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天生媚骨戲精受vs一本正經禁欲攻

因着越辭歸那句話,鎖月連着小半天都沒有理人。

蘇懿以為是自己早上不小心誤碰了對方的手,以至于對方心懷芥蒂,因此心裏惴惴不安。

他對女孩子向來持謹慎尊重的态度,尤其是與他沒有親密關系的,更是格外注意言行。

交往後才會牽手擁抱,更出格的事都是結婚後再做。

這麽一想,似乎從越辭歸幫他打水裝水囊到後來吃完早飯出發,鎖月就不曾對他們說過話了。

秀氣的眉籠上幾縷輕愁,如碧波潭上煙鎖寒柳。

“越辭歸。”

“嗯?”

他瞥了眼身後,确定馬車廂門緊閉,趴在男人肩頭,頗為躊躇的輕聲問,“鎖月姑娘一早上未曾說話,你可知是何原因?”

細碎的發絲搔得越辭歸耳尖發癢。

讓他不由想起昨天夜裏,墨黑的長發盡數鋪散在他胸口肩膀,分明還是順滑冰涼的。

便如面前這人一樣了,有時逗得他心癢,有時又一副乖巧委屈的模樣。

“說過。”

“說過?”蘇懿眨眨眼,何時說過?

這一早上兩人幾乎形影不離,若鎖月跟越辭歸說過話,他怎不記得?

“她,她說了什麽?”莫不是跟家長告狀,有猥瑣男非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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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辭歸低頭看着他澄澈的雙眸,将其眼底的緊張一覽無餘。

師兄,蘇前輩是不是不喜歡我?師兄,蘇前輩是不是讨厭我?

這些話還是不要與他說了。

薄唇輕啓,毫不猶豫道,“她說這兩天身體不舒服,不太想說話。”

他不清楚鎖月要使多久的小性子,因此編造了兩天時間。

而作為在信息爆炸時代長大的蘇懿卻是從這句話中聽出了另外的含義。

“這樣麽。”他甚少接觸這些,垂着眼睑,臉頰羞出兩團粉色。

幸虧早上自己接過了打水的事,女孩子特殊期間還是不要碰這些東西的好。

鑒于越辭歸前期表現優秀,他從未懷疑過對方有撒謊的可能。

兩人即使放輕了語調,嘀嘀咕咕的聲音還是傳到後面鎖月耳裏,她一邊想湊過去聽聽他們在講什麽,一邊又拉不下面子。

真是的,兩個大男人還背着她說悄悄話。

“師兄,你們在說什麽有趣的?”算了算了,她不是早就知道師兄性子冷清麽,幹什麽跟他較勁。

鎖月先服了軟,滿心滿意地等着對方順着臺階下。

然而外面悄聲一片,自她話落後就安靜下來,仿佛剛剛的嘀咕聲只是她的錯覺。

“師兄?”

“嗯。”

“你與蘇前輩方才在談論什麽?”

再度寂靜,只有馬車前進的嘎吱聲有規律的在山道上響起。

鎖月簡直氣得牙癢,憤憤地拉開廂門。

她師兄一身黑衣,趕着馬車背脊挺直,而蘇前輩卻伏在師兄肩頭,整個人輕顫着,像是在哭?

其實蘇懿是憋笑憋的。

眼見男人是不打算開口了,他做個深呼吸,忍下笑意,溫熱的氣息在男人頸側皮膚激起一片小疙瘩。

他并未注意,擡頭對鎖月道,“鎖月姑娘身體可好些了?”

師兄聽見她說話卻不肯理她,明明他們才是師兄妹,現在看來跟別人都比對她親密些。

鎖月心裏有些小委屈,瞪了男人頭也不回的背影一眼,“我好的很!”啪嗒一聲把廂門關上了。

莫名其妙。

女孩子特殊期間脾氣不好也是常有的,蘇懿沒有介意,觑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道長對鎖月姑娘似乎頗為冷淡?”

“有嗎。”

他仔細一想,不只鎖月,這人對誰都是這般冷淡的。

“對她有意見?”兩人是師兄妹,總歸該比旁人親密些。

“談不上。”

“那你方才怎麽不應聲?鎖月姑娘該躲在馬車裏委屈了。”

越辭歸側首,看着絮絮叨叨問個不停的人,“你很在意她是否受委屈?”

這句話頗有令人誤會的嫌疑,他先是出言表明兩人關系,“你放心,我對令妹并無其他想法。”可不好影響女孩子清白。

“我知道。”蘇懿心中有誰沒有人比越辭歸更清楚了。

蘇懿不明白他的邏輯,“那平白無故,為何要讓人受委屈?”還是個小姑娘。

平白無故為何要讓人受委屈?越辭歸忽然懂了,“是師妹,我與她并不相熟。”

至于鎖月?他不置可否。

蘇懿:“???”對牛彈琴。

他覺得越辭歸這個人簡直無法交流,換了個方向靠着,看沿途的風景。

無法交流的越辭歸開口問,“成親後有何打算?”

蘇懿已完全不記得昨晚的事了,高山流水映入眼底,便随口道,“游山玩水吧。”

越辭歸皺了皺眉,他是師父唯一的弟子,繼承掌教位置的可能性極大,便無法輕易下山了。

“不曾想過安定下來?”

這個問題蘇懿倒真沒想過,甚至對未來另一半的想象都沒有,好像他覺醒在這具身體裏,脫單的想法便受身體影響淡了不少。

不過現在想也不遲,“或許會?找個繁華熱鬧的城市。”

“這些地方不如幽靜之地适合修行。”

“的确,”他勾唇輕笑,眉眼彎彎,“可是人活一世,快樂最重要。”讓他在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待個上千年,他會瘋。

越辭歸沒有糾正蘇懿他是妖不是人的事實,兀自凝眉沉思。

沒等他想出個結果,鎖月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兩個葫蘆裏裝的什麽?”

原來鎖月剛才被氣回馬車後,聽見外面兩人又開始嘀嘀咕咕,到後面甚至敞開了聲音毫不避諱的談論起将來的事,頓時氣得揪起了身下的皮毛墊子出氣。

這一揪,不知碰到了什麽,從角落裏滾出兩個葫蘆來。

蘇懿想起平安城往瀾安途中與猴群換的兩壺猴兒酒,“是猴兒酒。”

越辭歸同時沉聲道,“不知不可随意妄動他人的物品?”

鎖月正在氣頭上,才不想理他,一聽是猴兒酒,喜出望外,“我可以喝嗎?”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

“不行。”兩人異口同聲。

蘇懿柔聲勸道,“鎖月姑娘可是渴了?前面我們就要停下休息了,屆時讓道長給你燒些熱水喝,免得身體難受。”怎麽不知道注意些,到時候難受的還是自己。

越辭歸看了他一眼,忘了方才想說什麽,便對鎖月冷冷道,“自己燒。”

鎖月簡直要被氣死了,這兩人竟然合起夥來欺負她,“不喝就不喝!”

明明是自己小氣還要污蔑到她身體上,“我沒有不舒服,哼!”

蘇懿點點頭,畢竟是女兒家的私密事,他三番兩次提起,是過于孟浪了。

時間快至正午,他們沒行多久便在一處平坦的涼蔭下停下休整。

按照往日的習慣,他們該是就着涼水吃點幹糧打發的,但蘇懿顧慮到鎖月的身體,便讓越辭歸搭了火堆打算做點熱食。

沒有鍋碗瓢盆,就用茶壺替代。

蘇懿想起自己買的肉幹,用來做肉湯倒是不錯,對越辭歸道,“我去附近看看是否有山泉。”

姜婆婆說離了他們村落往西尾城就再沒有人煙,水囊裏的水還是謹慎些用為好。

“我與你一起。”

“啪!”鎖月用力将幹柴撇斷。

她不知蘇懿這麽做完全是因為她,心想一個大男人還這麽講究。

蘇懿看了看生悶氣的鎖月,“鎖月姑娘不會武,留她一個人太危險了。”

越辭歸:不會武可不代表會有危險。

然而蘇懿已經走了。

此地空氣潮濕,他猜想附近應該是有水源的,果不其然,在一刻鐘後發現了一條清澈幹淨的小溪。

水從深山裏流淌而出,是山澗水。

他裝了滿滿一壺,尋着來時的路返回,不想回去就看見鎖月委屈巴巴地坐在地上燒水,而越辭歸卻靠在一旁的岩石上閉目養神。

當真哭笑不得。

他正要擡腳走近,忽地耳朵一動,眼睛眯了眯。

蘇懿不動聲色的将水囊放在了鎖月身邊,“勞煩鎖月姑娘了。”

“哼!”扭到一邊不肯搭理他。

蘇懿笑了笑,走到越辭歸身邊,“道長。”

越辭歸睜眼看他。

他想問越辭歸是否有察覺到不對,偏偏對方倚在岩石上動也不動。

不得已,只能俯身過去,從遠處看便像是撲進男人懷裏一般。

尤其越辭歸還伸手攬了他的腰。

這人是愈發大膽了,哪裏都敢撒嬌。

也對,他一貫大膽,自己是妖還敢勾他一個除妖的道士。

“怎麽了?”

蘇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怎麽越辭歸語氣聽起來十分無奈一樣?

他沒多想,直男思維根深蒂固。

攬腰也只當對方為了讓他姿勢輕松些,湊近問,“你有沒有感覺到周圍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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