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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回來!”魔念連忙将謝冬給叫住, 急得吱哇亂叫,“你這人怎麽能這樣呢!”
謝冬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我怎樣?”
“你怎麽能胃口這麽大呢。竟然一開口就想搞到龍脈,循序漸進懂不懂?”魔念老氣橫秋地嘆了一聲, 又看似苦口婆心地勸他道, “你看你也就是個凝元初期, 帶着個小破門派, 還這麽好高骛遠, 肯定是要吃虧的啊。像這種時候, 你就應該先從小的好處要起, 等實力積攢起來之後再談其他嘛。”
謝冬沉默了片刻。
說句實話, 魔念這次倒不是純粹鬼話胡說。
但很快, 謝冬便又笑了, “循序漸進這四個字,我很懂。但現在的情況是, 有些事情, 你不懂。或者說, 就算你懂,你也以為我不懂。”
水面起了道漣漪, 像是那魔念在表示困惑。
“我很明白你是個什麽東西, 我也很明白與你接觸有多大的危險。”謝冬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你想要我幫你,想要我甘願冒着這麽大的危險,那麽你應該給我的, 自然是憑我自己完全得不到的東西,而不是什麽循序漸進。不然我直接等着宗門慢慢發展起來就行了,還要你做什麽?”
這話如此有道理,魔念竟無言以對。
簡而言之,靈脈以外的好處謝冬并不是不想要,只是覺得不值得這個風險,不值得這個代價。
而謝冬見這家夥沉默,也不再與他多說,轉身又要離開。
“等等,”魔念又一次叫住了他,這次卻顯得有些有氣無力,“你讓我好好想想。”
謝冬停下腳步,“淩前輩不多時就會回來,你最好想得快一些。”
“你這個混蛋臭小子。”魔念罵了一聲,罵聲中卻透着述不盡的無奈,“行了,你贏了。你想要靈脈是吧?那你就好好聽着吧,接下來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
“哦?”謝冬兩眼一亮,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擺出了十二分的認真。
就聽魔念道,“想要直接搞到一條靈脈,憑你現在,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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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冬嘴角一抽,差點又要走。
“但凡事總有個萬一,我可以先告訴你得到靈脈的方法。”幸好魔念及時補充上了後面的話,“至于你知道方法之後,會怎麽做,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畢竟我不可能直接幫你把靈脈搬來,是吧?”
謝冬吐出一口氣,暗道這還差不多。
“你知道嗜靈鼠嗎?”魔念問他。
謝冬想了想,“有所耳聞,聽說是個很可怕的小玩意。”
這嗜靈鼠,是一種比巴掌還要小的妖獸,最大的特點就是喜歡吃靈石,啃靈脈。
普通的修士怕它,因為一旦遇到一只,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靈石可能就會全部化為烏有,唯有始終将靈石給放進儲物袋才最安全。大門大派的修士就更怕它了,如果不小心被它給潛進了山裏面,又積年累月地沒有發現,讓它在裏面傳宗接代了,整條靈脈都有可能被蛀空。
自古以來,飼養嗜靈鼠,毀人靈脈,都是作為一種特別陰毒的手段而流傳于世的。而每個有靈脈的大宗門,也都會将嗜靈鼠的防治放在特別重要的位置。
“大多數修士,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魔念道,“實際上,大多數宗門雖然會防着嗜靈鼠,卻也一定會暗自飼養一點嗜靈鼠。當然,不是為了毀別人的靈脈。”
謝冬眸光微動,似乎已經猜到對方想說的事情。
果然,魔念很快就道,“嗜靈鼠,不僅噬靈,還能尋靈。為什麽大宗門往往不止擁有一條靈脈?除了部分靈脈可以在長久的歲月中自行演化出後代之外,就是靠這個小東西了。”
“原來如此。”謝冬只覺得恍然大悟,片刻後卻又将眉頭皺起。
這個在傳說之中經常出現的小東西,謝冬仔細一回想才發現,他竟然從來就沒有見過。
再細細一分析,謝冬便知道了緣由。普通修士不知嗜靈鼠的作用,只當成是吃靈石的小偷,自然人人喊打。大宗門也只會留着自家養的,到了外面照樣見一只殺一只,生怕它們繁衍開來。久而久之,世面上自然就見不着了。
那應該如何得到?去找蓬萊派要?不,這個東西太敏感,啃食靈脈的幾率遠遠大于找到新靈脈的幾率,蓬萊派不會交給他的。
魔念也不再多說什麽了,只在哪裏輕輕笑着。很顯然,這就是需要謝冬自己解決的事情了。
“嗜靈鼠之事我已經知曉,多謝前輩告知。”謝冬客客氣氣地拱了拱手,态度與之前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尋到嗜靈鼠之後,就可以利用嗜靈鼠尋到靈脈了嗎?”
魔念哼哼了兩聲,那得意勁兒透着聲音就傳了過來,“當然不會那麽簡單。中原這塊地兒,大大小小的門派不知堆了多少,你覺得還能找到空餘的靈脈嗎?”
“前輩你的意思是……”
“要麽你去找個不那麽厲害的門派,把他們的靈脈強過來。但有靈脈的門派至少都是元嬰坐鎮,估計最弱的那個你們也打不過。”魔念說完這話,又拖長了音,“要麽嘛……”
剛剛說了這三個字,他卻不說了。
“前輩?”謝冬忍不住催問。
魔念笑了一聲,“等我全部說完了,再等那老東西回來,你就可以直接讓他把這兒封了,是吧?白套了我的話,再把我活活餓死?”
“前輩你怎麽能這麽想呢?”謝冬道,“我是這種人嗎?”
魔念哼哼了兩聲,暗道,你顯然就是啊。
“你不要這樣看我啊。”謝冬嘆了口氣,“其實我是個特別實在的人。只要你有用,我絕對會對你好的。”
魔念又哼哼了兩聲,還是不肯松口。總之,就像謝冬之前無法輕易相信他一樣,他現在也無法輕易相信謝冬了。
兩人就這麽僵持起來。
直到天空又有雲層卷來,是淩宗主拿了陣法材料,從蓬萊派回來了。
“你想要聽我繼續說下去,是吧?”魔念這才道,“咯,你表現的時候到了。”
淩宗主從雲層中躍下,站到謝冬身旁,“東西我都拿好了,現在就開始布陣。”
“好的,快些布吧。”謝冬道,“免得夜長夢多。”
此言一出,那魔念頓時好像被嗆着了,在謝冬耳邊不斷咳嗽。
謝冬面無表情,往外退去。
“等等!等等!”魔念吓得亂叫,“你回來!不要走!你這人怎麽能這樣!”
淩宗主則問他,“你是陣主?”
“當然,我是陣主。”謝冬道,“畢竟是我玉宇門的禁地,我這當掌門的還是得掌管。陣成之後,只有我一個人可以出入便好。”
魔念明白他的意思了,猛的閉上了嘴。
謝冬則看着水面,又露出一個微笑。
雖然沒有開口,卻仿佛千言萬語都在這個微笑之中:開心吧,你還剩下唯一的一線生機,而這個一線生機就是我。
所以努力吧,讨好我,誘惑我,用你所有的價值。
就帶着這樣的笑容,謝冬離開了山洞。
只留下那魔念,獨自面對已經開始認真設置陣法的淩宗主,弱小可憐又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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