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章節
眉目間卻寫滿了好奇。
“這說明啊,懷揣太多心事不說出來,揣得心髒超負荷,是會墜入地獄的!”
佟誠愣了愣,将面孔從報紙上移開,接着用那種特別不可思議的目光望住我:“一派胡言!毫無根據!無稽之談!”他一時激動,連續蹦出了三個成語。
“怎麽,戳中痛處了?還是不敢承認?”我端起杯子,不懷好意地跷着腳,将氣泡水嘬得“吱吱”作響,與此同時微微揚起下巴,作耀武揚威狀。
他不接話,斜着眼睛看我,看似與世無争的沉默中,寫滿了莫大的嘲諷。我看着他忽閃忽閃的雙眸,報之以一個嗤之以鼻的大白眼兒—目含春波,不知道曾将多少少女心殺得片甲不留!
可這就是佟誠啊,他的尖銳中,總是藏着某種不為人知的溫柔。
相識後的第三個月末,我們共同參與了學長組織的一項工科專題調研項目。學長是閨密的預備役男友,我的專業雖說與之相差十萬八千裏,卻還是樂意增磚添瓦,懷着滿腔熱忱做起了後勤工作。
項目結束的那天,閨密約我、佟誠還有幾位參與者一起吃飯,說是大功告成以作慶祝。本就寥寥數人,吃到盡興還被閨密硬拉去家裏幫忙修理馬桶。
興許是有意為之,終了,只剩下我跟佟誠數着盤中吃剩的花生米,臉紅尴尬着,四目相對着。佟誠低頭看了一眼手表,舉目沖我微微一笑:“不如一起喝港飲啊,我知道挺不錯的一家,就在對街的轉角。”我沒拒絕,借口去衛生間補妝,起身的瞬間,似乎連腳邊的空氣都變得快樂起來了。
喝完一小杯鴛鴦,佟誠将喝空的紙杯捏扁,一個利落轉身,準确無誤地投進了路邊的垃圾箱。
“跟我回家吧。”他接着,輕輕說道。
對于這般毫無預兆的邀請,我簡直驚呆了。正所謂悶騷男自有悶騷的泡妞手法。我猶豫片刻,跟着點了點頭,生生擠進他的影子裏,走向一輛灰塵仆仆的破舊吉普。
我拉開副駕的車門,擡腿跳了上去。他揚了揚下巴,抛給我一個寓意豐盛的眼神,随之發動了車子。
一路沉默,汽車在深夜空曠的道路上迂回行駛。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我欲扭頭望窗外,卻正好撞見了他的側臉。他的鼻梁、嘴唇、下巴的輪廓好看到無可比拟。
我不由深深揣測,曾經有多少妖精環住他的肩膀失聲痛哭,又有多少人畜無害的年輕姑娘心甘情願溺斃在了他溫柔的眼波裏……
突然,他回過頭來。目光相觸的剎那,我立刻轉頭看窗外,看危機四伏的田野,看迎面而來的車燈遠光,城市深處霓虹烈烈,似乎就要将天上的星星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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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車窗搖到底,迎面而來的冷風中彌漫着潮濕的氣息。我閉上眼睛輕輕嗅,那是植被和泥土的味道。
那天晚上,我跟随佟誠回到他的公寓。突如其來的停電,似乎有意要将我們之間的暧昧充滿。
于是,在潑墨一般的黑暗當中,我的直覺變得遲鈍,不知該做些什麽,呆呆坐在沙發上,将雙手置于雙膝之上。少頃,佟誠起身将蠟燭點燃,接着又緊挨我坐了下來。他随後分開我的雙手,将一只茶杯塞入我的掌中。
他什麽都不說,鼻息卻朝我寸寸逼近。
我的悸動,我的忐忑,我的恐懼,以及我燒燃殆盡的理智,在他細密如落雨的親吻中戛然而止。我看見窗外月明星稀,看見窗內光影流動……
就這樣,我跟佟誠在一起了。我們本如同兩條向未知無限延展的平行線,可命數使然,半路恰巧相逢。
在每一個舍不得閉眼的深夜,當我靜靜看向佟誠睡熟的側臉,我覺得未來遠在天邊,卻又那樣唾手可得。
我甚至愛上了做飯洗碗,愛上了收拾房間,愛上了一飯一蔬帶來的踏實感。每天傍晚,一張方桌兩副碗筷,我常常扪心自問,這不就是我所期待的未來嗎?
我沉浸在從少女變身婦人的喜悅當中,不可自拔,愛他越來越深。我将租來的巴掌大的小公寓布置得溫馨無比。佟誠給了我一個家,我勢必要将它變成了我們的樂土。
于是,在這般且行且樂的步調中,我們一起度過了三年。三年如糖,僅于一朝一暮。
大學畢業第一年,我兩手空空初入社會。興趣所趨,在一家獨立雜志社做文編。幕後老板是位曾游學澳洲的富二代,可恨他生性文藝,不甘享樂于金山銀山。老板身份神秘,以周游列國為己任,神龍見首不見尾,也就全憑三十出頭的主編一手遮天。
工作之後的我,早出晚歸,以汲取靈感為由随主編穿梭于大大小小的場合—雞尾酒會、路邊小攤,約會五花八門的匆匆過客,結識各路所謂翻手雲覆手雨的業內牛人。我漸漸習慣了晚上七點出門淩晨歸家,看盡這城市天光殆盡後的聲色犬馬。
而佟誠則不同,他按部就班地搞畢設、投簡歷,投到第五份,終于被一家規模不小的家族私企錄取。之後的他,朝九晚五,兢兢業業,一心投身于實現自我價值的終生革命中。
其實我們從來都很明白,行走于這座城市,若想生活得稍微體面一些,就必須要付出龐大的代價。我們曾熱衷于最最基本的欲望,熱衷于徹底擁有彼此。我們渴望激情永不褪去,渴望意念永恒燃燒。
可如今,城市風暴将最初的憧憬吞噬,我們像是水滴入海,終于化作這城市間的兩粒紅塵。
漸漸地,我很少再與佟誠一起享用晚餐,每當他拖着一身疲憊推開家門,我往往不是在描唇畫眉就是站在一堆香水前面挑挑選選。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我的事業逐步走向了風生水起。我所負責的雜志銷量大增,線上産品也在業內迅速嶄露頭角。我活得張揚,活得獵獵生風,我以愛為靠山,在工作中披荊斬棘,俨然一位叱咤職場的女英雄!
殊不知,腳下是深淵,是湖面,是如履薄冰,是荊棘滿路。
新季度,佟誠的公司照例招納了一波實習生。聽說其中最出色的一位,成了佟誠的得力助手。
搭檔工作的第一天,佟誠興致勃勃地跑回家。他換上拖鞋,一屁股坐進沙發,不自覺間将手中的易拉罐捏得“咔咔”作響。
他說那女孩兒叫“時蘇萊”,名字還挺特別的……
可還沒等他将整句話說完,我便搭着外套從卧室沖了出來。我提着花費半個小時才搭配好的高跟鞋,一面輕聲道歉一面踮腳吻了他。
那之後,他又跟我提到過幾次這個女孩,一次是在飯後,一次是在睡前,還有一次是在他驅車送我去合作公司主辦的派對的高速路上。
他說那女孩挺有趣的,有夢想,有憧憬,沒有野心勃勃,不懂精明算計,放眼望去猶如白紙一張,跟當年的我很像……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正側着腦袋,從後視鏡望車外的城市暮色,我正欲開口問“為什麽”,哪料他率先踩下剎車,接着輕輕說了句—“到了。”
我愣了一下,正欲上前索求一個久違的擁抱,哪知下一秒,手機卻很不湊巧地響了起來。我接起電話,幾句搪塞。是主編,她催促我盡快到位,主辦方都已經入場了。
我将電話草草挂斷,一邊開車門一邊扭頭看佟誠的臉,城市霓虹在他微蹙的眉宇間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我突然覺得視線模糊,他仿佛身處地球的另一邊……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逢人就眉開眼笑,見人就舉杯相邀,我洋酒啤酒混着喝,主編攔都攔不住。
我的口中寡淡無味,心內卻是百味雜陳。
在某個突如其來的瞬間,我望向懸在半空的水晶吊燈,再看向窗外那排松樹投下的列列倒影,突然覺得眼前的燈紅酒綠很是無謂,全然比不上一頓家常便飯帶來的安全感。
興許是因為他的轉變,又或許是我的轉變。那一晚之後,我與佟誠之間仿佛齒輪松動了一顆螺絲釘,不再像從前那般嚴絲合縫、親密無間。
佟誠好似有意回避我,他調整了作息,不再按時起床按時回家。我醒來的時候他已經洗漱完畢帶上了房門,我下班回家的時候,他已入夢許久。而我,輾轉反側,醒來時,一錯再錯。
逢周末,我們不再一起逛公園跟超市,他只是默默地,毫無怨言地,徑自将冰箱與儲物櫃填滿。他的話語少得一如往昔,可這之中又蘊含了多少物換星移,我不清楚,也沒勇氣弄清楚。
我以為我們之間的停頓像是遭遇發燒或者感冒,是所有情侶都得度過的“疲憊期”。直到那天,在我跟閨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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