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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禾聽了他的話,肩膀微微戰栗了一下。
不料赫紹煊看了她一眼,低頭湊上去:“怎麽,害怕了?”
楚禾往後一縮,也不知道是點頭還是搖頭。
赫紹煊那張沒有半分表情的臉上微微動了動,眼睛稍稍眯起來低頭望着她:
“剛嫁來就這麽多壞事,你若是後悔的話還來得及。”
他的聲音不帶溫度,也不知是真心實意還是刻意試探,反正聽得楚禾背後一陣發涼,一個沒忍住便朝他猛地“阿嚏”了一聲——
這一聲噴嚏不止把赫紹煊驚得退開半步,把楚禾也吓了一跳。想起這男人有該死的潔癖,她慌忙四下尋找着自己的手帕給赫紹煊擦臉,卻冷不丁迎面讓一張絲帕罩住了臉!
楚禾瞬間僵住。
他捏她鼻子!
赫紹煊懶懶散散地垂眸看她,熟練地用帕子捏住她小巧的鼻翼命令道:
“用力。”
遠處龜縮在屎盆裏的小烏貂正探頭探腦地望着遠處僵持的兩人,冷不丁聽了赫紹煊這聲命令,鼻頭立刻便一聳一聳地抽動。
楚禾:“……”
赫紹煊莫不是把她當成寵物來養了?
想到這兒,楚禾從他手裏接過帕子,轉過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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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來就好…”
赫紹煊倒也不堅持,徑自走到盥洗池旁邊洗臉去了。臨走前還輕飄飄地留下一句話:
“用完洗幹淨晾到外面,曬幹了再拿回來挂在香爐上熏一日還給我。”
那帕子上的确沾着佛手柑的香氣,顯然是被他常帶在身旁的。
楚禾一連串聽完,吸溜了一下通紅的鼻尖,一面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一面應承道:
“知道了。”
洗漱之後,楚禾見赫紹煊又回到了床榻上舒服地躺下,想起方才嬷嬷的話,于是小心翼翼地問道:
“後廚傳膳,你要吃些什麽,我好讓他們去準備。”
赫紹煊略略擡起下巴看了楚禾一眼,唇角一勾:
“等會兒叫人進來,你就說想吃酒焖羊肉,杞海腌魚,冷醬京鴨還有醉雞。”
他一連串報了好幾個菜名,楚禾板着指頭數着,忽然發覺他報的全是重口味的葷菜,于是無可奈何道:
“…病人應當吃清淡一些的。你們這邊産豆腐麽?要不讓人給做個白菜豆腐湯?”
“你又不是病人。”
“…可你是病人。”
赫紹煊不情願地退了半步:
“那就再添一個清炖牛肉。”
“…來點素的吧。”
他像念經一樣報了兩個菜名:
“燒茄子,清水蒿菜。”
楚禾一聽覺得還算合宜,這才放心地出去找人叫菜了。
如今照顧赫紹煊的傷勢是她的頭等大事,無論如何她都要将人給照顧好。這樣等他日後只手遮天的時候,或許才能記着她的一點好。
想到這,楚禾愈發精細了,甚至召了立夏進來給小烏貂清理了屎盆,又給殿內的香爐添了香。
後廚的動作倒是快得很,一個時辰過去便将所有的菜全上了桌。
楚禾找了個由頭将人都遣了出去,這才将睡了個回籠覺的赫紹煊從床上喚起來吃飯。
他走到桌前淡淡掃了一眼豐盛的午膳,慢悠悠坐下,修長的手指執起玉箸,挑每樣葷菜都夾了許多到自己碗裏,細嚼慢咽地吃了起來。
楚禾悉心地站起身來給他盛了一碗米飯和一碗清水蒿菜放在他手邊,他卻看都不看一眼,反倒擡頭瞥了她一眼:
“要想長肉,就得多吃肉。精糧和菜葉子吃多了有什麽好處?”
長肉?
楚禾豎起耳朵,目光落在赫紹煊身上,倏地耳根微微有些發燙。
他身上那件松松垮垮的紫色睡袍領口微敞,隐約能順着他修長的脖頸往下,看清他結實的胸膛與逐漸收緊的腰際。
玉京的貴族們多崇尚慵懶之風,偏愛纖細曼妙的身形。于是京城裏的貴族公子都極度瘦削,恐怕翻遍整個玉京世族也難找出幾個像他這般高大威猛的。
赫紹煊細細咀嚼着肉糜,忽地瞧見她躲閃的目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淩亂不整的衣衫,心中暗笑,竟走到她面前來,不顧她的反抗抓起一只小手來。
楚禾心中“咯噔”一聲。随着她的手心撫過的那些灼熱的地方,她心跳越來越快。
而赫紹煊卻渾然不覺地念叨着,猶如蠱惑:
“這是大臂,這是小臂…胸、腹、腰……”
楚禾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卻聽到他繼續道:
“你想練哪處,我來教你。”
楚禾瞠目結舌地擡起頭來,卻對上一張頗為認真嚴謹的臉。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我看…都行。”
赫紹煊臉上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指着桌上幾乎原封不動的幾盤葷菜道:
“很好。第一件事,把這幾盤肉都吃掉。”
說完,他便閑适地踱着步躺回了床榻,專心致志地看起了兵書,留楚禾一個人幹瞪着眼,看着桌上一整條羊腿,一條魚,一只鴨和一只雞。
她餓,但她沒那麽餓。
楚禾這樣想着,還是端起了方才赫紹煊不屑一顧的米飯,小口小口地開始消滅桌上的美食。
可只要她稍微停頓一下,都能感覺到床榻那邊投來的一道目光,于是只好端起碗來繼續吃。
楚禾本以為自己這一天都要耗在這些東西上面了,外頭卻忽地傳來一陣通傳,将她從水深火熱之中拯救了出來。
“王後娘娘,監禮官大人在外請見。”
楚禾不顧赫紹煊無聲的拒絕,連忙将手中的碗筷放下,猛地站起身來,将腰上纏得她發慌的帶子松了松,吩咐道:
“快請進來。”
赫紹煊只能瞪了她一眼,然後重新平躺在床榻上“昏睡”了過去。
殿門打開了,只見立夏和斂秋引着一個姿儀華美的中年人走了進來。他穿着一身鑲暗銀紋的黑色朝服,顯然身份不菲。
只見他略略瞥了一眼桌上的佳肴,朝上位的楚禾略一躬身道:
“微臣魯莽,攪擾王上與王後娘娘佳宴。”
楚禾想起赫紹煊身邊是曾有一個傑出的謀臣,本名謝照衡,曾是東堯群臣之中舉足輕重的人物。只是這個人後來因為謀逆營私,被赫紹煊親手殺死。
謝照衡雖是個首鼠兩端的奸臣,卻也為東堯立下了汗馬功勞。
雖然這個時候,他還只是玉京派來的一個小小的監禮官,卻已經成為懸在赫紹煊頭頂的一把利刃。
楚禾微微颌首道:
“軍師大人說笑了。我昨日方至青都,王上還未蘇醒。不過有宮中王醫妙手回春,想來這也是遲早的事。”
這時候,赫紹煊的那只小烏貂不知什麽時候跑了過來,自然而然地蜷到了楚禾懷中。
謝照衡望見這一幕,展顏一笑:
“微臣前來正是為了此事。自從王上昏迷之後,東堯動蕩不休,北境蠻族尚有卷土重來之勢。于是微臣遍訪民間,終于尋得一位良醫,或許可為王上診治一二。”
說着,謝照衡便從外面召進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腰際配着一只碩大的葫蘆,看起來倒像是一位名醫的模樣。
見此情境,楚禾也不好拒絕,便硬着頭皮将他們引入內殿。
一邊往裏走,楚禾一邊默默祈禱着這大夫是個庸醫,千萬別看出來赫紹煊已經蘇醒的真相。
誰知那老者風度翩翩地在一方小凳上坐定,先是細細扒開赫紹煊的眼眸檢查了一遍,而後便站起身來回禀道:
“回禀王後娘娘,王上既然昏睡多日,想必周身血脈不暢。草民懇請運針治療,興許能多一分勝算。”
楚禾一聽他果然沒看出來赫紹煊是裝病,于是立刻點頭答應:
“既然先生是軍師特意尋來的名醫,勢必有自己的一套法子,不妨一試。”
她話音剛落,餘光便瞧見赫紹煊露在外面的指尖輕顫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煊哥在線求助:
我是男主,現在的我慌得一批。
新娶的媳婦第二天就想要我死怎麽辦?
在線等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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