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晉.江文學
chapter 36
之前他提出時,她确實樂意抽個空和他一起回清縣走一走,現在……她重新考慮。
因為她發現,有些事情和她原本的想象不太一樣。她隐隐約約琢磨過來,趙也白為何再三惱火地與她強調她對他的認知存在偏差。
并不是她以為的那些偏差……
趙也白盡量讓自己邁開的步子不颠着她。沒聽到她的回應,他問她是不是難受。
勵如桑下意識搖搖頭。想到他看不到,才出聲:“挺好的。”
趙也白沉默下來,尋路前行的同時,岔着神。
他第二次去拔草藥,其實也有回避她、整理心緒的目的。在她沒結束目前這段婚姻之前,他的行為很容易對她造成困擾。
而現在她和他一樣自然地避而不談那兩個吻,他很想知道,她心裏究竟如何看待?
“你真的長大本事了。方向感很好。”勵如桑的喃喃聲能聽得出她瀕臨虛脫的無力。
“省點力氣。”她欣慰的口吻特別叫人膈應,她似乎又忘記了她自己承諾過絕不再拿他當以前的小男孩看待。若非考慮到她當下是個傷患,趙也白不會如此客氣。
“得和你說說話,我才能分散我的注意力。”勵如桑在想,最簡單的方式應該是原地不動、生煙求救。
做不成的原因在于,他們現在是封閉狀态,無法和納瓦先生取得聯系,不知外面的情況。萬一引來的不是納瓦先生,而是攻擊部落的人,更加麻煩。
“不知道是些什麽人。他們的仇家真不少。”勵如桑沒話找話,其實她丁點兒不關心他們的鬥争,還是那句話,她唯一牽挂的是佛頭。
趙也白和她談起:“還在象背上的時候,紅點瞄準的目标就是你。”
“我?”沒摔下來之前,一切變故發生得太快,勵如桑不曾回頭細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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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你。”趙也白确信無疑。若非他正在看着她和她講話,恐怕也不會第一時間發現。
納瓦先生剛向他們保證松帕和萬老板兩方不會再傷害她,轉眼又有人要動她。
這次是誰?和攻擊部落的是同一撥人……?
“我是香饽饽,還是箭靶子……”勵如桑自嘲,“依舊為了佛頭?”
都不清楚佛頭其實早被窦冰交給納瓦,以為在她手上,要趁此次拍賣會出售,所以松帕和萬老板背後的兩方人馬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要追殺她——雖然她沒直接問納瓦先生,但已能根據目前的訊息捋出脈絡。就此而言,她被納瓦先生坑慘了,不正是箭靶子?
趙也白斟酌再三,到底還是在這個時候問出口:“你找佛頭,是不是和你家人有關?”
勵如桑靠在他肩背的頭側着,盯着滿目蔥郁,沒否認:“它是從我父親手上丢的。我自然得幫他找回來,完成他的遺願。”
趙也白抿唇,又問:“勵教授是病故?”
比起她像之前一樣默而不答,他更不願意得到其他答案。
結果當真墨菲定律,怕什麽來什麽——
“意外。”勵如桑未再回避,告知,“那批文物裏,當時要先将佛頭送往國家博物館。我父親跟着去。那群人很大膽,直接在途中動手。警察趕到的時候,只剩我父親還有一口氣。但最後在醫院裏也沒能捱住。”
她講述的語氣冷靜得讓趙也白不禁駐足,回頭想看她的神情。
然而視野受限并不允許,他僅能看見她的發頂。
勵如桑冷靜的嗓音尚在繼續言明:“你說得沒錯,抓劫匪、找文物,應該是警察的事情。開始那幾年,我也是這樣想的。可一直沒進展。反倒我自己總聽聞佛頭的一些小道消息。虛實難辨,我不可能次次當作線索提供給警方,起碼我自己得先驗證。”
不難聽出她的言外之意,這回來泰,并非她頭一回為了佛頭冒險。趙也白不由冷嘲:“你太拿你自己當回事了。”
勵如桑非常不喜歡他這副“大不敬”的語氣:“事實是這次我沒白來。”
趙也白:“你的命也差點沒了。”
勵如桑:“這不是還在?”
緊随其後的是勵如桑痛楚的悶哼,趙也白的愠惱和未出口的再反駁生生被堵住。
由于勵如桑只有一條手臂能圈住他,還不能太用力,所以這一小段路,她一直在往下滑。
感覺到她這個時候明顯完全撐不住了,趙也白蹲身,讓她腳着地,他立刻轉過去摟住她。
不待他問,勵如桑當先擺擺手:“還行。沒事。我身體底子很好,你知道的。”
趙也白未言語,上手就掀開她的衣服查看她的傷口。
勵如桑蹙眉,腦中閃過他的那兩個吻,心裏有些不自在。翳了翳唇,她到底沒拂開他的手。
傷口上,帶着血的深綠色有點從布帛滲出來,不過量看起來算正常。趙也白松一口氣。
勵如桑提醒:“我再說一下,別随随便便翻女孩子的衣服。即便情有可原,你也應該先跟我打聲招呼再動手。”
趙也白倒沒怼她,只道:“堅持不住告訴我。”
勵如桑反而調笑:“我十幾歲的時候就比你懂得不要事事逞強,現在怎麽可能越活越回去?”
笑意并未讓她的臉色看起來有所好轉。
趙也白險些又被她激怒,克制着情緒道:“你也說是十幾歲的時候。你現在确實沒越活越回去,但比不上我成熟沉穩的速度。”
往他自己身上貼标簽的方式越來越簡單粗暴。勵如桑高挑眉:“你數一數是你強調的第幾次了?”
說罷勵如桑并沒要他回答,示意他背過身:“走,別耽擱時間,再下去天該黑了。”
天黑的問題,在趙也白考慮的其次。他完全可以在野外過夜。關鍵在于她的傷不行。
看她一眼,他重新背起她。
她受傷的位置實在太不方便使勁,兩人原地調整了好一會兒,繼續前行。
這一下勵如桑很安靜,仿佛不再需要靠和他聊天來分散對左肩痛楚的注意力。
感受着背上屬于她的體溫,趙也白時不時側頭瞟,須臾,他主動出聲:“疼麽?”
勵如桑應了他:“撿幾件你參軍期間的趣事兒和我說一說……”
趙也白回得非常快:“我剛進新兵連時,隊列、擒敵、戰術、體能,各項訓練的成績都是倒數第一;我離開新兵連時,各項訓練成績都是正數第一。”
“這算趣事兒?”勵如桑質疑,略感無語。
趙也白反問:“怎麽不算?”
“……”勵如桑沒和他計較,“繼續。”旋即強調,“再有趣一些。”
這回趙也白似稍稍做了挑選,間隔數十秒後開口:“我來泰國出任務的那次,是和另外二十三名同事一起,和駐紮在泰北這裏的一支當地陸軍特種兵聯合反恐、組成營救隊伍。因為那夥恐怖分子挾持人質躲進深山老林裏,我們追了進來,分配任務行動。期間我一度潛伏在一個樹叢裏三天不動彈,正好把附近所有的植物認了一遍,還見證了一個窩的螞蟻在我眼皮子底下的整個搬家過程。”
“就這樣?沒了?”勵如桑正等着下文,結果他戛然而止。
趙也白:“那我再說說我認了哪些植物和螞蟻搬家的細節。”
“……”勵如桑高挑眉,“翅膀硬了,逗我?”
趙也白不滿她的語氣:“并沒軟過。”
勵如桑噎住。她突然記起不久之前他緊密坐在她身上的那兩個吻。
捺下思緒,她在他背後深深蹙眉。她不是個不谙世事的純情少女,可她第一次在和趙也白相處時,對他話中的字眼生出不該有的敏感,曳出狎昵之思。
和昨天從公共浴室出來時不同,今次趙也白完全無心,出口後才察覺用詞的敏感。而因為她沒接話造成的陡然沉默,趙也白意識到,她也和昨天的遲鈍不同,分明反應過來點什麽。
勵如桑不允許自己的緘口往尴尬延伸,很快若無其事道:“如果方便,和我簡單說說你們反的是哪個恐、救的是什麽人,我會覺得非常有趣。如果不方便,和我講講植物和螞蟻也不是不行。”
她以為他一定會不方便,然而他選擇的是前者。
“簡單說說而已,沒什麽不方便。”趙也白的嗓音忽然變沉不少,仿佛很認真對待接下來他要講述的內容,“那夥恐怖|分|子,為首的是當時挺出名的一個叫瑙爺的人,泰國華裔,表面是正經商人,私底下什麽生意賺錢他就幹什麽,最賺錢的,你想得到,是走|私毒|品。瑙爺當時在我們國內的一位鼎鼎大名的姓陸的合作夥伴原本因為遭到通緝逃來泰國要投奔他,卻在船上被瑙爺當時的對頭黑吃黑。”
“姓陸的死了,瑙爺逃進駐紮在深山老林裏的狡兔三窟,手裏帶了四位人質,其中三位是泰國政要,還有一名是原本被姓陸的挾帶身邊的卧底警察。”
聽至此,即便他沒有用過多的言語描述情況的危機與艱險,勵如桑已經從單純的興趣,變成神經緊繃,不欲了解營救過程,只關心:“最後成功救出來?”
趙也白點頭。
勵如桑安了心。
趙也白繼而補充:“我和我的同事介入支援的時候,距離那位我方卧底情報人員落入瑙爺手中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也是剛剛确認他被瑙爺擄走的事實。不過直到再三個月後将他營救出來,其實才真正确定他還活着。被折磨得體無完膚,只剩最後一口氣,很擔心他撐不住。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要打電話。”
打給誰?——不用猜,勵如桑也能講出準确答案:一定是他愛的人、等他平安回去的人。
趙也白則也沒接着往下将故事,停在這裏,話鋒一轉:“我不是沒出過危險的任務,但那是我第一次在想,如果換作我,我希望那通電話可以打給誰。”
繼而他頭一偏,歪過來問她:“你認為,我希望那通電話可以打給誰?”
毫無防備,勵如桑微微怔然。
她沒讓自己沉默太久,頃刻便勾唇:“如果你父母還在世,可以打給他們,一定是你最希望得到的選擇。其次是鎮長,他應該是排在你父母之後最重要的人。應該還有後來你在軍營裏結識的出生入死的同事。”
“不是。”趙也白否決掉她的答案,嗓音沉如吸磁,“我當時最希望那通電話可以打給,我還沒入伍時,一直沒能打通的那串號碼的主人。”
作者有話要說: 啾咪,半夜偷偷更新,雖然現在評論區不顯示,但你們還是要記得按爪留言呀,包括上一章記得補個爪爪,能寫滿25個字是再好不過啦。哭訴一下上一章被鎖得太慘了,我恨不得揍小白,沒事吻桑姐幹什麽?柏拉圖戀愛不好嘛……爽的是他,坑的是媽。
再啾啾啾,這章夾帶私貨客串了幾個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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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xiaoxiao0221 30個;清醒的冰、若、jjmmworld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懶懶的貓 5瓶;業子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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