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章節

是我嗎?跟蹤你我瘋了啊?惡心死了!”

淩辰南說:“但總是你整理的吧,牆上。”

蜂鳥啧了一聲,小聲說:“太亂,看不下去。”

暴躁易怒,随心所欲,強迫症,不喜歡肢體接觸,還有點直男癌,淩辰南心裏暗暗總結,但意外地比想象中好相處。

蜂鳥癱在沙發上,打了個哈欠,嘴裏喃喃自語:“煩死了,神經病,好不容易出來一次……”

“別睡啊,” 淩辰南又戳了戳他胳膊:“把我都鬧精神了,咱們說點兒別的。”

蜂鳥側過身,表情嚴肅道:“你最後跟你說一遍,別碰我。”

淩辰南舉起雙手表态,問:“沈寅川知道你的存在嗎?”

蜂鳥一聽這三個字臉立馬就陰了:“是嘛,誰知道呢。”

淩辰南說:“他可是說你有人格分裂。”

“他什麽…… 等等,你去見過沈寅川了?” 蜂鳥音調拔高,從沙發上騰地站起來:“你去見過沈寅川了?”

蜂鳥的怒火肉眼可見地熊熊燃起:“那混蛋現在怎麽樣?在監獄裏被揍了嗎,被強暴了嗎?”

淩辰南:“你想什麽呢……不是,你冷靜,坐下說。”

蜂鳥在客廳裏走了兩圈,問:“你能見到他?下次帶我去,不,明天就帶我去!”

淩辰南無奈苦笑:“你就這麽想報複他嗎,我上次是碰巧有個工作,探監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探的,而且你見着他了也不能把他怎麽樣。”

蜂鳥冷笑起來:“我要讓他知道,在外面等着他的是什麽下場,這兩年牢他也別想舒坦。”

他出來還想找你呢,淩辰南想,問:“那你幹嘛不接了他的電話就可以告訴他了?”

蜂鳥沉默了片刻,表情相當可怕:“你說什麽?你說他給白晟打電話了?”

糟糕,淩辰南想。

他來不及阻攔,對方就把手裏的水杯砸到牆上,玻璃渣瞬間四處炸開,蜂鳥怒火滔天:“他怎麽敢!他怎麽敢!果然不能讓他活着,他會害死白晟的!”

他像是什麽被捕獸夾捉住的野獸,發出令人心神不寧的壓抑吼聲,語序颠倒地說:“他之前就差點害死白晟了!他害死了白晟,我們也都活不了!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淩辰南正斟酌着要如何靠近他,蜂鳥就呻吟着跪在了晶瑩的一地碎屑裏,手蒙着頭,背脊彎成一張弓。

“殺了你們!呃啊啊啊……別碰我!”

淩辰南手根本還沒有挨到他,随即意識到對方說話的對象不是自己,而是什麽痛苦的回憶。

“蜂鳥……白晟!怎麽了,頭痛嗎?看着我……” 淩辰南試圖喚起他的注意,但對方雙手放在後腦,把自己緊緊折疊成一團,血跡從膝蓋下面滲透出來。看見他痛苦,淩辰南似乎也感受到了尖銳的痛楚,這痛苦似乎是從皮膚侵入的,又或許是從心髒溢出的。

慘叫讓蜂鳥的聲音變得沙啞,然後在某一刻驟然停止,他像是忽然失去了空氣,又像是魚突然被從水裏撈起。淩辰南趕緊張開胳膊,趕在他倒入一地碎玻璃前接住了他。

【第十一周?周四】

蜂鳥這次昏過去得很徹底,淩辰南懷疑他直接睡着了,他将對方抱起來擺到沙發上,又去卧室的浴室裏找到了一個指甲刀套裝盒 —— 卧室的牆上果然一片幹淨,一張照片都沒有剩。他小心地把白晟褲子從大腿處剪開,用夾眉毛的鑷子剔除了肉裏嵌入的玻璃渣,心裏暗暗慶幸對方不是清醒地接受這一切。

他處理完一條腿後,他深呼吸了一下,将鑷子懸在另一片血肉猙獰的膝蓋上停頓了五秒,然後一拳揮在沙發靠墊上。

他很生氣,憤怒在他胸腔裏鼓脹灼燒,但這股怒火無處傾瀉,他厭憎無能為力的自己,更厭憎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也許是沈寅川,又也許是更遠早的什麽人。

他也不得不同意蜂鳥所說的 —— 沈寅川會害死白晟,他在牢裏就不安全,出獄後更危險。

不管對任何人而言,都更危險。

要麽他會再次傷害白晟,要麽蜂鳥會因為傷害他而傷害白晟。

怎麽辦?

淩辰南全程皺着眉頭,緊咬牙關,一點一點給他消毒上藥包紮,然後清掃地板上的玻璃并擦幹血跡,最終坐回到沙發一側看着白晟蒼白無害的睡顏,胸中暗潮翻湧。

我真的能夠抽身離去嗎,我真的應該抽身離去嗎?

當然了,這是最佳選擇,已經找到了對症的治療師,我的工作到此結束,不要再牽扯不清。

可是,在治療時間外的這麽多時間裏,誰來幫助他呢?他那麽信任我,依賴我……

可是,最依賴這段關系的,真的是對方嗎?

早上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那種情緒失控,想要不顧一切的感覺。

淩辰南向後仰靠,手蒙上眼睛,被夾裹着無數難堪私情的夜色淹沒了。

次日清晨,他被臉頰的癢意給鬧醒,試圖吸氣的時候又覺得胸口無比憋悶,睜眼後吓了一跳。

白晟已經醒來,半趴在他身上,頭發貼着他的臉,三人座的沙發根本擺不下兩個成年男性,他長腿不舒服地蜷起。

淩辰南:“白,白晟?”

白晟正在嘗試要如何擺放自己的雙手,聽見聲音後仰起臉,眨了眨眼。

淩辰南覺得這場景過于驚悚,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什麽地方入手問話。

“你,你醒啦?” 于是他說了句廢話。

白晟仰頭近距離看着他的臉,緩緩彎起眼睛笑開了。

這是什麽操作! 淩辰南覺得有什麽人用一塊巨大的方糖給了自己迎面一擊。

淩辰南結巴了:“不,不是,你醒了的話就起來吧……你腿怎麽樣了?”

白晟似乎沒聽懂,淩辰南于是伸手推他的肩膀,不料剛做出推拒的動作,對方馬上委屈地癟起嘴唇。

淩辰南啊了一聲,腦子裏搭上弦兒,不可思議道:“你,你不會是奶糖吧!”

委屈的小表情一掃而光,對方眼睛瞬間亮了,淩辰南還以為是因為自己猜對了名字,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只是對“奶糖” 這個食物名稱起了反應,完全是小狗看見了骨頭。

淩辰南頭痛了 —— 不會吧,這是24小時內要見滿三個人格的節奏嗎?

他說:“不是,你,你先放手,你……你先起來。”

白晟……不,奶糖無視他的話語收緊了手臂,臉蹭了蹭他胸口,很舒坦地在肩窩處躺好了。

淩辰南岔手岔腳地被抱:“……”

忘了這只是粘人屬性的了,也不知道是只粘自己,還是無差別粘人。

淩辰南費力地撐起上半身,往後退了退,結果造成白晟臉對着自己下腹部的位置,畫面十分糟糕,他忽然又看見對方跪趴在沙發上的膝蓋紗布開始泛紅,連忙扶着他的肩膀坐起來,說:“哎呀別動別動,坐好,都出血了。”

奶糖完全不理會受傷的膝蓋,不停伸手撈他,抱不着腰就去抱胳膊,抱不着胳膊就開始癟嘴巴。

淩辰南怕他哭,飛速抓過剩下的藥和紗布跑回來,說:“抱抱抱,換了藥就抱。”

奶糖坐在沙發上,淩辰南跪在他面前的地毯上,他腿踢來踢去地,淩辰南按住他的腳踝,不踢了,一撒手,又開始亂動。

淩辰南擡眼瞪他,奶糖開心地笑起來。

淩辰南拿着紗布,心情複雜地看着他眉眼舒展的笑顏,過了會兒說:“我要換藥咯,可能有點疼。” 他拆掉變粉的紗布,用棉簽沾了沾血水,擡頭問:“疼不疼?”

奶糖毫無反應,見他看他,又笑着蹬了蹬腿。

這個人格不會沒有痛覺吧? 淩辰南想,這可能嗎?

總之不痛就再好不過了,他趕緊重新貼上噴藥的紗布,交代道:“不要亂動了,聽見沒?”

不老實地腳丫子很直白地告訴他 —— 沒聽見。

淩辰南按住他腳踝,又驚訝于觸感的冰涼,反應過來對方還穿着自己手動改造的限量版短褲,自責道:“冷不冷?”

然而奶糖看起來既不怕痛也不怕冷,伸手又要過來抱他脖子。

淩辰南順手環着他的腰将他拎起來,左右腳打架地把他擺進卧室床上,打開衣櫃找出一條寬大的厚家居褲,遞給他說:“褲子脫了換這個,脫的時候小心點不要碰到膝蓋了。”

奶糖自然完全不理會他的指示。

淩辰南額頭冒起青筋,上手開始解對方的皮帶,感覺自己是什麽乘人之危的淫魔,比剛才的畫面感還要不堪入目。

拉鏈拉下來了,淩辰南拽着他腰兩側往下拽,結果對方內褲也跟着往下跑了跑,一下子就來到非常危險的邊緣。

“這個騷包蜂鳥!褲子買這麽緊身幹什麽!” 淩辰南對着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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