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晉.江文學

chapter 44

“我弟弟。”

“保镖。”

勵如桑和趙也白同時開腔。

旋即勵如桑不由望向趙也白。

趙也白也正望過來。

當下他的神色,似乎并沒有抗拒“弟弟”這個身份。勵如桑轉了轉心思。

郝瀚往左看看趙也白,再往右看勵如桑:“到底是弟弟還是保镖?”

“既是我弟弟也是我的保镖。”勵如桑統一了她和趙也白的說辭。

郝瀚納罕:“你不是獨生女?什麽時候多出來一個弟弟?”

勵如桑眼裏飛給他一記刀刃:“嘴巴不想用來吃飯的話,可以縫上。”

郝瀚慫慫地抓起筷子扒拉碗裏的米飯,嘟囔:“這不是關心你……因為你,我脆弱的小心靈持續受驚了十來天,截止剛剛都沒讓消停……”

勵如桑不予理會,詢問趙也白飯菜合不合胃口:“……這是老飯店的老師傅的菜,最地道的平城菜,別處吃不着。雖然口味也偏鹹偏重,但和清縣的菜系沒法比。”

“我很多年沒吃到清縣的菜,沒有偏好,任何口味都能适應。”

勵如桑反應過來自己又忘記他已背井離鄉多年。她欣然一笑:“我以前邀請你來平城的時候說過帶你吃平城的特色,這算遲到地兌現我的諾言。”

趙也白也笑:“所以我也一定要嘗嘗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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勵如桑高挑眉:“那行,如果不習慣,我們再換其他餐廳。”

捕捉到郝瀚眼珠子滴溜溜在他們身上徘徊,趙也白主動向郝瀚伸出手:“你好,我是趙也白。”

郝瀚客客氣氣地也伸手:“我叫郝瀚,是桑桑的好朋友。”

勵如桑瞍他,郝瀚讀出她的意思,不外乎又在嫌棄他單方面地在“朋友”這個身份前面倒貼一個“好”字,以及不喜他單方面親昵地喊她“桑桑”。

趁着這會兒被主動搭話,郝瀚趕緊對趙也白旁敲側擊:“聽起來你和桑桑好像很早以前就認識?”

趙也白先看一眼勵如桑,确認她沒制止他和郝瀚交談的意思,才點頭“嗯”,但也沒額外多透露。

郝瀚打量他結實的體魄:“你專業幹保镖?”

“嗯。”

“在哪兒練的?”郝瀚發自真心好奇。

“部隊。”

“什麽?”

“部隊。我半年前剛退伍。”

“你是兵哥哥啊。”郝瀚的表情難掩刮目相看,“難怪你身上流露出的氣質特別不一樣,長得也特別帥,像你這樣,是不是要被挑到閱兵典禮上的?”

勵如桑突然覺得郝瀚和小六有一絲相似,似笑非笑插話:“他怎樣?氣質怎麽個不一樣?”

郝瀚自覺噤了聲,直到這頓午餐結束,勵如桑邀請他一起下車庫。

郝瀚不明不所以跟着她和趙也白,到一輛郝瀚從未在勵如桑車庫裏見過的五菱宏光的車屁股前止步,趙也白上前打開後備箱。

之前那個司機頂着個認不出本來面目的鼻青臉腫被五花大綁蜷縮在裏頭,此時被悶得渾身是汗,若非這款車的後備箱和後座是相通的,這麽幾個小時過去,怕是已經缺氧致死。

當然,趙也白便是計算好既不會悶死他又能起到威懾的作用,才将他裝進來。

見終于有人來關心他的死活,司機如同擱淺的魚死命撲騰,遭到封口的嘴“嗚嗚嗚嗚”個不停。

易受驚體質的郝瀚驚恐地連連後退:“這、這、這什麽人?為什麽會被綁在這裏?你、你們幹的?”

勵如桑點頭:“嗯哼。”

郝瀚質疑趙也白:“你以前真的是軍人?不是金盆洗手的黑|道大哥?”

勵如桑一時之間一方面對郝瀚無語得想翻白眼,一方面想笑話趙也白。

她捏了捏拳頭,半眯眼,替趙也白回答郝瀚:“你也沒那麽好騙嘛。不過指導得太多,不一定是件好事……”

趙也白抱臂立于一旁,對勵如桑的滿口胡謅不置一詞,也明白勵如桑真正在吓唬的并非郝瀚,而是後備箱裏那位。

“真是黑——”郝瀚不敢再重複,一看勵如桑這架勢就記起她在館裏和教練對打時又狠又飒的模樣,心裏悄摸嘀咕她怎麽還需要保镖,面上自然惹不起,指着司機認真問,“那這位到底什麽人?你們怎麽給綁在這裏?”

“不違法犯罪嗎?”這一句郝瀚臨到嘴邊咽回肚子裏,換成困惑,“為什麽特地帶我來看?”

“帶你一起問一問他什麽人,省得我之後要再和你交代一次。”說完勵如桑準備去撕開司機嘴上的膠布。

趙也白推開她的手,搶了個先。

而沒等勵如桑問話,司機迫不及待開口:“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只是拿錢、接單、辦事,網絡上操作的,不知道雇主是誰。我從淩晨天沒亮就在湖溪公館門口守株待兔,一直跟到醫院,才逮住了機會。還是雇主通知我你馬上就從醫院出來了,要我在醫院門口做好準備。”

勵如桑消化數秒,追問:“你要抓我去哪裏?”

司機老老實實:“只讓我先抓了你,等後續聯系再處理——冤有頭債有主,我一個跑腿的而已。”

勵如桑半晌沒吭聲。

司機被這氣氛吊得越來越緊張,宛若等待法官做出最後宣判的犯人。

郝瀚耐不住性子舉手:“那個,桑——”他及時改口,“桑姐。”

大概是稱呼合了她的心意,郝瀚感覺勵如桑擡下颌允許他發言的神情都顯得友好許多。

“我聽下來,意思是,有人買通了綁匪要綁架你,但沒成功對不對?”郝瀚問她确認。

勵如桑點頭。

“怎麽會這樣?你也不早點告訴我?”郝瀚再次受驚,“難怪我看你手背上多了好幾個創可貼。還有其他地方受傷嗎?”

“早點告訴你,你能幫我判斷出,是誰幹的?”勵如桑問。

“這不是一回事。”郝瀚無奈于她的硬脾氣。

勵如桑重複一遍:“在問你,你覺得是誰幹的?”

“你又難為我。”郝瀚頭大,“肯定逃不過莊、窦兩家吧?拿你當眼中釘肉中刺的不就他們?”

很快郝瀚話鋒一轉,“還是你新得罪了什麽人,我不知情?”

勵如桑本就沒指望能從他嘴裏獲取新思路,聞言勾唇:“還記得之前有人洩漏了我前往泰國的行蹤時,懷疑過你麽?”

郝瀚應聲将當時只在電話裏的臉綠重演給她:“你還跟我玩真的?”

勵如桑鐵面無情:“沒聽清楚他說的?能第一時間知道我馬上要從醫院裏出去,不就四個人?你的可能性也包含在內。”

郝瀚氣極:“照這樣,你怎麽不把沈惟舟算上?”

勵如桑:“嗯,我自然把他也列入懷疑名單。”

郝瀚怔住,表情看起來似乎勵如桑懷疑沈惟舟比懷疑他還要令人難以置信。

“桑桑,不久之前你還電話裏和我說,如果我拒絕幫你處理後事的要求,你還可以去找沈惟舟。”郝瀚神色複雜。

“是。”勵如桑不予否認,“但一碼事歸一碼事。”

她說這話時,郝瀚從她的臉上和語氣裏捕捉不到半絲溫度。

勵如桑乜眼:“不是你也認為我應該把他也算上?”

“我只是——”郝瀚敗下陣來,長嘆氣,“行吧,你懷疑吧。你想懷疑誰就懷疑誰。我會記得以後離你遠點。”頓一秒,他嘀咕着補充,“要不是沈惟舟不放心你讓我來這一趟,我還不知道你現在是真不打算再要我這個朋友了。”

勵如桑冷哂:“你的玻璃心越來越嚴重,該治一治了。”

“我哪裏玻璃心?你試試換其他人受不受得了你如今的脾氣?”郝瀚又被她氣得跳腳,“你已經不是嘴硬心軟了,是連心也徹底變硬了。”

勵如桑反倒彎唇笑了一下:“不挺好的?”

郝瀚語塞,甩頭走人:“再理你我就是舔狗!”

勵如桑沒什麽特殊反應,轉身瞥一眼後備箱裏的司機:“還有其他要交代的沒?”

司機哀求:“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憋不出任何個屁了。”

勵如桑摸出手機,打電話給她的律師,為後面報警起訴司機的綁架做準備。

司機憤懑:“我坦白跟你交代了你怎麽還報警?”

“看來你更喜歡被殺人滅口抛屍荒野。”勵如桑皮笑肉不笑,“可以,既然你坦白交代,作為回饋,我滿足你的心願。”

司機瞟也不多瞟一旁的趙也白,當即拒絕:“報警吧,我到警察同志面前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他忘不了趙也白一錘子敲碎擋風玻璃站到車頭硬生生将他從駕駛座拉出去痛毆的恐怖畫面。

勵如桑和律師收了尾,結束通話,讓司機老老實實先繼續在後備箱躺着,便朝趙也白揚了揚下巴,拔腿走人。

兩人前後進了電梯,勵如桑将門禁卡交給趙也白。

趙也白通過轎廂光滑的鏡面收入她眉宇間的疲累,沉默地照着她之前的示範刷卡摁樓層。

抵達後,勵如桑又在進門前對着手機和密碼盤一通摁,最後讓開空間,示意趙也白上前,告知:“換了個比較簡單的新密碼,‘667788’,你試試。”

趙也白按照她所說的開了門。

勵如桑誇獎似的沖他一笑,進門去,邊走向廚房站在吧臺的飲水機前倒溫水吃藥,邊提醒趙也白:“餐桌你不用收拾,晚上會有鐘點工上門。”

趙也白站在吧臺外面,與她相視而立,凝注她,點點頭。

“有什麽不習慣的地方盡管告訴我。”勵如桑放下水杯,又往卧室走。

“你……”

勵如桑應聲駐足,背對他,側頭:“怎麽?”

作者有話要說:  啾咪,看完記得按爪子呀!哈哈,最近評論區的留言我有截取一些分享在圍脖上,有人和我分享她只身一人從美東橫跨美西自駕,有人和我分享她二十年前也從□□前走過、接受檢閱。我又記起之前有人有在評論區講述她的考研進度,不知道最後結果是怎樣。非常感謝對我的評論區的信賴,挖掘了評論區的新功能,這裏不失為大家分享各自當下的生活或者煩惱的地方。雖然我不一定每一條留言都回複,但我每一條留言都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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