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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良宵擡頭問。

宇文寂望着她素白的小臉默了默, 終究是顧及着,沒把真話說出口。

他捏了捏良宵小巧的鼻頭, 輕笑道:“這幾日軍中事務繁忙,時常顧不上你,千萬別多想,也別兩頭來回跑, 有事傳人去叫我過來。”

良宵甜甜一笑,“我知道的。”

看吧, 将軍跟戲本子裏說的男人是不一樣的。幸好她沒借着這事耍小性子,不然又要添亂了。

兩人齊齊整整的出了淨室, 小滿才放心下來。

廚房做了清淡的小粥來,良宵吃了幾口, 身子有了些力氣,顧着才吐完,也不敢再喝苦藥湯, 摸着身子不發熱, 冬天便服侍她躺下。

待宇文寂換了幹淨衣裳回來,遙竺院已經滅燈了, 寝屋裏倒是留了一盞。

他輕聲進了寝屋, 拉開圍幔凝着床上熟睡的女人, 呼吸均勻, 氣質溫良。

她做什麽都是極專注的,往時要和離,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現今主動認錯,跋扈的脾氣說收就收,前後活似兩個人。

仔細瞧來,她還是她,率真,坦誠,認死理,除卻為達和離目的,從不會随意撒謊哄騙他。

到底是他配不上,疑心太重,反複無常,此番竟生出了試探心思。

卻不知,但凡是她良宵看不上的,他怎麽做都無用,莫說是試探她的心意,連她的身都近不了半分。

短短一月來,她真的,從頭到腳由內而外的在改變。

……

“将軍偷偷看我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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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寂一愣,垂眸瞧見良宵含着笑意的眼睛,神情錯愕了一瞬,他的手,還覆在她側臉上。

良宵睡眠淺,方才壓根就沒睡實,被将軍弄得稀裏糊塗的,才睜開眼瞧了瞧,見他不說話,側身躲開那只手,“你還不去歇息嗎?”

宇文寂終于失笑,讪讪将手拿開,轉而給她提被子,卻是沒走開。

“遙遙,”他認真盯着她看,喉結滾動了下,那聲音在夜裏尤為突兀,甚至有些,叫人心驚。

良宵便是這般感受。

将軍說:“給我親一口,好嗎?”

良宵怔住了,放在被子裏的手緊張得揪大腿,她顫巍巍的将身子往外移,腦袋卻是越縮越下,直到只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邊。

“親……親吧。”她躲在被窩裏說,明亮的眼睛睜得極大。

然而男人只深深的打量着她,什麽動作都沒有。

良宵想了想,又把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精巧的鼻子,然而将軍大人還是一動不動的看着她,眼波流轉間,她又羞又惱,小聲嘟囔道:“最多這樣了……”

可以親額頭,可以親眼睛,鼻子也是可以的。

唯獨嘴不行,她早先時候喝了藥,又吐了一回,嘴裏全是些怪味。

但将軍大人好似定住了,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就用那樣熱切的眼神瞧着她。

窗外還有雨後的嘀嗒聲,恍惚間,良宵聽到自己急促強烈的心跳聲,她一咬牙一閉眼,準備将被子全拉扯下去,既然他非要親嘴,便——

“……我不止想親。”

嗯?

良宵羞得一把扯過被子罩過頭頂,将身子蜷成一團,直往床榻裏側滾去。

将軍在說什麽呀!

太突然了。

她還病着,現在是做那種事的時候嗎?

實則說出這話後,大将軍也愣住了。這樣赤.裸.而不加掩飾的話,平日裏絕不會出自他的口。

或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格外能激發的人的野性和欲.望。

宇文寂頗為無奈的撫了額,知曉自己又把人給吓着了,他輕拍了下床上蜷縮的一小團,溫聲道:“別悶壞了,我方才說笑的。”說罷就起身快步離開了。

悶在被子裏的小人兒聽到動靜,一個激靈忙探出腦袋,只瞧見男人即将消失于珠簾的背影。

就這麽走了?定她反應太過激讓将軍誤會了。

可她一個姑娘家的,這種事情這種情況要她如何作答?

良宵心裏亂糟糟的,思緒萬千,說不清是羞還是別的什麽情緒,可将軍要是就這麽走了,她是極不安的。

眼瞧将軍要走出去了,她顧不得羞澀急急朝外喊:“等下回……我病好了,都可以的!”

男人腳步一停,笑意自嘴角蔓延開來,俊冷的面龐染上些許少見的柔情。

頓了頓,又極快的轉身回去,迎着良宵迷茫又受驚的杏兒眸,緩緩俯身。

低低的笑聲暗啞又歡愉,分明是張狂熱烈的,在靠近那抹嫣紅時卻極克制的往別處偏了偏。

最後竟是偏到了額頭,冰冰涼的唇印在她眉心上。

*****

一晃眼,已是八月初五,遙竺院院外的老桂樹開始飄香,伴随着清淺襲人的桂香,良宵的身子也好利索了。

太後九十壽宴,宴請都城百官名流,一時通往皇宮的中央大街馬蹄聲踏踏不停,熱鬧非凡。

将軍府。

小滿正在伺候良宵更衣,冬天在一旁準備首飾等物,太後壽宴可馬虎不得。

小圓踱步進來,卻早沒了她的一席之地,她暗自悲嘆,從懷裏掏出一個香囊,“夫人,這是大夫人吩咐奴婢放進您脂粉裏的東西。”

良宵側身看了眼,叫小滿收下,而後拉開抽屜拿出一早就準備好的賣身契。

今夜過後,與母親那層窗戶紙便要捅破了,小圓于她無用,到底是個潛在威脅,雖不至于趕盡殺絕,也斷不能再留下。

“你回老家吧,尋個老實人嫁了,無事便不要回來了,叫母親見着我也保不住你。”

小圓一怔,撲通一聲跪下,連磕三個響頭,遲遲沒有去接那些東西。

小滿忍不住勸:“夫人慈悲,你快收下吧,你一人留下少不了被大夫人驅使威脅。”

“奴婢謝過夫人……”小圓終是紅着眼收下東西。

那日她是親眼瞧見了的,小周被活活打了十大板子,命去了半條,大将軍是不講人情的,大夫人心機深重,她若辦不好差事也少不了責罰,留在這裏非但沒有差事做,反倒是終日惶惶不安,夫人保得了她一時保不了一世。

臨走前,小圓忍不住問出口:“您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良宵默了會,反問她:“你是何時幫她做事的?”

“是您及笄那年,”小圓不敢有所隐瞞,“那年奴婢鬼迷心竅,大夫人給的銀子多,本以為是送錢的差事,加之您百般抗拒聖上賜婚……都是奴婢的錯,險些耽誤了您。”

倒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這麽說來,這也是個不知曉內情的。

良宵揮手叫她退下,前幾日小滿才來說,祝媽媽早就客死他鄉了。

這下子,她也不知從何查起了,父親出家修行後又游歷四方,現今也不知在何地界。

小滿以為她是傷神了,趕忙寬慰:“夫人,您別傷心,還有奴婢跟冬天陪着您呢。”

冬天也笑着道:“就是,奴婢們都是忠心耿耿的。”

良宵搖搖頭,背叛過她的人沒什麽好傷感的,她視線落在那小香囊上,眸光漸冷,“進宮後,想辦法将這東西灑到那幾個舞妓身上。”

冬天與小滿對視一眼,将東西收下。

前世這時,母親先是給她用了那會變色的脂粉,讓她在衆人面前出醜,待她惱羞成怒時又故意激怒她與将軍在衆人面前起争執,好叫滿朝文武看了笑話。

而當好人的姐姐自是出盡風頭,當時若不是有權勢更勝的英親王嫡長女玉氏相争,良美就該是太子妃了。

今生。今夜,她就以其人之道還以其人之身,徹底斷了良美的太子妃夢。

母親不是要在衆人面前拉踩她吹捧姐姐嗎?

叫她們大夢一場空好了。

這輩子,誰也不能打将軍府的主意,想都不要想。

片刻後,良宵已準備妥當,深藍色的宮宴禮服樣式中規中矩,搭配的珠釵首飾亦算不得新穎豔麗,配在她身上卻襯得人愈發高貴典雅,嬌嫩的容顏出水芙蓉般清麗。

有道是人靠衣裝,在良宵這裏倒是反過來了。

她這廂才将走出寝屋,便瞧見大将軍已在廳堂等候,眉清目朗俊逸非凡。良宵忙提起裙擺小跑過去,笑意盈盈的,好看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兒,“将軍,我好了。”

宇文寂微微皺了眉,起身給她整理好肩膀處散亂的流蘇穗,“跑什麽,時辰還早。”

良宵踮起腳湊近他耳邊,小小聲的開口,聲比人嬌:“着急來見将軍呀。”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份的審核員都是炒雞大可愛!

(小闊愛們不要着急,該有的一定會有,我們慢慢來好不好,我們評論區裏盡量不要提到這個問題好不好哇,有些東西你們看到了心神領會就好,酉酉一直掌握着分寸就是怕出事怕被舉報,酉酉小時候沒有吃過熊心豹子膽,還請小闊愛們不要嫌棄水酉酉呀。炒雞愛你們噠!mua~)

另外就是清明節那天停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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