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GE總部走來了一位特殊的女人,指名要見瞿東陳。
“問她什麽她也不說,但就是指名了要見您,還有些着急的樣子,”秘書有些為難地看着瞿東陳,“我們看她穿着配飾價格不菲,也不敢輕易趕人……”
瞿東陳喝了口剛磨好的咖啡,把桌前的筆記本電腦關上,擡眸說着,“那就請她進來吧。”
如若說在見面之前還有所猜測,但對方進來後瞿東陳望向她的第一眼,就已經猜出了這個女人的身份。
她和蘇然長得實在太像。
待秘書離開後,對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瞿先生,請你救救蘇然吧,現在只有能救他了。”
蘇幂焦急地說了事情經過。
蘇然在前一天晚上向蘇啓明出櫃,指明已經和瞿東陳在一起了一年之餘,蘇幂說,“他現在被父親打得重傷在家,沒有父親的允許誰也不敢送他去醫院,瞿先生,這件事因你而起,如果蘇然說的是真的,請你一定要去救他,現在只有你能救他了……”
瞿東陳跟着蘇幂來到了蘇家。
和蘇然在一起之後他其實就對蘇家有所耳聞,蘇然這麽肆意妄為,也是背後有家人為自己撐腰的緣故。
瞿東陳和蘇啓明在商業聚會時見過幾次,但也只是點頭之交,沒什麽來往,這一次蘇啓明見到他時,臉色僵硬鐵青,如若沒有旁人在場,他只怕要忍不住動手打人了。
瞿東陳禮貌地喊了他一聲“蘇先生”,蘇啓明卻連正眼都不瞧他,瞪着一雙眼睛問蘇幂,“你帶他來做什麽!”
蘇幂被他吼得渾身一震,低着頭不敢辯解,瞿東陳回頭望了她一眼,見她吓得屏住呼吸的樣子,就大概明白蘇啓明在這個家的權威了。
瞿東陳開口道,“蘇先生,是我讓蘇小姐帶我來的……”
“你不要跟我講話!”蘇啓明氣得聲音都在顫抖,原本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怒火在見到瞿東陳之後更有洶湧之勢,他握着拳看着瞿東陳道,“瞿總,我現在叫你這一聲,是看在你是GE總裁的份上,但你,你竟然和蘇然做出那樣的事,你,你簡直……”
他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蘇幂看他臉色蒼白,只怕他心髒病又要發作,擔心地叫了一聲“爸爸”,蘇啓明大吼:“你不要叫我!你把這個人領來做什麽!還嫌我們家不夠丢人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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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蘇幂想開口解釋。
“蘇先生,”瞿東陳轉頭看了她一眼,示意讓自己來說,他從善地從她手中接過蘇啓明的杯子走過去遞給他,語氣冷靜,“您先喝口水消消氣,有什麽話,等您氣消了我們再說。”
蘇啓明低眸望了那杯子一眼,并沒有接過來,而是冷硬道,“我和你沒什麽好說的,你走吧,我們蘇家不歡迎你。”
瞿東陳聽了這話也沒有什麽表情,他從始至終都表現得很平靜,他轉過頭對着蘇幂道,“蘇小姐,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對蘇先生說,不知你能不能……”
蘇幂連忙點頭,“好。”
說完她還小心翼翼地望了蘇啓明一眼,才低着頭往樓上走。
蘇啓明看着他,眼裏有明顯的恨意,他說,“我和你沒什麽好說的,你就算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答應你和……”自己兒子的名字,蘇啓明都難以啓齒。
瞿東陳把杯子擺在一旁的桌上,他看着面前的男人說,“蘇先生,你想錯了,我今天來這裏,不是為了讓你答應我和蘇然的事的。”
“你說什麽?”蘇啓明猛地擡頭看他。
“我今天來,一是受蘇小姐之托來救蘇然,二是……”瞿東陳忽然停頓了下,看了蘇啓明一眼,看到他臉色有些微的緩和,才道,“不知道蘇總對GE這個名字,有多大的興趣?”
病房內。
瞿東陳推開門走進來,蘇幂轉頭看到是他,連忙站起身感謝道,“瞿先生,謝謝您,要不是您,蘇然他……”
她說的情真意切,瞿東陳也只是淡淡點了個頭,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蘇然,他躺在床上不能動,看着瞿東陳的目光卻充滿了熾熱。
瞿東陳在心底嘆了口氣。
他轉頭對蘇幂說,“好好照顧他吧,我已經和蘇先生談好了,等蘇然傷好了,蘇先生會送他繼續出國讀書。”
蘇然忽然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瞿東陳當然想得到他的反應,他看到蘇幂也有些驚訝,轉頭對着蘇然道,“小然,以後好好讀書,別總把心思用在別的地方。”
“陳哥……”蘇然艱難地發出聲來,他想要起來,身體卻虛弱得連支撐的力氣都沒有,他眼裏瞬間就帶了淚,不敢相信地看着瞿東陳問,“為什麽……”
蘇幂退後了幾步,瞿東陳走近他,低着頭望着他的樣子,臉色蒼白,手臂上腳上都有傷。
他以為動用了家庭的關系就能讓瞿東陳有所忌憚,但他想的太簡單了,如若瞿東陳能受他威脅,他就不是GE的總裁了,他用一招釜底抽薪逼他對自己承諾,但蘇然不知道的是,他的心就從未在他身上。
“你應該知道這一個月來我為什麽一次都沒聯系你,”瞿東陳語氣平靜,看着蘇然的眼裏帶了點無奈,又有些微怒,他說,“你不該逼我的,蘇然,你了解我的性格,知道我最恨的就是別人逼我。”
“陳哥,我……”蘇然看着瞿東陳的樣子,心底忽然一涼,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忽然有一種莫名的恐慌,之前他再怎麽鬧,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心有餘悸,但這一次,他忽然有些怕了。
他忽然很後悔,不該用這樣的方式逼迫瞿東陳。
“我錯了,我就是想名正言順和你在一起,我……”他極力解釋,卻看到瞿東陳始終面不改色。
“出國以後好好讀書,把心思用在正道上,別再想其他的了,”瞿東陳看着他,“你父親那邊我已經溝通好,他不會再打你,你放心,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以後的路,就看你自己了。”
聽到這幾句話蘇然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我不聽……我不聽這些,你不是喜歡我的嗎,你親口跟我說你喜歡我的,你不能這樣對我……”
瞿東陳俯下身看着他,聲音冷酷,“我是說過喜歡你,可我今天喜歡你,明天我也會喜歡別人,喜歡這件事本身就太廉價了,更何況,你算計我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我……我錯了,陳哥,你別走,別離開我行嗎……”蘇然祈求他。
瞿東陳撫上他的臉,低聲道,“蘇然,我的心早在沒遇到你之前就死了,和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我承認你帶給我了些許快樂,但我心裏有個洞,你明白嗎,那個洞無論是多少快樂,都填補不了的……”
蘇然緊緊抓住他的手,“陳哥,你這樣對我,我爸不會放過你的,我就錯了這麽一次,你給我個機會,我以後一定不會再犯了……”
瞿東陳眯了下眼,“你爸是很寶貝你,蘇然,但他還是個商人,我提出的條件太誘惑了,他不可能不接受,”他把他的手一根一根掰開,卻還是手下留情,他說,“你20歲了,要像個男人,我不是你最好的選擇,你又何必這樣?”
瞿東陳沒有再看他一眼,就要拔腿離開,蘇然卻再次叫住他,“厲深跟我說……”
他才說了厲深兩個字,瞿東陳忽然就停住腳步。
此時此刻,蘇然才徹底醒悟,他凄慘地笑了笑,盯着瞿東陳說,“厲深和我說,要像個男人一樣去愛你,可我終究做不到,現在我終于知道,你為什麽至今都忘不了他……”
瞿東陳閉了閉眼,沒有回頭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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