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
未幾,人有言元僖為嬖張氏妾所惑,張頗專恣,捶婢仆有至死者,而趙元僖不知。張又于都城西佛寺招魂葬其父母,僣差逾制。上怒,遣昭宣使王繼恩驗問,張缢死。左右親吏悉決杖停免,毀張氏父母冢墓,親屬皆配流。開封府判官、右谏議大夫呂端,推官、職方員外郎陳載,并坐裨贊有失,端黜為衛尉少卿,載為殿中侍禦史。許王府咨議、工部郎中趙令圖,侍講、庫部員外郎閻象,并坐輔道無狀,削兩任免。诏停冊禮,以一品鹵簿葬。
----------《二十四史-宋史》
【不久,有人說元僖被他的妾侍張氏迷惑,張是十分專橫,捶打奴婢致死,但趙元僖不知。張氏又在城西佛寺招魂安葬她的父母,僭越禮制。皇上震怒,派遣王繼恩調查,張氏自缢而死。左右親信都遭到杖責,回了張氏父母的墳墓,親屬都發配流放。開封府判官、左谏議大夫,推官職方員外郎陳載因裨贊有失獲罪,呂端被貶為衛尉少卿,陳載為殿中侍禦史。許王府咨議、工部郎中趙令圖,侍講、庫部員外郎閻象,因輔道無狀獲罪,削官免職。下诏停止冊封禮,用一品鹵簿葬。】
呂端頓了頓,說:“來,二位先坐下,我們三人詳敘。”到了內室,三人坐定,我立在一旁。
“許王辦這件案子時我并不知曉,直到府上缺人,夫人從外面招來個廚娘。那夜我回府,這廚娘便出來喊冤。原來她是張家的老仆,覺得自家主人冤屈,才出此下策,想讓我重新調查這件事。”
“我回去查閱卷宗才知道案子是許王審的,開封瓷商張德凡盜用皇家用品,判的是抄家滅族,而張府老仆說張膽小怕事,為人忠厚,是萬萬不能做出這種事的。我細看卷宗,發現此事由一個叫劉四的人告發的,叫人按卷宗上的記錄尋找他,竟查無此人。我深覺此案誤判,便下牢查問。”
張氏的父親是瓷商,怪不得她會了解制瓷。
“獄卒一開始支支吾吾,後來在我的查問之下才知道,張府有個小姐叫白蟾,許王讓人用死囚頂替她,後來,我又隐約聽說許王府中有一個寵妾張氏,此事就可以猜出大概了,今日二位來查問便更加驗證了我的想法。”
呂端又嘆了口氣說道:“許王怕是被色所迷,犯下了如此罪行。這張氏與官宦人家早有婚約,許王可能苦于無法想出了這條毒計。只要張家小姐名義上死了,就不會再有人過問這件事。為了一個女子,竟害的人家破人亡。”
“呂大人不必過分自責。”大人安慰道。
這樣看來張氏的嫌疑最大,許王為了懷念一個女子而娶了陳氏和她,用了些手段,害死了張氏的家人,對于張氏這可是血海深仇,她完全有動機,但她也深愛着許王。
這時,門外進來了一個皂隸。“禀報三位大人,許王府上來了人,說是又死了人。”
武大人頓時驚起。“什麽?”
玉意躺在地上,旁邊摔碎了一個茶杯,皮膚和指甲泛着青紫色,像是已經死去多時。昨天那雙想要說話的眼睛已經失去了生命的神采,死魚一樣的盯着天空。
仵作走上前來,對武大人說:“大人,此女死于砒霜中毒,毒就下在茶壺中,想必是這丫頭從外面回來口渴,飲了茶水,就毒發身亡。對了,她的指甲縫裏還有少許污泥。”
污泥,難道那個紙條是她寫的。對了,就是她,昨日,我扶她起來時,她抓住了我的袖子,就是那時候把紙條放了進去。她想要伸冤,無奈耳目衆多,只能用這種方法。可惜我沒能早早發現這條子,但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大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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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略一思考:“大人,剛才來時,我在院子裏看見了一個小池塘,她指縫的污泥很有可能來自此處。”
武大人便讓我帶着一群人到池塘去看看。衙役挽了褲腳在污泥中撈着。
兇手急于殺玉意滅口,一定是因為玉意有什麽重要證據,昨夜子時她很有可能在這裏等過我,我沒有來。如果她是徑直回去了,指縫裏就不會出現污泥,她一定留下了什麽證據。
有個衙役大喊一聲,“找到了。”說完從土裏撈出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在水裏一涮,一個極漂亮的酒壺,只可惜沒了蓋子。
我将酒壺呈給了大人,他拿過仔細看了一下。
“唉,這不是宴飲的酒壺嗎,只是少了蓮花形狀的溫酒器,應該放在廚房才對,怎麽會在池塘裏。”管家在一旁說道。
王繼恩看着酒壺像是想到了什麽,“武大人,能否給我看看。”
王繼恩左右翻動了一下,不知碰了什麽地方,突然“噗”的一聲。“武大人,這酒壺中藏有兩個暗格,可以倒出不同的酒,想不到王府中竟有如此機巧之物。”
武大人接過酒壺,輕輕放在桌子上,站起身來,朗聲說道:“事已至此,也已明朗了。兇手就是張氏,她入府之後,派人去調查自己父親的死因,李奇,也就是你說的去找張婆子的人。之後,她又找玉意核實,得知了真相,她氣憤交加,因而有人看見張氏捶打玉意。恐怕,那是張氏就已經起了殺心,她一步步計劃,就在前日的宴飲上用這個酒壺毒死了許王。”說完,指向了酒壺。
“玉意知道她的過往,宴飲那日,玉意在許王身邊應該也會察覺到她的動作奇怪。所以,那天玉意才會向我哭訴許王是被人殺害,府中有人權勢熏天。這一切讓張氏知道玉意不能留了,于是她在茶壺中下了毒。來人啊,把張氏帶上來。”
“恐怕要讓大人移步了,剛才丫頭來說,張氏自缢而死了。”管家在一旁說道。
我再走進許王府內宅的時候,汴京十一月的天空已經開始飄下了零星的雪花,這雪預示着冬天的結束,也預示着故事的結束。張氏仍穿着白色的孝服,奇怪的是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像是得到了解脫。
“武大人,張氏确系自缢而亡,而且衙役也從房中搜出了砒霜和斷腸草。”
武大人看着窗外的雪,點了點頭。“王大人,此事了結了,你我也可以進宮面聖了。”
剛才武大人的說法看似正确,但有許多不合情理之處。第一,張氏是從牢裏到張婆子處的,她若是要調查案子可以直接從牢裏入手,不必再去找張婆子。第二,張氏捶打玉意,此事很多人知道,玉意為主伸冤,可謂忠仆,她又怎麽會告訴張氏許王的壞事,一定是有別的原因。第三,張氏若是為了脫罪,毒殺玉意之後為何又要自缢而死,這不合情理。第四,張氏,既要殺人,為什麽要用兩種解藥,兩個還都有剩餘,像是故意讓人搜到的。但是武大人已經想要結案,我又不能說什麽。
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我在書房中靜坐讀書,妻從門外跑了進來。“相公,你聽說了嗎?就是你上次辦的那個案子,現在府裏傳的沸反盈天了。”
“哦,他們說什麽?”上次之後,官家下旨賜死張氏仆從,毀張氏父母在城西的墳墓,不過,許王的典禮也停了。這家人也了不起,兒子害的她家破人亡,父親害得她的父母挫骨揚灰,說到底,最可憐的是張氏,心心念念地愛着她的夫君,卻只不過是個替代品。
“他們說王府裏的小妾張氏為了争寵失手毒死了許王,官家就找了個借口把她給殺了。”
我就知道會這樣,傳到哪個好事者耳朵裏,又是一件野史上的好戲。妻在陽光下擺弄着什麽,銀光閃閃的。等等,“你手上的是什麽。”
妻舉起了手中那個銀白色的,像簪子一樣的東西,’“這是夫人賜給我的,像是西域那邊傳來的,女人家用來放針線的。”
我好像見過,是的,我是見過的。我想是失去了力氣,頹然坐在椅子上。是趙管家。我曾在書上看過一種極為隐秘的殺人手法,将繡花針紮到人體內,随氣血運行,這個人便活不久了。武大人也跟我說過許王之死涉及皇家事宜,又得出了那樣漏洞百出的結果,他和王繼恩那天在書房肯定達成了某種協議。對,是王繼恩,是王繼恩設計的,下手的是趙立,他既然最讨厭針線又怎麽會把針筒帶在身上,張婆子那的人也極有可能是他派去的。許王醉酒之後,是他帶許王到書房的,那時是殺人的最好時機。而武大人不可能看不出來,他們共同設了一個局,讓我這顆棋子一步一步走,目的就是找出替罪羊---張氏。原來,我和她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就是結局了,你們會猜到兇手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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