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晉.江文學
chapter 32
逃出民宿後,這是第一個能夠沾床睡的夜晚。
但依舊沒辦法安然入眠是毋庸置疑的。
隔日清晨,勵如桑早早起床,打開房門的第一時間便被等在棧道上的小六蹿門。
“窦姐姐你睡得還好嗎?我睡得非常不好啊,脖子疼,還一晚上擔驚受怕,好不容易睡着了,夢裏全是小猴子的慘叫。還有還有!屋裏的木馬桶也太臭了吧?這個部落裏的人怎麽過得下去這種原始人生活?”
全是吐槽和抱怨的負能量。
勵如桑無意理睬,眺望不遠處的樹叢。
小六轉而問候:“戴哥哥,早安。”
趙也白随意點點頭,自然而然走到勵如桑身側。
小六酸不溜秋:“你們也用不着跟連體嬰兒一樣吧。就差沒晚上睡在同一張床上了。”
綠毛自他房間行來,接腔道:“我覺得我還是有機會未來能和窦姐睡在同一張床上。”
“不要臉。”小六替勵如桑淬綠毛。
綠毛哧鼻:“少裝了,我就不信你心裏沒再想你也還有可能追到戴哥。結婚了都還能離婚呢。”
勵如桑事不關己地任憑他們兄妹倆愛怎樣怎樣。
趙也白雖也未出聲,但在綠毛那句話之後,偏頭看勵如桑。
晨光熹微,鋪滿她線條明晰的側臉,可見少許細碎絨毛,酷酷的氣質中平添婉約與柔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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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波微動。
勵如桑的注意力正由樹叢轉到昨晚出現火光的天際邊。
此時有的只是靜谧而輕柔的霧霭。
灰白色的天空随着朝陽的漸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過度為透亮。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來泰的日子仿佛已長達數月,實際上從她乘坐那趟火車抵達那座泰北古城算起,不過第七天。
早餐是由守衛送來他們房間的,小六和綠毛昨晚的晚飯據他們說就是同樣的方式解決的,只是昨晚僅他們兄妹倆湊一處,今次勵如桑的房間成為不約而同的聚集地。
期間有專門的婦人來收他們四個房間的木馬桶。
小六好奇:“他們會怎麽處理馬桶裏的東西?”
“你能別在吃飯的時候問這麽惡心的問題嗎?”綠毛怒不可遏。
争吵中,守衛來請勵如桑,納瓦先生邀她早飯後見面。
“又不帶我們玩?”小六眼巴巴喪氣,仿佛勵如桑每次被叫去都是享福。
跟着守衛去見納瓦先生的路上,再次穿行那片小林子。
昨晚的喧嘩自已不在,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時,叫勵如桑錯覺是那只小長臂猿又飛掠于叢林間。
去的不是複式木屋,而是河邊。
較之昨日,今天出現了更多只大象。一只只此時均高高仰起鼻子,乖巧蹲低了大半個身體在河裏,由幾人拎着水桶裝滿河水往它們身上潑,再由幾人抓着刷子往它們身上搓。
守衛讓他們稍等片刻。
勵如桑便和趙也白兩人迎着東升的旭日站在河邊欣賞完它們洗澡的整個過程。
等給大象重新安上座椅,勵如桑和趙也白被引至河邊的小高臺上,踩着坐到大象的後背上。椅座是鐵制的,鋪了一塊泰式風情的布。
象夫坐在他們前面,大象的頭頸部,手裏握着跟鐮刀一樣的鈎子,戳了戳大象,大象開始帶着他們蹚水過河。後邊跟了另外三只象,後背都沒再安椅座,生馱好幾個人,緊緊跟着他們。
椅座因為大象的行動有些晃動,勵如桑下意識抓住座椅扶手,同一時刻她發現趙也白的手臂自身後扶住她的腰。
這舉動她本不該有什麽想法,可無端端的,她确實感到些許不自然。不過也是一瞬間而已。轉頭她對趙也白勾一下唇:“謝了。”
趙也白一言不發收回手臂,視線轉向另一側,讓她感覺他似乎比她還要不自然。
回溯了一下,勵如桑沒發現自己哪裏又招他不快了。
過了河對岸面對的依舊是叢林間的山路,崎岖不平,勵如桑不太能适應這大象後背不斷上下起伏的節奏,似乎随時随刻一個不慎就會跌落。
趙也白比她措置裕如得多,時不時幫她拂開身側或者頭頂的樹枝。
大概見椅座的扶手不牢固,不久他又主動伸出離她近的那只手臂,要她抓上來。
勵如桑未拒絕,微微彎唇:“這要換成在旅游區,騎大象可是要收費的,托納瓦先生的福,不僅免費體驗,還深入叢林呼吸最新鮮的空氣。”
邊說着,勵如桑做了個深呼吸。
空氣是濕潤的、充滿涼意的。
蕩漾來自茂密叢林深處的鳥鳴唧啾,清亮悅耳。
見她身心放松,趙也白揶揄:“你是真的不怕在這裏出事。”
“不是有你在?”勵如桑側眸,面容舒展。
毫無猶豫、脫口而出的回答。
趙也白怔忪,目光鎖定她。
從當下他的視角,她斜側的微仰的脖頸曲線順滑優美,一路蜿蜒進她的衣領中。樹葉罅隙間落下來的細碎陽光鋪在她皮膚上,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透亮發光。
不同于她昨晚在納瓦先生和萬老板面前自信張揚時的那種光。
不明豔、不熱烈、不韶媚,也不清冷、不薄涼、不寡淡,她一直這樣,介于兩者之間,很難找出一個準确的詞能形容她,卻從不是黯淡的。
若要真拿實物來代表她,這些年,趙也白每每回憶起她,和她的面容一同出現的,大概也就如當下,是山野的草葉,和林間的風。
“我臉上是有什麽東西?”勵如桑高挑眉,“還是我的話有什麽不妥?”
趙也白坐姿依舊板正,狀态則明顯閑恣許多:“沒錯,有我在。”
勵如桑往座椅後靠,半眯眼盯向前方:“看樣子我們可以親眼見到窯爐。甚至更多他們仿制古董的器械和工具。”
趙也白半戲谑半嘲諷:“納瓦先生挺信任你。”
勵如桑冷哂:“信任我鑒寶的專業能力。”
趙也白抿唇:“你現在判斷得了,這些人的目标是用……窦冰的身份入住民宿、參加拍賣會的人,還是從一開始就是你?”
這個名字如今從他嘴裏講出來變得格外艱難。
勵如桑恍若未察他微妙而極其短暫的停頓。
“應該還是前者。”
這點可以說毋庸置疑,否則他們肯定早早動手,不會拖延至她參加完上半場拍賣會之後。中間那些時間,他們應該是用來調查她的身份背景。估摸着三路人馬皆如此。
“你現在判斷得了,窦冰對你來泰後會遇到的境況,事先毫不知情?”趙也白接着問。
勵如桑換了一只手抓他的手臂:“這其實和他無關。是我個人冒險。既然選擇拿他的身份參加拍賣會,無論遇到什麽,都我自己對自己負責。”
趙也白嘲弄:“所以你和他雖是利益婚姻,但也存在對他的基本信任。”
勵如桑甚覺他語氣古怪:“這和信不信任他沒關系。他就算事先知道我來泰之後會遭人追殺,也無濟于事。”
一個死人,還能從棺材裏跳出來或者托夢告訴她不成?
他死得那樣突然,很多事情她不明不白,只能靠自己手裏所持有的他的東西,親自探尋。
趙也白沒接腔,突然又沉默。
沉默得突兀。
須臾,他再次出聲:“既然是利益婚姻,以後沒了利益捆|綁,你們是不是會離婚?”
“離婚?”勵如桑蹙眉,“我和他現在不存在離婚不離婚。也永遠離不了——這算什麽問題?”她隐約察覺不對勁,“你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勵小姐,辛苦你跑這趟了。”納瓦先生的聲音中斷了兩人的交談。
馱着他們的大象也在這個時候停下來。
納瓦先生身邊的守衛合力搬了個高臺樓梯過來貼靠大象的身體。
趙也白攙住勵如桑的手,對于剛從不穩固的象背椅座上站起來的勵如桑來講他這小動作其實有點突然,尤其他掌心的溫度還特別燙。
腳踩實木階梯後勵如桑便松開他的手,自行走下去。
納瓦先生非常紳士地在站在梯子旁等待,伸出手想攙她。
勵如桑低頭看梯階,假裝沒看到,踩到地面後才擡頭,客氣問候:“早上好,納瓦先生。”
納瓦先生今天換的是一身武士服,只差沒有佩刀。
“早上好。”納瓦先生不尴不尬地收回手,一如既往露出笑面佛般的表情,“招待不周,不知道昨天晚上你有沒有休息好?在我們這裏住得還習慣嗎?”
“還行。”在這個問題上,勵如桑沒有虛僞地客套,“休息不好、住得不習慣,難道還能馬上離開您這裏麽?”
都是狐貍,她的言外之意納瓦先生聽得真切:“這不是為了讓你能早點離開,我才特地一早就将你請過來。”
說着他擡手示意她前行。
勵如桑回頭确認趙也白跟上來了,才舉步,跟着納瓦先生徒步朝林子裏深入。
納瓦先生邊走邊和她繼續聊着:“對昨晚我宴請的另外兩位貴賓,你沒什麽要好奇的?”
勵如桑:“你就差直接告訴我,他們分別是追着我的另外兩撥人的代表。”
納瓦先生也沒和她繞彎子:“的确,他們是那兩邊分別派來的代表,就像我是我們這裏負責出面招待你的人。不過他們那兩邊的內部紛争都比我們這裏複雜——你可能不感興趣,我不廢話了。”
勵如桑倒是從他這話中得到之前某些疑問的解答。比如松帕為什麽會暗中提醒趙也白立刻離開民宿,比如萬老板既然也屬于要追殺她的人,為什麽她沒感覺到他的惡意。
作者有話要說: 忏悔小劇場:
桑姐:“為什麽你昨天晚上又沒放我和小白出來見大家?”
親媽:“對不起,我昨天拔牙,難受,早睡了。”
小白:“不是答應今天下午見?為什麽又鴿了?”
親媽:“對不起,我最近迷上個比你帥的男孩子,他今天物料比我預計得要多,我停不下先去磕他的手。我忏悔,吻戲會加快進程幫你和桑姐安排上的!”
小白:“記得是一次性兩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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