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章節
,左星參加完慶功晚宴回到家,不開燈,踢掉鞋子卸掉皮包癱倒在沙發上。簡白從浴室出來,欲上前給她一個安慰的擁抱,不料左星落荒而逃。
簡白站在卧室門口,将手臂撐在門框上。他不解地緊緊盯住她的眼,試圖尋求一個答案。左星假裝全然沒注意到他的反常,拿着面膜和棉棒去浴室卸妝。
沒出一周,左星提出了分手。
當時是下午六點鐘,簡白回家早,在廚房裏炖一鍋鷹嘴豆。就在他将香料按照食譜上的順序全部撒進鍋裏的時候,背後響起一陣開鎖聲。
簡白知道是左星回來了,潦草擦手轉身進客廳。不料他還沒走到門口,左星已經沖了進來。像是早有準備,在激流暗湧般緊張情緒的脅迫下,她用生硬無比的口型吐出一句生硬無比的話:“我們分手吧。”
簡白當下虎軀一震,如果将此時此刻的他比作一座危房,那麽很顯然,這輕而易舉的一句話,足以将他震垮。
他以為這是一個玩笑,可看她有模有樣的陣仗又不太像。他咧咧嘴角,試探性地問了句,“你說什麽啊星兒?別逗了!”
左星垂下眼,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任何聲響。
簡白裝聾作啞,扮出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說:“換身衣服洗洗手,土豆軟點兒就可以出鍋了。”話落,他正要轉身,卻被左星一語拽住。
“簡白,我們分手吧。”
簡白先是一愣,轉過身,龇牙咧嘴地将隔熱手套往地下狠狠一甩:“你!你說什麽?”
這舉動将左星瞬間點燃。她鬥志昂揚地站在原地,活像一個女英雄奔赴戰場。
她說:“在國內的時候,我住二手房,開二手車,交往二手的男人。現在來到歐洲,變成租二手的房,交往二手的男人,不幸連二手的車都沒得開了。
“我想你還是了解我的,我從來就不怕吃苦,也心甘情願為美好未來奮鬥。可現在眼看着事與願違啊,我的奮鬥換來的是生活低谷,是油膩膩的後半生。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左星走了,活像一股龍卷風,将無以計數的愛與感激刮得片甲不留,剩簡白一人在風中瑟瑟發抖。
殊不知,樓下馬路對面的陰影裏倚着一個面目嶄新的歐洲男人。他開車繞過街角,與左星在公園碰面。随後,她上了他的車,舒展眉頭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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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簡白未曾看到的。
簡白睡不着,趿着雙竹拖鞋在公寓裏走來走出。眼看着鐘表的指針轉了一圈又一圈,一直到淩晨一點半,他依舊睡意全無。簡白幹脆從床上爬起來。走進廚房,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被深深的失落感擊潰。
他靠單薄的意志努力支撐起即将決堤的崩潰,坐夜班巴士,去城郊越南人開的蒼蠅小館要了一桌廉價小菜和一打啤酒。
一直喝到餐館徹底打烊,他才被越南小老板叫來的出租車拉回到住處。
第二天酒醒,簡白對着空蕩蕩的手機屏幕發了半小時的呆。沒有她的電話,沒有她的簡訊,甚至沒有來自任何一個人的消息。
簡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拐到異國他鄉的棄兒,無依無靠,徒留深重的嘆息與自嘲。
他向餐館請了假,面無表情地闡述了五分鐘前編造好的理由,沒等老板批準便毅然挂掉電話。
接着,簡白刷牙洗臉整裝出門,來到離家最近的一家租車公司,租下一輛八成新的Porsche911,縱然春寒料峭,他只身一人,将馬力開到最大,驅車在高速上不要命地奔跑,像極了一頭被激怒的犀牛。
也不知多久,疲憊感在猛風的裹挾下向整個世界傾倒。簡白在一處休息站靠邊,下車買了面包和咖啡。重新搖下車窗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來,就在自己向公司遞上辭呈的那一天,老板請他到辦公室喝茶。得知他去意已決,他拍拍他的肩,對他說:“這個世界那麽大,生命從來都有不同的樣貌,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掙紮。”
時至彼時,簡白終于深刻明白了這句話所包含的世事難料與人生冗雜……
聽完這故事的第二個周末,我和簡白同時在朋友圈宣布戀愛。妖妖和小九覺得難以置信,恨不得立馬飛來我家,幫我敲鑼打鼓張燈結彩一番。
大家來我們新租的靠近市區的中檔公寓裏開了個party,簡白喝到興致高漲,拉我跳起了扭扭舞。一曲終了,他一邊咯咯笑一邊跟我說,他的心裏充滿了歡樂。不是因為他陷入了愛河,而是因為他克服了恐懼。
我随即心底一沉,有些失落。可當我仰頭看向他的臉,覺得眼前的一切已然是命運的恩賜了。
我出生在海邊的一座小城,成年後第一次旅行,是開車穿越了新疆的巴音布魯克大草原。十八歲剛過,又跨山跨海來到布拉格求學。年年歲歲,家的概念越來越模糊,長大以後,故鄉反倒成了遠方。
從相遇那天起,我就被簡白的溫柔細膩包裹而不自知。而彼時彼刻,是他用無聲的承諾為我搭建起堅實可靠的四壁,是他的懷抱收留了我多年來無處安放的焦灼。
後來,在一個十二點剛過的深夜,我逆着臺燈的暖黃光線偷偷吻了他,說聲“晚安”後悄悄替他掖好了被角。起身關燈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他茂盛的睫毛,仿佛心裏最柔軟的地方長出了一片青草地。
明明已經日夜凝視過簡白無數次,可還是無法滿足。心理學家解釋說,滿足是沖突的,令人得到欣喜又害怕失去。
當我起身坐在電腦前趕着手頭的課件,光标在屏幕上閃了又閃。鼠标定格在“保存”鍵的時候,身後的光線突然被阻斷。
簡白睡眼迷離地環住我的腰,将腦袋置于我的脖頸深處蹭了蹭,我聽見他平穩的呼吸和胡楂摩擦的聲響。我歪着腦袋地對他撒嬌—“我突然有點兒餓了。”
當我站在櫥櫃前對着窗外發呆,他突然放下漏勺走過來,從背後抱住我。我微微側頭,右邊是他逆着光源溫暖的臉頰,左邊是被蒸騰而出的熱氣氤氲過的萬家燈火。
後來,我們分享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煮烏冬。以至于在很久以後,在獨自通宵的每一個深夜,我好像從來沒感覺到孤獨。大概是因為背後仿佛還殘存着簡白棉T傳來的溫熱,耳畔又響起他平穩的呼吸聲。
簡白的餐吧在市中心一條古街的巷子裏,青石路面,爬滿薔薇的圍牆,知道那裏的人并不多,經常光顧的也都是些回頭客。白天,我去上課,簡白工作,傍晚的時候我去餐吧找他,喝一杯新鮮的西芹汁,然後和他手挽着手回住處。
時間飛速地旋轉和流逝,我卻滿懷欣然接受着他的溫柔與風度。日子平靜而豐盛,我常常對着鏡子笑出聲來,這不就是我所期待的“未來”嗎?
直到左星約簡白出去那天,簡白徹夜未歸。他在電話裏通知我左星的回歸,我敷衍幾句,草草将電話挂斷。
第二天清晨,簡白六點剛過就回到家。他推門而入的時候,我注意到他眼底被疲憊感淹沒的木然,以及褲腳深深淺淺的雪痕。
簡白一聲不響地忍受完我狂風暴雨般的歇斯底裏,他按住我的肩膀,要我在沙發上坐下。
我以為會等到他的安慰,不料等來的卻是一陣更為猛烈的飓風。他淺淺坐在沙發的邊緣,雙手拖住疲憊不堪的腦袋,輕聲說道:“左星的投資失敗了,卡裏就剩十萬塊了。償還不起欠的錢,她被債主逼得到處跑。”
我知道這并非表達的重點,便催促着他說出下文。
簡白緩緩開口:“我答應她,盡全力幫她把欠別人的錢掂上。”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甚至有那麽一點點,為自己的一眼看穿而洋洋得意。頃刻之間,我覺得自己像是跌入了一處永不見底的深淵。我被命運的大浪吞噬,被它逼到了現實的死角。
我身上的全部毛孔像是被一塊兒爛抹布牢牢堵住,想要發洩,卻找不到出口;想要表達,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我無數次地想要問他,左星不再是他的任何人,生生死死已然與他無關,為什麽要幫她還錢?為什麽還要和她共渡難關?為什麽還要在大浪滔天的時候甘願做她避風的港灣?
可幾度欲言又止,我終究沒問出來。不是不屑,而是恐懼。簡白太過誠實,而此時此刻這份誠實幻化成了強有力的定時炸彈。
我最怕聽到他說出內心深處最最真實的想法—
“我還在乎她。” “我們畢竟有過那麽多好山好水好風光啊!” “我曾經是她的依靠,現在也無可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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