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chapter 05(修改)

chapter 05

她的大半邊臉頰尚留有地板粗糙面表的印子,表情挺平常。

趙也白懸在嗓子眼的道歉因老板娘的驚詫沒能出口。

“小偷?怎麽會有小偷?什麽時候的事情?”

“就剛剛!”小六沒完全弄清楚狀況,指向趙也白,“他!是他!”

“不是他。”勵如桑收回視線,轉向小六的哥哥,“你過來的時候沒撞上人?”

他比老板娘早一步,摸黑走來的,估計正因為如此所以速度慢,燈亮起時她看見他恰好站在兩層連接處的岔口。

而這條走廊一共兩道口,往106號房的盡頭通向D座,往101號房這邊數米外便是這個岔口,分別通向前臺和二樓。

小六的哥哥一臉狀況外地搖頭,看起來和他頭上頂着的綠毛一般傻。

勵如桑于是擡頭瞥一眼上方,轉回來問老板娘:“有監控攝像頭嗎?”

老板娘神情為難:“樓上确實還有兩位客人。不過我們這裏住的全是有身份和地位的老客戶,極其重視個人隐私,只有外面的大門才有攝像頭,我可以去看看是不是有外人跑進來。以前從沒出過這種事。妹子你如果打算上樓捉賊,我實在沒辦法也不方便幫你,得你親自去。”

小六當着老板娘的面嫌棄質疑:“怎麽還沒攝像頭的?那我們住在這裏安全嗎?”

老板娘沒變臉色,反而笑了笑,并未回應小六。

勵如桑則說:“我只是問問,沒有攝像頭就算了,我屋裏也沒什麽值得小偷惦念的東西。确實不必勞師動衆打擾其他人。”

小六不思議:“姐姐你的心也太大了吧?”

老板娘随之建議:“你還是檢查檢查有沒有丢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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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會的,謝謝。”勵如桑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再問老板娘,“剛剛是為什麽突然停電?”

老板娘道歉:“房子建得早,電路比較老舊,每次人一多起來,尤其到了晚上供電量比白天大,偶爾會跳閘。”

“怎麽早不跳閘晚不跳閘,偏偏在有小偷的時候斷電,被那個小偷逃跑。太巧了吧。”小六就差沒直接說老板娘和小偷是同夥,倒将勵如桑并不打算出口的疑慮道盡。

勵如桑也相信,誰碰上這種情況都會産生相同的懷疑。只不過她比小六要多懷疑一個人。

始終在她眼角餘光裏當着背景板不曾說過話的趙也白此時忽然開腔:“你現在可以進來我屋裏看看有沒有其他人藏在裏面。我不介意。”

勵如桑不由重新拿正眼望向他。

這裏的設計是每兩間房的房門緊挨,才使得剛剛勵如桑在102的門口和101的趙也白輕易交上手。

趙也白将自己的房門敞開至最大,看着勵如桑:“不是還有一種可能:我雖然不是小偷,但我和小偷是同夥,我掩護小偷逃進了我屋裏藏起來?”

勵如桑無聲與他對視。他明顯是洞悉她的想法才有此提議,那雙黑眸明亮坦蕩。

一般擺出這樣的态度,別人肯定不好意思再進去搜。可勵如桑舉步進門去了,小六和老板娘皆意外。

趙也白避嫌似的等在外面,視線追循勵如桑的身影。

勵如桑很快出來,仍舊沒理會趙也白,只對小六和老板娘說:“沒人。”

趙也白揚了揚眉角。她這話的意思和火車上她檢查背包的原因一樣。

小六一改之前指認他為小偷時的态度,略顯花癡:“他看起來就不像是同夥。”

老板娘尴尬而不失禮貌:“妹子要不你也去看看我的房間?”

勵如桑适時結束這場插曲:“不用了老板娘,我沒懷疑你。勞煩大家了,時間不早,都去休息吧。”

言罷勵如桑沒管他們,率先回自己的房間。

小六急急和她道晚安:“……姐姐我們明天再見!”

勵如桑寡淡地點一下頭,瞥一眼還在看她的趙也白,關上門。

趙也白眼神發暗,回頭喊住了已經走開數步的老板娘。

勵如桑确實沒發現丢了東西,也沒見自己的物品有違反她的擺放規律。說起來,她并不清楚那個人的真正目的是不是進來偷東西的,不是嗎?

因為胳膊的疼痛,她也無心再做進一步細致檢查。

沒脫臼,但做擡起動作有點艱難,應該只是扭傷,還有就是肘上和小腿肚現了淤青紅腫。雖然猜到趙也白當時已經手下留情,但那一瞬她真的感覺兩只胳膊都會被卸掉。

行李少的麻煩在這種情況下凸顯,她沒有藥。她準備先去前臺找老板娘要點冰塊做冷敷,開門的時候趕上老板娘親自找上門,不僅送來冷敷袋,還有紅花油、跌打丸和噴霧。

“我剛剛看你好像受傷了是不是?趕緊處理處理。”

“謝謝,我用完就還你。”勵如桑沒客氣,照單全收。

“不着急,你用着,還需要什麽幫助盡管再找我。如果非常不舒服,我帶你去診所。”老板娘朝隔壁努努嘴,“那小夥子也怪糊塗的,怎麽不看清楚人就動手——不過當時黑燈瞎火,也情有可原。”

音量不低,隔着門板,不僅鑽進趙也白的耳朵裏,連電話那頭的呂烈山也聽見了,問趙也白是誰的聲音。

“民宿老板娘。”趙也白走離門口,挪步窗戶前,當笑話講,“在罵這裏一個有眼無珠的住客。”

呂烈山談回正事:“怎樣?見到人沒有?”

“見是見到了,但是取得對方信任的難度升級了。”趙也白五味雜陳。

“出什麽事了?”

趙也白不知從何說起,挑開一縫窗簾,看着隔壁房間的窗戶映出到外面草地上的燈光:“也沒什麽,算了,我會自己想辦法。”

夜裏勵如桑睡覺時,發現腰也隐隐作痛。那是昨天趙也白按她在地時,用他堅硬如石的膝蓋頂出來的。

很久沒這樣受過傷了。

噴完藥,勵如桑換衣服出門。

小六專門等着她似的一下從103房蹦出來,自作親昵地挽上她的手臂,普通話似乎比昨晚還要渣渣輝式:“姐姐,你也剛起床?昨晚睡得好嗎?”

偏巧是她受傷的那只胳膊,勵如桑輕輕拂開:“還行。”

小六未在意,依舊興致高漲:“我們一起去吃早飯吧!我哥已經先去了,他說這裏的早餐灰常不錯!”

勵如桑沒拒絕。

昨天出門前她來使用洗衣服務時穿行過餐廳,環境比她預設得要好,窗明幾淨。

不過人不多。

勵如桑首先掃視兩桌她不認識的住客,然後留意到老板娘的女兒英拉和陪在英拉身邊的男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老板娘的丈夫,因為和英拉長得太像了。不過老板娘的丈夫看起來不愛搭理人。

老板娘正問勵如桑和小六要不要吃腌面和三及第湯:“……我女兒嬌氣,嘴刁,一早起來挑食,只有從我祖輩學來的這一手能治她。還剩下一些,夠你們嘗嘗。”

“好啊,謝謝老板娘!”小六直接幫勵如桑一同應下,拉勵如桑去她哥哥那裏。

小六她哥哥就色彩鮮明地坐在英拉和她爸爸旁邊的一張桌子。

英拉的眼珠子滴溜溜追循勵如桑。

勵如桑今天套了件長袖的防曬衣,沒有招搖花臂,倒不擔心自己當着人家父母的面吓到孩子。

剛坐下,就見小六笑着又朝老板娘的方向用力揮手:“這邊這邊!來這邊坐啊!”

勵如桑轉頭,不期然和趙也白隔空交視,她不動聲色輕擰一下眉。

趙也白在她們之後和老板娘講完話,接受小六的邀請走了過來,落座到小六哥哥的身邊,偏巧也是勵如桑的對面。

“帥哥哥剛起床?昨晚睡得好嗎?”小六打的招呼和方才見到勵如桑時別無二樣。

趙也白的回答則也和勵如桑的回應相同:“還行。”

小六緊接着照搬昨晚的自我介紹又向趙也白重複一遍,唯一的區別在于非常明确地追問趙也白的名字。

“靓女怎麽稱呼?”這邊小六的哥哥綠毛則對勵如桑表現出興趣,普通話沒比小六好多少,語氣稍顯輕佻。

“姓窦。”

趙也白聽入耳,同時回答小六說自己姓“戴”。

勵如桑聞言朝他側目。

小六立即自來熟一口一個“戴哥哥”,緊接着轉向勵如桑:“原來是窦姐姐。”

“那我叫你豆子妹妹吧。”綠毛自作主張給勵如桑安上昵稱。

“我比較習慣當姐姐。”勵如桑唇邊泛笑,捕捉到一旁趙也白似是而非的神情。

見她難得又投注來目光,趙也白補上落下的道歉:“昨晚對不住。你的傷怎樣了?”

“沒什麽事。”勵如桑客氣颔首,“是我出手在先。”

“對呀,戴哥哥你昨晚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小六崇拜驚嘆,眼巴巴打量他緊實有力肌理分明的臂膀。

“出門在外一點三腳貓功夫罷了,上不了臺面。”謙虛完,趙也白繼續和勵如桑對話,“窦小姐昨晚的兩手很漂亮。”

勵如桑抿着唇淡淡笑一下:“再漂亮還是不如戴先生你。”

她小時候喜歡打着行俠仗義鋤強扶弱的名義和人打架,家裏人幹脆送她去練跆拳道,還參加過一些比賽。長大後出于強身健體和興趣的考慮,工作之餘她又抽空找教練雜七雜八學泰拳、合氣道、劍術等等。終歸技多不壓身。

不過無論是不是練過、練得怎樣,她很早就被教育,生活中真遇到事,為保自身安全,不應該逞強正面剛,逃跑才是上上策。所以昨晚誤會小六和她哥哥跟蹤她時,她根據情況先選擇給老板娘打電話。後來和趙也白的交手完全是個意外,更沒想到是個高手,直接将她打趴在地。

趙也白又說:“是,你的力量和實戰經驗都不足,昨晚我如果就是那個小偷,你今天不會還好端端坐在這裏。”

和他前面的稱贊之言連起來,先揚後抑的意味顯而易見,之于兩人并不熟絡的關系來講,稍許不禮貌。勵如桑敏銳地感覺他話裏有話。

老板娘送了三份腌面和三及第湯。

味道很正宗。勵如桑未吝啬自己的誇贊,以回饋老板娘的款待。

老板娘喜上眉梢:“你在梅州吃過?”

勵如桑點頭。她父親病故前是考古工作者,參與過幾次田野調查、墓葬發掘工作。曾經她幾次利用假期時間飛去父親工作所在地。其中包括廣東梅州。

老板娘走後,趙也白又和她搭話:“聽意思,窦小姐應該去過不少地方?”

勵如桑卷着面條:“是挺多。”

小六強行插入自己的羨慕:“那窦姐姐很早就掌事了?難怪連同伴都不用能一個人來。我爸都看不起我和我哥,今年才松口放我們一起出門見世面。”

勵如桑沒吱聲。

趙也白的下一句問話讓她發現他引出話題的目的可能并不是同行之間試探底細——

“那窦小姐對自己去過的每一個地方都像梅州這樣記得當地的味道嗎?”

勵如桑往他眼睛深處追尋。那種似曾相識之感又一次浮現。一時猜不透他意欲為何,她斟酌道:“我的記性沒那麽好。”

“也對。”趙也白仿佛學了她的客氣與疏離,低頭吃東西,沒再說話。

綠毛看上了腌面和三及第湯,要拿自己吃到一半的西式早餐和小六交換,小六怎麽都不肯,一頓早餐便在兄妹倆的吵吵鬧鬧中結束。

餐具頗具分量,勵如桑單手端起餐盤時有點晃。

趙也白不由分說伸手來幫她一起拿走。

勵如桑沒來得及道謝。

小六問勵如桑白天有沒有什麽安排。

勵如桑雖惦念昨天沒逛完的收藏館,但今天的身體狀況确實不方便出門,況且今晚是拍賣會的開幕首場,她選擇留在民宿養精蓄銳。另外一點考慮是,她如果說要出門,這對兄妹極大可能會再跟着。

小六聞言擡手遮在眼睛上看看玻璃窗外升起的大日頭:“那我也不出門了,聽說這裏的白天熱得連摔個跤都能引發三級燙傷。”

從偶爾的遣詞造句,勵如桑已發現小六的普通話學得其實挺深入。她對渣渣輝式普通話的聽力倒也因為小六得到不小提升。

擺脫小六回到房間,才清淨沒一會兒,她的房門又被叩響。

從貓眼處看到來人是趙也白,勵如桑猶豫了一下,一手拿一瓶防狼噴霧藏在門後,隔着鏈條扣鎖開門。

“戴先生,有什麽事?”

趙也白遞出東西:“沒想到能在這裏再見到你。是你的,沒錯?”

她在火車上丢失的那只煙盒。

勵如桑看他一眼,通過門縫接住:“萬分感謝。”

趙也白卻沒對煙盒松手。

作者有話要說:  摘取評論區“小蚊子6666”寫的小劇場一則:

小白:小姐姐,要談個戀愛嗎,每天直接摔地上的那種。

桑姐:小哥哥,要談個戀愛嗎,克死老公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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