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解困(一)
在韓家婆娘的心目中,這趙家不過就是從外地逃難來的破落戶,要錢沒錢,在這山崗鎮更沒什麽人脈,就算她故意陷害,也沒人會替趙家出頭。
只要自己讓這些黑衣人坐實了趙家這個侄女就是那畫像上的孫嫣然,自己不但能夠拿到賞銀,說不定還能以窩藏人犯治趙家的罪,哼哼,她這次要讓趙家永無翻身的機會!
這事但成功,既能讓她拿到豐厚的賞銀,又正好平了她心中的怨氣,還可以真正斷了女兒與趙大虎之間的那點小兒女心思,可真是一舉多得,百年不遇的好機遇!
如此好的機遇豈能錯過,這些黑衣人的猶疑不決,又怎能不讓韓家婆娘心焦?!一百步已經走了九十九步,眼看成功在望,韓家婆娘又如何心甘錯失如此大好時機,自然想方設法要在背後推上一把。
韓家婆娘正準備上前再燒上一把火,一直守護在孫燦爛身邊的趙大虎終于發威了,虎目圓瞪對着那韓家婆娘怒道:“韓家嬸子,自從你重新替韓家妹子找了婆家,俺……俺就已經沒有再與韓家妹子接觸,你對俺有什麽怨氣盡管沖俺來,又何必如此無中生有,明知道山花妹妹是俺舅家表妹,卻硬要陷害俺表妹,你……你究竟按的啥心,非要置俺山花妹子還有俺家于死地不可?”
趙大虎的話讓趙嬸子的身子明顯晃了一晃,臉上露出濃濃的疼惜,趙大虎此話一出,讓人聽來明顯就是這韓家的婆娘為了兩家兒女的私情攜怨報複。
趙大虎為了維護孫燦爛不惜自爆心酸事,讓孫燦爛聽在耳裏疼在心裏,此時此刻她的心裏也像被刺重重地刺中了一般生疼生疼。
趙大虎為了保護她的安危,居然不惜拿他最不願意提到的親事來做伐子,怎麽能不讓趙嬸子和孫燦爛心生痛惜?!
孫燦爛暗自發誓,等這次危機過去,一定要努力引着趙家發家致富。早日為趙大虎解決好親事,一定要讓這韓家的婆娘懊悔今時往日對趙家所做下的一切!
趙大虎的話明顯也讓黑衣人對着那韓家婆娘起了疑窦,這婆娘不會真的是因為兒女親事報複于趙家吧!
接到黑衣人責問的目光,那韓家婆娘的脖子不由地縮了縮,這讓黑衣人更加确信了趙大虎的話,看來這婆娘說面前這個女娃子是他們要找的女娃,*成是無中生有,只是利用他們攜怨報複罷了。
不過就算如此,這些黑衣人還是沒有放棄他們對孫燦爛的懷疑,依然沒有散去的意思。這讓那韓家婆娘覺得自己又有了反敗為勝的機會。
可惜機會稍縱即逝。她沒能把握住最好的時機。讓趙大虎将事情引上了歧路,自然就不可能再讓她有翻身的機會,這不,段子軒動了。
原本貌似一直站在圈內做壁上觀的段子軒。此時上前一步雙手抱拳對着那個黑衣頭領朗聲問道:“這位壯士不知可否借這畫像讓某一觀?”
那黑衣頭領早就注意到段子軒主仆兩人,段子軒主仆兩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讓他感覺到這個年輕人和他那個小厮都不簡單,或許這兩人身上的功夫還略勝他一籌。
當他們合圍過來的時候,就明顯感覺到這對主仆的戒備之意,隐隐地還帶着些對面前這個女娃子的維護和保護之意,只是并沒有其他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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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輕公子無論從氣度還是從穿着打扮上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差,卻與這一眼就看出只是莊戶人家的一家人走在一起,而且相處的還十分融洽,這樣的組合看着讓人覺得十分奇怪。也這讓黑衣人在心裏暗自戒備。
不過從黑衣人将他們幾個人圍在中間開始,段子軒主仆二人卻只是戒備而已,并沒有後續的動作,更沒有言語,故而黑衣人在防備着他們主仆的同時。也只得暫時把段子軒主仆當成了隐形人。
如今見段子軒對着他雙手抱拳,臉上和舉止也沒有因為被他們圍困有絲毫的不悅,加上段子軒這人長得儀表堂堂風度翩翩,這黑衣頭領是個老江湖,自然知道面前這個年輕公子能不得罪的還是不要輕易得罪為妙,否則行走在江湖,怎麽死都不知道。
如今見段子軒突然開了口,這黑衣人頭領自然要給段子軒幾分面子,不過他卻并沒有将手上的畫像遞給段子軒,原因就在于面前的這個女娃無論從長相和氣質都與畫像有着相當大的出入。
他們這樣突兀的出現,又不由分說地将這公子一起圍困起來,沒有正當的理由只怕已經得罪了面前這個看着有些清貴的公子,于是幾下将手上的畫像卷了起來收入懷裏嘴裏卻說道:“這位公子,敝主家裏逃走了幾個奴才,接到這位胖嫂的線報說這位姑娘與敝主家的逃奴相像,故而引着我們捉拿。擾了公子的雅興,還請諒解則個。”
這個黑衣人頭領看來也不僅僅是江湖中人,看他的言談舉止并不粗俗,只是不知道為何會成為捉拿孫燦爛的打手。
孫燦爛沒想到這黑衣人會給出這樣的一個理由,讓她在心裏狠狠地鄙視了一把,真是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成為別人家的奴隸,而且還是出逃的奴隸!
“我是這山崗鎮段家的六公子段子軒,這位山花小姐是這位趙嬸子的娘家侄女,這點絕對沒有問題,她根本不可能是你們嘴裏的逃奴。
如今趙家和山花小姐是我段家的生意合夥人,而且你們剛才也聽到了這位趙家兄弟的話了,這個婆娘只是為了兩家之間的一些兒女之事記恨趙家,才會指驢為馬引你們來此。”段子軒見那黑衣人雖然對他的态度還算客氣,但是卻并沒有将那畫像遞給他看,于是沉下臉說道。
若在平時段子軒斷不會如此好說話,他在外跑得多,什麽時候該硬什麽時候該軟,他可都是很會拿捏。
他們段家的人什麽時候受過今天這般鳥氣,被幾個武藝一般的人圍困起來,而且還是在山崗鎮這個自家的地盤上,想想他這臉都覺得不好看。
只是現在這種狀況,他卻不得不按壓下心中的怒氣。他和小厮都有武藝傍身,可是這趙家的幾個人明顯都是平常人,如果他與黑衣人之間打鬥起來,他自信這些黑衣人根本不是他主仆二人的對手,可是一旦打起來,一定會傷及趙家的人,這可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因此段子軒只能按捺住自己的情緒,同時也忽視掉那黑衣人的态度,更沒有刻意想要看那張畫像的意思,他要的就是分散黑衣人的注意力。最終的目的就是讓孫燦爛和趙家人從中解脫出來。
至于那畫像他還真的看不上。他曾經見過京城有名的畫師畫的人像。實在有些不敢恭維,就算最高明的畫師,畫出來的畫像也與真人相去甚遠,說白了畫像要是能夠畫出一個人神韻的七八成已算是個中高手了。
這些黑衣人一看就是那種專門替人做打手的。他們手上擁有的畫像根本不可能會是名家的手筆,所以就算這些黑衣人真的是在找面前這個女娃子,只要他們沒有其他确鑿的證據,僅憑那一張畫像是不可能的坐實面前之人。
何況那趙嬸子聲淚俱下的哭訴,看着沒有一絲一毫的假裝,完全出自內心的真實感受,所以段子軒心裏已經斷定了,面前這個叫山花的女娃子,絕對不是黑衣人要找的所謂孫嫣然。就算她們都姓孫又如何,這新月皇朝孫可是大姓!
不過他也知道,面對這種有人舉報,畫像年齡又有幾分相符的情況,特別是趙家這樣沒有權沒有勢的普通人家。如果沒有人幫他們的忙,山花就算真的不是這畫像中的人,十有*會成為炮灰。
段子軒對孫燦爛很有興趣,自然不可能讓她成為炮灰,就算這孫燦爛真是那畫像中的人,這冰雪聰明的小小的女娃子,又怎麽可能是逃奴?這讓他對孫燦爛的興趣更加深厚起來,既然他對這個女娃子如此地饒有興趣,又豈能将她讓給他人?
“段家?段子琪段侍郎是你何人?”那黑衣首領聽到段子軒自報家門心裏一驚,來這一帶搜找孫家逃脫之人時,他們對這一帶的情況是做過一些調查的,自然知道山崗鎮是大紅人段子琪的故鄉。
“正是敝人嫡親大哥!”段子軒不疾不徐地答道。
在段子軒與黑衣首領這一問一答間,孫燦爛的心裏已經有了底氣,顯然這段子軒對她極有興趣,因此不吝将自家在京城為官的大哥給搬了出來。
再看這黑衣人對京城的官場應該十分熟悉,難道這身體原主家裏得罪的是京城官場中達官貴人不成,這怎麽可能呢?
原主留給孫燦爛的記憶中,孫家并無官場中人,孫父不過就是在南方經營着藥材生意的商家而已,怎麽會與官場中人牽扯到一起?
孫燦爛在腦子裏不停搜尋着對自己有用的記憶,可是原主的記憶中,根本搜尋不到一絲關于孫家被滅的線索,這讓孫燦爛十分無奈。
“哦,這小女娃子是段侍郎家的生意合作夥伴?沒想到這小小年紀還很有經商天分呢!”那黑衣人對孫燦爛小小年紀就成了段家的生意夥伴心裏十分疑惑,同時更加重了一些警覺。
在他們掌握的資料中,那個逃脫的孫家女娃子,并沒有什麽經商的才能,只是個天天跟在母親身邊做做女紅的平凡女娃,但也不排除孫家故意藏拙,畢竟孫家的生意做得不錯,也正因為生意太好才會引來禍端,所以一聽孫燦爛與段家合夥做生意,頓時戒心再次大起,他們不能放過一絲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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