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節

年了,到時他出獄後必定對白晟還抱有執念,白晟精神狀況這麽不穩定,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也無法有效地保護自己,很容易釀成惡果,兩年前的事情你也不想重演吧。”

蜂鳥垂下眼睛,盯着兩人之間的路面,像是在思考他說的話,淩辰南誠懇勸道:“至少給你們一個機會,珍惜這段難得的平和期,不管是誰住在這具身體裏,你都不希望他受傷吧。”

“我說醫生,你…… 是不是搞錯什麽了,” 蜂鳥重新擡起臉來,白皙的皮膚在夜色下透着病态的光,漂亮的五官滲透着嗜血的快意,一字一句地緩緩道:“我說他坐兩年牢太便宜他了的意思是,他又能多活兩年了,等到他出獄的那一天,到底是誰會受傷呢,醫生?”

淩辰南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蜂鳥一點一點地擴大笑容,退了幾步,重新站回到路燈下,豎起一根手指擺了擺,示意他好好看着。

他摸出手機撥號,等了一會兒後,開口道:“喂?陸……陸醫生嗎?我,我是白晟。”

淩辰南上前就要阻止他,卻被他兇狠地瞪視警告,然而說出口的語氣卻柔軟又彷徨,惟妙惟肖:“不好意思這麽晚打擾你,我,我想跟你說,下周的……”

他話語戛然而止 —— 淩辰南從背後猛切在他頸動脈 —— 他被打昏過去,手機落在地上,人跌進淩辰南懷裏。

淩辰南撿起手機,毫不猶豫地挂斷了電話。

【第十一周?周三?夜?續】

淩辰南下手時十分順暢,過後卻犯了難 —— 街道重歸寧靜,連一只野貓都沒有,自己穿着大花褲子大花棉鞋,跪在大馬路上,懷裏抱着一只失去意識的美男。

回家肯定是不行了,且不說自己爹媽将如何誤會,萬一醒來的不是白晟還是蜂鳥,那就更麻煩了 —— 老太太本來就以為自己的工作是每天拿捆綁式精神病服滿院子地追逐制服瘋狂病人,擔心得不得了。

和蜂鳥對峙時的緊張感逐漸退去,淩辰南後知後覺開始覺得冷,在空曠的街道上左看右看,想了想,拿手機叫了出租。

出租車司機看見他倆這架勢就不願意載了,淩辰南連忙解釋:“他不是喝多了,就是有點不舒服,不信您聞!沒有酒味的,不會吐您車上的。”

好說歹說地勸了半天,司機大叔終于讓他倆上了車—— 看他吭哧吭哧地搬運大活人都不樂意搭把手 —— 一路往白晟家開。

快到時,白晟醒了。

人一睜眼,不出意外地茫然了一會兒,但裏外一看就明白過來,豎起眉毛吼道:“淩辰南!你怎麽敢!”

淩辰南頭痛極了,萬分想念乖巧的白晟,連忙環抱住他即将揚起的胳膊:“噓……別鬧。”

蜂鳥雙眼噴火:“鬧你媽——啊!”

淩辰南瞬間收緊雙臂,把他勒得鬼叫了一聲:“你是不是有病!”

淩辰南:“都跟你說不要說髒話了,而且你小點聲別一驚一乍的,吓着司機師傅了。”

蜂鳥翻了個白眼深吸兩口氣,喉頭動了動,一副“我已經盡力再忍了” 的樣子,咬着牙說:“松,手!”

淩辰南打量他,又看見後視鏡裏司機師傅頗為驚悚的眼神,說:“好吧,我松手咯,但你乖一點。”

蜂鳥脫口而出:“乖你……” 又因他的表情活生生吞回去最後那個字,改口道:“你惡心死了。”

淩辰南滿意地笑了笑,撒開手。

蜂鳥皺着眉頭看着窗外,嘴裏繼續罵罵咧咧:“媽的脖子痛死了,你給我等着……” 半天才反應過來:“我們這是去哪?”

淩辰南說:“回你家啊。”

蜂鳥啧了一聲,他又說:“不對,是白晟家。”

蜂鳥火氣又上來:“他家就是我家!”

淩辰南:“別喊別喊,他家怎麽就是你家了?你什麽職業?你除了給白晟搗亂之外還幹嘛了?房租是白晟以前辛苦畫圖存下來的。”

蜂鳥看了他一會兒,卻沒有生氣,冷笑了聲,說:“你倒還挺關心他的,不過放心,我是不可能告訴他的。”

“我也不會,” 淩辰南無所謂地說:“不過……你的意思是,你和白晟能溝通?”

蜂鳥又別過頭去,不太想回答他這個問題。

淩辰南戳他手臂:“問你話呢。”

蜂鳥動了動肩膀,回頭瞪他一眼:“你別老瞎碰我。”

淩辰南也覺得奇怪 —— 如果面前的是白晟的話,他必定會很克制自己的言談舉止,那人心思敏感細膩,神經脆弱,看着又弱不禁風,但如今只是換了一副人格,同一具身體卻顯得很不一樣了。

蜂鳥又回頭:“不是,回我家你跟着我幹什麽?下車!”

淩辰南根本把他的話不當回事,說:“都說了是白晟家,而且白晟跟我說了,每次你拿走身體之後就會瞎買一堆東西,花錢大手大腳不說,還到處惹是生非,搞得渾身是傷,所以我要看着你。”

蜂鳥眯起眼睛:“你有病嗎?啊?你又不是那家夥的心理醫生了,不收錢還上杆子上班吶?還是說……你不會是喜歡他吧。”

淩辰南笑了笑:“就你這種轉移話題的能力也想支走我吶?”

蜂鳥徹底不想跟他說話了,沉默地到達目的地後,抱着手嘣出兩個字:“給錢!”

“怎麽了,你不是不愛看我花白晟的錢嗎?” 蜂鳥斜眼昵他,眉毛一高一低,很不講理的樣子。

淩辰南在棉襖兜裏摸來摸去,無辜地說:“我沒帶錢。”

蜂鳥:“你!”

淩辰南:“你大半夜的站我窗子底下把我叫下去了,我還帶着錢包嗎?”

蜂鳥沒脾氣了,掏出錢扔給司機,豪放地說:“不用找了!” 結果手剛放上車門就被淩辰南一把按住後脖子教訓:“沒禮貌,” 然後他對着司機師傅微笑:“不好意思師傅,麻煩找零謝謝。”

司機師傅把零錢還給他們後一騎絕塵地逃跑了。

淩辰南把剩下的錢折好踹進蜂鳥兜裏,用手背貼了帖他臉:“好冰啊,穿那麽少,公用的身體還那麽不負責任。”

蜂鳥蹦開,捏起拳頭:“叫你別沒事瞎碰我!”

淩辰南老幹部一般揣着袖子:“幹嘛呀,你又打不過我,你想揍我得鍛煉身體啊,夜裏該睡覺的時候你跑出來滿大街亂轉,不好好休息。”

蜂鳥受不了了,吼道:“你好啰嗦啊!別跟着我了!” 大步向前沖了幾步之後,又忽然回頭看他,瞪着眼睛問:“你笑什麽!”

淩辰南清了清嗓子:“我沒笑啊。”

白晟家一片漆黑,暖氣還開着,估計之前已經睡覺了,結果又作為蜂鳥在夜裏醒來。家裏空曠又安靜,什麽東西一直嗡嗡響。

淩辰南摸了摸兜,剛被他收走的白晟手機在震動,放在外套裏都沒感覺到,拿起來一看,是陸柏舟。他等着電話響斷後發了條消息過去:對不起陸醫生,剛才忽然有事,現在不方便接電話,讓你擔心了。

陸柏舟回複:沒事。

會懷疑嗎?學長一定覺得怪吧,淩辰南想,電話卻被一把奪走:“你有病啊!幹嘛亂動別人電話!”

這個人怎麽老罵別人有病,不覺得諷刺嗎,淩辰南有點好笑,坐下說:“蜂鳥,我們聊聊吧。”

蜂鳥果斷:“去死。”

淩辰南無所謂地笑:“聊聊嘛,你和白晟能交流吧,嗯?你之前說他不敢來心理診所,拜托你幫他的?所以第一次來診所的那個是你吧,一響鈴就跑沒影了的那個。是不是他不太敢的事情都叫你幫忙啊?”

蜂鳥果然大男子主義情緒膨脹,哼了一聲說:“那家夥膽子小得像兔子,什麽都不敢,結結巴巴的娘死了,點兒都不像個男人!”

淩辰南:“所以呢?你是你們幾個膽子最大的那一個吧,大家有事都來找你?”

蜂鳥不耐煩地轉了轉眼珠子,說:“也不是,在換人的時候偶爾有個幾秒鐘能交流。”

淩辰南試圖想象了一下這個“換人” 的過程,點點頭問:“還有一個呢,我上次見到過的,一個不說話一直哭的,他有名字嗎?”

蜂鳥說:“哦,你說奶糖啊。”

淩辰南:“奶糖?他會說話?”

蜂鳥搖頭:“不會,誰知道呢,沒聽他說過話,奶糖是我起的名字,他喜歡吃那個玩意兒,但我和白晟都不喜歡,我不愛吃甜的,白晟受不了奶味兒,有次他很久不出來我就把家裏的糖都扔了,他一直哭啊哭得我煩死了。”

淩辰南啊了一聲,又問:“你說跟蹤我的一直是白晟?從什麽時候開始啊。”

蜂鳥好像被他的問題冒犯了,說:“當然了!難不成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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