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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禹淩驚的話都說不完整,張開手掌把張卻往外推,“你先起來!”
“我不。”張卻摟禹淩摟的更死。他本來就有身高體重上的優勢,現在還是這樣一個位置關系,任是禹淩也沒什麽抗争的法子。兩人互搏之間張卻的動作更加過分,他摟着禹淩腰的那只手往他衣服裏面鑽,很快就觸摸到了帶有傷疤的皮膚。他把臉埋在禹淩的頸窩裏,低聲問:“你為什麽總是轟我走?我哪裏不好?他……他是怎麽操你的?我就不行麽?”
接二連三的暴擊讓禹淩從震驚到憤怒,再從憤怒到哭笑不得。他想剖開張卻的腦子看看裏面到底有多少水,為什麽會出來這麽毫無邏輯的且不負責任的話。禹淩這次沒動手打人,連掙紮都不掙了,只是不鹹不淡地說:“你別管別人怎麽操我,你肯定是不行,我不收處男。我沒心情也沒工夫跟你在這種事兒上瞎胡鬧,你自己愛怎麽着怎麽着,你是好是壞關我什麽事兒?”他頓了頓,又說:“自己認的事兒要自己扛,別慫着找理由,拿誰當鍋使呢?”
張卻沒了動作,禹淩踹了他一腳,自己躺在床邊兒背對着他說:“睡覺!”他真沒轟張卻,也不太想把事情弄的過于……過于僵硬。
這個小孩兒十有八九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禹淩是這麽定義這件事兒的。人在年少時多半對自己容易定義不清,見別人做什麽自己也就要去做。張卻原來是很黏他,禹淩不知道張卻自己是經過了一番怎樣的心理反複之後得出了這個結論的,只是從他個人而言,張卻最好趕緊清醒點。
因為這确實會對他産生一定的困擾,倒不是感情上的,而是他覺得麻煩。他又不是保姆,也不喜歡小朋友,何況他對于張卻更像是看待一個弟弟一樣,沒道理張卻突然轉性要對他做點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他就要自怨自艾地演瓊瑤吧?
這是現實人生,別什麽都弄的那麽尴尬。
退一萬步講,他覺得張卻應該還有點救,一個年輕的充滿希望與未來的小孩兒,不應該走一條跟他一樣的路。
他的話對于張卻似乎很有震懾力,對方竟然乖乖的平躺在床上不動了,兩人就這麽相安無事的度過了一夜。禹淩不知道張卻有沒有睡着,反正他是困的不行沒一會兒就睡過去了,第二天中午醒來完全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可張卻不太好。
下午打訓練賽空槍空的特別嚴重,反應都遲鈍好多,仿佛心裏揣着事兒一樣,悶頭也不說話。可是到了晚上的時候,他又熟門熟路的往禹淩房間裏鑽,但是呆了半天也沒見禹淩回來,他滿基地的找了一圈才在原本是自己的房間裏見到了正要準備睡覺的禹淩。
“诶?你怎麽回來了?”李彬問道,“你倆不是換地兒了麽?”
“對啊!”禹淩說,“你不是想自己單獨住麽?前輩我啊就當體貼後輩了,怎麽,你是不是往拿東西了?”
張卻叫禹淩梗的說不出話來,他皺着眉在門口站了好半天,才說:“沒什麽。”扭頭就走了。
李彬好奇的問:“你們倆最近鬧什麽故事呢?”
“我也奇怪啊。”禹淩躺下說,“鬧了半天原來就是想自己單間,小孩兒嘛就是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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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真是……”
禹淩以這種方式躲避了張卻的狙擊,換來的是一晚上的徹夜轟鳴。他發呆的看着天花板,從來沒想過李彬這厮這麽牛逼,晚上睡覺都快趕上施工隊了。仔細想來也是,他進隊之後無論是平常還是出去外面打比賽,他都沒跟李彬住過同一個屋子,也僅僅只是聽說過,沒見過。
見過之後才真的覺得,此音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禹淩年紀大了,睡覺睡不好就特別容易影響第二天的狀态,好巧不巧的還是比賽日。他頂着兩個黑眼圈坐在化妝間裏,給他修眉毛的化妝師問道:“空神昨兒晚上徹夜訓練來着?”
“沒有,我這麽大歲數哪兒折騰的起?”禹淩打了個哈欠,“下午有比賽,起猛了,沒緩過來。”他随便找個理由搪塞并轉移話題,“诶你說我這黑眼圈怎麽弄弄啊?有救麽?”
化妝師是個姑娘,當然頗有心得的跟禹淩交流起了護膚。禹淩其實屁事兒都不懂,但是很會聊天,知道順着對方的話來,一番交談之後,化妝師笑着說:“我還以為你們直男都非常抗拒保養呢,空神你和他們都不一樣。”
“我要是再小十歲可能也覺得跟小姑娘聊這個特別羞恥。”禹淩說,“但是現在老了呀!跟那些個滿臉膠原蛋白的年輕人比不了呀!哥哥我這個人問題還沒着落呢,能不好好保養着麽?”他說話的口氣特別垮,貧的不行,化妝師姑娘也知道他就是開玩笑,便笑着回答:“空神可不老,年輕着呢。”
“得!就憑你這句話,哥今天也要拿個MVP證明自己。”
兩人調侃幾句張卻就進來了,一臉陰測測的看着禹淩。化妝師拍了拍禹淩的肩膀,說:“好了,該小魚皇了。”
“好——”禹淩長嘆一聲,“給年輕人讓地兒咯!”起身撇了一眼張卻就走了,那叫一個風輕雲淡。
張卻是故意進來的,他就知道禹淩這個老不死的得跟人家打情罵俏一會兒,他也不能理解為什麽他都把話跟禹淩說成那樣了,禹淩還能沒事兒人一樣,躲他躲的無比動作流暢行雲流水。
他心裏窩着火,看誰都不痛快,就記着禹淩最後跟化妝師說要拿個MVP,他想着就來勁,一個BO3下來異常勇猛,幾乎零失誤。賽後的MVP就穩穩的落在了他的手上。
主持人采訪的也是他,張卻之前接受采訪話就不多,現在一臉兇樣兒就更沉默了。主持人問他的問題他就只回答“嗯”“是”“不是”種種,超過三個字的都沒有。
不過大家也都習慣這個樣子的魚皇了,他牛逼他厲害,他就自然能眼睛長在頭頂上,這不就是競技的法則麽?
禹淩在後臺收拾東西,眼睛瞥到了休息室的電視裏,小魚皇人高馬大又正直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紀,怎麽看都是好看的,就是表情不太好。他故弄玄虛地說:“小魚皇今天看起來很不開心呀,一定是你們誰惹着他了。”
王璐璐說:“你夢着呢啊?誰能惹他?”
“哦。”禹淩說,“那就是大姨媽來了。”他啧啧了兩聲,“晚上得吃好點。”
他們就等着張卻采訪完回來就能走了,這中間有點空檔時間,禹淩就打算先出去抽個煙放松放松。他出了門之後把煙叼在嘴上,沒點燃,從場館外面繞了一圈繞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随意的靠在牆上,手掌籠在面前,打火機怦的點亮,一律青煙才飛升起來。
“今天專門開看我比賽?”禹淩對着空氣說了一句,“我這麽大面子呢啊?”他再一扭頭的時候,對面已經站了一個人。
是何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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