個幫他賺錢、助大房重振聲威的妻子忘恩負義,他不是無知鬼是啥?總之,這人傻乎乎的,就算他知道石俊鑫不是他親弟弟,但兩人打小一同長大是事實,沒手足實可有手足情,以她對他的了解,他還是會把石家布莊讓給石俊盡。
與其讓來讓去,三不五時諜對諜,不如斷得乾脆些,先讓後買,也算對二房仁至義盡,何況他們已經在籌備新布莊,脫手石家布莊是早晚的事。
「靈犀……」石辛黝看向她,一副明明自己沒錯卻受責怪的委屈模樣。
漠視他的不平,她嗔道:「牛管家,還不快幫忙扶二少爺起來。」
「是。」
被扶起後,石俊鑫撫着被揍疼的臉,「我是來找靈犀談正事的。」見一堆下人聞聲前來,他故意裝着正經八百的模樣。
燕靈犀對牛管家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把下人全遣走,一堆人在如何說得了正事。
接收到命令,牛管家立即對下人們吆喝着,「明天還得早起幹活呢,全回去睡了!」
牛管家和下人全離開後,燕靈犀率先開口,「二哥,你找我有什麽事?」
「靈犀,我、我想跟你說……」
石俊鑫看了一旁還紅着眼的石辛黝,內心暗驚今晚這只病貓竟發威成猛虎,擔心他又克制不住發狠,他悄悄往她身邊靠一步。
「石家布莊這一年多來生意真的很不好,幾乎快撐不下去了。」石俊鑫哀怨的道。
他原先不是想來說這些廢話的,知道她想起和他的往日情,他整個心蠢蠢欲動,成日想她想得心癢難受,恨不得馬上和她有肌膚之親。
以前她一再矜持,雖說不想逾矩,但他想泰半原因是因為她還是完璧之身,現在不同了,她都讓石辛黝碰過她了,想來也不必再矜持什麽了。
這幾日,她如同當初那般将石辛黝趕到田裏去睡,本以為是要和他成了好事,他接連兩晚興致勃勃前來,都被牛管家壞了事,昨夜還把他家那個母夜叉找來,今晚,尤玉英和娘都去新宅監察屋內布置情形不會回來,如此大好良機他怎能不來,孰料他尚未進入房內,就殺出一個程咬金。
「二哥……」
她才剛開口,石辛黝立即挺身沒好氣的對他說:「靈犀已經把石家布莊的經營權讓給你們,布莊生意不好,你和春嬌姨娘得自個兒想辦法解決。」
他的強硬态度和清晰的口條真令她刮目相看,原來吃醋會令他快速成長。不過,他都已經有了小三,幹啥還為她吃醋?哼,男人就是自私的想要享齊人之福。
「我……」石俊鑫不知是醉了還是被脫胎換骨的石辛黝駭住,一時說不出話來。
「二哥,大哥說的沒錯,布莊的事一切都由你和春嬌姨娘做主。」她溫柔的說。
「靈犀,你、你怎麽改稱我為大哥了?」石辛黝驚詫的看她。
她故意別過臉去不看他,石俊鑫則是一臉幸災樂禍,得意的笑,「大哥,靈犀本來就是這麽稱呼你的呀。」
「你……」
不理會他,石俊鑫試探的問:「靈犀,你剛剛說布莊的事一切都由我和我娘做主,那如果真的撐不下去,把石家布莊賣掉……」
「不可以!」一聽到石俊鑫說要賣布莊,發威的猛虎再度咆哮。
「大哥,我是在問靈犀的意見,不是問你。」石俊鑫只是畏懼他的蠻力,對他的意見可不以為然。
石辛黝轉看向她,「靈犀,不可以!」
兩人皆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等着她出聲。
燕靈犀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游移,半晌,她淡淡的說:「假使石家布莊真的虧損連連,那賣掉布莊也不失為一個止虧的好辦法。」
「靈犀,你怎麽可以答應俊鑫把布莊賣掉?!石家布莊是爹多年的心血啊!」石辛黝抗議着。
燕靈犀撫額佯裝頭痛,轉身不理會,石俊鑫主動替她擋下猶不甘心的抗議者。「大哥,你管好你的田地就可以,布莊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石家布莊是爹一手創立的,不能賣!」
石辛黝的語氣益發嚴峻,擔心石俊鑫被吓得不敢賣布莊,燕靈犀回頭馬上再補他一槍。
「大哥,爹在世時,早把石家布莊交給春嬌姨娘管理,我想春嬌姨娘比你我更能理智評估布莊該賣與否。」再讓他搗亂下去,恐會毀了她的計畫,她不得不想法子制止他。
石辛黝愣住,聽她這麽說,擺明就是支持俊鑫賣掉石家布莊,他雖怒不可遏,卻不能罵她,也無法反駁她,她說的不無道理,只是……
趁他不備,石俊鑫突然冷不防出手朝他的臉狠揍一拳,報複他方才對他飽以老拳之仇。
突如其來的攻擊令石辛黝猝不及防,踉跄了幾步,重心不穩的他身子往後仰,後腦撞到了花臺,發出好大的碰撞聲響,之後整個人便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大哥?!」見石辛黝倒地,肇事的石俊鑫駭住。
「辛黝!」燕靈犀奔上前,蹲在他身邊,見他昏厥,她吓得大喊,「快來人呀,牛管家,快點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