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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夏日未央。然而歡樂的暑假時光只屬于他人,山姍作為高三狗卻不配擁有姓名。
此刻,她已從老家平溪市輾轉到了靜海市,這裏是山姍生活和學習的地方。
山姍是高二轉學來到這個城市的,經過一年的适應,她已完全融入了這裏的生活。靜海與平溪不大相同,繁華、人多、節奏快,正如這頭頂的日頭一般,紅紅火火的。
機場候車廳,人來人往,山姍拖着明黃色的皮卡丘行李箱穿梭在其中,在門外張望着車來的方向。
靜海市臨海,撲面而來的濕熱氣息令人難耐,跟個大蒸籠似的。山姍一手扇風,一手抹着額頭沁出的汗,無精打采的跨坐在行李箱上,像一朵枯萎的花,弱小可憐又無助。
“遠也哥怎麽還不來啊?”
山姍剛嘟囔完,一輛熟悉的商務車進入視線,她眼神驟然亮若繁星,“嘿,說曹操曹操到!”小姑娘立馬滿血複活,拉着行李箱快跑上前,并蹦跳着揮舞雙臂,“遠也哥,這裏這裏!”也不管車內之人能否聽見。
遠也老遠就看見兔子一般的姑娘了,正如她亮眼的皮卡丘行李箱,看着她如此活力,遠也跟着唇角上揚。
車甫一挺穩,山姍就麻利的将行李箱放入後備箱,随後靈活的鑽入副駕。涼爽的溫度令山姍打了個舒服的顫,她發自肺腑的感嘆:“遠也哥,你真來的太及時了,救我狗命。”
“... ...”
面前的女孩伸着舌頭,喘幾口粗氣,說實話還真挺像狗的。
遠也為這樣的想法愧疚了一秒,然後遞給她一杯冷飲。山姍開心的接過,插上吸管猛呷幾口,滿足的長嘆:“我又活了!還是我最喜歡的莓莓芝士呢,果然遠也哥最好了!”聲音裏都染上了點讨好的意味。
小姑娘太狗腿了,遠也不禁笑出聲,“那遠旸呢?”
提到自己這個青梅竹馬的大明星,山姍不假思索冷哼,“他一個未成年,毛都沒長齊,當然無法跟成熟穩重的遠也哥比啦。”
是沒法跟手裏那杯飲品比吧... ...
這丫頭也是越長大越“務實”了。
小時候,兩家是鄰居;更恰巧的是遠旸和山姍還是同天生的,長他們7歲的遠也可以說是看着兩個小家夥長大的。
後來,十歲的遠旸意外被導演相中,憑借出色自然的演技在家喻戶曉的情景喜劇《無憂的童年》中一炮而紅,被觀衆們親切的稱呼“國民弟弟”。
成為童星走上演員道路的遠旸和家人從此離開了家鄉。
之後沒多久,山姍家也發生了變故——她的父母離婚了。
沒有狗血的第三者,只因為兩人性格不合。山姍的母親覃雪英潑辣能幹,頗有女強人風範,她不甘心在體制裏熬日子,強硬的辭掉了鐵飯碗工作出去打拼;而他的丈夫山海則向往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安逸生活,無法忍受媳婦天天不歸家,兩人終于不歡而散。
雖然在不同的城市,但兩家人還有聯系;尤其是山姍轉學後又意外跟遠旸分到一個班,更是讓這對兒時小夥伴熱絡不少。
“覃阿姨和山叔叔還好麽?”遠也邊開車邊問看向窗外的山姍。
“我爸應該過得不錯吧。這次回去我都在外婆家,他重組家庭後挺好的,我都不好意思去打擾他們。”山姍嘴裏嚼着果肉,口齒不清,似是不願多提。
“我媽... ...”山姍苦笑,“大忙人一個,不然連自己女兒回來都不來接。”
可口的飲品它忽然就不香了,山姍随手放到一旁。
父母離婚,受傷害最多的往往是孩子。
遠也跟着沉默了,氣氛忽然變得尴尬起來。
好在山姍此時已經将注意力放在找東西上了,她在随身的包包裏好一陣翻找,可憐兮兮說:“我沒有帶家鑰匙,趙姨也出去采買了,你能不能先收留我一下啊。”
“好說。”遠也打了把方向,“那小子剛好也在家,你倆正好敘敘舊。”
“遠旸在家摳腳啊。”山姍挑眉笑笑,“那上門叨擾不帶禮物怎麽好意思呢?我們去買個冰淇淋蛋糕吧。”
明星對身材管理可是很嚴格的,遠也才不相信山姍不知道這些。
既然如此,她卻要買高熱量的冰淇淋蛋糕... ...
遠也就笑笑,不想戳破姑娘那點小心機。
當山姍挑好心儀的冰淇淋蛋糕站在收銀臺前,她開始向遠也瘋狂暗示。
遠也看着山姍,好笑道:“你是拜訪者,況且也是你提出要買禮物的呀。”
“哥哥,哥哥~”山姍輕晃着遠也的手臂,使出撒嬌大法,“哥哥的腰不是腰,奪命三郎的彎刀;哥哥的嘴不是嘴,安河橋下的清水... ...”
無視收銀小姐姐的驚訝臉,遠也羞恥的阻止了想要繼續吹彩虹屁的山姍,“感情你請客,我掏錢?”
話雖這麽說,遠也還是掏出手機掃碼結賬。
其實他還是蠻受用的吧... ...
呵,男人。
不過山姍也就敢在心裏吐槽,嘴上別提有多甜了:“我這不是還沒有收入麽,等我掙了工資,就出資幫哥征婚。”
“... ...”
山姍沒再理遠也,兀自哼着小曲捧着盒子鑽進車內,心神兒早已被美味甜品勾走了。
兩人的安靜忽然被一通電話打破,正開車的遠也沒多想,開啓了車內藍牙。
“小野貓,你在幹什麽?”
充滿挑逗意味的女聲響徹在這個不大的空間,山姍懵了,遠也楞了,一腳剎車踩大了。
山姍捂着砰砰直跳的小心髒,緩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自然的哼了聲。
“遠也,你身邊有人,而且還是女的?”
你品,你仔細品... ...
字裏行間都是警覺和醋味。
哦豁,完犢子!
山姍不安的看向遠也,不會壞了遠也哥的好事吧。
遠也卻從容解釋:“是山姍,我跟你提起過的妹妹。”
“這樣啊。”女人明顯松了口,然後立馬結束通話:“那回聊。”
這邊剛挂斷,山姍便開啓了八卦模式,雙眸亮晶晶,“遠也哥,你有女朋友了!”
被比自己小的丫頭盤問,遠也有點不自在,“我都快25了,交個女友很正常吧。”
“嗯嗯!”山姍不住點頭,“伯母知道嗎?”
“相處階段,彙報那麽早幹嘛。”
山姍語氣裏都帶着揶揄,“剛相處就小野貓了?這麽刺激的。”她身邊還真沒有戀愛的,但處在這個年齡又格外的好奇,就忍不住探聽。
結果遠也一個輕飄飄的眼神就斷掉了山姍的心思,看得出遠也不想多提。山姍只好撇撇嘴,“還保密,小氣鬼。”
山姍還在回味剛才的沖擊,帶着點悵然喃喃自語:“連遠也哥都開始找媳婦了,時間過得可真快。”
“我至今還記得你和遠旸扮家家酒的情景呢。你當媽媽,他當爸爸,你家的小比熊是你們的孩子。”
順着遠也的回憶,山姍微微嘆息,“那只小比熊早就回歸汪星了,他孫子都有小母狗了,結果我還是條單身狗。”
小姑娘似乎春心萌動?
遠也意味深長的提醒:“好好學習。”
“遠也哥,你聞到車裏有什麽味兒麽?”
“有味道?”
“有!”山姍咬牙道,“戀愛的酸臭味。”
“... ...”
“征婚的錢省了,那就多送你幾盒套套吧。”
“... ...”
>>>
回到家,并沒有看見遠旸的影子,遠也皺眉,“這小子肯定閑不住出去了,一點都沒有圈內人的覺悟。”
有段時間沒回來了,冰箱裏是空的。
“我出去買點東西,你随意。”遠也交代了山姍一句,就出門了。
200多坪的大平層裏就剩下山姍一人了,她先是呆坐了一會兒,身上黏膩膩的不舒服,于是決定沖個澡。
山姍換好浴袍,輕車熟路的來到浴室門口,手剛觸上門把,門就從裏面推開了!
遠旸渾身上下只用一條浴巾包裹着重要部位,頭發濕漉漉的,水滴從乖巧的額發落下,順着英挺的鼻梁在紅潤的薄唇上稍作停留,随後徒然墜落在喉結尖,打了個旋兒掉在胸肌上,蜿蜒流經腹肌,最後隐沒在令人噴血的人魚線處... ...
山姍盯着這顆“優秀”的水珠,看呆了,甚至還吞咽了一口。
良久,她才想起來驚叫:“你怎麽會在這兒?”
遠旸平靜出聲:“這是我家。”
“哦。”
山姍的視線還是那麽直勾勾的,遠旸嘴角微顫,“嗯”了聲。
山姍這才像程序重啓般,速度雙手抱胸,一個轉身,将堪堪打個結的浴袍帶子緊了又緊,委屈極了:“遠旸,你個臭流氓!”
遠旸好笑說道:“被看光的人是我吧。”
被戳破,山姍心虛的要死,嘴硬:“咱們小時候,一起光過屁股,一起洗過澡堂,你都忘了?”
遠旸挑起一抹笑意,“忘了,要不咱倆再一起試試?”
“不,不!”山姍立馬擺手。
遠旸顯然不準備收手,眼神裏似笑非笑道:“說起小時候,你還扮過我媳婦呢,一起沖個澡怎麽了?”說着,就拉住了山姍的手腕,往浴室裏拽。
“遠旸,你有病吧!”山姍滿臉惶恐,雙手死死扣着門框。
直到遠旸大笑出聲,山姍才知道自己被戲弄了,她掄起拳頭砸向眼前這個笑的沒心沒肺的家夥。
遠旸輕而易舉的躲過了,笑聲不止,“33吶,大半年不見,你還是這麽有趣。”
遠也回來的時候,屋裏連個鬼影都不見了,于是他順着笑聲,摸到了浴室。然而眼前的場景帶給他的沖擊不亞于核-武-器。
“咚”手裏的塑料袋掉落在地,遠也故作從容的撿起,轉身出去的時候還貼心的幫兩人帶上門。
“對不起,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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