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你識趣點(加更)
沒意思。
甄理很慫地笑:“哥,我沒什麽意思,就是想請哥你喝個酒。”
霸哥不想喝酒,指着他,兇神惡煞:“小白臉,沖你這張臉,我不打你,但你識趣點,滾遠點。”
還沒人開口閉口對他說滾。
甄理發現自己也是有脾氣的人,于是,他捋了捋袖子,看着霸哥後面幾個綠毛男人圍上來,當機立斷拉住于念念就往外狂奔。
艹!人多勢衆,先跑再說。
奈何,豬隊友拖後腿。
于念念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沒跑十幾米就崴着腳了。
夜色已深,明月高懸,路上行人漸少。
甄理拽她起來,卻是跑不了。
幾個男人拿着鐵棍追上來,把他們圍住了。
霸哥走上來,拎着鐵棍,甩甩胳膊,像是在熱身。
甄理往後退,舉手投降:“哥們,有話好好說。”
霸哥獰笑:“小白臉,你很狂啊。”
“不狂不狂,就是——”
甄理話語一頓,搶過旁邊一人手中的鐵棍,朝着霸哥掄過去。武器在手,才有一搏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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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天這時候也跟上來,加入了PK隊伍。
很熱血。很有趣。被打也不覺得痛。
吳畏膽子小,揮舞着雙手像個傻叉:“別打了,別打了,我報警了。警察馬上就過來了。”
一個炸着綠毛的小混混聽得惱火,拎着鐵棍掄過來:“報你媽屁!”
“別打我!”
吳畏轉身就跑,速度之快,一溜風竄出去幾十米。
那炸着綠毛的小混混追得氣喘籲籲,停下來,決定返回戰隊。
吳畏見他回去了,也跟着回去,繼續揮舞着雙手:“別打了,別打了,警察要來了。”
吵吵嚷嚷真鬧心。
還是那個小混混又拎着鐵棍掄上來:“來你妹啊!閉嘴,鼈孫!”
吳畏被罵也不還口,看人要打他,轉身就跑。他大概是曹操轉世吧,跑的那個快,氣得小混混回頭招呼人:“兄弟們,過來幫幫忙。”
戰隊呼啦一下少了2人,都跟着那小混混去追吳畏去了。剩下的3人就算是勢均力敵了。虧了唐姐的高壓,甄理也學了下拳腳功夫,雖不能制敵,但也不至于太慘。
勉強撐到警察真的到來了。
甄理手臂上捱了兩鐵棍,像是骨折了,俊臉痛得龇牙咧嘴直喘氣。
蘇錦天好很多,扶着他,走向包圍過來的警察解釋說:“警官先生,是他們,他們調戲這位小姐,我們看不過去才出的手——”
于念念捂着腫成青面包的臉,淚眼婆娑:“警官,就是他們,他們要強——”
奸字到底羞于出口。
那警官很年輕,很英俊,就是面容威嚴,不茍言笑了些。他看她衣着暴露,沒什麽良家人範兒,皺起眉,揮着電棒指揮:“都老實點,局子裏做筆錄去。”
那三個混混已經被提溜着上了警車。
蘇錦天沒跟上去,扶着甄理道:“我這朋友胳膊受了傷,您看——”
年輕警官看過去,還沒開口,旁邊一胖警官就不耐煩了:“你事兒真多,死不了,都得過去。誰讓你們大半夜不睡覺的鬧事。”
蘇錦天聽得不滿了:“我們是見義勇為。”
胖警官冷冷一笑:“誰知道你們是見義勇為,還是為所欲為?”
他話音才落,吳畏回來了。他身後還跟着幾個小混混,一見警車立馬逃了。胖警官看到了,招呼人追上去。吳畏喘氣如牛,見安全了,停下腳步,坐地不起。他要累癱了。
年輕警官瞄他一眼,聲音嚴厲:“起來,怎麽回事?”
吳畏癱地上喘了一會,擡起頭,解釋說;“警官先生,我報的警。那些混混見色起意——”
甄理示意蘇錦天把人扶起來,劇烈運動後,不能坐。
吳畏太累了,揮開蘇錦天的手,不肯起來。
那年輕警官蹙起眉,伸手把他拉起來。
吳畏心怯怯的,這下沒敢拒絕,低着頭站起來。
年輕警官拿着本子記錄案情。
三人加于念念口徑一致,便記下他們的身份證和姓名等信息,放人去醫院。但吳畏作為報案人員,需要去警局做更詳盡的筆錄。吳畏膽子小,死活不肯進警車。沒辦法,蘇錦天只能陪着他。至于去醫院,只能于念念陪了。但是,于念念腳踝崴了,也是傷患。
夠嗆。
甄理臉色發白,疼得臉上都是細汗。
于念念伸手想給他擦汗,被擋開。
“離我遠點成不?”甄理右手按着左胳膊,疼得心情很差,不耐地喝:“你瞧瞧自己,就不能做點女孩子應該做的事?這種聲色場所穿這麽暴露的衣服不是勾着人做壞事嗎?”
于念念咬着唇,低聲哭:“我需要錢。”
錢錢錢,他真是白出手了,根本不值得同情!
甄理不管她,從褲袋裏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12點了,等了好一會,沒見到出租車。他胳膊痛得厲害,感覺是骨折了。
于念念也沒有比他好些,右腳崴着了,青紫的腫着,高跟鞋都穿不上了,只得扔在了地上。
甄理看她赤腳站在地上,夜風微涼,抱着手臂,可憐兮兮、瑟瑟發抖的樣子,同情心又發作了。沒辦法,他到底是太善良了。他把外套脫下來扔給她,猶豫了會,給付予淮打了電話。他不敢給唐默打電話,怕被罵,怕被禁足。
付予淮那邊等他的電話等到睡着。接到他電話時,他估計還半睡半醒,聲音溫柔得有些喑啞,有種溫請纏、綿的味道。
“阿理?”
甄理聽得耳朵要懷孕,胳膊上的痛都消散了些。
“你睡了?”
“嗯。你還沒睡?在忙什麽?”
甄理不知從何說起。他現在想起來要聯系他,卻是想他過來幫忙。他有種預感,付予淮如果知道他出來喝酒還打架受傷,反應并不會比唐默小。
他猶豫間,付予淮那邊已經徹底清醒了:“怎麽不說話?出了什麽事?”
瞞不了了。
甄理心一橫,豁出去了:“我在……藍夜酒吧那條街的十字路口,跟人打了一架。”
“受傷了?嚴重嗎?”
那邊一陣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
甄理知道他在擔心自己,忙說:“沒什麽大事,你不用急。路上小心。”
“嗯。”
付予淮挂斷電話,一邊拿了車鑰匙往外走,一邊又給久不聯系的人打了電話:“藍夜酒吧那條街是你管轄內吧。派個人去巡邏下。”
那邊很快回了:“我剛從那過來,收拾了幾個地痞流氓。”
“有個很漂亮的男孩子,他什麽情況?”
“傷了條胳膊,去醫院了吧。”
“艹,這麽晚了,派個警察過去看看。”
那邊一頓,年輕警官看了眼手中的記錄本,上面登記着付予淮口中人的名字。甄理?他不熟悉,便擡頭看了眼吳畏:“剛受傷的那個叫甄理?”
吳畏乖乖回:“嗯。”
電話裏傳出急切的聲音:“付予恒,你最好派人過去看下。我現在離得遠。”
這麽重視那個男孩子?
什麽關系?
付予恒擰起眉頭,沒回話。那邊很快挂了電話,他皺眉,讓人調轉車頭,回了現場。現場已經沒了人,他估計是坐車去了醫院,便又打回去。
“我知道了。”
一句話,挂得幹淨利落。
付予恒皺起眉,眉心顯出一抹川字。
坐在他身邊的吳畏顫顫地擡起頭:“警官先生,我能看看你的警官證嗎?”
付予恒低頭看他,男孩子乖乖巧巧的,并不惹人讨厭。他沒說話,從警官服裏掏出警官證給他。
吳畏接過來,上面頭像很英俊帥氣,頭像右上方是名字:付予恒。
果然,跟影帝的名字很像。而他剛剛聽那聲音,也很像是影帝的聲音。所以,他們是家人嗎?
付予淮并不認可這位家人,所以電話挂得毫不留情。他坐在駕駛位,虧了夜深路上車少,他飙車速度直線上升,還分心給甄理打了電話。那邊嘟嘟了兩聲,挂斷了。他皺起眉,眼眸湧起一層層的憂心和不安。
他為什麽不接電話?
有危險?
甄理沒有危險,只是手機被唐默奪了過去,放進褲袋裏。那人坐在駕駛位,面容凝了霜一樣冰冷,狹長的眼眸犀利又冷酷。他坐在副駕駛位上,有些心虛,舔了舔嘴唇,問他:“你怎麽過來了?”
唐默看了眼他耷拉的左臂,聲音冷漠:“我一直在。”
一直在?
所以,一直跟他過來?
甄理有種隐私被窺見的尴尬和惱怒。
唐默仿佛看出他的心思,眯着眼冷笑:“對,如你所想,我跟着你過來。”
艹!
跟蹤別人還說的理所當然!
甄理冷了臉,伸出沒受傷的右手:“手機給我。”
唐默當沒聽到,看着手中一直在響的手機,來電是付予淮。他開了口,聲音很慢,帶着冷嘲:“我跟着你過來,看你跟人起争執。我沒有出面,跟蹤會讓你厭煩我。我看你受傷了,心裏很自責,更不敢出現。我以為你會打我的電話,但你呢?你打給了誰?”
打給了另一個認識沒幾天的男人。
他太讓他失望了。
唐默挂斷來電,逼問的語氣:“他很擔心你。你們什麽關系?”
甄理疼的想哭,頭也不自覺地歪向左肩,可想而知,形象一定很難看。一切的一切都讓人心情糟糕,他壞脾氣徹底發作,低吼着:“你猜呢?你不是很聰明嗎?”
他不聰明。
他要是真聰明,早把人吃幹抹淨,不會被人捷足先登奪了心。
唐默微低着頭,臉陰森森的,有一瞬想不管不顧地拆穿一切,包括甄理的性取向,包括他的真實性別,可他到底沉默了。他在沉默中一再提高車速,載着他和于念念去了醫院。
長臨市中心醫院
醫生給甄理拍了片,屬于左側肩鎖關節脫位,二級,傷情有點嚴重,需要手術治療。
甄理聽得桃花眼淚花翻滾:“不手術不行嗎?”
旁邊站着的唐默揉了揉他的腦袋,壓下心中的自責和心疼,看向醫生:“有沒有什麽保守治療的方法?”
醫生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大叔,看着甄理漂亮的面孔,也有些心疼:“好孩子,不手術的話,後期疼痛,也無法提重物。至于保守治療,主要是超肩關節甲板,這個方法不能保證複位,而且容易再次脫位。”
聽不懂。
甄理又疼又怕,只想哭。可唐默面前,哭就太掉價了。他捂住臉,覺得自己太喪了。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甄理——”
付予淮步伐匆匆,攜着一陣夜風而來。他站在骨科診房外,明晃晃的光照在他身上,面容清冷,俊美無俦。他還穿着一身藍色條紋長款西服,修身簡練帥氣,宛如西方俊美英勇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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