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墨俣之戰Ⅱ
——茶裏被下藥了。
主人/大将,您怎麽可以如此淡定地說出這句話啊啊啊!?
身體漸漸提不起勁,體內的靈力被茶水分解了,好困,想睡覺。
付喪神們最後的意識是吉爾伽美什依舊毫無波動的話語:“不是什麽要命的毒'藥,只是會讓你們暫時失去力量睡一覺,況且本王看你們喝得挺開心的。”
“……”
***
“嘭!” 路德·格林威爾把盛滿熱水的茶杯摔在歌仙兼定的頭上,綠色的茶水混合着鮮紅色的血液從他額間緩緩往下滴。
“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是有意提醒他們吧?”路德·格林威爾擡起歌仙兼定的下巴,惡狠狠地問。他見歌仙沉默不語,又一腳把他踢到一邊,末了還嫌不解氣,順手掀了桌子。
前田被吓得瑟瑟發抖,縮在角落裏小聲啜泣。
“咚咚咚。”房門突然被敲響。
路德·格林威爾警告地看了眼房間裏的付喪神,用眼神示意一期一振去開門。
年老的店主婆婆探頭進來詢問:“發生了什麽了嗎?我在樓下聽到很大的響動聲。”
“沒什麽,孩子不小心把茶杯打翻了。”路德·格林威爾揚起一如既往非常有感染力的溫和笑容,“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
“沒事就好,婆婆我也很喜歡小孩子的。”店主婆婆從口袋裏掏出一包金平糖,放到一期一振手裏,“送給兩個小朋友的,吃糖了就會乖乖聽話了。”然後步履蹒跚地緩步離開。
一期一振垂頭看着掌心裏那包色彩鮮豔的糖果,心中泛起巨大的哀傷與悲戚。
——這裏已經沒有兩個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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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田口雙子,最乖巧懂事的兩振短刀,比起實戰更擅長陪侍在主人身邊,侍奉主人,端茶倒水、整理床鋪,他們都能做得很好。
可是就這樣,卻承受不住審神者的刁難、厭惡而早早結束了生命。
路德·格林威爾讨厭平野,所以也恨屋及烏的厭惡與他長得相似的前田,總是處處為難他們,這次甚至不惜把未極化的短刀帶上戰場。
其實在最初的時候路德·格林威爾還是蠻喜歡平野的,作為鍛刀時間為三十分鐘的小歐短,讓在非洲大陸呆久了的審神者頗為歡喜偏愛。
可是好景不長,這為數不多的喜愛卻因博多藤四郎限鍛的開啓而早早結束。
審神者以整個本丸的資源作為賭注,又咬着牙買了各種品級的禦劄,誓要鍛出博多藤四郎,可是每一次拍下禦劄出來的都是平野藤四郎。
當本丸裏已經有了這振刀劍時,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出來的就只是刀劍本體,然後依據審神者自己的需求喚醒重複刀或者鏈結給舊刀。
每一次拍下禦劄時都抱有巨大希望,結果卻是冷冰冰的刀劍。
路德·格林威爾漸漸把這種失望與痛苦的情感轉嫁到平野身上,他怨恨平野分走了他為數不多的歐氣。
“如果不是因為你,我鍛出來的肯定就是博多。”他總是對着平野這樣埋怨。
小短刀并不會去争辯反駁什麽,他甚至也覺得很內疚。面對審神者的日漸冷落,他只能努力去工作希望能重新得到審神者的喜愛。無論是出陣、遠征還是田當番、馬當番、整理文書、準備料理平野都争着去做。
但是他做的一切并沒有被沉迷賭刀的審神者看在眼裏。平野還是被帶上了戰場,在王點前一戰受了重傷,眼看走到最後一步,路德·格林威爾不願意放棄,堅持要繼續前進。
結果可想而知。
一期一振合上門,安慰地輕輕拍了拍正在收拾地上茶杯碎片的前田,溫聲說:“我來吧。”他把金平糖塞到前田手裏,讓他去隔壁屋子找江雪左文字和宗三左文字。路德·格林威爾不太待見不高興的左文字家族,覺得他們又非又喪會吸歐吐非,所以早早地打發他們離開了。
壓抑、恐懼的氛圍彌漫整個房間,一點也不像路德格林威爾展現在外人面前那溫柔平和的假面。
審神者打了臘的大背頭因為這一連串的動作松散下來幾縷發絲,挂在額間,半遮住眼睛,卻怎麽也遮不住鏡片後面貪婪、陰毒的眼神。
他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對一期一振說:“你不是最想讓粟田口一家人團聚了麽?現在可以去把博多藤四郎帶回來了,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的。”
一期一振的手猛地一顫,鋒利的陶瓷片割傷了他的手掌,他卻沒有絲毫停頓。
“主殿,博多是別的審神者簽訂契約的刀劍,是不會也不能為您工作的。”藍發太刀妄圖作最後的掙紮,他看得出來博多在那個本丸生活的很幸福,也很喜歡那位審神者,他不想把博多拖盡這個人間地獄。
路德·格林威爾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審神者死後與付喪神的契約就會自動解除。這裏是戰場,時間溯行軍來偷襲審神者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死一兩個能力不足的審神者很正常。至于之後面對時之政府的盤問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相信你的好弟弟會聽他親愛的一期哥的教導的。”
“如果你能順利把博多帶回來,我回去就幫你再喚醒一振平野,反正倉庫裏多的是。”
“要是你實在不願意去也沒關系,大家已經半天沒出陣了吧?就是不知道前田那孩子能不能堅持得了,畢竟有個前車之鑒呢……”
一期一振的手掌按在滿是陶瓷碎渣的地上,青筋暴起,他說,“是。”
藍發太刀關上門,走出去,忍不住多呼吸幾口外面的空氣。片刻之後,他撫了撫垂挂在腰間的本體,轉身之間,一直等在門口的小短刀沖到了他的懷裏,仰頭問道:“一期哥,你要幹什麽去?”不知怎麽回事,前田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哥哥去執行一個任務,很快就回來了,然後我們就能回本丸了。”
被按住頭,前田看不清一期一振的表情,他小心翼翼地把一顆金平糖塞到一期一振的手裏,“很甜的,一期哥也吃。”
前田沒有看見藍發太刀溫柔治愈的金瞳漸漸轉變為危險的暗金色。
***
付喪神們先後失去意識,只有吉爾伽美什一個人還好好地坐在床墊上。
那藥是專門為付喪神準備的,功效是分解靈力,可是他的靈力卻不是那麽好分解的。
“出來吧。”吉爾伽美什對着天花板說道,他挑起眉梢瞧着向他走來的太刀青年,“這自甘堕落的味道,我還以為重新見到了绮禮。”
“我想與您做一個交易。”
“巧了,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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